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誌】《香山夢梅》──想像力、文學與藝術的巧妙結合

 

《香山夢梅》中與《牡丹亭》的種種聯想與象徵,乍看之下是順理成章...







疾書一紙雲霞,修道與君,半亦緣之。

「瘋子、情人、詩人都是想像的產兒。」──莎士比亞《仲夏夜之夢》。

在首部澳門原創室內歌劇《香山夢梅》裡,明末著名劇作家湯顯祖在執筆創作時苦無靈感,夢中憶起數年前與一位葡萄牙少女瑪利亞同遊澳門的三天時光,醒來在乍聞伊人噩訊後,懷著激動與思念之情寫下了劇作《牡丹亭》。

《牡丹亭》是一部中國文學史上及劇壇上極富盛名的鉅作,不單湯顯祖自謂「一生四夢,特意處惟在牡丹」,乃至在世界文學史上都佔有不容忽視的一席之地。編劇能夠將《香山夢梅》打造成為《牡丹亭》的前傳,甚至嘗試為後者作出詮釋及解題,當中的大膽與功力實在叫人佩服。

《香山夢梅》中與《牡丹亭》的種種聯想與象徵,乍看之下是順理成章,但細思其中,卻會驚艷於李宇樑老師的想像力之豐富與情節安排之巧妙。故事中,湯翁因無法發出「Maria」的讀音而將之喚作「梅」,為祝福她與其未婚夫的艱難愛情以身寄物而贈「柳」,在多年後苦無靈感創作因而造「夢」,想來,還真沒有甚麼能比「柳夢梅」成為《牡丹亭》中男主角的名字更來得理所當然了。

而在以「柳」、「自畫像」等事物呼應《牡丹亭》的上文下理之外,把「受西方文化衝擊」及「耶穌因愛而生,因愛而死,因愛死而復生」的構想,作為湯翁在四百年前那個禮枷教鎖的年代中衝擊性的思想啟蒙,繼而對「情為何物」這無解之題,產生與當時社會主流大相逕庭的深刻體會,更是神來之筆。於是乎,對於湯翁能夠寫出《牡丹亭》中杜麗娘為愛死而後復生的劇情,彷彿讓人在連連驚嘆之中也顯得如此順情合理。

「情」之一字,或感動過古往今來的無數人,或貫穿了古今中外的無數故事,《牡丹亭》如是,《香山夢梅》也如是。很喜歡作詞人袁紹珊所寫的詠嘆調,用字不艱深的同時卻能充滿畫面──「情是待續的故事,把結局留給未來;情是潑墨的山水,就瀟灑留白離開」,幽思隨樂音飄搖,劇場內外,彷彿與湯翁一同嘆氣。

然而,一套歌劇的重點終是在於歌唱。許是本人不諳音律,許是母語為粵語的緣故,劇散人去之時,腦海中竟是留不住任何旋律。此外,在舞台表現方面,個人還是較為欣賞去年在崗頂劇院的演出;簡而緻的場景設計,配合出色的投影技術,整體上所能感染的詩意與時代韻味均較是次演出稍佳──時至今天,腦海中仍記著去年演出中最後花絮隨風飄落,湯翁坐在案前疾書,眼前淡然現出「花花草草無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的畫面……



梅落柳殘,縱萬種風情,更向何人說?

整體而言,利用「牡丹亭」、「情」、「夢」、「澳門」四大元素構建而成的《香山夢梅》,是個充滿想像力、文學與藝術性質的驚艷作品。期待下一次的演出,可以更上一層樓,並能夠鼓勵更多本地人在劇場中一起成為想像的產兒。

參考:

1.《香山夢梅》場刊

2. 解構《香山夢梅》──歌劇創作專題講座

【動藝文】詩路拾遺 專訪「遺城詩路」製作團隊

【遊情日誌】精緻就是態度 Dean & Deluca Café

【專題報道】澳門與檳城 文化藝術的雙城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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