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大会”这么火，你还不知道这“两只蝴蝶”？

唐诗宋词，我们不该忘记；胡适们的诗词，我们同样也不该忘记。...

作者 | 书房菌团队·小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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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悠久的“诗骚”传统精神，一直都在中华大地上暗潮涌动着，只是在等待着一个恰当的时机来释放。央视《中国诗词大会》的热播，又一次地点燃起了人们埋藏心底深处的诗情画意，点击链接一睹诗词大会上陕西人的风采。一时间，社会各处刮起了唐诗宋词的十里春风，此类图书市场也借这不期然的东风再次火热了起来。

其实，不仅古典诗词拥有着精美的辞藻与悠扬顿挫的韵律，现代诗歌亦是如此，诗人朱湘的那首《采莲曲》即就极尽新诗的悠扬与华美：

小船呀轻飘，

杨柳呀风里颠摇；

荷叶呀翠盖，

荷花呀人样娇娆。

欣赏着如此优美妖娆的诗句，你是否会想起乐府民歌《采莲曲》？然而，伴随着漫长历史岁月的变迁，至近代，语言、形式与意境俱美的古典诗词也难免渐落窠臼，已很难取得新的突破与超越，于是寻求现代新变的冲动愈为强烈。在此由古典向现代的转换途中，源于“超稳定的文化传统”的牵掣，期间可是充满着难以想象的艰难。而在此后作为有着“创造之功”与历史奠基意义的诗人身份的胡适及其诗集《尝试集》，则是这段历史中不该被今人所淡漠甚至遗忘的关键一环。

“自古成功在尝试！”

此为胡适在其第一部诗集《尝试集》自序中化陆放翁的诗句而来，意在显示自己革命中国语言文学的决心与豪气。其实，此种“尝试”早在胡适留学时就已付诸行动。只是在这时他将这一行动的口号叫得更为响亮罢了。

胡适“自序”中的那份豪情壮志，对于如今身处现代汉语语境的我们，是很难体会的。单说当初，若有哪位留学生胆敢抵牾大清国威与尊严，散布革命新说，则常常是难逃挨批，甚至被遣送回国而失去难得的获取新知的机会，当然损失的还会有数量可观的一笔银两。这也就足见当时的社会境况怎样。

胡适乃安徽绩溪人氏，少年聪慧，后考取官费，留学美国，就读于名校名师。1917年归国后即以二十八岁的年龄出任北大文科教授，践行改良主义，革新中国语言文化，以期实现中国的文艺复兴，成为新文化运动中的领袖人物之一。他的这部被称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部新诗集的《尝试集》，正是其文化改良实践的又一枚新鲜果实，虽然诗中那种“两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般的诗句，无法与唐诗宋词的辞藻、意境相比，但最终还是以其跳脱的语言与心灵冲击着传统诗歌戒律对于诗情的束缚，为当时的中国文学吹入了一股清新之风，进一步丰富了中国的诗歌传统。如此后来也才有了广为传颂的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等等新诗经典作品。

对于这部堪称第一部的新诗集，流传至今已不知出过多少版本，若说到它的影响，则无论如何评价都是不为过的。而其中的《希望》等后来还被配以音乐，谱成歌曲《兰花草》等，广为传唱。《尝试集》，1920年3月由上海亚东图书馆印行第一版，是年9月即又印行第二版。到1922年时就已出到了第四版。两年间修订两次，销售万册。有趣的是，每次再版，胡适都会对集子进行删改，并且还会附上“再版序言”，申明原委，好让大家知道他的“实验的精神”以及“缠脚的人放脚的痛苦”。特别是第四版，他对其极为用心，不但详细说明了删诗的过程，还讲述了自己是如何邀请当时鲁迅、周作人等五位社会名流为己删诗等等。从诗歌体裁来说，既有白话自由体，也有旧体诗词，还有半文半白者，其转折时代的过渡痕迹还是相当显明的。但就著名的“删诗事件”来说，胡适在其再版《尝试集》的过程中，甚至是后来的著文撰史，每次都有非常明确的经典化的意识。这也为我们当代读者阅读这部诗集，解读那段历史，提供了便利。

两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

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远。

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

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如此浅显直白的诗句，还能称得上诗吗？在如今看来，至多就是几句顺口溜。其实当时处于草创阶段的新诗，大多都是这样。想必，胡适早就料定了今后的遭际，所以才会在修订《尝试集》的时候，不厌其烦地加上一个又一个的“再版序言”，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额外“加分”而请社会名流助阵，这样也好让几十年、上百年后的人们了解这段来时的路。

唐诗宋词，我们不该忘记；胡适们的诗词，我们同样也不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