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上词话（五）_【闲庭柳絮飞】

老卵们的故事！...

蝶恋花

纳兰性德

尽目惊风吹木叶。极目嵯峨，一丈天山雪。去去丁零愁不绝，那堪客里还伤别。

若道客愁容易辍。除是朱颜，不共春销歇。一纸寄书和泪折，红闺此夜团栾月。

沙上词话-第五回老卵

老卵，在我们沙上话的意思里面，那可是非常丰富的。它有好多种意思，就凭几句话是说不清的。让我们还是根据语境来理解吧。

（一）

小兵佬和小勇佬是一个村的，那时他们的关系不好也不坏。那天他们一起在生产队里干活，队长安排他们一起去挑粪。小兵佬挑着粪桶，他有点想出风头，以显得他力气大，他便挑着粪桶一路小跑超过了他前面的好几个人，没想到他正超越小勇佬时，两个粪桶晃得太厉害，那粪汁泼了一点出来，正在洒在小勇佬的裤管上。小兵佬没有在意，正吭哧吭哧地跑得正欢。

小勇佬赶紧喊住他：“小兵佬，你怎么把粪洒我身上？”

小兵佬没有听见，还在吭哧吭哧地往前赶。小勇佬急了，这显然是故意的嘛。

小勇佬放下自己的粪担。上前追住小兵佬。发火了，说：“我看你也太老卵了吧，把粪洒我身上，喊了你也不停！”

小兵佬一楞，他想，本来我今天是要出风头的，想在队长面前表现表现，被你这人搅了局。小兵佬也火了，说：“我看是你老卵，老子跑得好好的要你来捣乱。”

他们两个眼看着要打起来了，队长过来了，说：“你们两个一个也不要老卵，好好干活，否则老子扣你们一天工分。”

于是，两个家伙一声不吭，重新担起粪桶，又往前赶了。

（二）

小兵佬和小勇佬都上过几年学，后来因为家境不好都回家挣工分了。今天生产队里的活不多，他俩个坐在地头闲聊。

小兵佬：“我家自留地在你家边上，你家自留地在我家边上，有点远，不方便，我们互换一下吧。”

小勇佬：“好呀。我家自留地是长五丈，宽四丈。你家呢？”

小兵佬：“我家是长六丈，宽三丈。正好一样唉，我们两家自留地四边长度一样长，一共十八丈。”

小勇佬觉得有点不太对：“你家是十八平方丈，我家是二十平方丈。你想占我便宜吧，你要补我两个老母鸡才换。”

小兵佬觉得他的算法是正确的，四边总长度一样的嘛，是小勇佬想占他便宜。他说：“老卵，我算的是对的，是一样大的，是你想占我便宜。”

“老卵，是你不会算。我算的是对的。”

“你老卵！”

“你老卵！”

两人争吵起来，队长又走过来。说：“你俩想私换田地，这是破坏国家公有财产，当心把你们抓起来坐牢！”

后来他们的自留地一直没换成，直到几十年后北三环路拆迁，小兵佬发现补偿款比小勇佬家少。这天他俩又遇上了。

小勇佬：“你跟我老卵，看到了吧，公家给我的补偿多，我的地比你大些。”

小兵佬：“呵呵，还是你老卵，你算的是对的。”

这桩在我们沙上几十年的官司，算是有了明判。

（三）

改革开放的春风也吹到了我们沙上大地（官话）。自从生产队包干到户后，小兵佬发现空闲得很，那点小农活他一会儿就做完了。总得搞些副业吧。他在街上摆起了台球摊子。

那时候，有许多新鲜的玩意儿随着开放一起出现了。比如，镇上开了咖啡馆，录像厅，那里放的都是香港片子，还有小兵佬的桌球台子，也都是新鲜东西。

有几个小青年，打扮时尚，喇叭裤，发型是分头，还打上了摩丝，嘴里横叼着“555”牌香烟，那帮人刚从录像厅里出来，来到小兵佬的摊子前打桌球了。他们那种形象，就是“老卵”，而且是老卵得不得了，许多人膜拜的对象。

小兵佬开心得屁滚尿流，想着这是一宗大生意。赶紧好生伺候。没想到那帮人走时却不付钱，这一帮小混混来打霸王球的。

小兵佬急了，拉住其中一人。

小混混说：“跟我老卵，叫你吃伤活（沙上话，意思是要打你，关于“吃伤活”以后有专篇论述）”。

小兵佬一看他们人多势众，想着今天只能先吃鳖（关于沙上话“吃鳖”，以后有专篇论述）。

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小勇佬看到了，小勇佬的脾气可不是好惹的。他冲过来，抄起一根台球杆子，直朝一个小混混头上打去，小混混吓得一躲，台球杆子打在桌子上断了。

小勇佬：“老卵，敢跟我们队里人老卵，老子一棍子打死你！”

小混混们赶紧掏了钱走了。

（四）

小勇佬是蛮老卵的，但他的儿子却很内向。他喜欢小兵佬的女儿，却一直不敢说出口。这事双方父母也知道，但小兵佬并不喜欢小勇佬儿子。有一天小兵佬和小勇佬又碰到了。

小兵佬：“你家儿子也太老卵了吧，想要我家丫头？”

小勇佬：“老卵？唉，我是蛮老卵的，但儿子一点也不老卵，所以到现在还没让你家丫头中意呢。要是他老卵一点，嘿嘿，咱们早成亲家了。”

小兵佬：“啥个？你小勇佬也太老卵了吧，想和我攀亲家？要么，让你儿子老卵点，否则我家丫头是不会喜欢的。”

（各位看官，你们是不是有点乱，这老卵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只有沙上人才有理解每个“老卵”在句子中不同位置的不同意思。）

后来这桩婚姻最终还是没有成，主要是小勇佬儿子一直没有老卵起来，小兵佬女儿，人家是个丫头家嘛（“丫头家”，沙上话女孩的意思），尽管对那个老小家（“老小家”，沙上话男孩的意思）有点好感，也不好意思太主动，等着等着就放弃了，后来谈了个市区的小伙子就嫁到江南去了。（“江南”指原江南的土地，沙上是江边沙滩涨出来的土地）。

小勇佬对他的儿子是恨铁不成钢，骂儿子：“叫你老卵一点，就那么难啊，你个没用的东西，老子老卵了一世，儿子老卵一时也不会！”。小勇佬恨得天天在家喝闷酒，沙洲优黄。后来找了个媒婆介绍了个苏北姑娘算是把儿子的婚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