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姝三卷62-65

 

今天的番外来了!还有我解释一下,我的更新时间是每周周一和周三,别的时候不更新除非周一周三我忙忘了……下次开始第四卷了,更新时间是14号哦!...



第三卷霓裳若舞 第六十二章 各思自路(一)

宫墙的角落,有私语的丫头。

亭台的雕栏,有比划的太监。

庭院的窗内,有捂嘴的主子。

……

一顶顶轿子停在了掖庭宫的门口排成溜,还不时的有新到的加进去;一位位丽人步入宫门却只能留在正院主殿前,各自三两扎堆的聚在庭院里的某处;一声声不大的砸舌声,一张张捂嘴的丝帕儿,一个个意外而嘲讽的眼神在这个清晨充斥了院落。

黑眸红唇,青丝金钗,彩衣玉带。各色的美人,佳人,丽人都在低声地将早上才知道的消息,以明言,听闻,暗示等方式传达着,直到新晋的荣妃乘坐的轿子出现在宫道上。

“荣妃回来了!”在外守侯的几个丫头纷纷进了院,禀告着各自的主子,众人立刻住了嘴,收了一张张或嘲讽,或摇头,或同情的脸,对视之后一一聚在了庭院的门口。

韩如烟此刻在轿子随轿轻摇着,有一点困意。

昨天夜里回来,她就因为紫苏的话和皇上那一句句谧儿在脑中盘旋而被激的是夜不能寐。

她知道自己的性子。很多时候,她能忍,能等,能装。她清楚自己怎么也算是个很沉的住气的人,只是她的确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气的是一夜无眠。

紫苏的话的确是让她有些意外,但是这却不会让她这么不舒服,毕竟她早习惯了对这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需等到明早验证答案便是。可是……可是帝王对她的爱抚和举动,让她这个被禁足三月的女人,娇弱无力,迷失承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久未侍奉而心下错觉,她感受到帝王比很早前与她亲热时更加疯狂和激情,有时还用有些迷离的眼看着她,唇角挂着微笑……她陷了,她一直清楚帝王不可爱,只可尊,但是她是女人,是帝王的女人,当帝王带她在云雾里驰骋的时候,她迷离在云霄中……可是正当那体内翻腾着愉悦的时候,却偏偏……偏偏听到帝王叫着别人的名字,那名字还属于另一个美丽的女人……

没有一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男人在那时记挂着别的女人。哪怕心知肚命,他是皇上,心知自己不过是他身边弱水三千里的一瓢。但再知道也无法忍受他在自己的身上叫着别人的名字,因为这绝对是侮辱,是扎进心窝的刺!

她没有料到,自己会遭遇这样的事,这样的侮辱。她的心从高空摔落,不是因为爱上了帝王,而是因为她从来都是骄傲的,她怎么可以忍受这样的刺痛?

多年的习惯,让她良好的伪装着,即便是帝王一声声的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她也不言语的承受着帝王的冲刺,只是此时不是彼时,先前的愉悦已经无影无踪,只有一下下的冲击在她的体内穿透着,穿刺着……痛,痛在她那颗骄傲的心上,痛,痛在她竟然会成那女人的影子……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也没有享受那份帝王的“宠”,她就那样忍着,忍到磬声响起……

原来帝王和自己也可以等到磬声响啊……

她心中冷笑着,看着帝王离开了她的身子,看着那些女史们的出现,这就是禁足三个月后的帝宠吗?紫谧啊紫谧,看来若不是你,帝王还真是会想不起我吧……

清晨在得知真的变成荣妃后,她平缓了心中的劲儿。紫谧啊紫谧,你都可以左右帝王了吗?不,若真是那样,你怎么会是一个挂着选侍身份的丫头!花费了时间,她调了心思后,就照规矩去安坤宫拜见皇后了。

可是到了那里却无法进去,皇后挂着病身子早起不得,她去时,皇后竟然还未醒。而那时已是辰时四刻了。但,规矩就是规矩,哪怕心里猜度着皇后是不是端架子立威,她也只有站在那里等的份,这一站竟站到了辰时末刻。

进去叩行礼,殿内无人,被带到寝殿,皇后竟半躺在床上,懒懒地看着她。行了叩拜,说了请安知礼的话后,就是皇后训诫的时间,皇后却时而对她说着一些半调的句子,时而又认真的讲着皇宫里身为妃该如何如何的话,那些话串在一起,那几番变化的表情,让她都怀疑,皇后是不是糊涂了……

终于从皇后那里告退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殿内跪听了半个时辰了。

上了轿,揉着酸麻的膝盖,想到皇后那诡异的举止,她越发肯定皇后怕是要不行了。一想到若是皇后去了,自己这个荣妃就是后宫嫔妃内最大的,倒忽然觉得也许昨夜的委屈倒也值得,若真是自己的这个位子是紫谧给的,那等皇后去了,也许她会后悔不已吧!

心里这么想了,那郁结的气就似撒了出去,这困劲也就随着轿子轻微的颠簸拥上了头,眼皮也有些垂了……

“落轿。”太监的声音唱诺着,将有些困的韩如烟唤的有些清醒了。

轿帘一掀,她刚扶上莲儿的手,就听到了聚在一起的请安声。

“恭喜荣妃,贺喜荣妃,向荣妃娘娘请安!”

韩如烟看着眼前主子加下人,几十人这么跪在那里,彩衣幽香的低头请安在风中,她的心,舒爽了。

“众位姐妹,免礼,大家,快起来吧。”

她微笑着说着,却不曾弯身,刚等大家起来,她便高昂着头颅走向她院落的主殿。

她此刻不在装着那份低调了,因为她清楚,既然此刻她已是荣妃,那么她就要借这个时候立威,也为以后早做个打算。

入了殿,叫大家随意坐着,她慢条斯理地借着才去了皇后那里,与众人交代:“如烟今日起成为荣妃,才去皇后娘娘那里听了教导。皇后娘娘嘱咐如烟多多用心,如烟也自当尽心尽力为皇上,皇后,为这后宫计。日后还希望众姐妹多多关照,咱们和睦温馨,让皇上不用操心着。如烟也不知几世修得这份造化,既然被晋荣妃,那么自今日起,也就学着做个妃操心着宫里的事了,自此刻起,如烟也就在众位姐妹前不客气的道一声‘本宫’了。”

韩如烟这份话说的时候,她那平日里幽然的眸变成了一双凛冽的眼,不但凛冽着,似乎还冒着点寒气,就连那语调里竟也有股子冷劲。

众人低头应承后,韩如烟才开始和大家随意的说了几句,然后就不再言语,众人便识趣的相继告退了。

……

“萧惠妃怎么没来?”韩如烟待殿内众人都离去了,才问着身后的莲儿。

“小姐等着,奴婢去问问,看有信没?”莲儿是随了她一起去了安坤宫的,刚才一并进来,也没问的消息。

“罢了,估计也是装病什么的,叫下人来知会一声吧。”韩如烟止了莲儿交代着:“今儿午膳就不进了,我也乏了,还是休憩一会吧!”她说着就往床边去,可这个时候进了宫分给她的粗实丫头在门外求见了。

想着八成是来说惠妃来不了的事,她便叫莲儿出去,自己去了床上。

才躺下,还没来及闭眼,就看见莲儿急急地冲了进来,但刚一看到躺在床上的自己,却又抓着隔间的门边,傻愣在那里了。

“做什么愣啊?”韩如烟问着,打量着莲儿。

但见莲儿眼中含起了泪来,才觉得不对,忙起了身说到:“怎么了?可出了什么事?”

主子这一问,莲儿的心一抽,鼻子酸痛着,泪就落了下来:“小姐!”她有些委屈样的冲到了床前,跪在那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好端端地哭什么?到底什么事?”韩如烟一见她哭,心里有些烦忙问着:“别哭了,快和我说。”

莲儿挂着泪,哭兮兮地说到:“小姐,您,您昨夜受那么大的委屈为什么不告诉莲儿。”说着就抱上韩如烟的腿哭的更来劲了。

韩如烟心里一紧,一把将莲儿的肩一扯,看着猛然抬头的莲儿说到:“你,你说什么?”

“小姐,刚才秋丫头,和奴婢说,就在主子去,去见皇后娘娘地时候,那些来的人就在说一个事,说,说……”

“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说娘娘您为什么能成为荣妃。”

“她们说为什么?”韩如烟的手抓的紧紧地,痛的莲儿皱起了眉,小声地回答着:“小姐,她们说,说是因为皇上觉得内疚,才补偿主子您的。”

“什么?内疚?补偿?”韩如烟松了手,眼睛睁的大大地:“你说我昨夜受了委屈,那么你听到我,我受了什么委屈?”

莲儿一手扶着肩,一手抹了泪,小声地回答着:“秋丫头说,现在宫里都在传,传皇上昨夜宠信您的时候喊了,喊了别人的名字……”

“什么?”韩如烟的脸色腾地变成了寒冰般:“她们说喊了谁的名字?”

“这倒没有听说……”

“没听说?去,去把秋丫头给我叫进来!快去!”韩如烟的脸上是一片肃杀之气!

是谁?是谁敢把这事传出来?是谁!

韩如烟的心里在咆哮着。

第三卷霓裳若舞 第六十三章 各思自路(二)

就在韩如烟让莲儿去叫那秋丫头的时候,这些才请了安的人正各自回自己的院落。有些身份高的乘了轿子先走,身份低的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地说着什么慢慢回去了。

赵家蕊因着是常在,又是选秀前就定的身份,内务处给配了一顶轿子。那些专看眼色的,怎么会不明白她身后可是太后给撑着呢!此刻她坐在轿子里,隔着薄薄的轿帘看着那些凑在一起走回去的人,依稀听到那嬉笑的声音,心中倒有些闷的痛了。

这,就是皇宫……

姐姐就是在这样的皇宫里去了吗?

瞧那女人,一边才被封了荣妃,一边却被揭出了那样的事,她这个荣妃日后可怎么在后宫里立足呢?

哎,今日大家的请安好似都在看笑话一般,若她知道了,怕是要被气到的吧!姐姐啊,这皇宫里的日子,都是这样的吗?怪不得娘说,姐姐在宫里过的是苦日子,原来这妃不好当啊……

赵家蕊一路都在心中感叹,这让她更相信自己的姐姐绝对不会是死于暴病,死于伤心过度。毕竟她爹爹的身子骨算不得好,这些年她爹能活着,在全家人看来已经是份修来的福了。而她姐姐再伤心也不会因此送了命去!所以,她这番入宫,就一心想着要找出原因来。

“赵常在,太后娘娘召您过去陪着说话。”有小太监在轿子跟前传话。

“知道了,可是现在?”

“是。”

“那就过去吧。”赵家蕊应着,轿子就直接去往了太后的宫殿。

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太后就会召了她去,陪着说话或是听曲的,有时太后还会突然来了兴致给她讲些宫里的趣事或是给她教着点什么。

宫内最是寂寞,不能像在自己家里那样无忧无虑的幻想,也不能如在府中那般快活自在的戏耍。这就是皇宫,总是在落寞着压抑,有时叫她在夜里埋在被中哭泣。这和她幻想的宫廷差了太多太多。

她总想着金碧辉煌之下,是帝王英俊的笑颜,如父母的宠爱,如哥哥的疼爱;她总想着在姐姐的身边说笑,姐姐会和娘亲一样对着自己无奈的摇头,复又对她微笑;她总是想着,在这象征权贵的地方,她可以和姐姐互相依靠着,穿着美丽的衣裳,戴着漂亮的首饰,然后等着她和姐姐共同的男人,那个天朝第一的男人对她们微笑着,一起灿烂在三月春花,四月雨中……

但是一切都变了,姐姐去了,哥哥回来照看也时常失神,而娘亲,则不言不语的总抱着爹爹的衣裳,在那里拆了缝,缝了拆……日子总要过,哥哥是驸马不能总在家里,而自己也到了要选秀的年龄。娘亲抱着她一个劲的说,姐姐是受了苦,叫哥哥想办法将她抹了去。可是她是一定要去的,因为她想要个答案,要知道姐姐是怎么去的,要知道皇宫究竟和她想的有什么不一样?

终于,进了宫。伪装着那份优雅,曾经内心的窃笑已经不在。面对着众多的规矩和身边争奇斗艳般的丽人们,她才才知道,自己那姣好的容貌似乎也平淡了。

再见到紫苏,她的内心是多么的激动,原来真的如哥哥所说,她,她竟然换了个身份人在宫廷了。她看到紫苏的时候,就想喊她一声“二嫂嫂”,毕竟那时嫂嫂那张羞红的脸,美的若霞。

她是没了姐姐,这里还有“嫂嫂”,她不会像公主嫂嫂那样高高在上,她会给自己更多的依靠……

可是……她告诉她,她不是她的二嫂嫂,那双美丽的眼里有了些冷漠……她,是不是在怨恨哥哥当初的弃婚,可是那是皇上的意思,怎么违抗呢?

宫廷的日子对她而言总是落寞着的,看着别人参加了选秀,猜度思量,她虽然拿到了留下的身份,可是却总觉得这里叫她活着好累,好闷……还好,还有个人会想起她,与她说笑,关心与她,有时还会伸手摸弄着她的头发说着自己当年的事儿,宛然不是若传言里那个令人生畏的太后。

尽管她知道太后与皇上似乎争执着什么,也在紫苏的提醒下知道他们是对立的,但是她却感受到了太后的关心,也记住了太后的几句话:“孩子,哀家知道你有你想问的事,有想找的答案,但是在宫里要能问,能知道答案的话,就要靠自己。只有站在山顶才会知道山下的风景,只有站在高处,才能看到鼠蚁的猥行。所以,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个,站到高处去吧,而哀家会看在你姐姐的份上,照顾你的。”

……

轿子落了地,赵家蕊出轿整理了衣裳进了宫门。在通传中进了殿还没等行礼,就被浓郁的香味给薰晕了脑,她看着太后站在一堆瓶瓶罐罐的跟前,忙下跪行礼,鼻翼里各样的香气腻着,她觉得自己是进了花圃了。

“丫头,你来了,快起来过来吧。”太后笑着对她招手,话语亲和着。

“是,太后。”赵家蕊起了身,忙到了太后跟前:“太后,您这是在弄什么啊,蕊儿进来就以为自己在花圃里了呢!”

“傻丫头,这些还不都是香露,蜜粉,脂膏的,换成了罐子装着,就认不得了?哦,对了,你们呀平日里怕是只用到过蜜粉脂膏的,香露可没机会见,诺,你闻闻这个香不?”太后说着就用了毛笔从一个罐里沾了点,似油又似水样的东西,捉了赵家蕊的手画了一下。

满室的香气萦绕,赵家蕊闻着手背,觉得有丝甜,但更多的香味却好象闻不到了。“太后,我怎么只觉得有丝甜,香怎么闻不见了呢?莫不是蕊儿鼻子坏了吗?”

太后看着赵家蕊的样子,笑了:“丫头啊,这东西本来就不是图的香气,你伸舌舔一下呢?”

赵家蕊愣了下,舔?她虽然奇怪,但还是做了,结果舌苔上就满是香甜的味道,若吃了蜜一般。

“现在你该懂香露是香在什么地方了吧?”太后笑着丢下了毛笔。

“哦,原来这东西是吃的啊,跟蜜一样。”赵家蕊笑的甜甜地。

太后看着赵家蕊的笑颜轻轻地说着:“对,就要这样笑,这样笑起来多美啊!丫头啊,这东西是吃的,可是不是给你吃的,而是会把你变成蜜,让皇上吃的。”

“什么?把我给皇上吃?”赵家蕊愣了下,待话说了出来才反映过来,立刻是羞的低了头,铰着手里的帕子了。

太后看着赵家蕊的样子,脸上的笑更深了:“丫头啊,你想不想,和你姐姐一样做个妃?做个……宁妃?”

第三卷霓裳若舞 第六十四章 各思自路(三)

梳着团髻头的小丫鬟,小心的端着一杯热茶捧给她的主子:“娘娘啊,您不进膳就喝点热茶吧。”

丹凤眼一撩,那娇艳的红唇迸出一个冷哼来,那小丫头手里的热茶杯就被一只白如静雪的手打翻了去,茶水立刻飞溅着……

“啊,娘娘息怒!”小丫头似被水溅到了身上,虽然不烫,但毕竟是热茶,还是禁不住出了声,但随即就慌忙跪在地上了,面前是因打翻而碎裂了的茶杯。

“没用的东西,叫什么!滚出去!”萧弄月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坏,简直是槽透了。

她身后的丫头急忙摆了手,那小丫头忙捡了碎片跪着退了出去。

“主子,云儿知道您心情不好,可这会儿,那边那位怕是要被大家给笑死,她这个样子日后也难是服众,毕竟皇上的心不在她那不是?”

丫头说着劝解的话,给她的主子,捏起了肩。

“那又如何?可她毕竟还是荣妃,现在她比我大,在我前面了你知道不?”那含电的丹凤眼此刻满是怒火。

“主子莫气,气伤了身子可怎么办?云儿知道主子心里不舒服,但眼下已然如此,主子还是从长计议吧。”云儿拿捏着,劝慰着,安抚着。

“从长计议……我计议的还少吗?当初进东宫的时候,封号惠媛,我前面不过有个良姊,我怎么也算是个主子吧,可是偏偏那良姊有孕,我却只有看着整个东宫的人都围着她转,自己还要时时‘关怀’着,终于熬到她生产后封了良媛,我才安心。本以为可以好好享受下了,偏偏赵家春被先皇指给了当时的太子。她倒好,进来不过三天,就封了温仪,一下就成了太子的第一侧妃!虽然皇上也给我加封,成了惠仪,可是我怎么都在她的后面。凭什么我一个先来的,倒要给她行礼?我又不是那郑碧华出身卑微。”

“主子,那时您是委屈了,可现在……”云儿想要劝慰,可是自己却没了词。

“现在?宁妃死了,皇后基本是空架子了,整个后宫除了太后太妃也就我说话顶数了。本看着皇上让我代后行职,太后也来与我‘讨还’,我以为我可以有所提升,我以为我迟早……可是偏偏,偏偏那宇文家的妖精就是不安省,竟然有孕!她才侍寝月余,竟然有了身孕,而我呢,我伺候了几年了却没动静?太医看了不少次,药吃了不老少,就是没半点迹象!为什么我就这么不争气!”静雪色的肤微微地泛起了红,显然萧弄月此刻是激动起来了。

“主子,这档子事急不得,云儿劝您还是平心等待吧,迟早会怀上的!”

“怀?等待?哈,我这肚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动静,就怕真有动静的时候,晚了。”萧弄月说着,以手扶额:“以前你和双儿两个跟着我,双儿还能帮我除掉点麻烦,可眼下,她……哎,真不知道她怎么会被抓到把柄,那簪子怎么就拉在那边?皇上暗示与我,我惟有看着双儿去了,眼睁睁地连个问的机会都没……哎,眼下只有你这个体己人了,我以后哪里还有机会为自己争取时间!”

“主子,别慌。眼下虽然韩家的一跃成了荣妃,可到底皇上没把她真放心里啊,云儿今早跑了一圈,的确皇上喊了别人的名字,想来那曹相之女也必然提拔,也许皇上一为补偿,二为,让她和那曹相之女对打也说不定啊!”云儿说着自己的想法。

“云儿,你是聪明,当年爹爹把你和双儿给了我,一个习文,一个习武,这些年,我也习惯了靠你们两个,如今少了双儿,总还有你。其实你说的,我早想到了,可毕竟这些日子我抓在手里的权却要就这么放给她,我才不甘心。”

“是啊,所以主子才称病未去,想看看有没旨意下来,让您还协理着后宫。就算等不到圣旨,若她知道自己昨夜的事满宫皆知,只怕她可没脸来见您,更何况她去管着后宫,怕也是个笑话了。”

“是啊,名分这东西是好,可是要是没皇上宠着,哪怕是皇后,还不是一样只有个空架子。”萧弄月说着,脸色似乎好了些。

云儿附和着,停了手,为主子重新倒了茶,放在了桌上:“主子,来喝点。”

萧弄月喝了半杯子茶下去,眉又皱了起来:“哎,虽说荣妃的事,我可以暂时不理会,等着皇上什么时候提了曹才人起来,但是就如你打听到的,皇上喊的可是‘谧儿’,那妖精虽然现在不过是个选侍,但到底和皇上亲近,皇上又这般喊了她,可见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浅,只怕日后也是要回归她那婕妤位,若是她们宇文家再传来点什么好消息,只怕也会一眨眼的功夫就窜上来。”

“主子,云儿劝您不必担心这个。虽说外面传言没道出皇上喊的是宇文紫谧来着,但咱们这位新新地荣妃心里总是明了吧?您想想,那荣妃能咽下这口气吗?云儿打听的时候,那太监可是再三嘱咐,说皇上是放了话,改了册的,叫我千万别传出去。可现在宫里,除了紫谧的名字,这事也算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了。主子您想想,那荣妃知道了,还能不记恨宇文紫谧吗?”

“你是说这事是宇文家的自己露的气?”萧弄月有些糊涂了。

“主子啊,你想想啊,当时的也就皇上,听床的,还有那位荣妃呗,皇上下了旨叫下人闭上嘴,谁敢乱说啊?而那位荣妃也不可能对人讲这些话啊,那能传出来的,也就只有宇文紫谧了,昨夜她可是伺候的,听床总听的真切。当初荣妃那般对她,只怕她心里也有气,又见皇上封了那位,怕是气不过,想叫她难堪,才露了气出来,却单单不说自己的名字,就是想那荣妃丢尽那张脸。”

“你说的听起来是有理,可是你怎么就知道下人就真的守的住那张嘴?你不就打听到了吗?再说了,皇上要封口,宇文家的要真想你说的露了气,那不惹怒了皇上了吗?”

“主子啊,给我讲的太监可是我认的干哥哥的嘛!至于皇上那里,皇上都叫着人家的名儿了,只要她抵死不认,皇上还能真罚她吗?”

云儿的话答的萧弄月顾虑全无,只一劲的摇头:“哎,自打皇上要守孝,三年里真格儿的不封不赏。如今除孝才半年,这宫里就起落成这样。看来最近能有不少好戏看了,我就干脆看热闹好了。”

“主子想开了就好,咱们就慢慢看着,等到有好的机会了再抓住不就是了?”

“恩。”

“那主子,现在可以给您传膳了吗?”

“鬼丫头!传吧,我还要吃饱了,慢慢看不是?”

第三卷霓裳若舞 第六十五章 各思自路(四)

烟缕袅袅似迷雾般将殿内映出一些寂寥来。

惠丽太妃半蜷了身子躺在软塌上,手拿一把折扇合着面前咿呀的唱腔,不时的转着,敲着,宛然入了戏一般。

紫谧站在她的软塌背后,看着玉梦斜坐在脚塌上给太妃轻轻地捶着腿,那一下下轻抬又落的粉拳,犹如枝头晃动的花蕾般在记忆里不安。

她想起了那片满是花苞的桃林,她想起了那张玉颜,她想起了他与自己的疯狂……尽管她知道他的风流,她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但正因为如此,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他和自己一样的野心与寂寞。

他和自己,是一路人。

他和自己,都看的很清楚。

他和自己,选择了一份欲望的疯狂。

他和自己……

合了眼,小闭一下,她将自己纷乱的心思凝住,现在的她没有精力去想那些了。

“紫苏啊,时候差不多了,你去把东西送到荣妃那里吧,记得留心她的神色。送完了,不必急着回来,再去趟内务处,给本宫寻些好看的料子啊,珠花,绢花什么的,这后面啊,打赏的多了去了。”太妃的话,轻轻地音,颇为随意。

紫谧应着去了桌旁,将一个包了红帕的锦盒捧了就退了出去。

殿内唱曲的戏子依然在咿呀着,不时的摆动着手腕与身段,讲述着凄然的故事。那蔓延盘旋的烟缕则悠然自得着与那音调拧在一起,似纠缠不清,又似沉醉不醒。

太妃手里的折扇落在了塌上。

玉梦抬眼看了下太妃,又扫眼看了下唱曲的戏子,停了捶腿,默默地起了身,取了一张角桌放在了旁边的对椅上,又摆了棋盘和云钵,才到了太妃的跟前说到:“主子您听着,乐着,奴婢亲自给您弄点点心去。”

“恩。”太妃垂了眼皮,答应了一声。玉梦便出了殿,掩了门。

门一掩上,唱曲的戏子就住了口,倒是那本拉曲的乐师倒是接上了曲,自己是又拉又唱了起来,而音质听来,也无差。

那戏子在婉转的调子里到了太妃的跟前,双手虚空一抬。太妃的手就放在了那双手里,被他带起了身子。

眼眸相看,唇齿无语。

那戏子挑了太妃盖着的薄薄毯子,将她的双脚从塌上取下,抱在他的怀里。他伸手触摸抚慰着那穿戴着布袜的脚,似有着深深地喜爱一般。而太妃则闭了眼,静静地任他爱抚着。终于当他跪在地上,为她穿上那镶嵌了东珠与彩石的鞋子之后,两人坐在了对椅里,在那婉转凄美的调子里竟下起了棋。

黑白交错,咿呀旖旎。

当棋盘上布满云子后,棋盘跟前却没有了人,只有那乐师独自且拉且唱着,而殿内隔间里的纱帐却已经放下了。

……

紫谧从荣妃那里出来的时候,唇角挂着一丝冷笑。

太妃让她送来一套细花弄月的发簪,共八枝,当做给韩如烟晋生荣妃的礼物,但是实际上,也是存了想看看这位荣妃现下是什么反应的心思。

荣妃那难看的脸色,尴尬的神情,都无法掩饰她此刻的愤怒,这些都被紫谧看的是清清楚楚。

女人啊,你再能忍,这样的事你又能忍受的了吗?紫谧心中自问着,脸上的冷笑更加明显,但随即她又收了笑容,她在问自己,若是自己换成她,若是紫苏换成她,那么又是否可以忍受的了呢?

紫谧心里在东想西想的往内务处去,才走到一处宫墙下,就听到了衣袂飘动的声音。不必回头她也知道是谁。果然身后有了呼吸,一手环上她的腰,一手覆盖了她的唇:“是我。”

跳纵飞跃,她被他带到了一处花厅的角落,藏身在假山之后。

刚一松开那捂了嘴的手,一双唇就压在了紫谧的唇上……

当彼此终于分开的时候,紫谧听到了他那包含着情欲的声音:“老是掂着你,来了几次却总是无法与你相处,本以为今日又无可能,却见你出来,只好忍着等着,终是抓到了你。”

紫谧的眼眯了一下,开了口:“王爷……”

“诶,不是说好你叫我‘尘’的吗?”他的指碰触着紫谧的唇。

“是,如是‘若风尘’的话,这样喊来不错,若只喊你‘尘’,将你的尊贵尽数抹去,只成为尘埃,你又怎么会愿意?”紫谧任他抚摸,微笑着言语。

“可你我现在不都是尘埃吗?”他自嘲的一笑。

“我不觉得,我从来都没把自己当作尘。”紫谧小声的反驳着,眼看着他那漆黑的眸。

他笑了:“罢了,随你。反正你和我一样,都有太多的想法,太多的枷锁,太多……想要得到的。”

“所以我们才会彼此欣赏不是吗?”紫谧也微微地笑了起来,并将头枕在了他的胸膛上。

“是啊,所以你才总是勾着我,令我无法忘记你。”他嗅着她的发香说着。

“你无法忘记的人多了去了,就连我的主子不都是其中之一吗?”

“怎么?你还吃醋了吗?”他说着,将她从胸口推开,伸手去抬了她的下巴。

“想我这样没心的人,拿什么来吃醋呢?只是怕你总那样惦念着,叫皇上看的清楚,倒头来还会影响了我的计划。”

“你这个女人啊,果然比我狠些,怪不得天下间最狠的是妇人心呢。”他笑着喃喃。

“得了吧,被你吃掉的妇人心可不少,所以你比我狠。”紫谧将他的手从下巴处拿开。

“狠就狠吧,反正你我都一样。不过不要说自己没心的话,你的心我看的到,只是你和我一样都太执着了吧!”他的眼里漆黑中有丝惆怅。

“执着?哈,难为你还这般看的透自己。”紫谧笑着摇了头。

“不,当局者迷,我因此以前从未看透自己,但是看到你,自己也就旁观者清了。”他将她又再度紧紧搂在怀里。

“那么现在你算外人了吗?”紫谧伸手摸着他衣服上的花纹,小声地问着。

“你……不如你和我都不管这些了,我带你走,你做我的王妃,或者我不要这王爷的身份,与你一起天涯而行……”他的眼看着天空,脸上似有幻想的幸福。

“又来说这样的花言巧语吗?我不是那些痴傻的女人,会信这样的话,你还是去哄别人的女人,用意来报复吧!”

“报复?我现在反而不那么想报复了,我一想到……”

“够了,王爷。”紫谧一把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您可千万别说出什么让我觉得好笑的话。这身子给了你,是我自愿的。我也的确是喜欢你,但是这些都不是可以阻碍我脚步的事。你有你的打算,我有我的安排,我们何必牵绊着对方呢?你我就算是对立的,只是你我目的恰在某一事上正好合适了不是吗?眼下你我彼此喜欢就好了,再过些日子,你还是……”

“为什么呢?难道你就不想幸福吗?”

“幸福?每个人的幸福不一样。”紫谧说着唇角一笑:“还记得我当初阻止你去纠缠她吧,我告诉你了的,她的幸福你给不了,就算你想,也只会被我阻止。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看着我们,一个是毁掉我们,而你最后不是选择了前者吗?”

“她很美丽,勾了我的眼。可是你,你却勾了我的心。”他幽幽地说着。

“既然如此,那就珍惜这点时间吧!”紫谧说着,就伸手抓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当唇齿纠缠,当衣衫凌乱的时候,紫谧的心里是一声声地叹息和清晰的话语:心中的抱负又怎是可以随意放弃的呢?我,宇文紫谧,定会做到,任何理由,绝不放弃!

第三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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