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焕彰：我就爱这样快乐地玩童诗

有人说童诗是浅语的艺术，4月23日，在这个世界读书人的节日里，台湾著名诗人林焕彰先生登上了第十二届中国儿童阅读论坛的讲台。这个有着不老童心的诗人说：童诗是可以玩的。...

晓语说



有人说童诗是浅语的艺术，4月23日，在这个世界读书人的节日里，台湾著名诗人林焕彰先生登上了第十二届中国儿童阅读论坛的讲台。这个有着不老童心的诗人说，是是认真地生活，认真地体验，认真地去体会，启发了他的创作。 快乐是诗人终身追求的理念，童诗是可以玩的，要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用游戏的精神，去找到玩与创作之间的关系。▲该讲座做于丁云老师的童诗课《太阳》之后，图为林焕彰先生上台与孩子们交流。

我是一个喜欢写诗画画的人，又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但又喜欢老朋友。喜新厌旧，这件事情，是因为你要持续地写，不能重复别人，当然，也不能重复自己。重复别人，你就没有创意，重复自己，你也没有办法不断地换新，所以要经常警惕。你们现在所看到的，我写的诗，那已经是过去了，我新的诗你们还没有看到，要留意。要认真感受，认真思考，我常常听人家讲，没有灵感写不出来，没有灵感写不好，那是骗人的。我也不知道古人哪一个这样说的，写作要靠灵感，如果你没有认真生活，你如何了解人生，了解社会呢。你要认真地去感受，认真地去思考，你才可能有想法。要认真地去生活，认真地去体验，认真地去体会。▲在丁云老师的课上，丁老师带孩子们读了这首有趣的童诗。

我一路走来，都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写作的。不管是写诗还是画画，我都玩我自己的东西。当然过去很早也有很多人讲游戏的观念，游戏的创作精神。我的朋友斑马，他也是曾经写过这样的儿童文学的论述，也是提倡游戏的。从事创作的人就是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把不是的说成是，但是重点要让人家同意你，也就是说你的表现，或者你的转化成不成功，合不合理。如果成功了，合理了，人家接受，不但接受你，还能够引起共鸣。这样，公鸡生蛋就可以成立了。这两段是有情景有时间的，开始天暗暗，到后来蛋生出来，当然就天亮了，天暗暗的时候，公鸡在门口而已，天亮了就跑到屋顶上。这本书是先有图再有诗，这个图不是画的，是剪纸的。我当时答应绘者，你只要做出来就马上写诗，就这样在短短的时间里，这本书完成了。这本书的每一首诗里，我都有一两百字德雷斯简单的导读，或者写作的想法。

刚才那一首《空》，有，有有的烦恼，没有，有没有的烦恼。有，多少才算有？没有，什么样才是没有？有与没有，我一生都有，你们是不是也一样？每个人都有烦恼，就看你如何来看待这个事情。重复要小心，重复要拿捏，不要让人家厌恶，这个也是一种考验，文字是这样玩来的。

我跟小朋友写的诗也是一样，所以小朋友也常常会问我，说林爷爷你的诗为什么老是要重复。我说我要检讨自己，我要小心，我为什么要希望重复，因为我是为小朋友写诗。诗本来就要有音乐性，但音乐性不只有我们古诗押韵的一种方式。音乐性就是文字本身的抑扬顿挫，我们希望的音乐性是丰富的，是来自于情感或者主题的需要，去营造的。《花和蝴蝶》也很简单，可是也没有人这样写。《花和蝴蝶》小朋友都知道，当然我们大人也知道，我在40年以前，两岸还没有交流的时候，也不知道大陆的儿童文学怎么样，大陆的儿童诗如何。后来交流了，在1987年跟朋友们成立大陆儿童文学研究会。1989年的9月，我带了六位朋友到安徽的合肥，又到北京，一路上拜会北京的冰心老师等前辈。那个时候，看到金波的诗，也有类似这样的一首。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没有看过。

把最不简单的内容用非常简单的方式写出来，那才是不简单。我追求的是极简主义，追求最简单的东西，将复杂的主题思想做简单的表现。一路走来，我都是做偷工减料的事情，画画也一样。我不但玩诗，玩文字，玩心情，我也在玩画，玩色彩，玩线条，玩创意。玩的目的最终就是玩创意。画画的目的，和写诗有关。我可以一边画画一边想，有一些意念也可以写诗，不必等着灵感来。哪有不认真生活，要等待灵感的，没有这回事。▲林焕彰先生画的猴子

我画猴子，我也为猴子写诗，猴子不穿衣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用我来写。我已经写了22首关于猴子的，猴子的画已经画了三千张，我在明道大学展过一次。我的猴子都很高兴，我这样毛笔一勾，就像微笑一样。我给猴子的眼睛都加上圈圈，这样我的猴子就有了生命。

我写诗，没有特意说我到底是为谁写的。作为一个阅读点灯人，你需要把文学作品作为一个文本来应用，这很重要。有些文本很不简单，很抽象，说不定经过你的引导，就会变成非常好的一个文本。

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是要给自己正向的人生观。情绪是可以管理的，可以让自己经常、或者每天处于最佳的一种心理，这样做任何事情，或者学习任何的课题都会比较容易。快乐就是我们要实践的理念。我这样告诉自己，自己就真的快乐起来了，这就是正向的一种表现。我希望大家也都能用这样的一种精神，面对现实和人生。

这是我的猴子，我的猴子都不是在骂人。这个是没有戴眼镜的是比较早期的，后来我让我的猴子都戴眼镜了。换衣服换心情，我这样写，合不合理，大家来检验检讨。猴子不会换衣服，那怎么办？是不是也可以随时换心情，如果是，那我们人是不是也可以向它学习，不用每天追逐去百货公司买名牌，买漂亮的衣服。追求快乐的方法很多，这个也就是一种想法。▲林焕彰先生做的版画《巨人搬家》

这是《巨人搬家》，我做的版画，画得很简单。巨人搬家，把一个房子拿起来，不就是轻而易举吗？刚才丁老师也提到了，也是我一直以来所认同的美国现代绘画诗人，已经过世了。他讲过一个诗观，别人问他诗是什么，他说读起来很愉快，读过之后自己感觉又聪明了许多，这就是好诗了。读起来有所感受，有所领会，不就变得更聪明了吗？聪明是可以累积的，不是与生俱来的。阅读最重要就是要让聪明出现。我们要把阅读培养成一种生活习惯，读，而且能够读出自己，觉得自己变聪明，这就是阅读最好的结果。

你随时随地注意图像，你就可能会有新的想法，新的发现。我年轻的时候在报社当编辑，不小心自己的袖子跑出来了，我看看也不能扔掉，我发现我的裤子就像鱼的眼睛，这样本来没有关系的就拉上关系了，这种关系就是我们从事创作的人所需要的。

我的孩子才五六岁上幼儿园的时候，我有机会去接送，但是在中午的大太阳底下走路，太累。我不愿意背他，让他自己走。他觉得有负担，太热，走得不情愿，我想帮助他，让他分散不愉快的想法。我会看影子，跑来跑去，一下在前一下在后。我想，这个也可以成为一首诗，我只要再加一点点延伸意思，把影子当成朋友，把影子当成一只小黑狗，诗这样就成立了，也没有什么料。没有想到这首诗，王玲在编人教版的语文课本第一册的时候就选用了。2001年一直到现在，还在语文课本里。▲林焕彰先生画的马

这是马，其实要下工夫，我也可以画得很像很真，但是我总是觉得画得那么像就不好玩了，照相机咔嚓一下就好了，何必要你画呢。从事文字写作或者是画画呢，我都在追求自己想要的，极简主义的，找形象的新关系，发挥新的联想。你看看老树，城市里面的老树，每一节你要分段来看它，就会有很多的发现。在台北有一个文创园区，我发现有一棵树真特别，那一天我就是足足待了半小时，拍了一两百张的照片。怎么会有那么多呢？我发现它本来就存在，从一楼长到二楼上面，还活着。只要你想，就会找出形象来。我曾经做过一个专题，从一棵树你看到了什么？

不要忽略我们走过的地方，走走看看想想，是必要的。古人不是说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看我像哪种动物，我画的最多的是猫，但是现在猴子已经超过了，从2012年开始，我就画蛇，画的不多，我认为人家看了蛇都会怕。可是我又体会到了一句话，那也可以称为一首诗：人生总在曲折中前进。▲林焕彰先生画的猫

画猫的时候，我在泰国演讲，曼谷那边的朋友说，我像猫，还有说我画的猫像我。我画什么就像什么，真好。猫是情绪非常丰富的一种动物，和我们人很亲近，猫可以变成宠物。我常常会想象猫就等同于诗，等同于女人。

这是我家乡的一条河，东山河有五座桥，每座桥都不一样。还有一座桥就像巍山岛，这个地标，是用巍山的形象做的。这一首有点长，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看完。跟大家分享。

把现实不能做的，用文学艺术来弥补，创作可以随意，欣赏也可以随意，就是要让我们的人生过得更好，过得更好不一定要有钱，阅读也可以丰富我们，懂得阅读的人就会觉得很富有。

读诗，給自己机会，学习亲近自己未经经历的心灵之旅……

（文章根据林焕彰先生在由中国教育新闻网、南京市栖霞区委宣传部、亲近母语研究院联合主办的第十二届中国儿童阅读论坛暨2016“阅读改变中国”颁奖典礼现场讲座“童诗创作与欣赏”的速记整理，有删节）



作者简介

林焕彰，曾任《布谷鸟儿童诗学季刊》总编辑。现为台湾《联合报》副刊编辑。是台湾儿童文学学会第一届常务理事。创办了《儿童文学家》季刊。出版有《牧云初集》《斑鸠与陷阱》《童年的梦》《小河有一首诗》《妹妹的红雨鞋》等四十余种新诗集、儿童诗集和诗论集。曾获台湾中山文艺创作奖、中兴文艺奖和大陆陈伯吹儿童文学奖、冰心儿童图书新作奖等。《林焕彰儿童诗选》1991年由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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