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不是第三者

 

 大叔，我不能嫁给你

第四章  你是我的摩西（点击可读）（（‍

 我们这一辈子，会遇见很多人，有些人就如初升的晨曦，温暖了我们的整个曾经。也有些人，从遇见开始，便注定了要给我们的成长中带来伤痛与不安。相比于那静默的温柔，苦涩与伤痛更能让我们难以忘却。

遇见林白，是暖，也是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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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林白出现在我学校的次数越来越多，我和他之间也越来越熟悉。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如今的谈笑风生；从最初吃饭时的胆战惊心，到如今的随意淡然。

我越来越流露出了最真实的本我，对林白再也没有任何防设。我时而像个话痨一样，在他面前喋喋不休；时而暗自神伤起来，一言不发，用沉默抗拒着骨子里的忧愁。而林白，一直都很是十分耐心的样子，我说话，他就静静地听着；我沉默，他就在一旁陪着，不惊不扰。

本以为，这样简单、安宁的岁月会延续一段时间，至少，等这个学期结束。可乍起的谣言，惊慌了所有的岁月。

那天，林白送我回学校后。我没有直接回宿舍，径直走向了操场。趁着月色，我在昏黄的灯光下，踱着步子，脑子中回放着这段时间与林白相处的每一个场景，从高铁上的那场相遇，到如今的熟络。我不傻，我知道他喜欢我。可我呢？万一有天，他真的对我开口了，我该如何回应呢？

青春就像一只容器，装满了不安、躁动、青涩与偶尔的疯狂。那些青葱岁月里的愁绪，藏在心里，慢慢地发酵着，时而让人微醺其中，时而令人满脸愁云。

在我烦愁不安时，一个讯息传入了我的耳中，顿时击碎了我那颗玻璃心。

“我今晚又看见那个男人开着豪车来接她了。”

“真的吗？又来了？你是在学校门口看的吗？你看过那个男人吗？”

“是的呢，我在学校门口拿快递的时候看到了。男的在车里，我只看见Cindy直接上了车，坐到副驾驶上呢。”

“唉……我们学校的确有一些女生被包养了，想想也不奇怪啊。我们楼层就有一个大三的学姐被包养了，经常夜不归宿呢。”

“天啊，我真想不通，那些女生怎么就愿意呢？面对着一个老男人，难道就不觉得恶心么？”

“呵呵……恶心什么啊，只要有钱就好啊。”

……

从声音和背影，我知道，是我们班的同学。

那一刻，我再也无法迈开脚步了，只是一个人在昏暗的操场上站了很久很久。看着她们的背影，从清晰到模糊。眼窝，就像起了火一般，灼热得厉害。

我走到了操场中间的足球场，愣愣地坐在地上，把头埋进了两膝之中。那一刻，我没有嚎啕大哭，却怎么也止不住梗咽。我憋足了劲，想把泪水往眼眶里塞，可怎么也做不到。

跑道上，是慢跑的姑娘，也是并肩散步的情侣。足球场上，有缠绵在一起的情侣，还有默默抽泣的我。

“被包养，老男人……”这些刺人的话语，在我的脑子中一遍又一遍地响起。那些字眼，就像一把把尖锥一样，一锥一锥地刺痛着我。

班里的同学都觉得我被包养了，那我的室友呢？是不是也如此认为。我该要怎样去面对她们呢？

那晚，我在操场待到了十点多，直到管理员叔叔拿着个电筒赶我们离开。

-2-

回到宿舍后，我情绪很低落，沉默不语，处理完了一些睡前事宜后，就默默地爬上床睡了。

睡前，我看了一眼手机，林白发了两条微信过来。

9点43分：“我到家了，很安全。”

10点12分：“晚上早点睡，记得盖好被子。”

看着这两条不冷不淡的讯息，我只是锁了屏，睡觉。

我把整个自己都埋在了被窝里，想与一整个外界都隔离掉，想一觉睡醒，可以不用去上课、不用面对他们。

还是没能忍住，蜷缩在被窝里，我还是忍不住流泪了。满腹的委屈、满腔的怨愤，只能化作夜里的两行清泪。就像，9岁时，妈妈不在身边，住在外婆家，被表弟欺负时一样地委屈。那时，无数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就是不肯睡去，只是不可抑止地流着泪。哭累了、乏了，就在那样明亮的月夜里含着泪睡去。很多个清晨，一觉睡醒，眼角还挂着昨夜的泪水。

那晚，我在被窝里，哭着哭着，又想起了童年的那些个夜晚。委屈、委屈，还是委屈，抑制不住的委屈感。内心，也早已哭成了一只汪洋。后来，我又像小时候一样，哭累了，就睡着了。

第二天，晨起，照镜子时，看着自己臃肿的两只眼睛，看着阳台上那初升的朝阳，我还是给了自己一个微笑。那一刻，觉得自己就像一颗顽强的野草，无论在这尘世间经受了多少苦难，却总是相信一切都会好的。而我，也一定会遇到我的摩西，带我逃离这片悲伤的城。

经过昨夜的哭泣，我内心酸涩，胃口不太好，只是买了一杯红枣味的豆浆就去上课了。

第一节是写作课。我走到教室后，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翻看着上一节课的笔记，等着老师的到来。

一整个上午，四节课，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听课、记笔记、看着窗外发呆。到了午饭时，我一个人背着书包去了第一食堂，那个被大多同学冷落的食堂，那个位置很偏僻、菜类很少的第一食堂。

我独自打了一份饭，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阳光射进来，照在盘子中，看着眼前的西兰花和素鸡，还有一碗免费的海带汤，只觉得，生活本可以如此地美好，又何必要去在乎那些不相干的人的看法呢？就像，盘子中的这些食物，我是自己掏钱买的。就算我讨好了她们，这最厚实的生活还是得靠自己去挣得。她们可以给我一碗免费的海带汤，却无法给我一份爱吃的西兰花。

窗外的花圃里，桃花开得正浓郁，眼前恰是一片粉红。再回头看看盘子中那绿油油的西兰花，多美好啊。我一个人，默默地吃完了盘子中的饭。

-3-

晚自习，我在教室里看书，读的是萧红的《呼兰河传》。

这时，林白发来了微信，“晚上开完了会，现在正在加班赶一个case，周五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我看着熟悉的界面，沉默了良久，没有回复。锁了屏，继续看书。

我知道，一般对于林白而言，信息很难能回到第二条。只要我没回复，他一定不会再发第二条。

我在自习室，看完了《呼兰河传》后，收拾了书包，准备下自习，回宿舍。

出乎我的意料，这时，林白又发来了一条微信，“今天在赶case时，突然想到了你之前问我的一个事。周五，我和你说说吧。你晚上早点睡吧。”

看到这条微信，我还是没能忍住，回了一条，“我们以后还是少见了吧。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我得好好复习。”

直到晚上睡觉前，林白才发来了第三条微信，“周五见面说吧，我也有事和你说。你睡吧，我下班回去了，周五见。”

我知道，对于林白的要求，我一直就没有可以拒绝的机会。他说周五见，那周五就一定要见到我，除非我真的有最充分的理由。否则，考试忙、要学习这类借口，在他面前都成了毫无力道的帷帐。他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揭穿我的一切小心思。

周五，我让林白不要开车过来，打的到我们学校后面的小吃街。提出如此要求的理由是：大叔请我吃了很多次饭，我也想回请大叔一次。我们学校的小吃街囊括了南北美食，大叔随便吃，我买单。

林白发来了一个笑脸，回了一个“好”。

周五晚上，我在学校门口看到了林白。他没有开车过来，也没有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而是换上了一套休闲服。从远处看去，林白还是帅气依旧。第一次看到穿着休闲服的林白，我的心再次动摇了，就像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米白色的休闲外套，卡其色的长裤，白色的休闲板鞋，宛如一副学生的模样，阳光中透露着一丝沉稳。那种从内散发出的气质，我承认，我差点又方寸大乱了。

我站在学校门口朝路那边的他挥手，他穿过马路，朝我走了过来。

我也曾幻想过有着白衣少年，阳光如林白，能在我的青葱岁月留下最辉煌的一笔。只不过，向我走来的，不是少年，而是一个有故事的大叔。

-4-和林白并肩走在四月的校园中，一切都是如此生机勃勃。微热的气温，透露着躁动的因子。四月，是一个适合恋爱的季节。可为何和我并排行走的不是一个温暖的少年，而是一个和我有着十四年差距的大叔呢？十四年的差距，他真的一直不曾未婚吗？他真的是单身至今吗？

晚上，我请林白在学校的小吃街吃了各色各样的美食。他一边说着不卫生，一边还是和我一起吃着手中的串串、喝着杯中的酸梅汁。

晚饭后，我带林白去了操场，散步。月色初起，朦胧的月光下，我和林白并肩走在操场上。亚红色的跑道，我们走了一圈又一圈，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我没能忍住内心的情绪，还是十分认真地问了一句：“我想再问你一遍，大叔，你真的至今未婚？没有家庭、没有孩子吗？”

林白止住了脚步，看着一本正经的我，沉默了片刻，继而笑着说道：“你这丫头，没想到道德感还这样强啊。”

面对林白闪烁其词的回答，我用最坚硬的语气说道：“请回答我，不要逃避。”

这时，林白看出我是极其认真地在向他索求答案。沉默了许久，在朦胧的月色下，他一把将我揽入怀中，在我的耳边说道：“没有，一直都没有。”一如既往，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就像那晚在秦淮河畔边的酒店里一样。

那一刻，我的眼泪还是没能忍住，我靠在林白的怀里，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和他说道：“所以，我不是第三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