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最好的那个朋友,我们已经不联系了。

 

我们失去了“当下”,一切几乎是无声无息的分崩离析了。...

你是我一个隐秘但痛苦的愿望。
2017.03.23

我初中时有个最好最好的朋友北北,那时候常说,将来我是她的伴娘,是孩子的干妈,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一起提前取好了。

不久前,她结婚了,好像还怀了宝宝。

但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哪天领了证、在哪办的婚礼、谁是她的伴娘,甚至连她老公的姓名……都不知道。

这就像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有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我身上。我一阵闷痛,但找不到受伤处在哪儿。
初中时,北北剪着短到耳朵的男发,脸上常常挂着笑,笑起来眼睛会变成一条缝,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

我是个不爱笑的女同学,并且迎来了青春期,叛逆极端,动不动就想和世界大干一场。

其他人觉得我是怪胎,但北北给了我极大的温柔包容。她告诉我,在她心里也有同样的一面,在此之前她以为只有自己这样,像在森林里迷路的布娃娃,是我把她领了出来。

我和北北总是上课偷偷传小纸条,下课手挽手一起去上厕所,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心事。爸妈晚上出去散步,我们用座机煲好几个小时的电话粥,听到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才匆匆挂断。每年冬天,她的手都会生一大片暗红色的冻疮,我心疼不已,紧紧捧住她的手,她只是笑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对很多事都无所谓,每个男孩都喜欢她,但她不放眼里,每天和我腻在一起。

后来周杰伦出了《依然范特西》,我们在午休时间叼根棒棒糖站在走廊上晒太阳,学校广播里会放《听妈妈的话》,我们一边跟着哼,一边低头看在空地上嬉笑打闹的男孩们。

中学阶段的交际范围太小,一不小心就会喜欢同一个男孩。我已经不记得我们共同喜欢哪个男孩,但至今能回想起那种“如果你喜欢他,我毫不犹豫让给你”的心情——如果要我在你和喜欢的男孩之间做选择,我一定选你啊。

我们是同类,因此亲密无间,甚至有相依为命感。
后来读高中,我去了省重点的寄宿制学校,我和北北之间有了一个多小时车程的距离。

每个周末我都会回家,见缝插针地找时间找借口出门,去她学校找她。

碰面后我们争分夺秒地讲述近况,毫不遮掩地表达思念:“好想你啊,不说在一个班,能和你在一个学校都好啊。”

除了不能每天见面,距离没有影响其他事情,我们仍然能知道对方的月考成绩、和哪个男孩有些亲近、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高三,我们有了手机。与此同时,学习突然忙碌紧张了好几倍,只能每天偷偷摸摸用手机去对方的QQ空间,看对方的心情状态,给对方留言:“照顾好自己”、“学习加油”……

周围人觉得我和她的友情浓烈到奇怪的地步。我对她说:“有人怀疑我爱你,是爱情的那种爱。就算是,又怎样呢?”

那时候,好像都把友情当恋爱谈。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我俩最好,我和北北的名字永远连在一起。
高考后,我来了北京读大学,北北留在家乡。我们之间有了两千多公里的距离,终于感到了距离带来的尴尬。

全新的朋友圈、全新的学习内容、全新的生活方式,我们的联系在不知不觉中骤减。

大二的假期,我约她出来,想说的话有很多,但谁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既不舍又尴尬。

《七月与安生》看得我泪流满面,漂泊在外的安生说:“七月,我现在很累,可以回家了吗?” 我想起刚到北京读书时,有一天半夜给北北发很长的消息。第二天她回复我:“累了就回来。”

我没有回去,并且越走越远,越走越久。

到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几乎不再有任何联系,更不再见面。从前有多么好,此刻就有多么淡漠。

我和前任都能再次联系、做回朋友,可北北仿佛是比爱情爱得更深的存在,我连一声问好都难以启齿。
道理谁都懂,生命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不告而别也好,无疾而终也好,都是一种常态,聚散本是平常事。但每当我想起北北,内心都一阵钝痛,久久不能平息。

我经常会想,到底是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

我们不是没有努力过。此爱隔山海,我们就跨山海。尽可能让对方了解自己的生活,让彼此前行的步伐一致。

但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的,终于到某一天,无法依靠对“过去”的怀念和对“未来”的展望来维持这段关系。

我们失去了“当下”,一切几乎是无声无息的分崩离析了。
最关键的是,年岁渐长,我们竟然开始接受了命运的残忍安排——她不再联系我,我也不再联系她。

十几岁时,我们的世界很简单,心直口快、敢爱敢恨、大胆真诚,所以朋友之间不会产生多大误会或间隙,即使真的产生了,也能主动快速地去解决。

长大之后,我们的世界开始复杂起来。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们在渐行渐远的过程中明明感受到了关系的变化,却总想着“不要紧,等一等”。

等忙完手头的工作,就给她打电话聊她新交的男友。

等见完这个必须维系的人脉,就和她约见面。

今天是她生日,错过了零点祝福,等到晚上再给她祝福。

……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也许不是圈子或步伐有了多大的不同,而是这些看似微小的细节,造成了日后的鸿沟。

我们和所有成年人一样,把真情实意转为了克制沉默,不再像少女时代那样轻易倾吐情感。

也许自责过、怀疑过,但最终只是握紧拳头,眼睁睁地目睹一切慢慢成为定局。

失去就失去吧,小孩子才能直接问出口:“你怎么不理我了?”而成年人,只会默契地互相疏远。

昔日老友由面对面,变成了背对背。谁都不再主动,不再争取,像是一头终于被锤过的老牛。
前不久,我听到朴树的《那些花儿》,歌里的流水声音让人想起如今不在的青春,我们都接受了距离的疏远和散落天涯的感情,而朴树用哭着的声音唱:“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于是我记起北北,和她手牵手的时光在眼前翩跹起舞。我突然意识到,我们是彼此过往的见证者,她在我生命里屹立不倒,永不可能被磨灭。

想鼓起勇气联系她,想弥补那些被冷落的时光,想像年少时那样赤诚真心地主动一点,想和她说说话:“希望你好,希望你幸福,马上要当妈妈了,想对你说我们从前最爱说的那句话——快快乐乐的,不可以有眼泪。”

一切都变了,但我希望你快乐且没有眼泪,从来没有变过。不如我们由头来过,我再也不会搞砸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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