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杀马特，都是受伤的莫扎特
我觉得，每一扇“美”的大门外都站着天使和魔鬼。...
每一个杀马特，都是受伤的莫扎特
文|渊渟岳峙
一
我读高中的时候是和表弟在一个房间住，因为我读的高中离表弟家近，所以就住在他家。
表弟人很帅，也很时髦，心思花在外表上的远远多于在学习上的。
我很丑，也很温柔，天生就是个好学生的命。
那时候我的梦想，就是当个表弟那样的坏学生，可惜，人丑天不收，生生被逼成了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等生。
我悲叹，我不服，我取经——我发现表弟在物质上主要体现在吃喝玩乐，精神上主要体现在看古惑仔录像带，运动上主要体现在群殴。
出于中庸之道，我选择了精神上突破！
结果我发现学坏实在是太难了，不仅要有特立独行的脾气，还要有破罐破摔的勇气，还要有冷峻逼人的帅气，还要有不被打死的运气......
我在郑伊健演的“陈浩南”的古惑仔电影海报前默默低下了头，选择做一个窝囊的“好人”。
所以，当我看到表弟的漏洞的牛仔裤，看到他骑着我的赛车飙车，看到他学习吉他泡妞，看到他放下电话去打架——你知道吗？我深深体谅他为了这种生活方式付出的“努力”！不要以为当“坏人”就不需要努力，因为要做一个有品位的受女孩子欢迎的坏人，是要学很多东西的，也是要付出很多东西的！
在一个四线城市的角落里，我们最佩服的男人就是陈浩南为首的古惑仔，没有人告诉我们更好的男人是谁，为什么，怎么学，我们的精神归宿就是香港的古惑仔电影。
所以，直到今天我看到顶着五颜六色发型的“杀马特”们，我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我们——我们也曾认真学习那些自认为帅呆酷毙跪舔服气的所谓“时尚”，当时的我们是多么执着，因为当时的我们就只知道这么多罢了！
所有人都告诉我们错了，但什么是对的他们也不知道。
我们扔下烟头，对全世界笑道：“傻逼！”
现在想想，从过去的古惑仔到如今的杀马特，他们都很像“清政府”：知道自己落后了，却残存着各种荒谬可笑的想法，做出各种啼笑皆非的改变，愚昧而悲壮，可笑又可怜。
二
我坐在舞台下，静静聆听着，舞台上是一个十几岁小女孩儿在弹钢琴，她是我的朋友卫芳姐的女儿——商怀雨。
这是商怀雨的个人钢琴演奏会，她娴熟地演奏着行云流水般的曲子：
《热情》、《钟》、《阿贝格变奏曲》......
我坐在下面，感受着琴键的震动和心灵的震动，我才突然明白最好的艺术是在现场，你可以捕捉到每一个细节处理的力度。我也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时代淘汰了，这么小的孩子都已经到了这种境界了......
我和商怀雨吃过两次饭，感觉小女孩儿在台下也挺小孩子气的，有点艺术生的灵气，小任性，但很单纯善良。这和她在舞台上的感觉完全不同，她年龄的青涩和艺术上的成熟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卫芳姐对女儿悉心培养，没有她在女儿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什么是对错的时候，替女儿选择对了方向，商怀雨怎么可能在十五岁就已经被欧洲某音乐学院提前录取呢？而且她还未必愿意去上那个学校。
世间最幸运的，就是你可以为了梦想去奋斗，而身边的人都支持你，正确地引领你！（卫芳姐和女儿在一起）
清华大学的陈绍建教授在北京看到我的一篇《安乐窝》的文章，对百泉的邵雍“安乐窝”很感兴趣，清雅所致，慕古情怀，前两日来新乡让我陪他到那里看了看，晚上到我茶室喝茶，聊到了凌晨两点半。他告诉我小时候家里连本书都没有，全靠努力才成了北大博士，还成了北大老师。后来为了更好的发展，他辞去北大教授工作时有很多人反对。他坚持了选择，却又查出了身体健康出了问题。一路奋斗，一路挫折，又和清华大学结缘，才有了今天的事业。
陈教授对我说：“你一定要好好努力，你知道在北大当老师，讲得不好，学生会当场用筷子敲着饭缸扬长而去。我们都得不停进步，后生可畏。”陈教授能有职业危机感，不停学习，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我感到，每个人的起点真是差别太大了，大到像是一个笑话。有时看着商怀雨，我都忍不住会想到我童年时的一个好朋友：某某某（请原谅我不能提他的名字，因为我打不过他）。
某某某特别喜欢唱歌，一有新歌他就会唱，而且唱得很好听。那时上下学路上都喜欢听他唱歌，他还说将来去广州学唱歌。我根本不信，因为他家里很穷。但是我想学某首新歌还是会向他学，因为他总是先学会，还在纸上记有歌词。
后来，他果然只是结婚生子，普普通通一个老百姓罢了，我上了高中读了大学，也就没有再联系过他。
但我想，如果他的家庭条件好些，他应该是可以当歌手的。
有时想想，中国有多少孩子是因为经济原因埋没了自己的才能？更有多少天才根本没机会发现自己是个天才，比如说你生在穷乡僻壤，你对美再敏感，你也成不了“维密”的设计师。
就象我的表弟，或者我，再坏也成不了古惑仔，顶多成个流氓，因为这里是新乡，不是香港！
每一个“杀马特”，都在城乡结合部用尽了所有时尚元素，但也弥补不了先天后天大后天的不足！
三
有一本书，叫《刻意练习》，告诉我们世界上根本没有天才，所谓天才，不过是过早专业练习的原因。
比如说，莫扎特。
莫扎特出生在一位宫廷乐师的家庭，3岁起显露极高的音乐天赋，4岁跟父亲学习钢琴，5岁开始作曲。
但是大家想过没有，所谓“显露极高的音乐天赋”，是需要有个音乐家的爹及时发现啊！怎么显露？锄地的时候锄出了摇滚节奏？还是得有个钢琴啥的给按按吧......
比如说相由辛生?相由薪生！相由心生......
你的房子里，是否有你的家？
禅茶定国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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