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想念&最初的模样

我们能否一路前行，一路欢歌？...

编者按：前篇为一同学高三时期所作，后者为老师批改其作业后有感而发。一前一后，虽处不同的时代，不同的角度，但对于自我的反思遥相呼应。走进山河，为您带来《遥远的想念》和《最初的模样》。

遥远的想念

一晃已然4月中旬了，望着窗外飞扬的柳絮，竟然缠绵住了我的思绪。当季节毫不留情的奔向六月的火辣，在这浓情的四月，我从书海中抬起头，蓦地回忆起了那年春天。

今天老师给我们发了一篇汪曾祺的文章去写读后感，却有意无意地听同学叨念着初中学过的汪老的另一篇文章，名字是《端午的鸭蛋》。不知是哪般敏锐，让我一下子忆起了我的初中学习时光——我知道虽然我们都曾学过这篇文章，但当时的我们并不在同一片地方。他们在皇城根下，而我在燕赵一个偏远的中学。几百里的距离，撕扯着四年的记忆，引我到昔日的课堂。

多么怀念那段清纯到不能再清纯的岁月啊。

记得当时给我们讲这篇文章的是个外地的老师，为了能让大家投入课堂，那天她还特地带来了高邮鸭蛋。当时我坐在教室第一排，专注的朗读着“端午的鸭蛋，新腌不久，只有一点淡淡的咸味，白嘴吃也可以……”，还忍不住偷偷咽下口水，一直期待着老师为大家准备的鸭蛋。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她讲课时脸上一直挂着略带笨拙的微笑，说话也总带着一口不甚流利的方言。但却在跟同学交流时总是显得那么温和与谦恭，读课文时总是一个字一个字的用她认为应该有的亲切去读。她那与生俱来的乡下的淳朴，非但没有让课堂起哄，反而让我们已然游弋于那片富足而轻闲自由的高邮乡了。仿佛是她浓重的乡音把民俗的淳朴那样浑然天成地展现，仿佛当时我的世界中也只有那风朗气清的高邮乡与红彤彤的鸭蛋黄，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如此的清幽，孩子们吃鸭蛋都是透着天真，卖鸭蛋的人儿都是如此安详……

此时，平静的空气轻盈起来，桎梏的思维驰骋而遐。这让我意识到，在曾经那个安分的密闭校园中，幼稚的我们透过小小的文字想象着偌大的世界，这难道不是质朴用自己在守望质朴吗？这难道不是在用天真告慰天真吗？我说不出来当时的感觉，只是很享受那样的时光，迷醉在其中很久很久。

而如今，我再也回不到那青葱的岁月，更无从返回那段翘首以盼的静美的时光。我知道我回不去了，回不到《荷花淀》那一片静静的荷田中，回不到繁茂的紫藤萝瀑布中了……那一弯风铃荡在寂静的春风中，飘来丝丝缕缕、却又望尘莫及的纯真。

回不去了！许是进阶的教育让我选择了更加广阔的视野，年龄的增长让我选择了更为丰富的生活，巨大的责任让我选择了更加切实的行动，时代的变革让我选择了更加快速的脚步。那些曾经的时光，已然成为了绝版，我知道这其中的释然，在某一刻成为了无奈。

记得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叫做《美丽人生》。我是多么的羡慕那个男孩，甚至嫉妒他的单纯。当画面定格在慈祥的父亲临刑前的强颜欢笑，而柜子中被蔽佑的小男孩认真耐心地数着数盼望黎明来临时，我怔住了。似乎小男孩的脑海中不曾拥有罪恶的肃杀，而是被伟大的爱包裹着的哀婉的温暖，而那份孩童的纯真便是一个魔杖，在那里，水火相通、爱恨相融。

看完这部伟大的影片，恍然觉得我的生活中少了一些什么，是那样稀少，却那样珍贵。在成长的历程中，我们为自己引来更为广阔的空间去修行灵魂，却也在同时消解着那些寓于心底的美好情愫。

人生的得失，该怎样裁割呢？

我们能否一路前行，一路欢歌？

2015.4.14 17:14

最初的模样

敲了一遍你的文章，心里涌起一阵略带伤感的惆怅。作为一名老师，我应该为背离了文字的初衷而羞愧。然而我和你一样，只有站在一个回不去的路口把美丽的往事张望。

谁夺走了那些美丽的过往？在这些原本需要沉静的日子里，我们纷繁的望着疾驰而过的岁月，就这样把自己轻易地奉献和埋葬。可我们对不起的远远不止是自己，而是隐藏在那些文字中的高贵、唯美和善良。其实，学习语文无需其他，只需要在一个风朗气清的日子里慢慢的去读透一颗颗高贵的灵魂，把自己交给文字，并随着它们的美恣意徜徉……灵魂就这样化了……

若非你这篇文字的提醒，我好想已然忘却语文课应有的模样。而你再现的情景竟让我坠入怅然的反思。因为迷失了太久，当一声亲切的呼唤在耳边响起，唯有泪水能洗却夹杂在其中的落魄与沧桑。

好想捡起这片遗落在地上的叶子，就像轻轻捧起一颗遗落的心，不知道应该多么温柔才能换回那贴近大地的心，不知道多么勇敢才能去抗衡那些洗劫灵魂的暴雨，也不知道应该多么自信才能轻易回到那最最本真的情景。忽而莫名想起苏轼的词——“长恨此生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

拾起了吧，今日许还不能还天地以宁静，但当一颗渴望的心灵像露水一样晶莹的降临在诚实的大地上，并用它颤抖而透亮的声音发出一声轻轻的呼唤时，我感谢生命中有你——那最本真而淳朴的追寻。

花开有日月，我想我终会回到，最初的模样……

2015.4.15 15: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