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寻梅骆王传 第四章第一回

 

小说连载踏雪寻梅骆王传第四章

荒野寒夜

云裳长剑 第一回

转过天来,依旧阴雨连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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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寻梅骆王传

第四章    荒野寒夜

          云裳长剑



 

 

转过天来,依旧阴雨连绵,蒋平着急回开封府向包大人复命,便与欧阳春一起来跟骆英商量他们两位与众位英雄及开封府官差先行一步,等天放晴,骆英身子大好了,再欧阳踏雪随后赶回去。商议已定,欧蒋众人便押着袁家父子与大梁山匪众先行上了路。

戚家老店,骆英身上的痛楚有增无减,欧阳踏雪轻轻把他抱在怀里,两人谁也没说话。

傍晚,雨渐下渐小,最后终于放晴,欧阳踏雪扶着骆英出来透气东边天空上出了两道彩虹,上面道颜色稍浅,下面一道却极是艳丽,两人都看呆了—

过了好久,骆英才道:“真美!可惜大宋没有照相机,要不我给你拍几张照片可有多好。”欧阳踏雪问道:“甚么是照相机?”骆英道:“就是把你和彩虹都照下来,洗出来的照片跟真的一样。”

欧阳踏雪心念一动,便站到东边石凳子上,“英儿,雪儿好看么?”骆英轻轻捻髯,“好看,踏雪姐姐最好看,比天上的仙女儿都好看!”

欧阳踏雪笑着摇头,“我哪有那么好啊。”

外面马蹄响,展玉颜腰悬宝剑、骑着父亲的白龙驹笑盈盈的进来,“骆大哥,踏雪姐姐,你们干甚么呢?”骆英一看是她,立即挺不高兴,“颜妹,你不陪着娘,回来干甚么?”展玉颜见他一看自己就沉了脸,很是不乐意,“人家— 我回来找踏雪姐姐,关你甚么事?”

骆英道:“怎么不关我事?”看看她腰间,“我说了多少次,不许你动娘的宝剑,你—”展玉颜抢白道:“爹从陈州回来了,有他陪着娘,娘还要湛卢剑干甚么?”

骆英一听展昭回来,心下也颇觉喜慰,脸色便缓和了不少,“你不陪着爹娘,又跑回来干?”展玉颜道:“我— 我回来找踏雪姐姐。”来到欧阳踏雪身边,“踏雪姐姐,你教我练剑罢?”欧阳踏雪道:“好,晚上教你。”拉着她来到骆英身边,“英儿,你别生颜儿的气,她还是孩子嘛。”

骆英赶紧道:“我没有,咱们去吃晚饭罢。”拉着欧阳踏雪出了客栈,扶她上了马车。骆英抄大鞭要走,展玉颜道:“哎,我还没上去啊。”骆英道:“你不是骑马呢么。”径自赶车走了。

晚上,三人在骆英房间,欧阳踏雪教了展玉颜一些大剑剑法,骆英坐在一边,一脸的不高兴。等展玉颜回了自己房间,欧阳踏雪问:“英儿,怎么了?”骆英便道:“她来干甚么?讨厌。”欧阳踏雪问:“怎么了?”骆英道:“我想一个人陪着踏雪姐姐。”说完了觉得挺难堪,脸也红了,欧阳踏雪却极是欢喜,“英儿—”轻轻过来投进了怀。

 

转过天来,三人启程赶奔汴梁城。汴梁是北宋的都城,正北拱宸门,东西两面是东华、西华门南面有三门:正中乾元门,东西两面是左掖门,右掖门。这天傍晚,骆英三人早早的便到了乾元门。骆英一想到要见包青天,不一阵阵心里不安,“雪儿,要不咱们明天再进城罢?”

欧阳踏雪猜到他心思,柔声慰道:“英儿别怕,包叔父挺和蔼的,就是跟老百姓也不摆官架子。”骆英道:“你管包青天叫叔父?你跟他很熟么?”欧阳踏雪笑道:“还算熟罢,颜儿跟他更熟,我把她叫过来。”骆英道:“别,叫她干啥呀,你跟我说说。”挥鞭催马进了汴梁城。

欧阳踏雪道:“英儿,我给你讲个包叔叔端州掷砚的故事罢,端州产端砚,像‘鱼脑冻’啊,‘蟾蜍砚’啊,‘紫花虹霓’啊,都是很有名的。不但官家用的贡砚是端州砚,朝中好多大臣也用,所以端州历代的地方官除了贡砚之外,往往要加征数十倍,用来贿赂朝中权贵。”

“古往今来,哪朝哪代又不是如此了?”

“包叔父到了端州以后,下令除了贡砚,各级州官县官一律不准多征,包叔父自己做了三年端州知州,却没用一方端砚。老百姓们都觉得过意不去,在他走的时候,用黄布包了一块端砚悄悄放在船上。后来包叔父发现了,说‘包某不带走端州一石一物。’把那方端砚连黄布都投进了江里。端州的百姓们知道了,就为包叔父修了一座‘掷砚亭’,还有人写了副对联:‘星岩朗耀光山海,砚渚清风播古今。’”

骆英想起大清的“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一时颇多感慨,欧阳踏雪问:“英儿,你在听么?”骆英道:“我听着呢。”欧阳踏雪道:“包叔叔写过一首诗,我还记得。”便吟诵道:

 

“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

秀干终成栋,精钢不做钩。

仓充鼠雀喜,草尽狐兔愁。

史册有遗训,无贻来者羞。”

 

骆英静静的听着,本来不想进开封府,这时却很想快些一睹这位为万民传颂八百多年的包青天了。

欧阳踏雪忽然问道:“英儿,你们那位天桥儿的说书先生都说过包叔父甚么事啊?”骆英道:“那可多了,像审乌盆啊,铡庞昱啊,狸猫换太子啊,”便挑几件有趣的说给欧阳踏雪听。欧阳踏雪听完,自是将信将疑,“这些事恐怕包叔父自己都不知道呢。”骆英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说了

马车进城不久,街两边立刻热闹起来了,不远处,一家酒楼下停着辆四匹白马拉的马车,很是漂亮。骆英一眼便相中了,“这挂大车真好,我去买下来给你坐。”抬头一看那家酒楼并不算很气派,牌匾上三个金字:赏夕楼。骆英颇为不解,“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欧阳踏雪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人生苦短,当行乐时行乐才是啊。”骆英道:“说得好,咱们上去喝杯酒罢。”靠边停了马车,扶欧阳踏雪下来,展玉颜也赶上来,下马两人一起进了酒楼。

二楼,靠着栏杆两张桌子,一张已经有人了,骆英拉着欧阳踏雪来到另一张桌旁,帮她解下神龙剑放在桌上,抱着她坐在栏杆旁。展玉颜过来也解剑放在神龙剑旁,拉过凳子挨骆英坐下了。骆英道:“你坐那边去。”展玉颜道:“就不,我也怕韩封的火枪。”骆英一想也对,便没再逐她。

却听那张桌上一个紫袍人道:“是踏雪贤侄女么?”欧阳踏雪一看,不禁有些害羞,忙下了骆英怀,拉着骆英展玉颜过来见礼:“原来是王爷,雪儿见过王驾千岁。”

那位紫袍王爷赶紧伸手扶住,笑咪咪的道:“甚么王爷?叫伯伯。”欧阳踏雪便叫了声“伯伯,”颇为疑惑的问:“几年不见,伯伯怎么年轻了好多?”

紫袍王爷哈哈大笑,“是么?本王的雪儿也更漂亮了!”展玉颜忙问:“伯伯,我呢?”“你还小呢。”紫袍王爷又把骆英打量一番,“这位就是骆英骆少侠罢?小王有礼了。”骆英忙道:“不敢当不敢当,王爷折杀小人了,小人见过王驾千岁。”要下拜磕头。

紫袍王爷赶紧扶住,“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来来,本王给你们引见,”指着跟他一起的青袍老人道:“这位风无病兄弟,乃是春秋时铸剑大家风胡子的后人,与本王有八拜之交。”又指着骆英道:“风兄弟,这就是本王刚说过的骆英骆少侠,一杆椆木大枪一枪未发,便吓跑了西夏贼寇,扬威少林寺;大梁山大破七绝阵,可谓少年英雄,威风赫赫啊!”

骆英心道:‘这些事他怎么这么快就都知道了?’一边与那风无病以叔侄之礼相见。紫袍王爷指着欧阳踏雪道:“雪儿是堂堂北侠客欧阳爷的千金,也是本王的半个女儿,破七绝阵也有她一份功劳:一把神龙御剑杀得那史烈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威风不减当年大破天门阵的穆桂英穆侯爷。”

欧阳踏雪脸上羞红,“伯伯,你可别再说了,我哪有那么好啊。”也与风无病见了礼。

紫袍王爷有心与展玉颜开个玩笑,便没为风无病引见她,“风兄弟,英儿,雪儿,来,坐下陪本王好好喝几杯。”展玉颜又急又气,“伯伯,还有我呢?”紫袍王爷笑着道:“颜儿,你还小,快回家找你爹娘去玩儿罢。”风无病也笑道:“我若没猜错,这就是我那展昭贤弟的闺女罢,来来,坐伯伯身边来。”

展玉颜索性耍起了小孩儿脾气,“谢谢伯伯,我坐我大哥这儿。”坐在了骆英大腿上,骆英也没好推开她,把左臂轻轻搂了她,陪紫袍王爷和风无病饮酒叙话。

喝了几杯,风无病便道:“英儿,伯伯能看看你的神龙宝剑么?”骆英道:“当然可以。”欧阳踏雪起身过去拿来神龙剑,“伯伯,请。” 风无病接过大剑,先看了剑把剑鞘,便赞道:“好剑。”又轻轻拔剑出鞘,一看之下立即如痴如醉,过了半晌才不住口的称赞:“好剑,真是神品!”

紫袍王爷笑道:“他就是个剑痴,切莫理他,咱们喝酒。”陪英雪二人喝了几杯,转头问风无病:“兄弟以为此剑如何?”

风无病道:“此剑乃隐者之剑,剑名神龙,自是取神龙见首不见尾之意,杀敌报国,功成身退,方是真英雄啊!”伸手取过湛卢剑,“这才是王者之剑。”便拔剑出鞘,细细看罢,赞道:“天下第一剑,果然名不虚传,据说此剑炼成的时候,‘精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杜甫诗云‘朝士兼戎服,君王按湛卢。’果然半点也不错。”便把剑交给了紫袍王爷。

那王爷把玩了片刻,对展玉颜道:“如此利器,岂是小孩子随便把玩的?”把剑归鞘交还给了骆英,风无病又自玩赏神龙剑去了。

酒过三巡,风无病兀自没看够神龙剑,楼外却已经是夕阳红醉了—

紫袍王爷已有七八分醉意,醺醺的道:“英儿,本王知道,雪儿已经倾心于你,雪儿也是父王半个女儿,你也就是父王半个女婿父王和你一见如故,今晚你跟雪儿就别回开封府了,随父王回去,陪父王住上十天半个月,父王和包卿家给你们办了喜事,你们就住在寿王府如何?”

骆英自打知道他是王爷便想起了韩江,越见他热情,忆起的旧事就越多,转头与欧阳踏雪商量道:“雪儿,你看呢?”欧阳踏雪已知骆英心意,“伯伯,”寿王一摆手,“雪儿,叫父王。”

欧阳踏雪只好叫了一声:“父王,我爹爹在开封府,包叔父也刚从陈州放粮回来,我和英儿先回去拜见他们,明天再过府拜见父王好么?”寿王没再坚持,“也好,你们明天一早可得来陪父王。”英雪两人赶紧齐声答应。

寿王叫小太监付了帐,便要起身,骆英赶紧放下展玉颜过来扶住,“爹爹小心,慢些。”不过说完了又有些后悔。

寿王却大为动情,“好,好英儿,父王那几个儿子,没一个像你这般有孝心的。英儿,父王— 父王好高兴,真的高兴。你去拜见了雪儿的爹爹跟包卿家,就过来跟父王住。”骆英不得不暂且应下。风无病依依不舍的交还神龙剑,几人一起下了赏夕楼。

到了楼下,寿王忽道:“英儿你看,父王这辆马车如何?”骆英顺着他手指一看那挂四匹白马拉的马车,心想:‘原来是他的马车,怪不得这么气派。’便道:“很好啊,这是我见过的最赫亮的大车。”

寿王喜道:“既然我英儿喜欢,父王把它送给你,如何?”骆英忙道:“不不,这是王爷的车驾,小人只是一介布衣草民,怎么敢如此僭越?”

寿王非常不高兴,“甚么僭越不僭越?你是父王的女婿,又是父王半个儿子,区区一辆马车又算甚么?你不要,是不肯认父王么?”骆英忙道:“当然不是,”见欧阳踏雪显然也挺喜欢,“如此英儿拜谢父王恩典。”便要下拜磕头。

寿王立刻笑逐颜开,双手扶住,“好孩子,一辆马车算甚么恩典?你和雪儿先回开封府,明日一早父王派人把你们接来跟父王同住。”

两人答应下,欧阳踏雪从自家马车上取下大枪跟包袱,寿王就问,“这就是英儿的椆木大枪么?父王看看。”欧阳踏雪打开包袱双手递上,寿王细细看了多时,叫过风无病,“风兄弟,你看如何?”风无病接过去看了又看,“王爷,此枪乃是天波杨府三关元帅杨延昭所用,当年杨元帅凭此枪威震北番,可了不起得很啊!”

寿王将信将疑,“英儿,此枪你是从何处得来?”骆英道:“这— 是教我枪法的义父所赠。”寿王又问:“那你义父可是姓杨么?”骆英道:“是。”寿王甚喜,“好好,好啊”小心翼翼的裹枪交还,又夸赞多时,嘱咐他和雪颜二女替他向包大人和欧展双侠问好,才依依不舍的挥手作别。

骆英送寿王上了自己马车走远了,才扶了欧阳踏雪上了寿王那挂马车。两人打开车帘一看,里面铺着红毯,一张檀木小桌,有茶有酒,车内甚是宽绰,可坐可卧。骆英看罢笑道:“这个寿王可真会享福雪儿,你进去做会儿王爷罢。”

欧阳踏雪摇摇头道:“我不,我要在你身边。”靠着他坐在了踏板的垫子上,展玉颜道:“姐姐不坐,我坐会儿。”把马缰绳交给欧阳踏雪上了车里。

骆英很是不乐意,欧阳踏雪拉了拉他,骆英才没发作,把自己的碧竹大鞭放进车厢里,伸手拔了那把镶金嵌玉的鞭子,催起四匹骏马赶车上路。

走了一会儿,骆英问欧阳踏雪道:“踏雪姐姐,你和这个寿王很熟么?”欧阳踏雪道:“也不算很熟,寿王是太宗皇帝的儿子,当今官家的皇叔。不过他跟包叔叔并不是很合得来,跟爹爹也只是一面之缘罢了,不知为甚么今天忽然这么热情。”

骆英道:“那是因为你是仙女下凡,人人见了你都会喜欢得了不得。”欧阳踏雪盈盈笑道:“是么?”心里自也很高兴。

骆英忽然又问:“那寿王有八王爷大么?”欧阳踏雪道:“那自然没有,八王爷是太祖爷的儿子,太宗皇帝封他八王千岁,御赐凹面金锏,上打昏君,下打奸臣,连当今万岁都要让他几分,寿王只是王爷千岁,自然不能与之相比。”

骆英点点头,“那还好。”欧阳踏雪道:“不过寿王跟官家是亲叔侄,事事迎合官家心意,官家很宠信他。这挂马车就是官家赐给他的,本来只有官家能乘坐四匹白马的马车,寿王本该解下两匹,仗着官家恩宠,一匹也没解。”

骆英心下就有几分不安,过了一会儿却又打趣道:“那踏雪姐姐不就是皇上了么?”欧阳踏雪忙正色道:“英儿,天子脚下,可不许这般胡说,咱们快走罢。”骆英道:“是,微臣遵旨。”扬鞭催马,依欧阳踏雪指点直奔开封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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