长江之畔,手风琴编织的音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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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来桥,说起手风琴,很多人都会提到他,单张根。国庆前夕,小编慕名来到单爷爷的家里。
▲说起手风琴,单爷爷根本停不下来。


单张根今年65岁,从1972年开始拉手风琴,至今已有44年,在器乐圈子里名气不小。

手风琴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风靡中国,几乎每个文工团都少不了它,可以说,它是那个年代的一种文化缩影,凝结了我们父辈甚至是爷爷辈许多珍贵的回忆。


▲网络图
到了上世纪80年代,各类电子乐器逐渐取代了手风琴,手风琴由繁荣走向没落。单爷爷对此感到心痛不已,“现在学什么器乐的都有,就是没有学手风琴的。我看中央电视台什么器乐比赛都有,就是没有手风琴。央视那些晚会,你看乐队里面有手风琴吗?这个东西它要没有了啊!”
一身天赋倔强
1966年的一天,14岁的单张根忽然听到江边传来一阵悠扬的旋律,“哎呀,就觉得真好听啊!”他马上跑过去看,原来是村里一个文艺兵回家休假,在江边拉二胡哩!从此,他就对二胡惦记上了。

单张根托在三茅上班的邻居打听,原来一根二胡要5块钱。“5块钱?5分钱都没有!”当然了,他不会放弃,捡了整整一年半的垃圾去卖,终于凑够了5块钱,买到了魂牵梦萦的二胡。“我把钱藏在屋檐下的草里,愣是没让我妈发现。”

买到二胡,文艺兵却回部队了,没有师父,单张根只能自己琢磨。“一开始拉得就跟野猫叫一样,大家都骂,我妈也骂,饭都吃不饱了,拉什么二胡?”倔强的单张根拎起二胡就跑到江边,就这么不知疲倦地练啊练啊,1968年大队唱大戏时,他已经可以把整场京胡包圆了。


▲单爷爷讲述当年的故事
1970年,单张根凭借二胡技艺进入西來桥宣传队,1972年,队里就让他改拉手风琴。可是跟谁学呢?单张根找到当时县京剧团乐队的朋友孙厚龙,请他介绍乐队里的手风琴师做他的师父。说成之后,单张根兴冲冲地去了,结果人家师父根本不理他。

原来,那个师父是上海人,根本看不起单张根这个乡下农民,不看他,也不跟他说一句话。单张根虽然委屈羞涩,还是鼓起勇气搬着凳子坐在师父身边看。三天后回到宣传队,他就凭着记忆慢慢消化模仿,一点一点把手风琴基本功啃了下来。

后来,省文化厅一位文艺骨干被下放到西來桥,发现单张根手风琴拉得不错,很是欣赏,便介绍他到省文工团培训进修,这在当时是非常难得的。单张根当时还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特别兴奋。结果到了省文工团,他才发现,这里的师傅们和那个上海乐师一样,眼睛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乡下来的“泥腿子”。

在省文工团的一个星期里,单张根只能像以前一样,搬着凳子默默而倔强地坐在手风琴师身旁自学,回来后再刻苦练习。随着宣传队的大量演出,他的手风琴技艺越来越纯熟,在西來桥及江苏省内手风琴圈的名气也越来越响,直至44年后的今天,他依旧宝刀未老。


▲单爷爷的乐谱,箱子里摆着他的宝贝手风琴
这段经历也是他想要培养接班人的一个重要原因。“以前想学学不到,现在条件这么好,我愿意倾囊相授,想学的孩子,我不让他受这些气。”
一段传奇人生
单张根怀里的这架手风琴已经跟了他十几年了,到现在还像崭新的一样。“琴是艺人的生命。我拉琴之前,手都要洗干净,不然长年累月下来,琴键要发黄的。” 单张根的宝贝琴,就连他最亲的人,轻易也不能碰。


▲单爷爷和他的宝贝疙瘩在一起
单爷爷这一生和手风琴难舍难分,小编以为是段两情相悦的美满故事,没想到是相爱相杀、又爱又恨的缠绵悱恻。“我这个琴啊,它可是害惨了我。”


▲单爷爷全情投入在演奏中  
有一年,单张根家的草房子屋檐漏雨,没有草修补,又没钱买瓦,他便向宣传队队长请假两个月,想到溧阳做裁缝赚点钱买瓦,队长同意了。没想到刚到溧阳没几天,公社就派人把他抓了回来,罚他到生产队劳动。村里的学校知道后,为了帮助他,聘请他替学校跑外勤。一番风餐露宿、艰难跋涉,他终于为学校拉来订单,谁知公社知道后,警告学校单张根是宣传队的人,不许聘用,单张根只好回到生产队劳动。队里同情他,又把他安排到工厂里做事,结果再次被公社阻止。

三次大起大落后,单张根咬牙一跺脚,“这里容不下我,我一定要在外面闯出个样来!”

单张根这一走,便是远到西安,这一去,还丢下了他的手风琴,这一离开,就在外漂泊了35年。


▲单爷爷和女儿单丹婷在一起
当年,几番辗转后,凭着一手裁缝技艺,单张根在西安某国有制衣厂担任副厂长兼技术科科长,他的设计经验和裁剪技术,受到厂子上下认可和赞扬。

生活变好了,单张根却有很多年再也没有碰手风琴。他血气方刚,心里有恨,恨这架小小的手风琴给他带来如此多的磨难!


▲单爷爷沉浸在旋律中
可是,每当厂子里搞文艺活动,看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手风琴,单张根忍不住手痒,充满伤痕的心又渐渐温暖起来。他还是想拉琴。重新拿起,就再也放不下了。2005年,医生建议患有脑梗塞、心脏病的单张根多多练习手风琴,有助于扩张胸腔,锻炼心肌,使脑部血流通畅,单张根便在天津手风琴厂定制了一架手风琴,就是他怀里的这一架。“我的琴害了我,也救了我。”
一心期盼收徒
明明一直在拉手风琴,为什么会成为有名的大裁缝?这个故事容后表。对于收徒这个事情,单爷爷无比迫切:“我都65岁了,还能活多久呢?难道让这一门技艺烂在肚子里,带到棺材里去?”

采访时,他为我们现场演奏了好几首手风琴代表曲目,一一展示了击指、点音、揉音等高难度指法。“这些都是在课本上学不到的,通过大量实践摸索出来的诀窍。”

击指,主要用于高频节奏、激昂振奋的曲目,比如《骏马奔驰保卫边疆》,单爷爷运用击指,巧妙地重现了草原上万马奔腾的恢宏壮阔。
点音,主要用于节奏明快、清新的曲目。比如《我爱祖国这蓝色的海洋》,单爷爷运用点音,将四三拍的旋律渲染得轻柔欢快,优美动听。
揉音,原本主要运用于弦乐,单爷爷却把它用在了琴键上,主要可以增加尾音的韵味,像水波一样一圈圈推散。比如《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单爷爷运用揉音,使旋律饱满而鲜活。
“演奏乐器,最重要的就是乐感,音乐的表现力,张力要足。这种乐感的表现力,不是你用专业不专业就能定义的。就是专业的学生弹出来,也很可能是干巴巴的。”

看上去手风琴好像挺容易学的?其实不然。手风琴分键盘、风箱和贝斯三部分,必须一心三用,合作无间。“弹钢琴可以坐在那里看见琴键,手风琴看不见。贝斯那一个个黄豆粒大小,看不见,有的人就是摸到了也毫无感觉。键盘又比钢琴键盘窄细,琴身都是三四十斤那么重,太难,太辛苦了。”

所以,除了天赋之外,单爷爷更看重孩子能不能吃苦。“只要愿意学,我什么都教给他!


▲拉琴中的单爷爷像孩子一样俏皮
单爷爷的女儿正在帮单爷爷录制演奏专业难度经典曲目的视频,单爷爷打算把曲目凑齐了,就联系出版社出一张专业教学的光碟。“你在外面找不到的。人图个什么呢?能把这门技艺传承下去,我就很满足了。”
后记
小编问起单爷爷收徒的条件,单爷爷一脸懵懂,愣了一会儿小心地说:“来学琴,自己得买把琴。”至于学费,单爷爷说,“不重要,外面乐器培训班收多少,我可以只收一半或者更低,毕竟我还得生活。”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了,让我们回到裁缝的问题,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单爷爷16岁时,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算是男人了,要掌握一门养家的手艺。单爷爷托人找了个师父,可是学费要30块。连5分钱都拿不出来的单爷爷怎么可能交得起呢?他和师父商量,过段时间再补,师父同意了。他便写信给上海的姑妈求助。姑妈说十个月后再给,她每个月为他省下3块钱。

谁知学了三天,师父再也不愿意教了。“那天学完了,师父就过来说一句,明天你不用来了。那时候我小啊,也不好问。后来才知道,师父说什么时候交上钱,什么时候再去。”年轻气盛的单爷爷又急又气,闷头跑到江边。

那晚正值月中,月亮又大又圆,江风袭来,浪一浪一浪地拍打着江岸。单爷爷想不出法子,干脆想跳江一死了之。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惊醒了一般,下了决心。“别人不教我,我自己学!我这辈子不找师父,学不成裁缝,我就跳长江!”下定决心后,单爷爷顿时心情舒畅,四周的江景也变得美丽起来。

单爷爷托姑妈寄来一本裁缝书,一页一页,一个字一个字地啃进肚子里。后来进了宣传队,队里都是年轻的姑娘小伙子,爱美,总想着穿新衣服,单爷爷就义务帮他们改、做。“我说是义务的,其实不是,我学到经验啊!经验最值钱。”一来二去,单爷爷的裁缝手艺就出了名。



▲单爷爷几十年裁缝生涯的记录本,里面的数据很珍贵。
怎么样?单爷爷果然是个性情中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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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不足以表达单爷爷的演奏技艺,来一段视频你就完全明白啦!

文字 | 云舒兰  图片 | 舟瑞  视频 | 单丹婷
编辑 | 余稚  制作 | 小凡  小编微信号 | shaoy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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