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罗源神女林九娘的故事：怒斩铁头僧

大约梁末帝贞明年间，罗源有一乡绅叫林忱，时任东都州刺史。因时局纷乱朝野多事，不想为官便辞官...









大约梁末帝贞明年间，罗源有一乡绅叫林忱，时任东都州刺史。因时局纷乱朝野多事，不想为官便辞官回家。其妻许氏，生得二男一女，其女名林淑靖，人称九娘，自幼熟习周易，擅长卦理，可惜无师教导没能精通。当年林九娘十七岁，长得婷婷玉立，文静秀丽，十分招人疼爱。在随父回乡的途中，遇一个神密老妇，从袖中拿出一本河图洛书，授於九娘。九娘深得其中奥妙，遂能按周易变动演化排布，回到罗源家后，经常演习，胸藏万机。有一个晚上，九娘用黄豆排演八卦九宫大衍之数，正排得出神入化，突见一旋风吹进房里，坠入八卦布局之中。等风儿停过，现出一只纸张剪做的狗头。不一会儿，接连掉进五个纸剪的人儿。不知哪方妖人所做，一时不解。



那时在罗源白塔岭建有一个白塔寺，聚集众僧多达百人，香火还旺。当家和尚叫法普，因为他的头颅坚硬如铁，所以号作铁头和尚。这铁头和尚生性好色，毫无德行，常以法术害人；最喜欢将美丽女性捉到寺里为已淫乐，名声很坏。由于他法术很厉害，所害的人常常如堕梦中，乐意任其所为；且有钻地遁土等等本领，仗着自己的妖术和武艺，每每霸财占色，欺压乡邻，官绅百姓无不畏惧，纷纷巴结于他。

这铁头和尚得知唯有刘杞莅罗源为官和林忱退隐故里，不曾拜访，便寻机滋事。他打听到林忱有个女儿十分秀美，一到夜晚便使用妖法，用纸做成狗和五个小和尚，想派去捉她入寺。无奈法术被林九娘排演的八卦阵所破。第二天晚上，又爬到山门外的岩石上，仰首张口，吐出五头飞虎、五个夜叉，将九娘及其父母兄弟一家五口的魂魄摄到寺中，分别覆盖在五个瓦盆之下。不想把守九娘灵魂的那个小沙弥出于好奇之心，偷偷打开瓦盆观看，九娘的灵魂随即乘机逃脱，飞到县衙报官。

当时负责罗源治安的长官正是巡检司刘杞，是陈靖姑的丈夫。听到林九娘控诉铁头和尚的罪行，得知妖僧法术厉害，便请求靖姑救助。靖姑十分同情九娘遭遇，并从头上拔下一绺青丝授与九娘，教她破敌阵法。九娘回到家中等候，那妖僧果然又施用邪术，变幻了怪物再度前来捉拿九娘，这怪物似猿似马，时隐时现，时大时小，常人见之难免吓破胆子任其摆布；九娘遂将靖姑的丝发往其猛一掷去，那怪物立时凝而不动缩作一团，变成了拳头大小、猿形马状的一颗东西。九娘将它带去拿给靖姑观看。靖姑见后笑着安慰九娘道：“这是妖僧的心怪，属于猴丹，吐出来变化害人。今天他的心被擒，你一家的性命可以保全了。”九娘再问其详。靖姑说：“人都是心属猿而意属马，所不同的就是，君子能系住心猿意马而小人却放纵不羁，因而，君子严于自律心安神定，小人则无法自持、任其心的猿马跳跃奔窜为非作歹；今天妖僧的心既被捉住，那他就很难存活，所以必定会前来向你讨饶……”，正说话间，那铁头果然登门谢罪乞求，靖姑命他先把林九娘的一家送回来，尔后才将心归还给他，并且严厉警诫道：“你既然有非常的术，按理自己就应该倍加珍惜，今后你务必正心术、走正道、行善事；如果再执迷不悟危害百姓，那只有头破血流，身败名裂！”可是那铁头表面上喏喏称是，实际则阴奉阴违，一赎回心怪，立即又兴风作浪，向九娘一家寻衅报复。靖姑忍无可忍，只得亲自前往白塔寺把他给剿灭。为防止铁头打破墙壁，地板变得坚固如钢，尔后突然杀进禅房捉拿妖僧。铁头一见陈靖姑到来，果然钻地穿墙拼命逃跑，结果只是撞得铁头叮当、火花四迸而已，只好抱头鼠窜逃到白塔寺中。铁头和尚回到寺庙后十分不甘，探知靖姑有病卧床，趁夜来袭，不料陷入靖姑的天网，被砍去脖子，一命鸣乎。正当铁头落地之际，从喉内飞出一丹丸，不知所终。至今，罗源白塔岭大岩石岭上，还留有一块人头形状的巨石，石上仿佛被利剑砍去了一角，剑痕、血迹仍依稀可辨，据传那便是当年靖姑诛杀铁头僧的遗迹。

靖姑除了妖僧，救了九娘一家和被妖僧关押于寺中的妇女儿童。九娘十分感激和钦佩靖姑，且又素有从师行道的愿望，便诚心请求靖姑收为弟子。靖姑见九娘骨格非凡，亦喜爱九娘秀外慧中，品端志高，便与她结拜为谊姐妹。九娘从此跟随靖姑习艺学法，行道积德，成了靖姑最亲密的师妹之一。



话说靖姑找不到那粒猴丹，掐指一算，对众人说：“此妖起于白塔寺，必终于白塔寺。六百年后，人若灭不了，必遭天谴。”于是写了字条让人送到福州的白塔寺，又叫万岁寺，让主持刻石留字，密藏于厢房屋顶。到了明朝嘉靖年间，福州民间发生许多怪事，有一只野猫四处游荡，先是吃鸟儿，后来吃起家禽，没有人能捕捉得到。有一天，有家少女出嫁。新婚之夜，竟有野猫一只扒在新娘身上吸她精血，而新郎却死在一旁。后又有人发现，凡是俊美男女，其身上精血都被它吸走身亡。有时，或变成美男，或变成美女，引诱少男少女，残害一方百姓，无人能除。嘉靖十五年，新任福州布政司屠侨，浙江人，由南门入城进衙莅任。根据闽王王审知所定，凡守闽的蕃伯，若从南门入城进衙莅任，一定会破坏福州五行。屠侨到任当夜，万岁寺就着火，他十分害怕，让人救火，并对天拜祝、祈祷。只听空中巨辟一声，寺塔顶部被辟焚毁，塔鼎落地。随后，雨停火熄，一切归复平静。随从捡起塔鼎，屠侨一看，才知罗源白塔寺铁头和尚被灭一事。至此，才知妖猫作孽，缘是铁头和尚猴丹作怪，今遭天火与雷辟，自是报应！（录自《闽都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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