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后裔：赤道火山上最后的采冰者

他不仅是钦博拉索火山的冰火后裔，也是整个厄瓜多尔的匠人神话。...








在厄瓜多尔的中部山麓钦博拉索火山，有这样一个传说：如果一个孕妇没能在暴风雨中找到避难索，她将会生出一个永远属于钦博拉索山的白化病孩子。现实中，也确实有这样一个孩子，他的名字叫 Juan Ushca——人们叫他冰与火的后裔，因为从出生那天起，他的命运就与“火山”、“采冰”紧紧相连。

攀登火山，从冰川里采集冰块，再运到当地的市场去售卖——在冰源有限的钦博拉索山，与众多采冰人一起靠这种劳动谋生不是一件易事，但 Juan 却坚持下来了。直到殖民时期，西班牙人把冰工厂、冰箱带入厄瓜多尔，采冰人这个职业已经濒临消失，Juan 依然没有放弃采冰事业，而是把它传承给了自己的儿子，Baltasar。



其实，Baltasar 从 15 岁起就开始跟随父亲从事采冰，「我一直很感谢父亲把采冰技术传授给我」Baltasar 说。带着这份感恩，他把五十年的人生也交付给了采冰事业，成为了如今钦博拉索火山唯一一个采冰人。



Baltasar 现在已经 69 岁了，还保持着每周至少爬一次火山采冰的工作强度，陪伴在他身边的只有一头毛驴。钦博拉索火山海拔 6268 米，是厄瓜多尔最高的一座山，而且由于地处赤道，这座火山的山峰顶也是离地球中心最远的地方。当人们惊叹于 Baltasar 的体力和意志时，他自己说：「爬火山和采冰已经是流淌在我血液里的本能，是一份世代沿袭的家族传统，这件事对我这个年纪来说当然不轻松，可我尚不能停止，也完全没有停止的理由。」

Cuatro Esquinas 是一个靠近钦博拉索省会里奥班马的盖丘亚语社区，这个小社区里仅有 30 人，其中就包括 Baltasar 一家。Baltasar 和他的妻子 Maria-Lorenza 及小儿子住在一个混凝土的单间房屋里；他的女儿 Carmen 与三个孙子则住在隔壁。

每次登山，Baltasar 都会在黎明时起床，吃一顿 Maria 做的丰盛早餐再上路。「我们这里早上又湿又冷，烤个土豆，在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通心粉汤会给我带来能量。」Baltasar 说。在他吃早餐的时候，Maria 会在房前生火，因为他们的房子没有烟囱，所以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呛人的柴火味儿，浓重的烟灰把墙壁熏得脏旧不堪，对此他们已经习以为常——这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的生活。

吃完早餐，Baltasar 整装待发，这个性格明快的老翁行动也利落得很，他先给自己的毛驴 Moreno 装鞍，再把采冰的工具和上山的衣物安置好，其中包括一双胶靴和一件雨披：「它们都是我上山路上必不可少的东西，尤其是在对付山路斜坡的时候大有用处」Baltasar 解释道。



打点好一切，Baltasar 拍拍毛驴的屁股，就出发了，「Moreno 会带路」老人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当他们的身影摇晃着远去，渐渐融入熹微晨光中的钦博拉索火山时，Carmen 已经拎出冒着热气的水桶准备洗头，她的三个孩子也要去上学了。



曾经有人问 Baltasar：「现在全球变暖越来越严重，世界各地的冰川都在融化，包括厄瓜多尔的安第斯山脉，你注意到这样的变化了吗？」

Baltasar 老人会心而一脸笃定地回答道：「我只知道我们的冰永远不会融化，因为它来自钦博拉索山。」我想，这也许是一个采冰匠人的固执，也是身为冰火后裔誓死守卫的尊严。

    关注 白日梦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