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读书笔记⑥失控者

 

在极为有限的社会阅历中,我理解的“失控”——小时候不好好学习、成年后没有稳定工作,真是特别浅薄。...



在很杂的阅读领域中,我特别感兴趣和享受的一种类型是现在流行的“非虚构叙事”。

“非虚构叙事”这种双重否定的指称方式,较之“报告文学”、“纪实文学”这样隆重的官方话语,更适合表达“边缘人”。用《正午》编辑的话说,“只要没有事实层面的虚构”、“不拘任何形式”,“充满理解力、感受力”的“普通人的故事”。

在“非虚构叙事”中,我又特别对一些题材感兴趣,甚至保存起来一读再读,比如《汶川地震168小时》,《人物》2013年2月刊中的《北京零点后》,以及《正午故事》陆续发表的《裸体朋克》、《诗人出差》、《嗜酒者》、《直播女孩》等。经过反思,我认为自己这样的阅读趣味应该是一种“失控窥视癖”,即对失控的人和事有强烈的好奇感。

当然是因为我自己是一个严苛的自控狂,带处女座属性的天秤座,“一步错、步步错”的信奉者。

在我们这类悲观主义者看来,踏实谨慎的日常生活尚且危机四伏,何况不顾首尾的“随心所欲”呢。“放纵”必然导致“失控”,其后果严重到难以想象,即使短期没有症候,也迟早会在人生的某一阶段(很可能是在丧失所有资源的老年阶段)让你无力招架。

在极为有限的社会阅历中,我理解的“失控”——小时候不好好学习、成年后没有稳定工作,真是特别浅薄。
《正午》中的“失控”是这样的:

“那晚吴维住在朋友家,朋友和他的女朋友两人都吸毒。吸着吸着,朋友感觉不对劲,吴维背上他往医院跑,,女孩在后面拼命追。深夜,街上连出租车都没有。到了医院,医生一看,已经死了。”吴维成为武汉朋克乐队“生命之饼”的主唱,巡演时自带铺盖卷睡在酒吧桌子上,后来也一直是无产者。(《裸体朋克》)

“起初,竖和两个诗人一起租了一套单元房,随后人数不断增加,前来投奔的诗人一个接一个。他们在客厅里安置了一个像炕一样的大床,五六个人并排躺着睡。他们爱喝酒,床底下常年堆积着无数的啤酒瓶,场面十分壮观。”

“大部分诗人无所事事,一个人去工作,赚来的钱养活其他诗人,等这个诗人工作烦了,再换另一个诗人去工作。”竖成为了2015年获得鹿特丹电影节亚洲最佳电影奖的《诗人出差了》的男主角,在父亲去世后开始从事有稳定收入的职业。(《诗人出差》)

“阿宽在他25岁生日那两天里自杀了三次。他一觉醒来,发现所有的酒瓶都空了,烟盒里只剩一根烟,身上的秋衣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换,臭烘烘的。没有人跟他说生日快乐,朋友被他酒后胡言乱语的骚扰电话得罪完了,甚至有人扬言要杀他和他的家人。”阿宽后来在嗜酒者互诫协会的帮助下戒酒。(《嗜酒者》)

虽然选摘的是“负面材料”,但对于这些真实的故事,我没有任何嘲讽、同情、评判、纠正的意思。

最初我感兴趣的是“他们为什么不能自控”——高度自律对社会最有贡献并效率最高(比如德国),每个人都有义务学会“自控”,自食其力、服务社会。我能理解诗人和酗酒者的心理状态,“才华”使人“任性”,使人更勇敢、也更懦弱。他们享受着“异类”的特权,沉溺于痛苦的“真实”。

随着阅读的增多,我发现“失控者”并不像我之前狭隘地理解的那样“失败”,他们能够获得社群生活中的一席之地,并建立自己生存的一套规则。比如回龙观自杀救助者热线、比如嗜酒者互诫协会、比如虽然边缘化但还广泛存在的地下音乐群体、诗人群体。有些人坚持了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些人回归了平庸生活,有些人在年轻时死去,有些人在集体和宗教的帮助下重构了内心,他们并不比“普通人”过得更惨,只是幸福和痛苦都更强烈。
《直播女孩》这类“失控”是最让我惊讶的,尤其是一名“女主播”在镜头前睡着了,醒来后发现有几十个人默默地看她睡觉。除了对这种新兴“娱乐方式”感到自己真是out了,也对“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究竟哪个更空虚”,“自控和失控的意义在哪里”感到疑惑了。
哈哈
志大心空春睡迟,
百无一用是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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