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故念篱人下》by安格

故念篱人下文/安格顾念之和朋友合伙开的书店在九月开业了。正值开学季，每天店里的学生都有很多。所以，习惯早起的...

顾念之和朋友合伙开的书店在九月开业了。

正值开学季，每天店里的学生都有很多。所以，习惯早起的顾念之每天都会早早的去店里开门。

初秋的九月中旬，早晨还是有些微凉。

顾念之习惯性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白日里曾喧闹浮华的街头此刻却格外宁静。

六点十六分，顾念之看着手腕上的表，心想到，他来了。

不差分秒，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从街角处传来。

顾念之看着骑着单车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生，今天穿着一件浅蓝色中袖的衬衫。

面容俊秀的脸上依旧挂着一副和往常一样明朗的笑，让人会有一种错觉，仿佛提前看到八九点的太阳。

长长的一阵刹车声，男生停在了对门的楼下。

“许素苏！起床上学了！导师今天要做实验！”

男生的声音在楼底下喊的很大，以至于在隔音玻璃那头的顾念之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卷舌，但字正腔圆很好听。

大概过了很久很久，顾念之每次都能看到在男生等的快跳脚的时候，女孩才揉着眼，睡眼惺忪的从楼上慢悠悠的走下来抱怨男生催什么催。

然后在看到男生穿的衣服后，才一惊，“今天不用穿校服吗！”

而后径直坐在男生的后座上开始懊恼。

原本等的有些烦躁的男生，在看到女生的那一刻的眸子里的高兴是遮掩不住的。虽然嘴上一直损她，但话里的关心还是一句接着一句。

他们是附近商学院的学生，顾念之看过他们穿的校服。真好，那也是她曾经想要去的地方。

顾念之每天在清晨看着单车男孩和女孩上学的情景看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傍晚，顾念之看着在楼下起争执的两人，那很久之后，男生都没有再来过。

当顾念之把这个初晨的小故事第一次说给方罹宣听时，他笑了笑，“那女生真够傻的。”

是啊，可真够傻的。

顾念之看着桌上厚厚的俄国小说《复活》，慎了慎，他最后也不还是放弃了吗。

方罹宣见顾念之已经看到书了，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那个书，我来还了。”

原以为会尴尬的氛围，结果女孩确实出乎意料的欢快语气:“你终于肯把书还回来啦，再不还，我还以为我要亏本了。”

这下方罹宣更尴尬了，但听着女孩喜悦的声音，他有些微怒，难道她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吗，所以他才比不上对一本书利益的在乎！

“你们写小说的是不是从来都不会真正喜欢别人，只是在一起找小说里故事的情节？”

方罹宣一字一句的说着，目光定定地锁在女孩的脸上，寻找着哪怕能看出丝毫的异样。

而女孩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哪怕是一瞬的不妥也没从脸上出现过。

因为顾念之知道，他终归有一天还会和所有的人问这同样的问题，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她会等的这么久。

褪去了脸上原本小喜悦的表情，顾念之淡淡的看着他，清冷的声音不再如初，“方罹宣，是你自愿的。”

他看着她，淡淡的表情中还是有些挑衅，眼神也在明确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你甘愿的。

他一时竟然无法反驳，很好，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

他推门离开，而后的顾念之却随之是一脸黯淡。

看着他的背影，她突然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

那段时间，男生没再接女孩上学，但顾念之依旧和往常一样早早的去开门。只是那一天，原本清晨比较清冷的门前却多了一个人。

顾念之不确定的上前，只看到一个穿着墨绿色衬衫的男生，背影很高，在书店门前盯着店名一直看。

顾念之直接绕过了他，因为她还不善于和生人打交道。

而背后的男生却似好像有话要说，“哎，那个，哎……”哎了半天也没有哎个所以然。

顾念之有些好笑的回头看着急的说不出话的男生。

已经在两个台阶上的顾念之才发现男生真的好高，她这样才能和他的眼睛平视。

男生的皮肤很白，鼻子高高挺挺的，一着急耳朵都在红。

顾念之不禁笑出了声，打开了锁，拉开门:“请进，欢迎光临。”

男生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一转变，开始的时候还愣在原地，不过马上几步就跨完了台阶进了屋。

他似乎并不是有意来看书。顾念之看着男生在书店四处转悠的身影漫无目的，转的她头晕，她突然有些后悔主动让他进来了。

“美女，给我推荐几本书吧。”

方罹宣看着犯困的女孩，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

顾念之着眼又打量打量了他，指了指中间的一排书架，“喏，那架上的书可能适合你，先写下名。”

顾念之突然想起了要签名记录，拿出了笔和本子让男生自己写上名字。

方罹宣正愁怎样自己介绍，没想到机会就来了。

弯下身从她手上接过笔，嘴角轻扬。

“方，罹？宣。”

顾念之看着他写出名字，有些不确定的念出第二个字。

“嗯。”

方罹宣抬头笑了笑，示意她读对了。

后来，顾念之每天在清晨去店里时，都会多了一个身影提前在店门前等候。

每天见到对方，他们都会礼貌地对视一笑，然后签名记录。偶尔，他也会询问她哪一本书好。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的出现总会拎着豆浆米粥。

第一次的时候，她告诉他，不能在店里吃东西。

而他摸了摸头傻笑，“哦，这样啊。”

“既然这样的话，嘿嘿，你不是店里的老板吗，老板总该有特权了吧！”

“这个就给你了，给我我也没心思安心的吃了。”

语毕，二话不说便塞在了顾念之的手里，径直走进了店里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顾念之拎着早餐站在门口愣了愣，什么时候他这么能讲了。

顾念之随后也进了店里，准备把早餐还给他。

但她无论怎么说，他还是态度坚决的不肯收回。顾念之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是个倔脾气。

后来，无奈，顾念之只好给他钱，告诉他不吃白白来的早餐

如果他不收，她也坚决不要。

方罹宣看着顾念之眼神坚定的模样，知道不收不行了。于是转念一笑说“好。”

自此以后，似乎是连带关系，每天早上他都会变着花样的带着各种餐点。顾念之给他钱，他也就收下。

慢慢的，她也不会像开始前那样会不好意思，每次见到他时甚至会语气轻快的说:“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

后来，她渐渐习惯他带来的任何早餐。但在这之前，顾念之并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但是那一天的清晨，他却没有像一如既往的在店门前早早等候。

说不上来的，她有些莫名失落。

那一天，她像从前的从前一样没有再吃早饭。在店里一整天，只要空闲下来都会想到他，想着他到底去哪了。

顾念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发现自己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十点之后，顾念之的朋友先行离开了店里。

顾念之确并不想先走，因为店里还坐着一位特别的客人。

她伏在桌子上看他的表情，偶尔皱眉，偶尔松懈。她很想问一问他和女孩怎么了，因为那真的是一个很迷人的故事。

但她却不曾说出口，因为在他们的世界毕竟她只是个外人。

叹气般的摇了摇头，顾念之继续笔下的故事。

“念之。”

温润柔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刹那间，顾念之写稿的手顿了顿。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叫她的名字。

她看着倚在门边的方罹宣，白色的衬衫解开了两颗纽扣。眼睛微红，鬓角的发微微凌乱。

微醉的神态，似是喝了酒。

但她却有意避开了，他目光中那抹灼灼的光。

她依旧努力和往常一样，微笑，点头，说:“嗯。”

而这一次他却不再如往常般有耐心，走上前，“念之，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嗯？”

她愣了愣，她记得好像有段时间他还和她提过。

看了一眼一侧的日历，真的是今天。

“不好意思啊，我忘了，生日快乐！”

而他却好似不曾听到道歉，仍自顾自的说着:“今天，他们让我许愿。你知不知道，闭上眼的那刻，满脑子出现的画面全是一个特别的女孩。”

“已经一天没有见到那个女孩了，我开始有些想她。”

“我很想知道，今天我没有来得及买早饭，她会不会记得自己去吃；想知道，我今天没有出现，她会不会想我。”

“念之，我突然发现，”

“原来2016我最想要的不再是每一次的胜利，而是，那么特别的你。”

方罹宣顿了顿，把最后一个字读的格外重音。

而此刻的顾念之已经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

但听着他的声音，原本该说的话却又卡在嗓子中。

为什么心会跳的这么厉害，为什么会忍不住的想听他往下说，为什么……顾念之，你醒醒！

“念之，你是那么特别的你，”他自嘲地笑了笑，“或许你不知道，很久之前我就已经看见过你，比我们第一次见面还要久。”

“每天早上，我都能看到一个特别的姑娘，每天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说实话，在学校里并不是没有追过女孩，也并不是没有女孩追，”

方罹宣看着她，意味不明的舔了舔唇，下一秒便伏在她的耳畔轻吟:“念之，你知不知道你有很多潜在情敌。”

顾念之不禁笑出了声，孩子气的他真是有些可爱。

“但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没有办法去如何真正认识你。”

“因为你的世界那么平静，好像一片湖水，而你好像就是那片湖的仙人，”

“我怕打扰到你。如果一不小心，还会弄巧成拙。”

他略带委屈的声音，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

“但是那一天路过书店，却没有看到往常在落地窗前的你，店门还紧闭。”

“我以为发生什么了，忍不住就走上了店门前。”

“而之后，你突然出现的身影让我一惊，”

“我开始紧张的不知所措，连说话都结巴了，念之，都是你害的，”

听着他的话，顾念之也不由想起了那天，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那天她晚起床的一次意外。

“但是，念之，随后你说请进的声音，让我感觉那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天籁。”

“后来，我小心翼翼的想走进你的世界，发现原来这家书店居然是你自己的。”

方罹宣打量着四周，不可思议的说着。

“明明你的年纪比我还要小，本该在学校里上学的年纪，我不能想像你到底要承担多少。”

“我发现对于这样独立的你，我更是无法自拔，多想一直留在你的身边照顾你。”

“念之，今天是我的生日，请让我自私一次，你可不可以也喜欢我一次？”

顾念之看着方罹宣灼灼的眼神，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自己的心她自己甚至都看不清。

半响，她似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不起，我，对不起，这一切有些突然，”

“我现在脑子可能很乱，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可以给我一点点时间吗？”

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他笑了笑:“嗯，没关系，我等你。至少，你没有一开始就拒绝。”

那一夜，顾念之辗转难眠，反复想着方罹宣说过的那些话。

第二天，他依旧和往常一样守候在店门前，带了早餐叮嘱她要吃完，然后便离开了。

她知道，他在给她时间，他真的在等她。

而那一天，她又再次看到来接女孩上学的男孩。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竟然看着他们笑了。

收回思绪，不想让他再这样，几天后她终于决定要约他见面。

这一次，不再是在书店。顾念之把他约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萦绕，方罹宣盯着桌子上顾念之带来的一本很厚重的小说，似是在等候宣判。

这一次，是她先开了口。

“方罹宣，不要问为什么，只要你能把这本书看完，我就给你答复。”

“好。”

他拿起小说，翻来第一页就苦了脸。纯俄文啊！

顾念之看着他的表情，不明所以拿起咖啡，“你的专业课哦。”

没想到顾念之会把他无意中说过的话也记住了，但心里却是一暖。认栽。

他以为只是时间的问题，不会那么难。

于是，从那以后，顾念之每天都能看到方罹宣带着这本小说，还有一本厚重的俄文翻译词典。

有时候，他会轻轻低吟出俄文。虽然不太懂，但依旧很好听。

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依旧只能艰涩的看完一小部分。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他仍旧是很有耐心地细细看，但越往后时间毫的越久。

渐渐的，渐渐的，似乎有什么变的不一样了。

他会囫囵地看完一页，可能连句子都没看清。

每次看到他这样，她都会微微皱眉，她想要的不是这样。

她也渐渐发现，好像有些东西慢慢变了。

一次，两次的提醒，他还会如从前，但越往后，却怎么了，怎么会变成了敷衍。

最后，他曾两次拿着书来找顾念之，告诉她看完了，给他结果吧。

而每一次，她都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看穿。

终于，直到他的神色渐渐变的很糟糕:“希望，你不要骗我。”

而后也并不拿回书，也并没有答案。

暑假之前，方罹宣来找她。即使书始终读不完，但他仍然对她的喜欢不减；只是，开始了不理解。

他叮嘱她，早饭一定要吃，不要总是熬夜写稿，病了要吃药，不能怕苦。冷了就多穿衣服，累了就睡觉，不要硬撑。

顾念之听着，看着男生一遍一遍的说着。认真的模样比看书的时候还要有耐心。

“大夏天哪会冷啊！”她听着听着不禁反驳。

“当然会啊，没有我的夏天你当然会冷。嗯？”说着，方罹宣看着她煞有介事地眨了眨眼。

但临走前，她没去送他。

站在站台前的他是不免有些失望的，低头看着手机上短短的六个字，“抱歉，临时有事。”

即使不说出后半句，也意味明了。

他看着手上抱着的仍然差很多才能看完的小说，嘴角不禁苦笑。

心理学上说，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感持续到四个月，那就是爱了。

她，明不明白。

暑假，他们的事似乎比平常还要多。

书店里放假来泡书的学生比上学日还要多，从七八点就有来人。

而吃早餐在开始的一段时间，方罹宣还会每天准时打电话提醒。

但后来越来越忙，电话也渐渐没了，早餐也就可有可无到最后索性也没吃了。

而方罹宣那边，回到家却多了更多的应酬。同学聚会从小学聚到大学，甚至，还有老同学的婚礼。

方罹宣有时坐在亲友席上，看着每一次从身边经过的新娘，想着，有一天那个人会不会是她？

想到这，酒杯一杯灌着一杯。一个暑假喝的酒，似乎把这二十多年的酒喝尽了。

一个暑假，他如果不主动联系她，他感觉她似乎就要把他这号人给忘了。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即使她的话很少，但正常的通话还能持续半个多小时。

后来，他每次通话前都会看一次时间。每次不多，不会超过三分钟，她匆匆的声音便会挂了电话。

他在想或许她也很忙碌，而每一次的通话便变成了只是为了听一听她的声音。

那本小说，当他再一次翻开时，却发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暑假之后，或许一定要和她说清楚了，不可以再因为一本书……

摊开的书盖在脸上，躺在床上，他的心格外乱。

熬过了剩下的半个月，他很快收拾完行李回北方。

这一次，下车时却第一眼看见了那个即使在人群中也很特别的女孩。

米黄色的雪纺裙，她很适合。

一路上，在车上第一次连他也竟无言。

“你瘦了啊，”他说，“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饭。”

她低头，不语，似乎是默认了。

半响，她说，“可是你胖了啊。”

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有因果关系吗。

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后来，他去找她准备还书。

但顾念之似乎是没有明白，他甚至连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她的反应深深失望。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于是，这一次，他也自愿的先走了。

顾念之拿起那本看起来很厚的书，其实他只要再多看一点点就好再多一点点。

终于这样就结束了，也好。或许，她真的太坏了，太坏了。

那一天，在他走后顾念之没再回过家。

书店也第一次开始通宵营业。

朋友心疼她，劝她。但她说书店是她的全部了，全部了。

似乎难过的时候，感情的迸发会更多呢。也是从那开始，她的笔很难再停下。

常常写着写着，就睡着了。但累了，就不会多想了。

“老板，这本书多少钱？”

顾念之有些疲惫地抬起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没想到还会有人。

但看到来人，和他要买的书时，顾念之愣了愣。

是他，是那个男生。

“不好意思，这本书放错了，不卖。”

“不卖？”似是没有想到这一点，男生不解地看着她。

但顾念之突然在一瞬想到了什么，慢慢开口，“这本书，要用你和一个她的故事来换。”

“他/她？”

“女也她。”

男生愣了半响，但仍旧缓缓开口。

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他停了停，看着顾念之微妙的表情，“有点俗对吧。”

他竟还开起了玩笑。

但接下来的情节，却并没有往青梅竹马互相日久生情的套路继续。

女孩对男孩并不感冒，只是把他当做铁瓷哥们儿。但男孩很喜欢女孩，很喜欢。

从幼儿园，小升初，初升高，他陪着她上喜欢上的学校。

只有上商学院，是他真正的意愿。

当时他并没有想到他一提出时，她便立即同意了。当时他很开心，以为这一次会有些不同了。

但随后他便发现了，原来这一次她喜欢上了商学院的一个学长。

而且他知道，这一次她认真的模样绝对不是和往常犯一两天花痴一样。

他没法拒绝她，所以他答应帮她。但后来，他便后悔了。

当他帮她终于制造好机会时，她告白了，而学长很负责，没有和她玩暧昧就直接拒绝了她。

那段时间，她还没从自己的幻想中醒来。倔脾气上来了，仍是不放弃。

看她一次次被拒绝一次次被伤心，他忍不住去找那个人，但那个人也明确的告诉他，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下终于有了理由，男生告诉女生实情，但她仍是那样。最后，一切却变成了争执，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见面都视而不见。

但那一晚，很巧合，他有缘看见她的学长向那个女孩表白的场景。

终于，当她看见照片里的两个人时，不再执着。他们也和好如初。

但是半年之后，她再一次遇见学长，他喝的烂醉如泥，嘴中还念念有词“为……为什么，你不能……不能也喜欢我，为什么？”

这一次，她知道她又有机会了。或许，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她仍旧开始殷切地出现在学长四周，这一次真是应了她先前的想法，学长并没有再直接拒绝她，但也并没有同意。

终于，在男生看着女孩凌晨一点跑出去给学长买夜宵时，十一月份的天被冻成了重感冒。

在病床上的她，那个人却没来看过一次。

男生去找学长，和他打了一架，不爱她就不要伤害她。

良久，学长并没说任何。

转身留下话，如果女孩能把俄语版的《复活》看完，他就同意和女孩在一起。

女孩很开心，开心的仿佛全世界都不重要了。

但她跑遍了许多书店仍是没有找到那样一本俄语的……

“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到我的店里来找，没想到真的找到了？”

“嗯。”

顾念之看着男生复杂的表情，突然心里说不明的难受，就好像是方罹宣离开时的那刻心痛。

她从男生手中拿过书，轻轻翻开书页，到倒数第二页。

从书缝中，她拿出一张折的很薄的纸条——书神说，当你喜欢的人很爱很爱你时，他一定会看会看到这张字条。所以，我们在一起吧。

这张是半年前，他告白的那个夜晚，她就已经找出这本书一笔一划地写上这些字，小心地夹进书页里。

她当时是满心期望，他能够带着这张字条来找她的。

她苦笑了笑，写小说的人都很敏感。

可惜，他并没有。

他抬起头看着男生，缓缓道:“可以告诉我那个学长的名字吗？”

男生看着顾念之良久，终是说出了那三个字。

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顾念之笑了，笑的比任何一次都要干脆。

她把字条重新夹进了书页，递给男生，“给你的她吧，不要告诉她。”——那张字条。

那一天，很就没有关门的书店，终于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顾念之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看着渐渐熄灭的灯。

再见了，我曾那么那喜欢的方罹宣。

作者简介

安格，喜欢读书，喜欢文字，喜欢自己在笔下描绘出一个人的轮廓。偶尔患得患失，但始终相信: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当无情光阴碾压过岁月，单行的轨道上你又是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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