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范兆金：乡村轶事

 

作者简介

范兆金， 山东聊城人， 酷爱文学 ，有多篇散文诗歌发表。

文/范兆金

村头田间，奇闻轶事像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哥早已不在江湖，江湖却依然流传着哥的传说。”采撷十则，以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很早以前，种庄稼的肥料主要是农家小院沤的土肥。

一大早，常见村里中老者左肩挎一柳编粪篮，右手拿一把小头铁锨，沿村周边、乡间地头遛弯。那时，村民还没有早起锻炼身体的意识，之所以早起，“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以捡拾到动物粪便。

有一村童，路见一摊牛粪，欣喜若狂。听大人讲过，画个圆圈，就是名“粪”有主，别人见了画圆圈的牛粪就不能捡拾了。村童，走了没有几步，心里直犯嘀咕：若是哪个见“粪”眼开的，不顾牛粪画有圆圈，捡拾去，我怎么知道是谁拾走的？转过身子，村童做出一个惊人动作，双手捧起牛粪，如获至宝般跑回了家。

众乡邻见村童双手捧着牛粪，纷纷伸出大拇指夸赞，“家后慢憨爷家的二小子真是过日子的料，双手捧着牛粪往家送。”话说村里一家有兄弟二人，相差不到两岁。

一日，妈妈正做着饭，因为临时有事出门，叮嘱兄弟二人：看着灶火，锅里冒热气，就别往灶膛里填柴火了。

兄弟二人头一次烧火看锅，一个劲地往灶膛里填柴火。

坏了，锅里白浪翻腾，灶膛里柴火正旺。

兄弟二人没有见过这一阵势，吓得跑到大街上。哥哥喊：“妈妈，妈妈，开锅了。”弟弟接着喊：“锅，鬻沫了。”

从此，乡亲们记住了兄弟二人的名字。哥哥，开锅；弟弟，鬻沫。在某个炎热的夏天午后，一村民回家途经村东头坑塘。

坑塘里有一小脑袋忽隐忽现，坑塘边有几个赤条条的小男孩惊慌失措，乱呼“救命”。显然，坑塘里有小孩溺水。

这村民不急着救人，反而加快脚步往家赶。快回家看看，我那臭小子在家里吗。

到家，不见儿子的身影。问老婆：“孩子，去哪里了？”老婆答：“吃了午饭，就跟着一帮小孩去村东头下坑去了。”

坏了，坑里淹着的孩子莫非是我那臭小子？

等到村民回到坑塘，溺水的孩子已经被其他村民打捞上来，没有了生命特征，轮番抢救也无济于事。

溺水致死的孩子，正是该村民的臭小子。邻村有一痴呆，且语言有障碍，名叫憨二愚。

憨二愚，人憨，但是哪天是哪个村的集市他记得很清楚。

有集市，憨二愚雷打不动，必到。

在集市上，憨二愚什么东西也不买，专盯着油条、包子铺，或者瓜果摊。趁摊主不注意，憨二愚抓起油条、包子，不急着吃，先“呸、呸”地吐上几口唾沫。摊主发觉，又能怎样？油条、包子，已经被憨二愚吐上了唾沫，别人看到都觉着膈应，别说再吃了。摊主无奈，只好赶紧把憨二愚撵走。“明白二大爷”之所以闻名十里八乡，是因为“明白二大爷”能想出别人做梦都想不出来的“奇思妙想”。

“明白二大爷”在村西南地里锄草，太阳将要西下。

草，没有锄完，明天再来。来回扛着锄头，干赚个累！不如把锄头放在地里，空手回家，多轻松啊！

“明白二大爷”能有这个想法，暗自高兴，不禁有些飘飘然。

把锄头放在哪里呢？得做个记号，明天好找啊。

锄把对着远处的侯家楼，锄头正上方有一片云彩。明天就按这两个“记号”找，还愁找不到锄头吗？

第二天，“明白二大爷”怎么找也找不到锄头，地里任何一个点都对着远出的侯家楼，只是天上的那片云彩不见了。西瓜大量上市，常见走街串村卖西瓜的。

一载满西瓜的牛车停在村街一棵大树下。翠绿、个大、瓤红的西瓜，立即吸引来村民围观讲价，挑选西瓜。

卖西瓜的夫妇热情地招徕生意。

一村妇挑选着西瓜，旋即转身退出围着西瓜车的人群。

卖西瓜的男子，眼贼着呢，发觉这一情况，追了上去。

“他大嫂，怎么不挑几个西瓜回家啊？”

村妇，见自己暴露，慌忙之中把近十斤重的西瓜掖藏在上衣里，双手托着，生怕掉下来。

卖西瓜的男子，见此情景，想笑又不敢笑，改口问道：“他大嫂，我儿媳妇和你一样，快添人了吧？”

“快了，就在这个月底添人。”

村妇转过身去，脸颊通红。邻村有一群妇女，年龄小的也有三十出头，大的五十毫几。这群妇女，每逢方圆二十里地有集市，人人手拿一个空蛇皮袋子（装化肥用的那种编织袋），集合一起去赶集。

在集市上，逢摊，前面有几个妇女假装挑选物品，后面有几个妇女忙着往蛇皮袋里装东西，配合的严丝无缝。

中午过后，集散。这群妇女回家。在半路树荫下，把装满蛇皮袋的物品统统抖搂出来。物品，玲琅满目，大到家家户户做饭大灶台的锅盖，小到针头线脑，应有尽有。谁家缺啥，就拿啥，和和谐谐，不见争吵。村里有一“大哈”级人物，做事丢三落四。

这一天，家里的孩子不小心磕碰了一下，把胳臂磕脱臼了，疼得哭喊。

他带着孩子去村里一长者家里去给孩子捋胳臂。

回家，孩子还是哭喊不停。原来，孩子脱臼的是右胳臂，他让长者捋得是左胳臂。某天，村中一户人家的祖父祭日。儿孙、亲戚一干人，浩浩荡荡去上坟给祖父过周年。

到了祖父坟茔，忽见一草丛里蹿出来一只兔子。

前来上坟的人群中，有人看到兔子立时来了精神，大声叫喊：看你往哪里跑，今天就是你兔崽子的周年。村中有一小儿患上一种怪病，寻遍附近大小医院，均找不到病根。恰遇一老中医，给开了一副草药，说：药到病除。

草药，讲究药引子。村中小儿病“怪”，药引子更“怪”。药引子，竟然是荒郊野外老坟棺椁骷髅头里一两滴陈年“积液”。

患儿父母深信不疑。

月黑风高夜，患儿家父召集一班村民摸黑去田野，掘开了一个个老坟，寻找药引子——骷髅头里的“积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