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海》之聚散离合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船长老牛作品
聚散离合


两人并排坐在出租车上,楚天放一直拉着梅欣的手,两人不说话,仿佛已经无话可说,却又觉得好多话要说,回到梅欣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到了。”梅欣轻轻的说道。

“嗯”,楚天放没有松手,“你什么时候回深圳?”

“明天吧。我没有订返程的机票,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梅欣接着说道,“要不去船上看看?上学那时候就开始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到你们船什么样子。”

“没有结婚证办不了手续,没有手续不让上船。明天你回去吧,家里老爹不是还在医院,梅兰一个人照应着。”

“爸爸的腿病没有大碍,多年的老毛病,再养几天就出院回家了。你什么时候开航?”

“后天,计划后天上午离港。这边卸货速度也挺快。再去一趟南美,再回来就休假了。”

“你们是不是每趟出海,都是很长时间,去很远的地方?”

“也不是,东南亚中日韩都是短航线,跑这边的船也不少。我喜欢跑远的,省心。穿越大洋的时候,一走一个月,心无挂碍。”

“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梅欣看着楚天放,柔声说道,一脸疼惜的样子,“出去多保重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跑到天边去了。”

“放心好了,我会的。”楚天放不喜欢那种安静和伤感,“明天我不去送你了,反正现在也联系到了。”

“我们还能再见不?”

“当然能。你去休息吧,我回去了。回去跟你妈妈问好,我现在还记得她的模样。来让哥哥抱抱。”楚天放嘻哈着,尽量装作开心的样子。

“好,”梅欣道,“以后我还会来看你。”

拥抱,分开,回头,不舍得走开……所有的离别都类似。能够当面说一声再见,总是好的;因为有太多的分别,根本来不及或者无心道一声保重,然后天各一方,见与不见,成了命里的安排。

在靠港之前,楚天放已经知道下票货要去智利装矿石回日本和韩国。这是他最不愿意跑的航线,冬天的北太平洋季风,和夏季的印度洋西南季风一样,一直是航海人的噩梦。错过了季风季节,大海如镜,安稳而惬意;而如果偏偏赶遇到,便只能一路摇晃颠簸,所以,跑船其实是很看运气的一件事情。比较起来,北太平洋的纬度越高,季风越强烈。而如果目的港是日本或者加拿大之类的高纬度港口,便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有时候为了躲避大风浪,会把船驶进白令海里,免不了一身的风雪冰霜,整条船都会冻的成为冰雕一样。景色虽则壮观,却辛苦了船员。很多跑远洋的人有一个共性,每次晕船难受的时候,恨不得此生再也不来这里遭罪,几天后风平浪静,便又会好了伤疤忘了疼,想想陆地上挣钱也不容易,便也一直坚持下来。

湛江到智利的北部,穿越整个太平洋,而基本上保持低纬度航行,正是航海人最向往的那种大海洋。

安托法加斯塔是智利北部最大城市,这个处于阿塔卡玛沙漠里的明珠之城,原本属于玻利维亚。后来不争气的玻利维亚在太平洋战争中战败,被迫将整个安托法加斯塔地区割让与智利,硬生生没了出海口。这里是智利铜矿出口的重要港口,也是“金鹏”轮的装货港。

回国靠港期间,公司安排了几个人休假,包括轮机长老潘,虽然他在亚马逊的雨林了竭尽全力,巨大的损失总是造成了,无论如何,总要有个人担待一些责任。公司领导说的很委婉,潘老轨辛苦了之类,但大家都明白,其实还是抓着事故的小辫子没有过去。对于楚天放来说,人事的调动也没什么。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跑船就是这么一个行业。天各一方的人凑到一条船上来,大家相处几个月,然后再四散天涯,真正一直拉扯联系的也没有几个人。跟陆地上一直在一个单位工作不同,海员没有固定的同事,长则几个月,少的几天,甚至有的也只能在交接班的时候见个面,每个人都是彼此生命里的过客,有时候格外珍惜有时候则非常漠然,这也注定了海员这个小群体特殊的职业心理。

林小平休假回了福建老家,据他说要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对象这事搞不定就不上船,至少得找个姑娘订婚。袁震提职做了三副,对楚天放很是感激。加上两个人来自同一个学校,骨子里自然多了几分亲近。

“船长,听说下去找姑娘了?”袁震嬉皮笑脸的说道,“咱要是靠东莞就好了。”

“小崽子,原来还是个花心大萝卜,你们下去耍啦?”

“耍什么耍,这里的姑娘没有俺们老家的好。船长,您记得我给你说过家里的姑娘不?就是准备订婚又黄了那个。”

“嗯,记得。她怎么了?”楚天放问道。

“她没怎么,她闺蜜有问题了。我才知道,咱其实还是蛮吃香的。”袁震一脸得意的样子,“你知道这次回国发生什么?”

“别嘚瑟,赶紧说。”

“好,好,”袁震操着一腔安康普通话,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眼角洋溢着一种美劲儿,“您知道,俺们是高中同学,后来她叛变了。这次回国,我联系到了另外一个女同学,她俩还处的不错。关键是,这女孩没有对象。”

“你动心了?”

“我当然动心了。早知道这个姑娘喜欢我,当初也不用一往情深,搞得悲伤欲绝,直接换成她就好了。”

“你喜欢这个女孩?”

“说不上多么深的感情,大家只是比普通同学亲近一点。不过,下趟回去我准备跟她处处,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嗯嗯,这倒是不错。主要是也没有一棵树值得。”楚天放望着外面的无际的海,“阴差阳错可能也会很幸福。”

“老四说,看到船长在步行街跟一个女的在一起。我们都寻思你要在外面过夜了,没想到前半夜就回来了。”

“我思想都斗争了老半天,还是回来洗洗睡了,”楚天放没想到这个小世界到处都是眼线,“那是我大学时期的对象,现在成家立业了。见面叙叙旧。”

“人家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居然只跟人压马路叙叙旧。唉,船长,不浪漫啊!”

“那要是你?”

“我至少得把她放到床上去,然后给她上上思想教育课”,袁震一脸不解的样子,“唉,不浪漫。你说,人家都找到快船上来了。”

“你听说过那句话没,怎么说的? 上床容易下床难。”楚天放也有点失落的样子,“说来也是,我当时怎么那么正经呢?”

“关键时刻正经才是真正经”,袁震一本正经的说道,“船长,您是真的不会耍流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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