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爱在红橙黄绿时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

爱在红橙黄绿时
文|冷溪
北宋词人周邦彦在《苏幕遮》中曾写道: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点评到:此真能得荷之神理者。可见对其评价甚高。

自古以来,咏荷者多矣。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荷叶罗裙一色裁, 芙蓉向脸两边开。

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

荷花开后西湖好,载酒来时,不用旌旗,前后红幢绿盖随。

那么为何爱荷者众矣?我想宋代周敦颐在《爱莲说》一文中道破了真意。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荷花之风骨跃然纸上,直指人心,孤傲清高,立于俗世,如何教人不爱之。

如果要问我爱什么花,答曰:百花也。

花开盛世,本来无高低贵贱之分,所谓精气神,乃人赋之。花之百态,各有秋千,伯仲之间,难分高下。

若要问我独爱何花?我会一时语噻,顾左右而言他。

有兴趣的朋友不妨去读一下《镜花缘》,各路花之仙子,皆有出场,下笔之妙,后人难及。

不过,本文并不打算和大家谈论花花草草。

这里,我想写一位我认识的如荷花一般的男子——成如意。

1、

初见成如意,是在一家叫做“静待花开”的小酒吧。

这家酒吧偏安一隅,不吵不闹,客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台下喝酒,聊天。我喜欢这样的氛围,于是也经常过来光顾。

一个周五的晚上,一如往常,我来到了这家小酒吧。要了一打啤酒,一份果盘,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我所在的城市是南方一座省会城市,姑且称之为N市吧。半年前我被公司总部派遣到这里,协助分公司老总处理一些业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还要在这里待半年之久。

在这座城市里,我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有时一个人闷的发慌,便来这个小酒吧坐坐。

这间酒吧有驻唱歌手,我喜欢来这里听听歌,小酌几杯,如此打发寂寥而漫长的时间。

但这一次,台上的歌手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的头发长长,遮住了眼睛;手指纤细,晃动之间皆是诗篇;裤子破破,沾满了沧桑。尤其是他弹琴的方式,更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他坐在凳子上,右手抱琴,左手弹奏。一般人都是左手抱琴,右手弹奏。而他却反其道而行之。

我猜想着他的年龄,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我低下头去喝酒,不再看他。

可当《风吹麦浪》的旋律想起的时候,我再次抬头望向他。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歌。在异乡听到这首歌,减了我许多思乡的愁绪。

这一次,我看到了他的双眸,是那样的清澈如水。

他可能觉察到我在看他,他也直勾勾的望向我。那种目光,如孩子一般。

唱完《风吹麦浪》,他给大家先鞠一躬,然后说道:“下面给大家带来一首我的原创作品——《路》,希望大家能喜欢。”

走在异乡的路上

想起故乡的姑娘

她的秀发总是出现在我的梦乡

你是否还像以前一样

撅着小嘴对我说

哥哥,等等我

 

回到故乡的青纱帐

我再也找不到我的姑娘

我坐在山头傻傻张望

直到模糊了你的模样

你到底去了何方

去了何方

 

我把你装进我的梦乡

带你一起去流浪

走遍那海角天涯

我的心儿滚烫

你可曾感受到

哦,我心爱的姑娘

让我们把那秋千荡一荡

把那山歌唱一唱

 

我要走的路,

是我自己的路,

不管是异乡的路

还是故乡的路

 

我要走的路

是我自己的路

……

情到深处,泪眼婆娑。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一曲竟了,万籁俱寂。真是纤指十三旋,细将幽恨传。

我的确被歌声打动了。不知怎么的,我很想认识一下这位驻唱歌手,我觉得他是一位有故事的大男孩。我想听听他的故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针很快就指到了十一点。

唱罢一曲,歌手起身鞠躬,算是谢幕,转身就要离开了。见此情景,我也快速离开座位,追了上去。

夜晚十一点的N市,依然喧嚣如白昼,只是多了几分迷离与微醺。

我走在他的后面,叫了一声。

他回过头来,一脸困惑的看着我:“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个坏人。那个,我觉得你的歌声很特别,可否交个朋友?”我满脸的期待。

此刻,我也真是佩服自己的勇气了,从来都没有如此镇定的搭讪过妹子。不过,各位看客不要多想,本人不是gay,绝非非分之想。我只是想听听他的故事而已。

他怔了一下,随即说道“可以啊”。

“那你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我请你喝一杯。”

他点点头。

于是我们转身走进了另一家酒吧。

我们挑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要了一打啤酒,两份果盘。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羽,目前在一家石油化工公司上班,是一名化工工程师,年方26,单身,兴趣爱好广泛,喜欢登山…….”

没等我说完,他打断了我。

“我叫成如意”。

“这名字好啊,一看就是有文化的爸妈起得。”我打趣道。

“然后呢?”我接着问。

“没有然后了。”他把脸侧向一边,我看到一只大大的耳环在他的右耳上闪闪发光。

于是我也不再追问,我们喝酒,然后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酒吧的音乐震天,我却只感受到了这种冷冰冰的沉默。于是我接着寻找话题,再不开口我就要圆寂了。

“你弹琴的方式很特别,能告诉我一下原因吗?”我试探到。

“哦,没什么,左手受过伤,就反弹了。”如意轻描淡写。

“你是兼职做歌手吗?”

“不,我的职业就是歌手”。如意很认真的说道。

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如意渐渐打开了话匣子。我们从开始的惜字如金变成了无话不谈。

桌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我本来不胜酒量,都快要吐了。但如意却兴致不减,这小子实在是千杯不倒。

时间马上到凌晨一点了,酒吧都要打烊了。

我说咱们回去吧。

如意双眼迷离,点点头,于是我们相互搀扶着走出了酒吧。

黑漆漆的夜伴着昏黄的路灯,偶有微风吹过,拂过我们的脸颊,也带去了些许的醉意。

如意搂着我的肩膀,“你在这座城市没有朋友,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我叫你羽哥,你叫我如意弟弟如何?”

“当然可以啊”,我愿意和有着清澈眼神的人交朋友。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如意送回了住处。而后,返回了我的住所。

到家之后,我洗漱冲澡,酒醒了一大半。

然后躺在床上,却久久没有倦意。随手拿起床边的《宋词三百首》,却翻到欧阳修的《诉衷情》: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这首词是作者写给友人的,表达了聚散匆匆之感。我们此一生,要遇见多少人,又能与多少人同路呢?

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崔护的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不知怎的,又想到了下面的诗句: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我的妈呀,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开始伤春悲秋了。我决定把书本扔在一边,酝酿睡意。

可这睡虫也像个调皮的孩子,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硬是迟迟不肯出现,与你捉起了迷藏。而当你不希望他打扰的时候,他反而冒了出来。

我闭上眼睛,回想着和如意的对话。不知不觉间,竟渐渐睡了过去。

(未完待续)
爱在红橙黄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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