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果电影院——《东京物语》

 

《东京物语》是日本著名导演小津安二郎的代表作。目前在豆瓣网上还是9.2的高分,数次获奖,多次被评为影史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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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物语》


By叫兽攻城狮(原创  欢迎转发)


《东京物语》是日本著名导演小津安二郎的代表作。岛国的电影业,除了AV,还有黑泽明、小津等大师,有不少名垂电影史的作品,《东京物语》就是其中一部,这部1953年上映的电影,目前在豆瓣网上还是9.2的高分(最新的电影《长城》是4.9,《血战钢锯岭》是8.8),数次获奖,多次被评为影史前十,最近几年还不断在各大电影节重新制作放映。
这部两个多小时的黑白电影,叙述乡下的老两口到东京看望儿女的经过,没有激烈的冲突,没有紧张的情节,画面简单,语言平淡,如何现在还受人青睐?
这电影孩子们是看不下去的;青年人能将就着看,然后会感慨儿女的不孝和儿媳妇的孝;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看了,会有更深的体会;很难想象老年人看了会怎样,感觉在中国,似乎没有老年人有机会有能力看到这部电影。早些年看过这部电影,这几天又看,此时我上有老下有小、已经送走了父亲,更能体会小津的用心。
日本电影导演《小津安二郎》


无论在豆瓣、还是百度,都认为这部电影反映了二战后日本家庭传统的解体,儿女对待父母还不如二儿媳孝顺。我看第一遍,也是这种印象,现在仔细再看,注意到很多细节后,觉得并不这么简单,在电影的最后,通过小女儿和二儿媳的对话,展示了导演的观点:并不是儿女长大了自私了,而是生活本来就是如此,生活如此让人失望。
《东京物语》主要演员


一般观众,都觉得大女儿尤其的私心重、世故、小气,嫌给父母买的糕点太贵、觉得父母碍事让他们去住温泉、母亲刚过世就拿走母亲的东西回东京等等。扮演大女儿的杉村春子是一位实力派演员,在日本也经常饰演此类“反面”角色,表演十分到位。从我看来,大女儿并不是不孝,只是生活的压力让她变得非常的现实罢了。好几处细节透露出,平静隐忍的父亲,其实年轻时经常酗酒,母亲去世后,还表示过悔恨——早该待她好一点。作为家中最大的女儿,不知曾和母亲一起,受到过多少父亲的责打、扛起过多少家庭的重压,如果不够坚定、不能现实,怎么能让这个5个孩子的家庭从战争中留存下来。生活由不得她过多地悲伤、停留,眼泪必须马上擦干,生活还要继续。
平山纪子饰演的二儿媳原节子
给人感觉自私刻薄的大女儿


二儿媳原节子,坚贞、贤惠、孝顺,女神一样的存在,但和母亲同睡的晚上,熄灯之后的表情,短暂的几秒细节,是原节子不为别人所知的更真实的一面。电影最后,她的痛哭爆发,更引出了这样的疑问:平静温顺的表现,会不会也是二儿媳压抑自己内心而表现出来的一种客套?扮演二儿媳原节子的平山纪子,多次在小津的电影中饰演角色,终身未嫁。
老两口到热海温泉
母亲在寡居的二儿媳那里得到了良好的照顾


生活中很多的事情也是如此,我们经常作为旁观者,对他人指指点点,但如果作为亲历者,未必能做得更好。前一段网传一位老母亲在国外机场被滞留,引来国人对其子女众口铄金的责难,但从我的个人经验,未必如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把我们换做那位母亲的子女,我们未必会做的比他们更好,很多的细节我们不了解,没有资格做道德批评家。
老两口在东京无家可归


这部1953年的日本电影,对于当前的中国到有不少现实意义。目前中国社会也和电影中的时代背景类似:社会在变革,飞速的发展,每个人都在拼,很多人离开父母,从乡村来到大城市,父母以为孩子们在大城市里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但其实他们只是飞快运转的时代机器中的一个螺钉。父母来到城市,遇到的是种种不适,无法应对似乎只能回到乡村。子女在大城市忙于生计,顾不上父母,终有一天“子欲养而亲不在”,遗憾终生。
一家人处理完母亲的丧事


小津的拍摄手法是电影的又一个看点,整部电影都采用很低的固定机位拍摄(榻榻米视角),只有极少的移动镜头(大家可以找一找),画面看似随心,但其实都经过了精心布置,有很多细节,包括狭小空间里人员的位置和走动、固定画面里的跳跃感(注意扇子)、长镜头的使用、细节的处理(蚊香等)。
电影最后小女儿和二儿媳的对话,被认为是作者用来点明电影主旨
二儿媳最后直面自己的内心
以下电影简介摘录自豆瓣网,网友“周六我休息”的评论,《Tokyo Story: 生活还在继续》,评分最高。事先提醒,此评论有非常详细的剧透,如果你像我一样,不愿看没有任何悬念的电影,那请暂且跳过,等看完电影后再看。


《东京故事》(应该是《东京物语》——叫兽注)讲述一对日本老年夫妇去东京探望子女的故事。因子女工作繁忙,他们没有得到很好的招待和照顾。在回乡的火车上,妈妈中风;到家后数日去世。故事发生的时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50年代。 因为只有英文字幕,对于人物名字的中文翻译不甚了了,不如用他们的身份代替。比如,做医生的大儿子,开美容院的二女儿,守寡的二儿媳,这三位在东京;在铁路上工作的小儿子(这一位在大阪),在家乡当小学老师尚未出嫁的小女儿;而老两口儿,就称他们为爸爸妈妈好了。
影片以老两口在家乡整理上东京的行李开始。妈妈在荧幕的左方离镜头较远,而爸爸在荧幕的右方离镜头较近;他们之间空出的空间,会由小女儿和一位路过窗外的邻居填补。 整部影片中这样的镜头相当之多:摄影机是静止的,离人物稍远,往往从另一间房,或者走廊拍摄稍远处的人物,以镜头内的自然的摆设(比如窗帘,比如门框)形成一个一个的“画框”,在此静止的画框中,人物来去活动说话,出现隐没;有时候即使荧幕上的人物没有任何活动或者言语,也会由其他的物体来表达“活动”。这样的例子很多,比方当妈妈去世的清晨,儿女们坐在母亲的身体周围沉默饮泣,而荧幕右下方的蚊香燃着袅袅轻烟表示时间的流逝;二儿媳在家里招待爸爸妈妈吃饭,二老捧着饭碗沉默用餐,二儿媳背对摄影机,用扇子轻轻为他们扇风;而当大家都坐在一处用餐时,往往也有近处运转的风扇,和远处悬挂着的灯笼映着不断闪烁的水光。这样,镜头是“死”的,而荧幕是活的。不是那么躁动的活着,而是从容的静静的打出一幅一幅生活的画面。
同时导演也让人物和故事自然的流淌。故事没有显著的线索或情节,完全以生活中的小事组成:整理行李,吃饭,谈话,电话。电影中的每个人每一段情节基本都是“完整”的。导演会让爸爸和妈妈安静的坐着慢条斯理的整理行李,讨论行程,小儿子会不会去车站接他们;让邻居大妈出现在窗口,叫他们完完整整地听邻居大妈完成一段关于儿女东京天气的对话;在镜头结束之际,爸爸终于找到了开始找不到的air cushion。这,就是生活的样子。
虽然没有显著的情节,故事本身建立一个一个小小的悬念,留待观众自己发掘答案,而答案就在细节里。当镜头离开整理行装的爸爸妈妈,来到东京某处房屋的时候,观众需要自己发掘这是谁,谁的家;当大儿媳回答儿子说“爷爷奶奶马上就要到了。”的时候,观众就知道老两口儿已经离开家乡,完成到东京的旅程了。而当那位美丽端庄的女性到达大儿子家看望爸爸妈妈的时候,观众始终不大明白她究竟是女儿还是儿媳;若是儿媳,那么儿子为何不来?直到观众看到爸爸妈妈在她家看到黑色镜框中儿子的相片,才会明白原来二儿媳守寡多年。这样小小的悬念导引着观众。
虽然爸爸和妈妈没有受到在东京的儿女们好好的照顾以及招待,影片始终没有将任何冲突表面化,也就是说,生活的潜流,人物内心的不满基本始终藏在笑容里以及“你好”“多谢”“是吗”等彬彬有礼的言语和行为之下。这似乎更偏向于东方人的习惯,一切“以和为贵”;尤其是在家人之间,有些不满和怨言更是不能明说的。不能明说的原因,一方面是为了家庭的和睦,而另一方面似乎也不能不说是为了自己。
爸爸妈妈初到东京,发现儿子只是郊区的一名社区医生,而且要随时听候病人的召唤,小小的诊所开在家里,妻子就是护士(也许)。爸爸妈妈发现原来儿子和女儿的生活并不那么如意,原来至少不像他们想象的好。他们的失望是不大能够说出口的,甚至是老两口之间。因为一旦说出来,无异于自扇耳光;而强迫自己面对现实。只有在爸爸喝高了的时候,才在醉中切实的流露出来。
当老两口在大阪小儿子家回顾东京的行程的时候,老两口也在竭力说服自己(并对方):儿女们比一般的人还是要过得好一些的。虽然他们没有受到合适的照顾和招待,以父母的心理,他们能够用“只要他们过得好”来安慰自己并原谅儿女。从葬礼后大家讨论母亲突然中风的原因来看,老两口显然没有将他们在东京的遭遇(来了之后一个星期一直呆在楼上小房间里,儿子女儿都未曾带他们出去玩过一处地方, 在一处温泉旅馆被吵得整晚失眠。)告诉小女儿。这正是典型的父母,他们不但要自己消化这些失望和悲伤,他们绝不会将这些“家丑”与人言说,甚至是自己的儿女,因为这会影响兄弟姊妹的关系。不仅仅是他们,还我的,你的,我们各自的父母。所以,即使是一部日本影片,一位中国观众也会常常“心有戚戚”焉。
爸爸妈妈刚到东京,在大儿子的楼上榻榻米坐下来,老两口能够在到达东京后第一次单独在一起交流各自的感受,妈妈轻轻的说了一句“你说,这是在东京哪儿呢?”,爸爸说“郊区吧。” 听到妈妈这句慢条斯理的话,心中一动,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父母刚到的第一天晚上,妈妈恐怕也是这么说的吧“这是到了地球的哪个角落啊?” 虽然之后有其他令观众泪下的镜头,都不如妈妈的这句话叫我怦然心动。
影片中并没有安排很多大儿子,大女儿与爸爸妈妈在一起的镜头,儿子与大女儿的性格,或者说他们对于父母的态度更多的是通过他们在父母背后的言行表达。开美容院大女儿叫自己的丈夫不必麻烦跑去看自己的父母,因为他们反正会来的;当自个儿丈夫买了饼回来给自己的父母的时候,她说没必要买那么昂贵的东西,然后自己拈着一块饼吃了。而当父母因不堪旅馆的嘈杂提前从温泉回来的时候,面对大女儿的埋怨,父母也只是笑着说“回来了。” 当大女儿在母亲的葬礼刚刚结束之际,就提出要把妈妈的某件衣服带走,小女儿也只是“嗨”的答应。
对于当医生的大儿子,导演就更为含蓄。 父母到达东京第一天的晚饭,二女儿与大儿子讨论应该给父母做什么菜,最后决定只用一个肉菜“sukiyaki” ( 炒牛肉),当儿媳提出再做些sashimi(生鱼片)的时候,被大儿子否决。
而对于在大阪铁路系统工作的小儿子,影片根本就没有安排他与母亲面对面地接触。直到他赶回家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母亲的遗体。
与之相反的,父母与儿女之间的真挚的交流都发生在爸爸妈妈与守寡多年的二儿媳之间。二儿媳带爸爸妈妈东京观光,二儿媳在饭桌上与爸爸妈妈的谈话,二儿媳给妈妈按摩,妈妈在睡前要她不要再守寡应该继续生活,清晨二儿媳给妈妈一些零钱作为礼物… 这样的对比,似乎不能不认为也许是导演提出的含蓄的批评。
而这样的批评同时又被影片即将结束时候二儿媳与小女儿之间的一段对话所平衡。 小女儿表达了对兄弟以及姐姐的不满,不满他们丧礼一结束就忙着返回东京,不陪一陪父亲;不满姐姐在母亲刚刚下葬,就提出分母亲的衣物。小女儿说:“他们太自私!”
这样的愤怒和不满被二儿媳的笑容和解释所平衡,二儿媳笑着说:“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我也会像你这么想。可是子女们长大了,会离开自己的父母。当一个女人到你大姐这个年龄,她会有自己的生活。我相信她没有恶意。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
“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这话听起来很像“游戏规则” 里的那句有名的“everyone has their reasons. ”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 大儿子的理由是:工作忙。二女儿的理由是:工作忙;并且因为某晚家里的美容师开会,将父母赶走。小儿子的理由是:电报来的时候他不在家,没有赶上八点的火车,明天有棒球赛。而善良的二儿媳是不是也有自己的理由?她不愿面对自己已经开始渐渐遗忘死去的丈夫的现实,她也承认自己常常会觉得孤单寂寞,也会常常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心,那么她对于公公婆婆的孝敬除了发自于她的善良之外,是不是也有一部分来源于她对于“遗忘“的负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不是吗?批评是含蓄的,容忍的,同时又是理解的。可是,在试图理解并接受这个令人失望的世界的同时,也会很希望能够像小女儿一样带着一张年轻紧绷的脸大声地喊一句“They are selfish”。 能够斩钉截铁的作出判断有时候不见得不是幸福的。而当随着年纪渐长,开始学着容忍理解世界和他人的时候,开始模糊标准的时候,却觉得如一只珠蚌吃进了沙子;梗在胸中,不断的以分泌物试图消化它,包容它。幸运的话,也许会有一颗珍珠;只是这个过程不见得身心愉快。
我一直喜欢听雨声,有类似于我置身某种命运的幻觉。但雨落在我心上,已不再发出声音。所谓雨声,只是我的心收集的回声而已。
电影并没有将其试图表达的意思仅仅停留在父母与子女之间,或者家庭成员之间。影片即将结束之际的两段对话,非常明白的将“话”说了出来。
小女儿听到二嫂为兄弟姐姐做出的解释,问道:

“难道有一天你也会变成那样?”

二儿媳答道“是啊,有可能。”

小女儿继续说道“是吗?生活太令人失望了。”

二儿媳仍旧笑着,“是啊。是这样的。”
紧接着,发生了爸爸与二儿媳之间的对话,爸爸劝说二儿媳继续自己的生活。此时二儿媳终于哭出了声,告诉爸爸她有时候会好几天不想起去世的丈夫,有时候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也会觉得孤单寂寞,也希望能够有什么事情发生。当爸爸将妈妈留下的怀表送给二儿媳的时候,她终于捧着脸失声痛哭。 当她坐在火车上,拿出妈妈给她的怀表,握在手心,二儿媳的表情已经平静,甚至微微笑着。我想,她终于明白并接受二老的心意“生活还要继续。继续你的生活吧。” 换言之,她终于面对了生活是不断地在继续和变化的现实,即使她想保持不变,却是徒劳无功的。
影片的结束还是回到了影片开始的场景。镜头从家里往外拍摄,爸爸在荧幕的右方,离观众较近;而荧幕左方妈妈的位置却是空了。邻居大妈再次从窗口经过,再次完整的和爸爸寒暄了几句。爸爸说,“如果我知道她走得这么突然,我就要对她好一些”。 “一个人生活,觉得日子都变长了。” 邻居大妈走后,镜头从窗口方向拍摄爸爸。爸爸面朝着河流的窗户,摇着扇子。 音乐响起,镜头稍稍拉远,此时观众看见了荧幕下方燃着的蚊香,轻烟袅袅,爸爸的扇子摇着。观众在听到音乐的时候,还听到了时钟嗒嗒声,窗外是河流还有行驶的船只。
生活还在继续,仍需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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