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失昂丽

 

昂丽,依旧是我照片里美丽善良的女子。x0a但此后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任何陌生的事物使我感到那样浓重的好奇以及信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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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HEJI]
宣扬青春·独显文艺
文/ 我叫树CALLED_ME_TREE
在无法入眠的失意的深夜里,我常常会想起昂丽。

我总是莫名其妙的结交到一些陌生人,这些人有的很快就从我的记忆里消失,有的依然能令我不时就会想起。但他们确确实实的都已经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了,甚至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所以有时候我也常常在想,也许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想象。这个可怕的念头一出现,我就会疯狂的去翻看我的箱底,直到找出昂丽写给我的那几封发黄的信件以及她站在大雪的天安门的照片。我才从这种精神分裂式的错乱记忆中回过神来。

认识昂丽的时候,我才十二来岁,现在我长大了,并在以迅疾的速度老去,这个时候,我想讲一讲,我与昂丽的故事了。

我与昂丽能不能算得上认识,我依旧觉得很难判断的。我们虽然有过几封书信以及电话的来往,但始终还是没见过面的陌生人,我们的生活,从来都没有过交集。

那一年我还是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在桂北乡下我的家乡里,通讯方式仍是极其局限的,那时无线电话还通不到乡下,我还能很清楚的算出我家装电话也才不过五六年。至于我打错那个电话的原因,并不是本文的重点,而且如今看来,那一切也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但我在明知是打错了之后,又鬼使神差的又打过去,也许因为对当时的我来说,那个电话或许确实是重要的,不甘心如此就错了,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一些原因。

那一些别的原因,后来被我的一些朋友们归结于我内心深处不安分的因子。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世界有七大洲四大洋两百多个国家。但却是熬了将近十二年终于才第一次听到过除了电视之外来自最遥远地方的声音。抱着忐忑的心情,我第二次打通她的电话。时隔多年,我早已经不记得当时是如何的“搭讪”成功的,但永远也不会忘记握着电话的那只手是多么的颤抖。总之,操着一口艰难的普通话寒暄,弄清彼此的身份之后,我便叫她丽丽姐。我说我叫小渔,因为我总是梦到我在水里与一群鱼儿自由自在的边吐泡沫边游走。

渐渐熟悉之后,我记得我似乎问过她这么一个问题,北京的酸雨是不是下得特别的厉害,居然把天坛的白玉石都腐蚀掉了。我还说,还是我们乡下好,空气清新民风淳朴。你看,我的话语果然贴合一个乡下小姑娘一般的的单纯可笑,并包含着些许敏感微弱的骄傲以及使劲掩藏的向往。后来,昂贵的长途电话账单,终于使我的父母起了疑心,我不得不央求昂丽在百忙中抽空与我通信。因为对城市以及城市生活浓重的好奇,因为昂丽的善良和包容,又或许因为她碰巧也好奇一个乡下小姑娘的生活和想法。总之,在我三封五封信过后,总会收到她的零散的回信。

而我们的话题,除了各自的生活之外,居然还有关于梦想与理想的区别这一类对于当时的我可以算是隶属哲学层次的话题。后来我把她写给我的信上的内容抄到我的理想这一命题作文中,毫无悬念的拿到了极高的分数。我觉得是兴奋的,我许多异于同龄人稀奇古怪的想法,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特别的多。

那时的我是个骄傲的小孩,但内心仍是自卑的,所以从不会去炫耀什么。极少有人知道我有一个在北京的姐姐,因为我既不能撒谎,又不愿让人们知道我是因为打错一个电话然后死皮赖脸才认识昂丽的。直到现在,我仍旧觉得死皮赖脸的去做一件事情,是令人羞涩并且难堪的,极其的没有面子。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我渐渐与昂丽失去联系,并且最终真正的失去她。

我们断断续续的联系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当时已经27岁的昂丽,即忙着工作,貌似还陷入感情的纠葛中,我记得打给她的最后一个电话,先是一个男人接起,后来她才慌忙的接过。那一段时间,她家里的座机常常都找不到她,后来她说她搬家了,于是给了我她的手机号码。我直觉她也许遇到了一些难过的事情,但我问她过得好吗,她始终回答说很好,只是工作很忙。于是我又不知怎么深入问下去了,我始终不懂得如何去问她一些她一直逃避的问题。我想她一定是觉得我太小了,以至于什么也不懂,因此也没办法安慰到她什么。然而事实上连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年轻的时候,总是把自己的放弃,当成了他人的放弃。我想她既然不需要我,那么我也不应该总是麻烦她。起初因为害怕徒增她的烦恼,我们的联系逐渐少了。后来又借口学习忙,我的信也开始稀稀拉拉的变得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短。中考过后升入高中,新的坏境新的朋友也使我渐渐地淡忘了她,有时候偶尔想起来,却已经不知再怎么联系。直到有一天我恍然想起,再拨起她的电话已是停机,座机似乎仍旧是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但他却矢口否认认识过昂丽这个人。而我加有她QQ号,因为并不常上网,最终也被盗号了。

这时候我才真正的怅惘若失起来,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我再也找不到昂丽这个人了。她消失在我生活里,彻底而且决绝,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以至于没有看到她的信,便不敢相信她真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从此,再也没有一个人会以那样的语气对我说,小渔,你真是个奇怪的孩子,你不属于乡村,同样不适合城市。

当时我并不明白她的话。十年过去,我终于漂泊在外,辗转于乡村与城市之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归属,才开始渐渐明白她的意思。有时候,我甚至还会梦到她,我们在梦里相见,各自唏嘘见面之后的感想,百感交集。几年之前,我仍旧想,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但是现在看来,这也许不失为一个最好的结局。

昂丽,依旧是我照片里美丽善良的女子。但此后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任何陌生的事物使我感到那样浓重的好奇以及信赖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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