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品人(029):师妹

 

天时地利人和,师妹还缺什么?假以时日,诚可待焉。我看好师妹,因为她是师妹。...

师妹
孔明


我上高二的那年初夏,去给老师交作业,老师宿办合一的门前是一个小花园,树木花草长得正欢,一眼勃勃生机。花园有一片空地,蹲着一个小女孩,正在一个人玩耍,旁若无人。头顶上扎两尾朝天辫,系着红绳绳,样子憨态可掬,我就多看了一眼。多年后我每听人说祖国的花朵,必联想到那一幕。我那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她是我名副其实的师妹。我大学毕业后租房住,房东有一个外甥女儿,美艳如花,经常听我谈诗文,言语中知道了她的老师与我的老师同名同姓。我的老师是老师中的佼佼者,被聘请到西安教书是自然而然的,所以我认定了她的老师就是我的老师。我专程去拜访,果然是我老师,面容慈祥而美,一如既往。正与老师说话,开门进来一位少女,只一缕目光迎过去,便联想起了那个母校花园里玩耍的小女孩。已经亭亭玉立,就是一个花朵正在开放。落落大方,却不失矜持;热情有加,却面带羞涩。声音就像步入了深山幽谷,听见溪流在深草里欢畅而奔,耳朵像被清洗了一样。这样的声音,只有一个字能形容,那就是美!这个美也只能这样诠释:泉水的甘甜。那一年她正上大学。



她大学毕业后,与她往来,感觉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没有突出的才华,也没有远大的理想,好像就是脚踏实地做事来了。她供职的工作单位逼近社会底层,她也曾去了农村锻炼,村民都说她好。她是怎样的好,不能说,说出来必走样,非得接触她才能心领神会。琐碎的事物,她干得津津有味;烦人的事情,她居然不生怨言。她干啥都得心应手,把啥都干得风生水起,所以起点虽然很低,但起色渐露端倪。她必有出息,一定的。



有些年头不见她了,再见她时我不敢相信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当年读的是专科,后来专升本,本考研,连硕士学位都到手了。她换了工作岗位,如鱼儿一样有了自己活动的水域。但她志不在仕途,而在书画,这就令我刮目相看。她聪慧,知道的不只是我;她有天赋,领教过的人更多。可她书画,谁遗传了她?我欣赏过她的习作,花鸟居多,完全是自家的面目。她的画都有魂魄依附,那气象、气韵、气息就如同她向人走近,总令人想和她亲近。她画荷,那荷不像了荷,倒像了她自己。她画百合,那百合惊艳如同仙女化身。她画青蛙,那一副憨态渴望,让人愈看愈觉可爱!她画记忆里的童年,花草失真,却还原了童眼里的如梦如幻。她还写字,看似中规中矩,实则性情附形,笔画里有轻灵气。她习书画不过两三年,拜有高师,也有同好与她切磋琢磨。书画无捷径,但有神在提示、启示、暗示吗?加上好学,诗词文史哲都通透于本真,个中趣味自解自化,怪不得她脱胎换骨了。是蜂蜜,必然酿出甘甜;是春蚕,必然吐出真丝。她会作茧自缚,她必破茧而出,我的师妹,我深信不疑。



与师妹有过一次神聊,她说话时我总觉得恍若隔世。她已经不是我梦里那个黄毛丫头。她是谁?似曾相识燕归来。师妹是一味禅:风花雪月,她是花。花就在地上,一枝独秀,惹人怜爱。梅兰竹菊,她是兰。兰在隐谷,不争芬芳,王者自香。琴棋书画,她是琴。琴遇知音,才能弹出高山流水。琴者,勤也;琴者,情也。只这两个字,足令她脱颖而出。笔墨纸砚,她是砚。砚聚精气神,出手即神手,神来之笔,才出神品。

天时地利人和,师妹还缺什么?假以时日,诚可待焉。我看好师妹,因为她是师妹。

2015年5月10日星期日



(文中插图均为师妹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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