诵读《爱无界》书集（4）• 狗命换我命悠然叶子

 

点击上方音频收听美文诵读

✎文丨悠然叶子    诵读丨王云

看到这幅画，这场景，好似熟悉的撕心裂肺，又陌生的一塌糊涂。这条狗多像我家大黄的样子，只是它不是富贵地趴在吊床上，而是疲惫卑微地趴在水中的一棵歪脖子柳树上。

我记事起大黄就在了，它比我早到了好多年。

文章写在宠物类，因大黄的确是我家养的狗，而且是爷爷养的。但说它是宠物又有些理亏，大黄在九泉之下也会喊冤，那个年代何人把牠当过宠物？它只是看家护院的一条狗，一条卑微的狗。猪有猪窝，鸡有鸡舍，大黄什么都没有，甚至没有人单独给过它食物，它只是无怨无悔地捡拾些猪食鸡食吃。

一直寄养在姥姥家，那年，我是在一个冬天被姥姥领回家看看的，之前来没来过我不记得，有记忆是从这次开始的，也是这次熟悉的大黄。爷爷首先把我领到大黄面前，抚摸着大黄的头，交代了一些话，告诉大黄我是他们家的孩子，就交给大黄了，要它好好看护。

我也模仿着爷爷的样子，用小手摸了摸大黄的头，大黄陌生的眼睛开始变的温柔起来，嘴巴微张露出外齿，似笑非笑的样子，耳朵耷拉，嘴里哼哼了几声，身体笨拙却不失优雅地扭动了几下，摇了摇尾巴算是相认了我。

也许是因爸爸回家探亲的缘故，姥姥才把我送过来住上几天。爸爸从炉子下方为我烤了个印有五个红点的馒头，我只是吃了柔软的心，烤黄的外壳送给了大黄。吃饭时大黄也是围绕左右，我还故意不小心掉了几次食物，送给大黄吃。

后来又回来过几次，每次看到我，大黄的眼睛都好似有了光亮，紧紧地盯着我看上一会，转上几圈才会自个趴在一边。好似悲伤寂寞又附体了一样，有几次我竟会看到它独自垂泪的样子。

在姥姥家，全家人都很疼我，我依然性格孤僻多愁善感，感觉自己像一片叶子，永远漂浮在空中找不到落点。两边的邻居总会拿我玩笑，姥姥这边的会玩笑着赶我走，老家那边的多是说我是捡拾的，我的内心也多是把这些话当了真的，对大黄越发的依赖。

有个夏天姥姥又把我送回住上几天，因为没有奶奶，爷爷还是对大黄千叮咛万嘱咐，大黄很听话，从不离我左右。

不巧的是，老天连续下起了雨，闷在房子里很难受，又不可走出去，好在有大黄在。

后来听大人们说水库决堤了。

肆无忌惮的洪水旋转着填满大坑，奔腾着向西流去，因住宅高出许多，洪水并没进我家院子，大人们依旧用沙袋做了防护。

当时不知什么缘故，我对大水大火的没有一点概念，甚至感觉好玩。趁大人们出去忙活，我把自己栽在爸爸的大雨靴里，木偶样一下一下向外挪去。

大黄本是躺着偷懒，看到我的行为一下跃起，马上起身跟了出来。哼哼……呜呜……地叫着，我并不听它的话，兴奋好奇促使我一直向前，出了我家院子向右一拐，走不几步就是东西街道，街道上向西流动的水明显安静了许多，没有了波浪。我大着胆子向里走去，因我瘦小的不成样子，一点水流就可将我带跑。

外面已经是一片汪洋，从前坑归坑，路归路，此刻是坑路同归，好似满世界都是水。

我被这辽阔的水面所吸引，没挪动几步，就被水下的暗流卷进大坑里。只是还没等我一沉一浮，大黄已经用嘴将我举起，只是它努力着想爬上岸，因了年老体弱总也不成。

我的哭叫声招来了不远处的邻居，他把我扯了上来。我叫喊着让大黄上来，大黄看我获救后，一下放松了警惕，被洪水向西冲了几米，我哭叫着不肯离去，直到看见大黄疲惫无力地趴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上，才被邻居抱回家去。

事后因要远离大坑，我又被送回姥姥家。

我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大黄了，一种绵延不绝的思念弥漫了整个心脏，我决定不再压抑自己，不再依赖任何人，我要独自去见大黄。

我家老房子离姥姥家就有几里路，老房子如同个一巨型多层汉堡的最底层，向南一条东西土路，常年被雨水的流动冲洗，路中间明显有了槽。路的前面是个东西形状几米深的大坑。坑里一年四季有鱼虾，泥鳅，河蚌足着吃。只是对玩耍的孩童太危险。坑的前面是东西着的一片土地，土地的前面又是东西贯通的柏油马路，一条很重要的交通要道。

第二天午后，趁所有人或熟睡或忙绿，我悄悄溜出姥姥家的大门，沿着我熟悉的小道向我家的老房子奔去，路上也受到顽皮男孩的惊吓，我听得到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依旧是向前奔跑。我一面幻想着和大黄见面的情景，一面穿过一个村子后的小树林。

我老远就看到了柏油路两边枝枝杈杈向上的白杨树，它们生的粗壮高大挺拔，好似都有些年岁了。我也惊喜地看到了白杨树下面的大黄。我惊异着它怎么知道我会来，抑或它每天都来等我？

大黄呜呜……呜呜地迎上我，连续低沉哀怨的叫声让我的心又惊喜又悲伤。我抱住它的脖子，把脸贴向它。它又开始了温柔短促的叫声，我知道它高兴了，也兴奋地松开它，向着路对面，家的方向奔去。

当时我并没有顾忌到一辆小货车飞奔而来，一切好似都来不及了，我就要死了，我惊呆在了那里。大黄像个疯子，所有的毛发都竖起，向货车撞去。

司机在惊恐中紧急刹车，但依旧撞上了大黄。

看它平日里老的不成样子，我不知当时它是从哪里来的力量，它抢先倒在我面前。我是被它厚厚的毛发，还有柔软的身体撞倒的，我并没受伤。

它血淋淋地躺在那里，用最后一抹眼神瞟向我，有安慰，有凄凉，也有哀伤。写在此时我已经哭的稀里哗啦，可当时看到大黄死去，我并没有哭，只是身体如同石膏样一寸寸僵化，硬成了雕像。

一个多月，我遇过两次夺命的危险，都是大黄救的我，并以它命换了我命，以至后来我平安无事的活着。只是我的性格里多了些卑微，如大黄样的卑微，即便花钱服务，也多是心有不忍与歉意，因为我认为金钱与权利不应分出人的贵贱高低。

大黄去世后，独居的爷爷狠狠病了一场。孩子们都在外地工作，只有大黄居家伴他。

此后，我们家族，无论是原生家庭还是新生家庭，从此再无人养狗！

  

要吃肉吗？

感谢关注【中国文学网】

您的认可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2017 ▲ 我们同在，一起上路，守望文学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