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选登）父亲醉酒 ‖ 文章朴实、真挚、动人，让人落泪

在酒厂工作了半辈子,父亲没有养成喝酒的习惯。可印象中,他却实实在在地醉了三次,皆是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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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醉酒  

陈佳

在酒厂工作了半辈子,父亲没有养成喝酒的习惯。可印象中,他却实实在在地醉了三次,皆是因我。

初三那年中考,我落榜了。在得知我无书可读的那晚,从不抽烟的父亲买来包烟,在院子里独坐了一夜。次日,我看到父亲的眼里布满了血丝,还有一地的烟头。“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只能读书了,晚上我约了你舅舅吃饭,一起去吧。”父亲幽幽地说。

父亲所说的舅舅是外婆的表外甥,是县里分管教育的副县长。饭桌上,从不饮酒的父亲殷勤地一杯杯敬着几个叫“宋局、李校”的人,醉酒是必然的,未等散席便吐得人仰马翻。我赶紧为父亲擦去嘴边的秽物,黑着脸的舅舅在一旁大骂:“臭小子,知道心疼你爹了,书还不好好读。”九月,我去了一所普通高中就读。看来父亲这酒还真没白醉啊,后来才知道我比其他同学多交了6000元的赞助费,这还是舅舅写了条子的结果。

一晃又是三年,幸而国家扩招,我被一家专科院校录取,算是没落榜。那个夏天,父亲基本没给过我好脸色。及至要离家的前晚,父亲吩咐母亲多做了几道菜,并拿出瓶酒说是和我对饮。我愣住了,但还是接下了酒杯,给父亲斟满,又给自己倒上。

酒精入口的辛辣呛得我满脸通红,母亲难免生怨,父亲却一脸平静地说道:“你已是成年人了,未来的道路怎么走,自己要好好考虑。”那顿晚饭,说是对饮,其实大半瓶酒都进了父亲口中。与母亲一起扶父亲上床休息时,我瞥见他眼角边多了行清泪,不由心头一酸。多年后,母亲告诉我其实父亲对于我的远足很是不舍,只是不愿表现出来。



大学毕业后,我在四处碰壁后回到家乡小城参加了公务员考试。在发奋攻读数月后,我走进了考场,并有幸被县直一机关录用。接到上班通知那天,亲朋好友们纷纷打来电话祝贺,父亲很高兴,主动提出请大家小聚庆祝。

其实在我外出读书的三年间,父亲因为操劳,患上了高血压,按医嘱是不该喝酒的。可那晚,父亲却谈笑风生地与众人推杯换盏。我劝父亲要注意身体,他却笑着说:“你为老爹争了气,我心情好,什么病都好了,再说我又不是没醉过。”记不清那晚父亲喝了多少酒,因为我也醉了。扶着父亲坐车回家,一路上就听见他重复说着一句话“你为老爹争气,我高兴”。

人生似梦,岁月如酒。如今我已为人父,父亲也已退休,每日在家含饴弄孙,乐得其所。每逢佳节家宴,我邀父亲同饮,父亲却都拒之,而我总不由想起他醉酒的情景来。



作者简介：陈佳，公务员，现居安徽省休宁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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