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新年礼物

 

小孩盼过年,大人盼插田。小时候尽管家里穷,兄弟多,我们仍然和别的伙伴一样,热切盼望新年的到来,不仅是因为过年...





(本图片来自网络)

小孩盼过年,大人盼插田。小时候尽管家里穷,兄弟多,我们仍然和别的伙伴一样,热切盼望新年的到来,不仅是因为过年会吃到炒豌豆、炸红署片之类的零食,也会吃到平时难得一尝的腊肉、干鱼甚至红萝卜煨土鸡,更重要是过年总会收到母亲的新年礼物——母亲亲手纳制的千层底布鞋。

在那上吃饱饭都成问题的年代,买鞋穿是不可能的,加之正是长身体的年龄,脚也会蹭蹭长大,到下半年,鞋子也磨得差不多了,不是大指头那里穿了洞,就是鞋帮脱落难以为继,每天都会盼望换新鞋。每到过年前后,我们兄弟五个都会穿上妈妈亲手做的新鞋,那种喜悦的心情无以言表。几十年过去了,每当新年到来的时候,每当回忆自己穿上新鞋的时候的兴奋和母亲脸上满意的微笑,回忆起母亲在昏暗的油灯下一针一线纳制鞋底的情景,我都会忍不住眼睛一热,鼻子一酸,泪花满眶。

那个时候,布鞋的纳制过程很复杂,首先要把家里破得实在不能再补的旧衣服拆成一块块的布头,把里面的线头全部清理干净,取几把大米磨成粉子,在锅里加水搅拌成糊状。取一块门板,用这种米浆糊把大大小小布头一层层均匀地粘在上面,在阳光下晒干,制成鞋壳子(布板),然后根据鞋子大小剪成大样,把若干布板叠起来制成鞋底粗样,再根据鞋样实际大小切边,成形,就可以开始纳制了。

纳制鞋底是最辛苦最细致的阶段。鞋底越厚、纳得越密,鞋子就越经穿,然而也越费劲越难纳。也不知首母亲那来那么大的劲,我小时候或者更大一点的时候,曾经尝试纳一两下,不是扎不过去,就是弄断了针。我们兄弟年龄相差不大,又都在读书,不能为家里分担什么家务,父亲在村里当干部,政治活动和会议很多,也难得顾家,母亲出工不能比别人迟,收工不能比别人早,回来到要操持一家人的生活忙过不停。不管春夏秋冬,只要一有点空,母亲就会拿起鞋底纳几针。晚饭后我们兄弟几个围在四方桌前做作业 ,母亲做完家务,就会坐到桌子角边来,就着煤油灯的微弱灯光,一边纳鞋底,一边监督我们做作业。等到我们都睡了,还看见母亲坐在床前一针一线不紧不慢纳鞋底,有时睡了一觉醒来,母亲床前的灯还在那里亮着。

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我们都穿上了胶鞋、皮鞋,母亲有空的时候又为我们做布棉鞋,参加工作以后,我还穿过母亲做的棉布鞋。现在,母亲老了,再也扎不动鞋底了,但她老人家也没有闲下来,前年家里做了新房子,母亲硬是花了近一年时间,亲手一针一针锈了一幅大尺寸的十字锈《江山如画》,后来又锈了一幅大尺寸的《迎客松》,挂在大哥家的客厅里。直到今年,母亲在做家务时不慎摔断了手臂,眼睛也越来不越不如从前了,经过检查,两只眼睛都患了白内障。我常常默默祈祷,希望母亲和父亲都能够健康长寿,能够时常看到父亲母亲,能够时常孝顺父母,何尚不是父母给我们最好的新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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