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儿,我是一个歪果仁

 

在距祖国近万里的地方,我终于知道做一个歪果仁是啥感受……...



我开始习惯了我是一个少见的歪果仁的人设,对于当地人的好奇也不再好奇,明白他们并无恶意,就像小时候广场上那些想跟外国人说几句的父老乡亲。

小时候,在我生活的小城,街上遇到几个外国人还算是件稀奇的事儿。大部分人,包括我自己都会多看他们几眼,仿佛要验证一下是不是“白皮肤蓝眼睛金头发高个子”。我爸老还“撺掇”刚学几句英语的我,上去跟他们“练一练”。

记忆里,他们自来熟,跟当地人合影,笑得很开;他们慷慨,无论我说啥,都说,你英文真好! 后来,我长大了,也出了国。可能去的地方比较“大众”,一直没有太强烈的异国他乡感,直到我来到埃及。在距祖国近万里的地方,我终于知道做一个歪果仁是啥感受……

热情的花式“围观问候”
被“围观”和“问候”是势必的。我住的地方当地人居多,外国人很少,中国人更少。不夸张地讲,整条街上常晃悠的,也就我跟H君两个中国人。一开始我以为老被别人看是因为着装不合格,出门总包严实,后来发现没有关系。也许当地人也是想验证下,亚洲人是不是都是“黄皮肤黑眼睛”。最有爱的,是被瞪着无辜大眼睛的小朋友围观,TA看我,我也看TA,直到TA娇羞的躲到妈妈身后。

当地人“问候”外国人的形式不拘一格:say hello、鸣笛、让行……还有一些比较有创意的。

有天晚上回家,楼下水果铺的小哥突然眉开眼笑地朝我喊:“万商嚎!”我正纳闷儿这是什么埃及土语,一旁的H君字正腔圆地答道:“晚上好。”虽然没有一开始识别外国友人的问候,听到有人说“拟(你)好”以外的中文,还是很惊喜的。我赶紧问H君,小哥什么来头,怎么会说中文?H君淡定地答:“哦,我教的。”后来听说,小哥对中国的兴趣浓厚,除了让H君教他简单的中文,还一度想拉他一起搞点儿“中阿贸易”,第一次见面就问H君,“你卖不卖手机?”

还有一次坐车往城郊方向走,我开窗吹着热风,晒着太阳发呆,突然被一声自带大舌音的“Welcome”惊醒。应声望去,一个穿长袍、骑摩托的大叔飞驰而过,坐在后边的大叔抱着一只硕大的、奄奄一息的棕毛山羊,羊头朝下、后蹄被大叔拎着。摩托车速度太快,我没看清大叔的脸,只记得他浓密的胡子下面一口大白牙,发出超长尾音的welcome。这个充满乡村气息的画面,我至今难忘。


在谷歌搜“摩托车 山羊”发现的,别问我为什么
歪果仁的“福利”


被当地人索合影偶尔也有,实在“受宠若惊”。一次逛超市,正在找货,余光瞥见一个包头巾的妹子一直看我,目光交汇后,她羞涩地笑了,走过来拿出手机说,picture?然后开启自拍模式。突如其来,盛情难却,我冲着镜头傻傻一笑。妹子走开后,我内心很纠结,胡思乱想她会不会去脸书po图说,今天在超市遇到一个长得很奇怪的亚洲人,你们猜猜是哪国人?看来以后出门最好还是捯饬一下,这一不小心就代表了亚洲形象,颜值不能输。
据我观察,一般情况下,女同志只找女歪果仁合影,男同志只找男歪果仁合影,看来“男女授受不亲”在这个宗教国家里还是严格遵守的。

说到超市,开罗大型超级市场以及购物中心掰着手指头就能数过来。日常去采购总能碰到中国人,大部分还认识。有些不认识的,当地人也想帮你们认识一下。一次我推着购物车往前走,迎面走来一个亚洲小伙和一个当地小哥。看到我后,当地小哥激动地一直用胳膊肘戳旁边的亚洲小伙,亚洲小伙略显尴尬地冲我笑,憋出一句,你好。我回,你好。然后我俩各自推车,逃之夭夭。

在超市里,我还享受着作为一个外国妹子的其他“福利”。斋月临近,超市的坚果蜜饯区琳琅满目。我每次走过去,瞅瞅都有啥。销售小哥都会说着try、try让我挨个试吃。一颗杏干、一颗蜜枣、一颗无花果、几粒大杏仁、核桃……我的早饭就够了,然后很自觉地买一些回去。


斋月临近,超市坚果柜台琳琅满目的货物
去肉柜买鸡胸,我用英语跟小哥说,five pieces(五块)。这边的鸡胸很厚实,一块就有小半斤。听到我说piece,小哥拿了五块鸡胸后,开始在砧板上加工。他先把周边的肥肉去掉——“服务这么好?”我心里暗喜——然后开始一刀一刀的切片儿,还切得很薄。“刀下留鸡!”我内心咆哮,但看着他认真服务的样子,我没说出来。片完后,他把一打多鸡胸片一一码好,放入保险盘再加保鲜膜。H君说,他买了一年多的肉都没享受过这待遇。然后我们吃了一个星期的炒鸡丝。

呆了一段时间,我开始习惯了我是一个少见的歪果仁的人设,对于当地人的好奇也不再好奇,明白他们并无恶意,就像小时候广场上那些想跟外国人说几句的父老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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