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拼将一生休4 5 6

 

一直到早晨皇甫清宇才又回到房中,神色凝重的模样看得同样一夜未眠的夕颜心中忐忑,从床上坐起来:“她伤得很严重吗...



一直到早晨皇甫清宇才又回到房中,神色凝重的模样看得同样一夜未眠的夕颜心中忐忑,从床上坐起来:“她伤得很严重吗?”

皇甫清宇走到床边,看着她扬起的脸,顺势便低头亲了下去,片刻之后松开她才道:“又瞎操心。”

夕颜这回却是不依,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我偏要知道,你说是不说?”

皇甫清宇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方才道:“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渴“那你为何这般模样?不是说刺客已经逮到了吗?是什么人?”夕颜微微蹙了眉问道,“是皇上的人?”

皇甫清宇抚了抚她的额头:“那刺客是个死士,捉到他的时候就自尽了。至于他是谁的人,你不要再担心或者多想。”

夕颜悻悻的松开手,垂了眸,委委屈屈的坐在床边:“你说过以后都不会再欺负我,如今又这样瞒着我?”

接皇甫清宇似是微微一怔,随后才坐到床边,揽住她,低叹了一声:“是老四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皇甫清宇无可奈何的笑了起来:“他是皇帝,我能怎么对付他?唯有以不变应万变罢了。”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皇甫清宇才起身换了衣衫进宫去,而夕颜仍旧是留在他屋里。用过午膳,来来回回的走动过许多次之后,忽然听得外间来报——太皇太后驾到!

夕颜心中猛地一惊,一时间竟拿不准要不要出去接驾。然而银针却是不解其中缘由,忙不迭的就搀着她往外走:“侧王妃,快点,太皇太后驾到可不是件小事!”

夕颜脑中一片混沌,几乎只是被银针推到了府门口,刚刚跨出门槛,便见眼前华丽的车撵停了下来,有宫女上前打起了马车的帘子。

王府中一众人都忙的跪下,夕颜亦在银针的搀扶下缓缓跪地,身边的人齐声恭迎太皇太后,她脑中却嗡嗡直响,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太皇太后在几个宫女的搀扶中下了马车,第一眼便看见了跪在最前头的夕颜,却只是冷冷一瞥,便径直走到夕颜脚后跟的位置,看着面前一众英王府中的人,道:“都平身吧。”

因为她的话是冲着面前的人说的,在她身后的夕颜,忽而就显得尴尬起来——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正在这时,却忽然又有一人走到了夕颜面前,夕颜抬头看去,便只见一五十岁开外,一脸肃穆,一身紫色官袍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官袍襟前绣着蟒纹,再看那乌纱帽,分明是丞相之冠!

竟是林瑞雪的父亲。夕颜缓缓低下头来,目光落到自己的肚子上,静静等待着什么。

果然,面前的林相开了口:“太皇太后,侧王妃是有身孕之人,久跪只怕对身子不好,还是请侧王妃起来吧。”

太皇太后这时方才转身,仍旧是淡淡一瞥,忽而笑道:“我说怎么未曾见你,原想你是懂规矩识进退的孩子,怎么会不出来接驾,却原来是跪在这里。起来吧,回头哪里又伤了痛了,老七可又得怨哀家了。”

夕颜微微咬了唇,在银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回身行礼:“谢太皇太后。”末了,又看向林相:“谢林相。”

林相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片刻,微微勾起唇角:“侧王妃客气,微臣不敢当。”

“微之丫头。”太皇太后忽然又开口唤她,“听说昨夜你们府上出了刺客,还伤了林丫头,因此哀家才陪同林相一同来看看,你也一起罢。”

“是。”夕颜应了一声,见林相让自己先行,也就不再礼让,跟在了太皇太后身后。

入了这新王府这么久,她第一次踏入林瑞雪所居的雪园,只觉得异常清幽静美,园子也十分宽敞,周边更种了许多兰花,一看便知是珍贵品种。

“林丫头性子好,连这园子也收拾得这么美,林相,你教导有方。”太皇太后忽然也开了口,笑道。

林相在夕颜身后,声音依旧平稳:“谢太皇太后谬赞。只是瑞雪从小便离开我身边,若说到对她的教导,臣实在是汗颜。不过我却知她爱兰花,因此偶尔能得到一些便给她送来,听闻这里有很多也是王爷找回来的。”

“呵呵,老七这孩子向来周全细心。”

两个人隔着中间的夕颜,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似乎全当夕颜是透明,或者,有些话是刻意说给她听。

夕颜忽然也觉得自己不该枉费了二人这一番心意,于是顿住了脚步,眼带酸意的看了看四周所种的兰花。

身后的林相也顿住了脚步:“侧王妃?”

夕颜恍然回神一般,低低应了一声,又追上太皇太后的脚步,进了屋子。

林瑞雪屋中异常的典雅富丽,每一个角落都是高贵的气息。夕颜在自己屋中住过,也在皇甫清宇屋中住过,倒是不知道这王府中还有这样精致的屋子。

林瑞雪原本正躺在床榻之上,见到太后进来,便挣扎着要起来。太后紧走两步,上前按住了她:“你好好躺着,哀家知道你受了苦,无需多礼了。”

林瑞雪低低应了一声,目光掠过夕颜,看向她身后的林相,忽而便眼泛泪光:“父亲……”

林相也上前了两步,握住她的手,又细细查问了她的伤情,得知伤在肩膀,已经敷药并无大碍之后,方才微微松了口气,又仔细叮嘱着一些日常要注意的事情,林瑞雪皆一一点头听了。

太后坐在一边,忽然回头看了看站得远远的夕颜,道:“给瑞雪斟杯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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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怔忡了片刻才意识到太皇太后是在对自己说话,抬头的瞬间,林相和林瑞雪都同时看了过来。夕颜微微笑了起来:“是。”

于是她走到桌边,倒了杯热茶,亲自送到了床边,笑靥如花:“姐姐喝水。”

却是林相伸手接了过去:“多谢侧王妃。”语罢,转头亲自喂林瑞雪喝水,一边低声叮嘱:“当心,烫。”

林瑞雪浅浅的抿了一口:“多谢爹爹。”

渴夕颜眼见着二人父女情深的模样,禁不住微微咬了唇,退到一边,看向窗外。

然而窗外的景致还没有看得够,忽然又听见太后唤自己,夕颜回头看向她,便听她道:“你过来,陪我到园中走走,让他们父女好生说话。”

夕颜应了一声,上前去,太后顺势便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颇显亲厚的走出了房门。

接林相这才又看向林瑞雪,道:“你受伤,王爷是什么态度?”

“他昨儿守了我一夜。”林瑞雪低声道,“园中的侍卫不得力,也都被他将罪责罚了。”

林相忍不住低叹了一声:“责罚侍卫?他若真是有心,便将那个女子身边的那些高手派遣一两个给你又如何?”

“父亲?”林瑞雪霎时间脸色惨白。

林相漆黑的眼眸深邃不已:“暗中保护那个女子的,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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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随着太后走到园子中,本以为太后会松开自己,不想她竟一直那样握着,一直到后园中,逐渐摆脱了随在身后的宫女和丫鬟,方才开了口:“我以为,你已经懂得怎么选了。”

夕颜轻轻笑了一声:“我让您失望了。”

太后淡淡瞥了她一眼:“让我失望有什么要紧?最重要,你以后不会后悔便是了。我也知道,心里面的那个人再重要,也重要不过自己,是不是?”

夕颜仍旧是笑着:“我不知道我自己将来会不会后悔,我也不知道这样选是对是错,太后,您老人家真的是让我陷入了这种迷茫的境地——我舍不得他,我想和他开开心心的过完每一天,可是我心中仍旧是害怕,怕他两年后会无力承受。开头越是幸福快乐,到了最后,往往会得到更加惨烈的痛,这一点,我懂。”

“但你还是选择了让他以后独自承受那种痛,不是吗?”

“不是。”夕颜低低答了一声,“痛并快乐,我都陪他一起,不离不弃。”

太后的目光终于愈发冰凉起来,冷笑了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林相离开的时候又与夕颜打了个照面。

那时,太后已经先行离去,夕颜午睡了一小会儿,起身在花园里走动,便遇上了才要离去的林相。

夕颜微笑同他打了个招呼,林相亦十分有礼:“侧王妃身子可还安好?”

“谢林相,很好。”夕颜微笑道,“王妃的身子,想必也没什么大碍了吧?”

林相点了点头,却仍旧站在原地:“侧王妃似是有话要对臣说?”

夕颜垂眸一笑:“果真是瞒不过林相。有些话,我觉得对林相说,要好过说与王妃亲耳听。我知道王妃如今的处境,也能明白王妃如今的悲苦。”

林相呵呵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信的话:“你明白?”

“我明白。”夕颜确定的点头。林瑞雪如今的心境,也许就如同当日孤身在凌霄山上的她吧?而且那时,她心头还有另一重的绝望,而眼前的林相,是万万不会让林瑞雪陷入那样的境地的,因此,林瑞雪再伤,再痛,也不会比当日在凌霄山上的她更痛。

“林相,王妃她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只请林相转告王妃,完事只需静心等待,终会守得云开。终有一日,王妃会是他独一无二,旁人不可比拟的妻。”

林相似是没想到她会与自己说这番话,微微挑了眉看着她,却也极睿智的不去问其间的缘由,只道:“多久?”

“两年。最多两年。”

林相轻笑了一声:“两年这样久的时间,侧王妃要拿什么保证?小女又凭什么,要无端的多等这两年时间?”

“林相的意思是?”夕颜听得出他话中有话。

林相的视线缓缓移向她的腹部,淡淡道:“若是小女能和侧王妃一般,为王爷孕育一子,两年的时间,应该很快就能过去。”

夕颜身子微微一震,眉头也禁不住微微蹙了起来,看向眼前纵横惯常多年的男子,轻轻咬住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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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与皇甫清宇说好今日一起去看十一,然而夕颜左等右等,一直到用了晚膳都没能见到他回来,终于等得不耐烦,便说要先行安置。

银针见她今日似是心浮气躁,便命药房熬了一碗安胎药来,好说歹说磨得夕颜喝下去。

刚刚喝到一半,皇甫清宇便回来了,见夕颜在喝药,微微拧了拧眉:“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一见他,夕颜立刻将喝了一半的药碗扔开,撇了撇嘴:“他们忘了加甘草。”

闻言,皇甫清宇禁不住微微笑起来,上前将她揽进怀中:“让他们再熬一碗来?

“熬一碗来你喝!”夕颜立刻恼了,手肘让他肚子上重重一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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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清宇蓦地笑了起来,手指在她探了探她的脉象,方才道:“罢了罢了,嫌苦就不喝了。银针,把碗拿下去。”

银针一早已经羞得脸红,听闻此言,忙不迭的上前来收了碗,退出了房间。

夕颜这才看向他:“你说了今日带我去看十一的,你食言了。”

“唔。今日翰林院实在是太忙了,你放心,有老九和十二看着他的。”顿了顿,他又道,“今日皇祖母来府中,说什么没有?”

渴夕颜悻悻下来:“还不是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我懒得听。”

“嗯,不听也罢。”他淡淡道,“晚膳吃了些什么?”

夕颜便将晚上的菜式一一报给他听了,又道:“你吃过没?”

接“在雪园那边用了点。”他站起身来,换下身上的长衫。

“原来你从那边回来的。”夕颜低声道,“你陪她一起吃的吧?还是,你喂给她吃的?”

皇甫清宇坐回她身边,埋在她颈窝处轻嗅,道:“不是已经沐浴了么?怎么还是这么酸?”

“一直都这么酸!怎么,你到如今才闻到?”夕颜没好气的推开他。

“我倒是后知后觉了。”皇甫清宇微微勾起唇角,眸色略显幽暗。

夕颜一见他这样的眼神,便忍不住微微心虚,顿了片刻,方才鼓足勇气正视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过就是在想我对你态度之所以转变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告诉你皇甫清宇,你别以为我原谅你了,我永远都会记得你给我下药,骗我,诓我,瞒我,逼我。如今,如今我不过是看着十一和独舞突然间便天人永隔,不想让我们也变得像他们一样而已!我并没有原谅你当日对我说的谎!”

夕颜原是给自己提气,二来也希望能够借此打消他心底的疑虑,却没有想到自己说着说着亦激动起来,竟克制不住的就红了眼眶。

皇甫清宇眸色微微一凝,伸手将她揽住:“又胡思乱想不是?我几时说过疑心你了?你肯同我和好,我喜还喜不过来呢,是不是?”

“你心里就是有疑心!”夕颜抽泣着,在他胸口戳了一下,“你不说,你也有疑心!”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轻吻着她的鬓发:“没有了,就算有,如今也没有了。”

夕颜仍旧委委屈屈的模样:“你以后还骗不骗我?”

“不。”

“也再不许逼我?”

“嗯。”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同我讲?”夕颜开始不动声色的得寸进尺。

他犹疑了片刻,却只是含糊了一声。

夕颜敏锐的竖起耳朵,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异常犀利:“你曾经有过多少个女人?”

皇甫清宇一怔,根本没有想到她会突如其来的提出这个问题,这个他们曾经已经说过的问题。

“你说过不会再骗我。”夕颜撇了撇嘴,模样真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他怎会看不出她故意夸张的模样,然而却偏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顿了片刻,他微微低咳了一声,不自然的偏过脸去。

夕颜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突然之间发现,皇甫清宇他……疑似脸红了。

她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讶异与那点莫名的兴奋,却还是装作不高兴的模样:“真有那么多,数到现在都数不清吗?”

“没有。”

终于,皇甫清宇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传过来。

“你说什么?”夕颜不能自己的惊呼了一声,“没有?”旋即却又狐疑的看着他,恼道:“你又骗我!”

皇甫清宇却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中,眸中竟然带了一丝恼意,捏住她下颚的手也不自然的微微用力:“我坐了二十年的轮椅,哪里来的女人?若真的有女人,你进府的时候不是就已经可以见到侍妾了吗?”

“你又不是真的——”夕颜咬住了唇,没有再说下去。

只因眼前的他,实在是……太过于真实。

如果说平常的皇甫清宇都是深藏不露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夕颜见到的,脸色微红,眸中带恼的皇甫清宇,绝对是真实的皇甫清宇。

一瞬间,她心中竟涌起说不出的震撼,分明已经认定了他说的是真话,然而却还想下意识的找出理由来反驳这一不可思议的真相——

“……可那时,你那么,那么……熟练……”夕颜咬住唇,内心又是挣扎,又是难为情,只恨不能找一个地洞钻下去。

皇甫清宇顿了顿,缓缓抚上她的唇,随后,轻轻的吻住了她,喃喃的将她的回答倾吐在唇上:“因为,我一直在等你,等你长大……”

夕颜脑中一片迷糊,自然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待到再付恢复了理智,才蓦地想起自己问他此话原本的目的!

她之所以慢慢套出这个话题,是因为心中有着一个清楚的认识,那便是——只要她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便从未听说他去林瑞雪园中安置,而这三年以来,府中也从没有添哪怕是一名姬妾。

她其实是想告诉他,不需要为她而隐忍得那么辛苦。某些事情,一旦成为习惯,便往往根深蒂固,难以移出。她是怕两年后,当她已不在人世的时候,他难道都不要再接受别的女人?

可是如今,他竟然告诉她,在她之前他竟然没有女人!

夕颜心中说不清究竟是喜悦还是酸楚,伏在他怀中,久久不愿意起身。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又想起那个能陪伴他度过一生的女子,低声道:“那我之后,就只有林瑞雪了,是不是?”

过了许久,他才低低的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夕颜竟没有半点的酸楚难过,反倒满满的都是动容:“那你现在为什么都不去她那边?你知不知道,我不要求你为我而不碰别的女子。”

皇甫清宇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然而他的神色,却分明又是有话要说。

夕颜耐心的等着他,直到他终于缓缓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处,沉声道:“因为,心不在那里。”

只这么一句,她早已确定的一句,夕颜竟克制不住的大哭起来,埋进他怀中,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而皇甫清宇,在她埋进自己怀中的那一瞬间,竟然仿若长舒了口气。

那些曾以为永远也不会说出的话,终究还是因为她,而开了口。

他缓慢而轻柔的搂住她,唯恐伤了她腹中的孩子,一手抚着她的头,低声的劝慰:“颜颜,不哭,会伤身子的。”

夕颜亦知道这样失态,这样的大动对身子不好,她也想克制自己,然而没有法子,她完全无力承受那些刚刚知晓的真相和他的那句话。

便是从前,都难以承受,而何况如今的她,将死的她。

耳畔他的声音越是温柔敦厚,夕颜的眼泪就越是汹涌——这样一个他,为何却偏偏是这样一个自己!

夕颜的心头,竟克制不住无比怨恨起长寿宫中那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来。

凭什么她要以那样一副正义凛然的姿态,拆散了皇甫清宇的父皇与母后不说,如今,又要这样子来折磨他们?

她又凭什么认定自己留在皇甫清宇身边便必定是一个祸水,而不能与他比肩而立?

而又凭什么,所有的孽都是她一个人造成,却要他一力承担下所有的罪责与痛苦?

夕颜仍旧是哭,直哭得皇甫清宇襟前已经湿透,直哭得夜已经又深又静。

眼见她哭成这般模样,皇甫清宇心中亦不免震动,许久之后,却还是无论如何也劝不住,唯有将她抱起来放到床榻之上,看着她明显凸起的腹部,轻轻抚了上去,低声道:“颜颜,你再哭,小不离也会哭的。哪有当娘的这样狠心,让孩子跟着哭?”

哪有当娘的这么狠心……在孩子出生之后不过周年,便要撒手人寰?

夕颜心中的悲恸愈发强烈,然而哭声却还是逐渐小了,终至迷离抽噎,紧抓住他的袍子下摆,重复的唤他的名字:“皇甫清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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