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小猪飘过

 

做饭的时候,偶然抬头,看见窗外正有一个气球升起来。先是冒了一下头,然后沉下去,然后又冒了一下头。像是一个调皮...



做饭的时候,偶然抬头,看见窗外正有一个气球升起来。先是冒了一下头,然后沉下去,然后又冒了一下头。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正在跃跃欲试着想和站在窗户里面的我捉迷藏。

在最初的愣怔之后,我手里拿着炒菜的铲子,开始饶有兴致地盯着它看,看它又舒缓又灵动的表演。好几次,它表情固定的脸上分明有了几乎可以确定无疑的变化,是嬉笑,是眨眼,是挑了一下眉毛,做了个鬼脸儿。



它的舞台是在半空中,蓝天绿树和别人家的窗户屋顶都是它表演的背景。柿子树油亮的叶子和坐在托盘里的小小的柿子果,因为有这气球的指引,而成为连带被注意的目标。槐树丰厚的圆叶子层层叠叠抚在气球的头顶上,那些有刺儿的枝杈紧紧地挨着气球薄薄的外皮,让人揪心,千万别再靠近了。



气球却一点都不在乎,像一个完全不谙世事的孩子,专一在自己的玩耍,而从来不及其余。它在这样的背景里于虚空中的表演,在人们的日常视觉经验中完全是空缺的。所以它带来的新意绝对不仅仅是气球本身的那些游移变化,更有这舞台与背景的新奇。在一向一动不动的恒常之中,这个气球让窗外的视野突然变得鲜活而有了某种跃然的生机。

气球显然是从孩子手里跑掉的,那一点点氢气让它升到十几米高的时候也就不再向上了,随风上下,忽左忽右,在窗口飘过,盯着我像是眨了眨眼睛便转身离开了;去周围一棵棵树间逗留着,时时会有一个转身,一个舒缓的亮相。其灵活顽皮之状,好像突然具有了生命。它脖子下面的红绳也使它像是挣脱了束缚的宠物,而其实这气球的脸谱是一只小猪,一只卡通小猪。这就更成了一种很是滑稽的存在。



我站在窗口望着它,父亲也过来看,还到房间里打开窗户去看了。一个老人,一个半老之人,同时为这只飘来飘去的小猪吸引住了目光,还为它在风的驱使下的一个个不经意的转身而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等我们笑罢了,再抬头去找,那小猪却真的就不见了。走了。也许是一阵大风刮走了,也许是有什么上升的气流把它带向了高空,也许竟就是槐树刺扎破了它的脸。



这只小猪不同凡响的命运,恰好被我们目睹,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却像是某种永恒性的存在,让人久久难忘。

生命就是这样,倏忽短暂,却经久不息。只要以自己自然的方式、美的方式存在过,便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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