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语文】父亲走了

 

父亲走了。...



父亲走了
本文作者:无名氏。

应作者要求,本文不放置作者照片,不署名


初生的婴儿讲究过满月,而过世的人则讲究过百天。父亲已经辞世百天了,我的父亲走了……

虽然在父亲患病的6年零100天之内,我时刻都在想着如果父亲真的辞世我会是个什么样子,但事实却以及其残酷的手法回答了我——让我最终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眼。

2003年,非典肆虐;2009年,甲流盛行;

2003年,老家临近的国道整修;2009年,老家临近的国道拓宽;

2003年,父亲突发脑溢血入院;2009年,父亲撒手人寰……

一系列的事情让人不由得认为这些都是一个巧合,一个循环轮回,父亲却以知天命之年离我而去。

从父亲离开的那一刻起至今,父亲的音容笑貌始终在我的脑海中闪过,似是昨日之事,但又遥不可及。老家地处黄河岸边,近年来,滔滔的黄河水逐渐向河东改道,而在河西的陕西境内,河床已大部分裸露在外,一片荒芜,毫无生机,与寒冬气候相得益彰,颇显寂寥。

早在年初就曾想给父亲写一篇文章,可思来想去,认为没有必要,父亲尚建在,若是想念,回家探望即可,可现在,唯有以文祭悼哀念罢了。如今细细想来,许是上天中冥冥注定的一切,让人由此平缓过渡。

父亲待人谦恭温和、幽默风趣。在有限的记忆中,父亲骑着总是28加重自行车,将我送到学校门口后,像个老顽童一般,嘴里对我叨咕着“顾的白”的景象历历在目;患病期间,对前来看望他的朋友也是在病榻上无所谓地报以“谢谢”二字。回头父亲还教育我说:“礼多人不怪,况且更是需要谢谢对方的。”

父亲的生活是苦闷难言、不与人说的。记事起,父亲从外面回来后总是一个人闷闷的喝酒,不与任何人分担他的苦闷和痛苦,转头对祖父祖母依然是笑脸相待,有求必应。长大的我,何尝不知道,父亲其实忍受了莫大的痛苦,而这其中更多的是来自生活上的。

一段时间以来,经常想着在梦里见一见父亲,可最后总是事与愿违,要么一点梦不到,要不梦到了又感觉好像不是。这不是迷信,只是对父亲的一种思念,一种不可名状的思念。

刚刚跨过知天命之年的父亲,本应是该为子女分忧解愁、出谋划策的时候,也是马上步入而立之年的我与父亲交流为人处事的经验、对酒畅谈人生的时候,然而这一切却都因为父亲的病患戛然而止,更因父亲的离去而无从谈起。

有人说:“走了就走了,对老人是个解脱。”有人说:“看开点,以后好找媳妇了”,还有人说:“以后去了那边,你爸照样过日子。”……

是啊,父亲的走与其说是离我而去,更不如说是自身的解脱,可当我成家立业有了孩子后,我为我的孩子将来享受不到爷爷用胡茬扎他的小脸蛋而感到遗憾和惋惜。与父亲在一起的生活时间不长,但父子之间的感情却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现在我还清楚记得当第一次听说父亲因脑溢血住院生命垂危的消息时,我的全身似是完全漂浮在死海之上,四处靠不到岸也沉不到底。

父亲离我而去了。在往后的岁月中,我将只能更加义无反顾的独自走完漫漫的人生路,无论任何挫折和弯曲。

遇见高兴事了自己高兴,遇见烦心事时自己烦心,即使与人交流,也找不到与父亲交流的氛围。生老病死是自然社会的正常规律,没有人能违背这个规律,更何况犹如我等平凡人家。在更多慨叹命运不公的同时,我也无能为力。

父亲患病后,坚持锻炼了一些日子,每当看到父亲步履蹒跚学走路的样子,心中总是酸酸的,可一些日子后,父亲便放弃了,任凭旁人如何劝慰都无济于事,唯独在我嘱咐两句之后,父亲才装样子般锻炼一下,祖母说:“算是给我面子了!”

这些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已无力悲伤,脑子始终在一个混沌的状态下运行,好像一根木头,又好像一块石头,怎么转都转不动。

父亲走了,我的心里少了个寄托,可心思更重了。



本期主编:东门大官人



责任编辑:黑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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