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散文:遇见谭盾 重温交响的旧梦

 

拿起手机拍下几张照片。内心感慨万千,脸上波澜不惊。现实早已教会了我妥协。曾经心中的交响只剩记忆在风中回荡,那些没有写完的乐章也终成残章。...

遇见谭盾 重温交响的旧梦
尹相涛
上午,春风九级的艳阳里,搭地铁去国家大剧院音乐厅看场地,为5月21日阎维文老师见面会和5月23日阎老师师生音乐会做准备。

进了国家大剧院,看到售卖音乐书籍、古典音乐CD和纪念品的商店,一下子把我拉回到读大学时逛书店淘书、逛碟屋淘碟的记忆里。那时南艺后门书店,南艺音乐厅书展,南京长三角书城,先锋书店,湖南路新华书店、可一书店、马台街54号碟屋,上海音乐学院黄陂南路上的书店,中央音乐学院门口和马路对面的书店,走到哪里就买到哪里,还要庄重地在扉页上写下购买的时间地点以及一同购买的其他书籍名字,末了还留下一个宣示所有权的签名。简装CD、DVD,打口碟,卡拉扬、阿巴多、杜普蕾、马友友、谭盾,《钟楼怪人》、《贝隆夫人》、《猫》、《剧院魅影》,一叠叠地请回家里去,一张张细细地看慢慢地听。

一转眼多少年过去了?时间是个贼啊。

没时间去大剧院音乐书店转转看看,重温一下当年的旧梦,便直奔音乐厅。负责接待的潘崑老师高高大大很帅气,我们之前一直通过微信沟通联络,我的每周小小散文还幸得潘老师错爱。他带我们钻进音乐厅后台,低声告诉我们厅内正在排练,进去只看别说话,有什么问题出来再交流。我踮着脚尖走进音乐厅坐下来,一抬眼,站在指挥台上的竟是谭盾。

整整十年前,2007年我去上海音乐学院参加作曲专业研究生考试,报的导师正是谭盾。那时的我,虽然已经参加工作,但心中那点古典音乐的火苗还没有彻底熄灭,柴可夫斯基贝多芬马勒还在脑海里不断交响。一个人跑到上海,住在小小的旅店里,早出晚归参加考试,不出意料地倒在了英语这道鬼门关上。到了也没见着谭盾,没摸到上海音乐学院的门边儿。
我并不喜欢谭盾的音乐,虽然他很有趣,很有想法。他的听音寻路、他的纸乐、水乐、石乐等等,虽然扩大了音乐的范畴,让很多自然之物成为乐器,展现在舞台上,并营造出一种宗教的仪式感,但形式大于内容。形式大于内容的艺术,第一次看新鲜,第二次就乏味了。不似老柴的《悲怆》、贝多芬的《命运》,亦或者同时代的陈其钢的《逝去的时光》,反复聆听,久久回味,与作者神交,与心灵自问。当然,他有他的艺术思想,他有他的创作理念,他有他的听众。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谭盾。在后台透过演员通道、透过小玻璃窗口看他挥舞着指挥棒,排练自己的作品,这样的状态不正是多年前我心里的痴梦么。一夜一夜不睡觉,在总谱纸上写写涂涂,把交响乐队中每一件乐器的特性了然于胸。在音乐美学、配器法、艺术概论、中国民歌等等各种书籍上写满了标注,记录下一本又一本写的密密麻麻的学习笔记。于是满心感慨,如果当年考上上海音乐学院的研究生,人生又会走上怎样的一条道路?更感慨的是,十年过去了,却再没有当年那般痴缠的梦,如今的我,梦想是什么?目标在哪里?所爱,是最爱吗?
拿起手机拍下几张照片。内心感慨万千,脸上波澜不惊。现实早已教会了我妥协。曾经心中的交响只剩记忆在风中回荡,那些没有写完的乐章也终成残章。这就是人生,有时候一条道路走不通,就再试试其他的道路,只要不停下脚步,只要不荒废光阴。至今记得中学课本里,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那句话:

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

但愿到回首往事的那一天,少一点悔恨,少一点羞耻。

20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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