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瞻 •解读 零工经济时代，自由职业的现状与未来

主讲人：Arie Y. Lewin 教授，杜克大学富库商学院的战略和国际商务荣休教授、国际商务教育与研究（CIBER）主任...

2018年6月8日下午，以“开放创新、零工经济与未来人力资源管理”为主题的论坛在清华经管学院成功举办。此次论坛由《清华管理评论》、清华经管学院高管教育中心联合主办，清华大学技术创新研究中心协办。

本文为杜克大学富库商学院的战略和国际商务荣休教授、国际商务教育与研究（CIBER）主任 Arie Y. Lewin 教授的主题演讲《美国科学、技术、工程及数学人才按需就业市场平台的现状与挑战》全文，现在分享给大家。非常感谢论坛邀请我来做今天的主旨演讲！我想你们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杜克大学，杜克大学最出名的是它的篮球队，我们的教练参加过北京奥运会篮球赛，还拿到了金牌。

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的是我们最近所做的一些研究成果，主要包括对于自由职业人员的研究，以及服务外包的研究。

对于自由职业人员以及服务外包的研究，起源于2002年MIT教授出版的一本书。在这本书里，他们描述了有一个愿景，预测到2015年，这个世界的组织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比如企业将学会使用临时工，这些临时工包括一些小的团体和个人，比如按需使用一个小团体，按需命名用IT工程师或者是软件工程师。在这本书中，我们可以看到有很多诺贝尔奖获奖者，他们以前都是为一些大公司服务，但是后来慢慢地他们都变成按需用人的临时工。有一次我在科罗拉多滑雪的时候，碰到一个当时的业界大牛，他也成为了按需用人的临时工。当时我就发现，在美国，行业的顶尖人才他们的就业方式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方式：他们不在公司工作了，同时，他们兼职完成不同公司的工作。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就按需用人的零工经济，以及服务外包做了很多的研究。在研究过程中，我看到有很多网上的市场平台可以把那些想从事自由职业的人，和有项目的人连接在一起。自由职业者联盟的一份报告显示，美国40%的工作人员都有兼职工作。

以下的这些数据也折射出零工经济将会越来越普遍：公司员工在工作时间中，平均有63%的时间用于交流和协作，其中更有47%的协作发生在不同时区的分公司员工中，比如公司在欧洲，在印度，在中国，在美国很多地方都有办公室；有89%的工作人们可以在家里就完成；65-67%的工作是人们在离开办公桌的时候完成的；有38%的工作是人们在不同时区的不同主管带领下完成；有32%的人员被称为流动工人，等等。

当玛雅还是雅虎总裁的时候，当时是禁止人们在家工作的。但是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工作并不是在办公室完成的。在今天，你可以看到，如果我只要中国能上网，并且带着我的电脑，我就可以跟我的作者以及其他人来联系的话。因为现在的技术允许我在世界各地都可以工作，我只要带着电脑就可以完成我的工作。

我们最近所做的一个关于按需用人平台的研究显示，目前这一类的平台增长数量非常快。我们的研究共统计了110个平台，分析显示，现在已有1.75亿的自由职业的员工在这些平台上注册。但这并不是说有1.75亿自由职业的人员，因为有的人在多个平台上注册。其中，注册用户最多的两个平台的注册人数达4000万人。

这些平台各自有不同的模式来将项目和自由职业者连接。如有的平台侧重发布企业的发展研究项目，有的侧重于市场与设计项目，有的侧重于创意研究项目，有的侧重于将公司所有的项目，还有的是从事职业从业认证的平台，这类认证可以证明自由职业者可以从事某项工作，他们提供管理的标准作为市场参考，等等。自由职业者在平台注册时，会提供他们的背景专业以及他们想做什么，自由职业者他们可以竞标参与项目，项目所有者也可以选择与自由职业者直接接触，沟通参与项目的意愿和想法。

这些平台最大的贡献，在于解决了项目需求方和自由职业者的连接。这是一个很大的市场，此外这个市场还有很多附加值，比如一些公司会通过这个市场来雇佣别的公司帮他们解决一些工程或者是科技方面的问题；另外，还可以通过这类的平台来完成在之前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大活动”。比如，有个公司要制作用120多种语言表现出来的标签，这个工作如果在公司内部来做的话，就需要组织世界各地的翻译者来他们完成这个任务，这个工作量可想而知难度太大了。但在这类的平台上发布出来就会有全新的表现。



上面这张表格显示出目前的自由职业者主要包括哪些类型的人才，自由职业者及雇主所属的国家主要有哪些等等。大家可以看到，在理工科的自由职业者人数中，印度排第一，美国排第二，第三是土耳其……中国排17,从2011-2013年之间，中国的自由职业者规模是2万人。雇主最多来自于美国，从2011年到2013年，共有5万多家公司在这些平台发布项目，项目数量达18万多个。但是自由职业者从这些项目所获得的收入并不高，比如白俄罗斯平均一个项目的收入是100美元，美国是263美元。所以，大多数的自由职业者并不富有。

在美国的劳工市场，自由职业者的比例达到了16%。在如何雇佣自由职业者方面，美国开始越来越多地采用外包的模式。在最近40多年里，美国企业的内部研发已经下降了50%，而且呈逐年下降趋势。这并不是他们研发做得少了，根据数据显示，美国公司的研发费用在年销售额的占比是逐年上升的，只是分配在内部的研发比例在下降。我们的一项研究显示，50%的美国企业表示，目前他们的研发工作有很多通过外包。比如这家GN3的公司就是一家专门的研发外包公司，他们组织了1000名自由职业者来自俄国斯的科学家和工程师，来帮助他们从事相关的项目研究。举一个例子，宝洁公司的一个产品是他们设计的，当时宝洁公司需要做一款牙齿美白的产品，这个产品可以让大家睡觉之前把袋子贴在牙齿上面，之后把贴片撕下来，之后你会发现你的牙齿会稍微美白了一些。这款产品就是GN3组织自由职业者完成的。目前，这款产品在宝洁已经有十亿美元的收入。这类研发外包公司是非常有利可图的公司，他们组织了一批全球非常聪明的人，拥有非常多的特殊能力可以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自由职业者的未来是怎样的呢？我觉得这是一个边际效用的市场，为什么呢？因为他缺乏社会促进的机制。公司如果想雇佣一个自由职业者，需要通过整个文件流传，这个流程很麻烦。所以，社会环境非常重要。但是我在《清华管理评论》的一篇文章中看到，中国的海尔公司已经有一个促进机制，来帮助他们更简单地雇佣自由职业者。后来在陈劲教授的帮助下，我也去参观了海尔，并实地考察了他们这个促进机制，在张瑞敏先生的带领下，海尔真的是一个很有活力、很开放的公司。

另外，美国公司在雇佣自由职业者的障碍，还在于公司的人力资源部门的职权和在公司的地位不够高。比如在GE公司大部分的高管都在七楼，但是HR部门主管在五楼， HR高官从五楼搬到七楼要用很长的时间，HR部门在雇佣自由职业者的灵活性方向会存在一些问题。目前很多美国公司的HR部门员工，更多的重点还在于忙着处理一些什么平等工资，以及性别歧视这类的问题。

同时还有的一个挑战，是来自我们上面介绍的网上平台。如果公司有一个工作想完成，平台会给你一百个自由职业者的名单。你到底要选谁？一般工作人员都没有时间在过多的信息量中来进行选择。此外，自由职业者的身份安全审查也是一个大问题。我来自与以色列，每年都会回以色列去拜访那里的网络初创企业，有一家初创企业他们有一个非常独特的业务，他们就特别关注网络安全，不敢雇佣自由职业者。

此外，随着网络和IT市场更多新技术比如人工智能、大数据等等的创新应用，使得组织的用人方式都在发生特别大的改变。所以按需用人的零工经济才刚刚开始，我们不知道之后的结果会是怎样，但技术的发展还会进一步地改变零工经济的发展趋势。

我的演讲差不多结束了。感谢大家聆听我的演讲！

提问：我来自一个医药行业协会。在中国有更多的医生是在公立医院工作，他们现在可以通过APP各种移动办公的方式来利用他们的碎片化时间，但在体制内还是受到很多限制。所以有一部分人会离开体制，自己来创业。这样的话，他们就会推动体制内的一些评职称、研发方面的优势。所以，我有两个问题想请教您：第一，从个人角度而言，特别是对高知识、高技能的个人，以您的研究判断，他们未来的选择如何才是更好的？第二，作为一个单位，比如作为一家公立医院，是应该更多鼓励他们发挥自己的智力资源，还是用各种限制把这些资源留在体制内对他们来说更合适？谢谢！

Arie Y.Lewin 教授：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因为在美国也有这种情况。现在有一些新技术，可以让这些医生用病人提供更好的治疗，但比如放射科的医生可以利用这样的新技术聚在一起，共同来分析这些数据，这会更有利于医生拿出更多的治疗方案，也会让他们赚更多钱。技术改变了医疗方式，比如说在以色列有一个著名的医生，他就做了一个在手机上可以诊断你是不是有听力问题的APP。我们看到，有很多新的技术，可以让医生即使不在医院或诊所，也能为用户提供医疗服务。

我认为如果一个医生想做更多的科研，那他可能需要留在公立医院。如果想为更多的患者提供更好的医疗服务，同时也增加自己的收入，可以选择在医疗机构或采用APP这类新的形式来服务患者。

提问：我是一家人才服务的提供商。在企业和员工或雇员之间签立契约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包括保密，以及知识产权等方面的约定。我想问的是，人员一旦共享之后，对于企业来说，如何来处理涉及到知识产权，和保密责任？员工如何在职业范围内的开发？知识产权的归属权如何界定？

Arie Y.Lewin 教授：谢谢您这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我最近读过的一本书，里面很大的篇幅讲的就是如何使用保密协议。实际上，现在有很多咨询公司，他们都为很多企业同时提供服务，就是说，他们是不同企业的共用咨询师，也会跟他们签保密协议。

也有很多行业，比如国防行业或者高科技含量非常高的行业，他们非常不愿意共享咨询师或者其他自由职业者。在这里我可以给你分享一些在韩国的时候的经历。韩国三星和LG都做LED屏幕产品，三星和LG的人是分开工作的。但如果三星的人想晚上去酒吧聊天、喝酒怎么办？公司如果发现三星的工程师和LG的工程师一起喝酒，就会解雇他。这样，三星的工程师如果去一个酒吧，LG的工程师就会去另一个酒吧。

在中国，我没有听到过相关的说法或证明。我听说中国员工忠诚度不太高，就是说离职率很高。如果离职率高，他们肯定会带走一些信息，所以大家肯定要考虑这个尴尬的局面。（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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