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的清吟：自然音乐欣赏

碎玉叮咚间x0a清灵与空寂交织x0a玉秀与低吟浑然一体x0a如此清简的音声x0a水珠般x0a滴入内在...

音乐是什么？是混响？是交响乐？是世界之声？自然之音？

我们常以为音乐是奢侈品，与日常生活相距遥远。

玩音乐，更像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总以为需要学习多年，才可以学会。

但音乐随时都在，在世界中，在自然中，在心里。

日常生活的节奏及万物之节奏亦随时都在，我们需要把心一点一点地沉进生活里，才可以听见音乐，听见心跳和呼吸，听见自然之声。

先听听生活中的声音：邻家大妈咚咚的剁菜声，在阳台上晒衣服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不锈钢衣架互相撞击的丁丁当当之声，筷子敲到碗的声音，钵盆相撞的声音，对面楼房有人在敲击什么，一下一下地，颇有节奏，下雨的声音——自然界之声又是最最好听……

所以很多天然的自然的器具，都可以生产出自然音乐。

我们口中吟唱的声音，拍打身体的声音，口腔发出的各式声音，各式简单的小乐器，如沙锤、口弦、原生态的果实制成的可以产生撞击声的自然乐器……

自然，瓷器也可以用来制作自然音乐，瓷器的声音里有一种玲珑剔透的空灵之感，如冰晶碎玉互相敲击碰撞的迷人之乐，加上更为厚重呜咽的埙之声，与各种错落有致的其他乐器之声烹制混合，一曲自然的、空妙无比的、宁静的交响，于灵气盎然中生发……

好音乐是值得反复回味的。

让我们继续回放2009年陈志鹏先生于中国新诗会的开场演奏：

自然之声，穿越时空

——陈志鹏“次瓦之音”青岛演出印象

/文字来自豆瓣·楚君，记录于2009年12月18日

（一）瓷。

我在网上听到的陈志鹏的第一个曲子，就是那首《瓷》——

瓷，是美丽青花瓷？
或者只是旷野中裸露出的，最简陋的瓷片

叮叮咚咚，声韵悠扬
——打破时空的敲打在心上……

（二）陈志鹏的现场。

2009年12月5日晚，自由人酒吧。
舞台上却已经摆满了让我惊奇的一堆奇妙非常的乐器。
两面大锣，一个高腰手鼓，两个好象陶罐似的东西，特大提琴，民谣吉他，还有一把比半个吉他还要窄的、伸长脖子、样子奇特的六弦琴……

演出没开始前，酒吧里播放着野孩子演唱的歌曲，《红河谷》，《啊朋友再见》，舞台上点燃着四枝白色蜡烛，还有不知道谁送的一个花篮……

演出开始了。
陈志鹏，白色衣裤，棕色外套，眉目清朗，淡淡微笑，盘腿坐在舞台上那些千奇百怪的乐器们中间。和他合作，吉他弹唱的嘉宾是王震池。

陈志鹏出手的第一件乐器，就是——那一把比半个吉他还要窄的、伸长脖子、样子奇特的六弦琴……
我惊讶的望着它奇怪的外形，细细听它那独特奇妙的音色——
似乎叮咚叮咚着，很像吉他。但你只要细细听上一会儿，你就会发现它和吉他，绝然不同。
它，相比吉他的高音音域近似于中音音域。
它，音色更宽，更纯厚，更明亮。
有时候，让我想起张全曾演奏过的，那么纯朴明净的冬不拉。

在演奏另一件乐器前，他先搓了搓手，好像要先摩擦出一点温度似的。
接着他开始拍打那一个棕色陶罐，一个黑色陶罐。
下雨了，一滴滴，滴落在谁家屋檐下的瓷盆中。
来自天空的声音，一下一下，打进心里。

陈志鹏的唱歌，是没有伴奏的清唱。
好像一个人就好像站在高山顶上，应着山风，对着天空和峡谷——
一个人把心里的歌，唱给大山和天空听，或者只是唱给自己听。
当高音冲天而去时，感觉是心给生生的喊上去的

“拥抱四季的生命啊
体会着真诚的人
心儿随着宁静的河水
永恒的流过四季

爱秋天的人呵，是情谊如水的人
像那照亮黑夜的月光，像我的爱人一样

爱冬天的人们，是温暖而宽广的人
像那冰雪融化大地，像我的母亲一样

爱春天的人们，是心地纯洁的人
像那杜鹃开在山边，像我的朋友一样

爱夏天的人们，是意志坚定的人
像那追逐太阳的夸父，像我的父亲一样”

他的歌，唱的有点像诗的感觉
他拿出一个本子，上面是他改编的诗《敕勒川》，他看着本子唱到——

“尘世间，万（灵）年中
物之光，照四方
天空空，地光光
风吹楼宇现人群”

最后一句，我重复低吟了一遍，苦笑慨叹。
陈志鹏的音乐和他的诗改编之中，让我隐隐似乎感到几缕宗教情绪的意味。

当他用低音吟唱着无字的音乐的时候，当他敲响面前的锣，拍起身边的陶罐之时，忽然让我有一种来到佛教寺庙的错觉，或者说来到世外世界的幻觉。
舞台上的大银幕上，忽然出现了一些抽象、奇妙的图像。
水墨缓缓散开，即时成景成画。或如松树倚山而长，或如水波随风起浪，或如云烟腾空而去…….瞬息万变，遐思无限。
在这个忽然被抽空的真空世界里，台上的乐器敲击声，人的低吟吟唱声，画中无声无息的千变万化，都仿佛使人瞬间出世，化于自然。
而酒吧一角那些说话的声音，在酒吧门边那些出进的人影，还是提醒了我们这些一心沉醉在好音乐中，如梦如幻的人们——这里是红尘俗世，这里是喧嚣世界。

在这浮华嘈杂声中，我辨别倾听着的“超然之声，自然之音”，更觉珍惜。
……
到最后，海平和老岱上场，和陈志鹏合作了几曲。
我还是没想到他们三人的联手配合，居然这么默契，似乎可以说是不谋而合的融为一体。

我从来没有看到海平演奏这样风格的曲子。
无论是低眉信手徐徐弹来，还是上下滑弦的音随情至，都是合着陈志鹏独到曲风的娓娓道来——自然之声，魔幻空灵。
老岱的鼓点，今天也是我看到过的最好的一次。
正是踩着他的摇摆飘动的鼓点，我不知道自己踏歌而行到了何方何地。
而陈志鹏那单字出口的低声吟唱，和他吹动口弦的时候，犹如一个人静静游走在时光隧道中，任何一个幽静而又神秘的旷野之上。

那一刻，杂念全抛，唯有心音，随心所欲，上天入地，的在大自然中徘徊，穿行，飞翔，游弋…….
我们可以是大自然中的任何一个生灵。
在漫无边际的时空中，自由歌唱
音乐，在此时，不再是任何一种鼓点，任何一种琴技，任何一种唱功——

音乐，只是一种——自然之声。

（三）另外的感想。

海平曾说过，音乐不过是来自，自然界的一种声音罢了。
今天我终于悟了这句话。

在演出当中，我听到陈志鹏两次问：手鼓到了吗？
我猜可能他本想演出手鼓的节目，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演成。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我真想听听这个功力不凡的打击乐手的手鼓到底打得怎样？

但我想，也不必遗憾了。
因为，音乐的表现，也许真不是局限在某一个乐器，某一个歌曲上。
好音乐，来自大自然。
他已经给我们带来了最真、最美的自然之音。

穿越时空，回归自然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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