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海君:清风把灯光灌满我的身子 周末读诗012期

 

本期诗人:陈计会/王晓波/蒋志武/吴乙一/曾欣兰/赵目珍/翁义彬/慕白高流墟...



庄海君:清风把灯光灌满我的身子

本期诗人:陈计会/王晓波/蒋志武/吴乙一/曾欣兰/赵目珍/翁义彬/慕白
[b]高流墟 || 陈计会

它的源头攥着时间。

清凉、闪亮的流水

手舞足蹈:两岸的豆荚

水稻、草木的颜色

为传说上釉;人声鼎沸,日光

散落在竹椅、木凳、藤篮

水浮莲深紫色的花穗里

我成了古人,在竹木制品间行走

泥泞的裤腿,接近农耕

五月初四,一年一度的墟期

水芋叶摇晃庞大的伞

我们在下面避雨、聊天、交易

像河水又一次回到源头

庄海君:高流墟古名“高僚墟”,“岭南圣母”冼夫人曾在高流河畔操练千军,广州平叛后在此举行胜利大游行,后来形成五月初四一年一度的高流墟,是竹、木、农具、编织、工艺品和农副产品的交流盛会。诗人在这样的故事背景下完成如此强大的场景,让人叹为观止,各种地方特色的事物诗意般悉数上场,一词一流年,一行一韶华,在当今的物质社会,民族风俗就是一首诗,一首能让我们借古喻今,以事比物的诗歌。

香山 || 王晓波北方的你

和南方的我  所说的

香山  不是同一个概念

尽管数字媒体技术应用广泛

可你  还是没能联想到南方

岭南有一个860多年历史

沉淀的  大香山

里面装着中山  珠海  澳门

这可比紫禁城秋天枫叶

飘红的香山  更加辽阔宽广

庄海君:风景诗大多以景色立意,抒情为主,这样已司空见惯。此诗不然,一开始以南北方的“你我”,给读者活生生的灌入一个“概念”,所说的与联想到的,诗人更注重这个地方的历史,在这样的一个意境下,人类的所有想象都显得很渺小,对比之下,以小见大,诗人笔下的“香山”就“更加辽阔宽广”了,这样一来,就能给读者一种全新的欣赏角度。

向远处,看更锋利的风景 ||蒋志武

天空,停着一架巨大的飞机

云托起了它的金属骨骼

富有距离的远方,一个人手持话筒

我坐在最后,但仍不得安宁

是的,时光在世界上多如牛毛

躯体下沉,梦想如瓦片

寸草不生的城市,被陌生人占领

一切被埋葬于地下的事物

被诗人疼爱

秋天来了,我要去哪里?

远方,我在日落后抚摸每一寸黑暗

今天我所看到的会与明天不同

那些承载颜色的物体,它们越来越锋利

当我抛出去的石子沉下河底之后

远处,有精致的鸟飞过了塔尖

庄海君:诗与意境之间存在着一个无形的空间,这种空间往往能把诗人与读者之间的距离控制住,此诗正是如此,诗人以多角度的方式,设定好了一个“远方”,那里的事物全凭诗人的想象与读者的欣赏,我们不难发现,在这样的情境下,身心容易融入一体,此诗就是这样,“远处”、“更锋利的风景”,把诗的意境提高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歧路 || 吴乙一

与同伴走散后,我独自行走

灌木、杂草丛中如困兽

遇三岔路口

电话问友人,该如何走?

山中信号不好

断断续续听见他言

往坡上几步,可见一神坛

在那等候即可

会有人接你

我心中自是一喜

仿佛四周站满了带路的人

庄海君:遇歧路,茫然中有惊喜,惊喜中有困惑,恍若人生,短短几十年,正是如此。这首诗写透了人的一生,一开始会一群人一起行走,然后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独自行走中遇见的命运,或让我们措手不及,或让我们喜不自在。诗中的很多词句充满想象的空间,如“神坛”指代是什么呢?“仿佛四周站满了带路的人”,如此情况下,该何去何从呢?

中年日记 || 曾欣兰

无人告诉我,风有没有影子

所到之处是否树影婆娑

失去光源的飞蛾蛰伏窗外

无法感知我的沉默

史书里记载王者的荣耀

旧日子被反复临摹

请给我一间灰的房子

一支笔,一段时间

无名墓地里,有淡去的寒光

有人抬起镜头,有人写生

而我只善于黑暗中表达

每一笔都是勤快的刽子手

庄海君:人到中年,我们可以想象的事物有很多,可以发生的故事也有很多,诗人仿佛是在静静地写他的“中年日记”:“一间灰的房子/一支笔,一段时间”,在沉默中看着这尘世,“在黑暗中表达”,以物喻事,以事写心,写出了诗人的心态,一种难得可贵的心态。

击壤歌(之五) || 赵目珍

天地烟煴。万马鬃飞蹄张。

那一瞬间纷纷落去的昙花,它们也曾占据胜场。

你看那万马扬起的飞鬃,和奋起的四蹄。

它们与昙花的神韵多么肖像!

击壤,击壤。万物本就一理:

死生多么自然,消散何其芬芳。

庄海君:击壤为“古游戏名”,一般认为是古代的一种投掷类游戏。诗人以这样的故事背景入诗,再现古时击壤场景,也写出了生死轮回。击壤歌为一组系列诗,此诗节选其五,意象空间强大,起诗“天地烟煴。万马鬃飞蹄张”,给人一种大气磅礴的力量。



芦笛 || 翁义彬

如今,我越来越喜欢

在一盏灯下

栖息,尘埃落定

在灯下,我越来越

谦卑,就像一根

没有思想的芦苇

只有在某些时刻

清风把灯光灌满我的身子

我才像芦笛一样

有了声音,有了灵魂

庄海君:此诗有种禅意的味道,诗人以“芦笛”喻人,在众人面前,在灯光闪烁下,仿佛自己“谦卑,就像一根/没有思想的芦苇”,这是一种生命轮回的写照,人的宿命也不过如此,当“清风把灯光灌满我的身子”,才有了生命,“有了声音,有了灵魂”。存在与不存在,全凭他人的眼光,如何诠释自己有限的时光,体现自己的价值,也在于一种心态。

酒后 || 慕白

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使劲

也无法打开北京的房门

今晚从外面喝酒回来已是午夜

借着昏暗的星光,我掏出一张卡,想打开房门

门,稳如泰山,坚如磐石,怎么也不能打开

我使劲推,用手拍,用脚踹,用肩顶

我的举动,惊动了保安。他查验了我的身份后

才发现,我闹了笑话,拿错了卡

我手中的是一张外省的、包山底的身份证

庄海君:酒后,诗人终于说出他最想说的心里话,他想打开“北京的房门”,如此强大的想望,却只能在酒后实行,然而一番“酒后折磨”,笑话之后,却终究无法实现诗人心中的“梦想”。此诗以叙事的手法,道出当今社会的无奈人生,一张身份证多种人生,此诗象征性很强,字句间饱满人生沧桑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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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诗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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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海君,80后,广东陆丰人。“周末诗会微平台”策划人,文艺期刊《百草园》主编,第二届中国网络诗人高研班学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广东省作协会员。一个用诗歌写出心灵光年的坚守者。出版诗集《风与花的爱情》《十个太阳》等五部。微信号:552328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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