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的少年,散落在天涯

 

后来,我们都毕业了,只有我,留在南京。...



2010年的9月,告别生活了18年的小城,四个青年跟随着摇摇晃晃的列车一路北上。

南京,熟悉的名词,陌生的城市。小城的青年,对于前路的未知感,跟着这北上的列车一样摇摇晃晃。

1/

将近晚间11点,南京火车站的站前广场,一片嘈杂混乱的景象。来回的人流,形态各异,步姿不同,拖着
行李箱,南南北北地走着,不知道此刻我们该往左还是往右。不远处的高架上依然车来车往,一片轰鸣,大城市的节奏,我们还没有太熟悉。接驳的校车可能已经没有了,要往江宁的去,可该怎么坐车。

左顾右盼时,机智的黑车司机早已经看准了我们对这个城市的陌生感以及此刻的需求。匆匆上来,好意询问,这么晚,往哪里去?

“江宁河海大学,南京航空航天大学。”

“刚刚送了一个姑娘去南艺,江宁的话我可以送你们。”

“多少钱?”

“100块!”

大概就是这样对话以后,我们上了黑车。拖着行李箱不知该往哪里走的青年此刻在黑车司机的“帮助”下找到了一点方向。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车辆、陌生的人,在这里找到了方向感,却丢失了安全感。为了保证“安全”,我们讲起了侗话。在此之前,我们还一直都用“客话”(通道方言)在交流,但口音太空易让人听懂,切换到侗话模式,我们心里面的安全感更多一些。具体说什么我已经忘记,有一句我还记得:“我们是少数民族的,侗族的。”我们跟黑车师傅说,显然想告诉他,少数民族不好惹,师傅把我们送到目的地就好了,千万别绕路,别伤害我们。很显然,我们想的太多了。

好心的黑车师傅把我们送到了江宁河海,又载着康王一个人在将军大道上兜兜转转才终于找到南航。后来康王跟我说,“那天晚上还挺怕的,你们三个下车了,因为路况不熟,师傅载着我在这边转了好久才停下来。”当时,也许我们不应该就这么贸贸然下车,如果是我,我也害怕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在一个陌生人的车上,兜转在陌生的街道。

好在,一切还好。



2/

中秋节,学校放了一天假,苦逼军训的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离家1400公里,在这城市的第一个中秋节,小城的青年成了彼此最大的依靠。

出门时,小雨,我拿了一把伞,一张南京的城市地图。跟着的公交线路的指示和地图上标注的位置,我们成功坐上了105路公交车。到中华门内,车停下来,一下车,大雨就倾盆而来。小小的雨伞根本抵挡不住这大雨,鞋子湿了,衣服湿了,裤子湿了。可南航,在哪里?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坐公交车,信心满满的我拿着地图以为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可最终却下错了站。无奈之下又只得乘车返回,在正德学院下车后跟着地图的线路和路人的指引,终于找到了南航,此时我的鞋子已经可以养鱼了。

相见那一刻,我们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感到亲切和激动。我嘴上抱怨着自己的过错和这糟心的天气,心里却有一种终于找到目的地的成就感。说起来,现在走在大马路上我还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当时哪里来的勇气,拿着地图就信心满满地带着运熙和穆甲去坐车找学校,不知道他们心里会不会还埋怨这件事。



3/

大学,不如我期待地那样展开又结束。记得来河海之前,踌躇满志地对自己的专业说“等着我来改变你”。大学收尾,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庸庸碌碌地度过了四年的光阴,连拿得出手的毕业作品都没有。好在培养了写作和摄影的爱好,掌握了基本的编辑技巧,也能让自己在这并不好就业的社会环境下谋了一份工作。

这四年的时间,小城的青年聚会越来越少。我就只记得大一的时候还一起出去逛过中山陵和灵谷寺公园,后来就没有太多的印象了。四年的时光一晃而过,这才意识到又到了分别的季节。记得那年夏天,在汉口西路的云南石锅米线和运熙一起吃饭,我们聊了毕业、聊了从前、聊了工作、聊了想去的城市。我说“我还是挺想留在南京的,不知道你们会去哪里。可能我们在一座城市、一个学校里面见面的时间也不多,但知晓你们还在这城市里,我感觉安心踏实一点。”

后来,我们都毕业了。一个去了长沙、一个去了上海,一个去了常州。只有我,留在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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