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给它取个名字——长安河
如果记忆还在流淌,我想,我还能听见它的声音……或许在某个朝代,它就一直存在着,只不过是籍籍无名罢了。...
图|张拾欢
梦中的小河
文|陈荣登
如果记忆还在流淌,我想,我还能听见它的声音……文|陈荣登
或许在某个朝代,它就一直存在着,只不过是籍籍无名罢了。
望了春夏,沉了秋冬。
或是欢快,或是呜咽,或是踟蹰,或是踌躇……
一切随心自如,无拘无束,奔向着遥远的山头。
至少过去了这么多年,我现在可以回忆,它的内心澄澈清明。
我的一笔一词,也无法描绘它的外貌。
如果能够给予我一次选择,我愿与它共同品味着寂寞如海的云淡风轻,无欲所求的洒脱豪迈……
时光,不能挽留,只有记忆尚可追溯。
虽有些可笑之极,但一旦回忆,那里埋葬着故乡和童年。二者似乎永远都分不开,逝去得是如此的果决。
我曾亲吻过它如雪的肌肤,感受着清凉而透彻心扉的温度。
它身形百变,宽阔如一望无际的草原,总让人忘却了所有的忧愁,但没有人愿意策马奔腾。
就想静默着,失去了呼吸,躺在上面,与之融为一体。
这是记忆的选择?
那年,我不过七岁有余,不少干涸的土地上还种着小麦,一片片的,随风摇曳;我比之高不了多少。
红日渐渐西沉,落日的余晖洒满了大地。
翠竹成群,松柏挺立,繁密的小草争相簇拥着……
它们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泽,肆无顾忌地炫耀着。
我背着书包,行走在田间小陌,整个村子的景色一览无余。
破落而温馨的房子分散各处,高低错落;不知是谁家的烟囱冒起了几丝青烟;哪家的两口子为着一件琐事又争吵了几句;远处的小山头,还有一个佝偻的身影,埋头锄草;健壮的汉子刚从田里起来,带着张口的草帽,索性坐在了小道上,点上旱烟,望着渐熟的稻子若有所思;鸭子从水中刚起,“嘎嘎”直叫,相互追逐着回家;几声狗吠像是唤起对皓月的思恋……
它还是那么悠然,流水潺潺,不觉叮咚。
悄自追随着夕阳的身影,走过这片田野一年又一年,乐此不疲。
温柔的月光穿过茂密的竹林,三五成影;几只豆粒般大小的青蛙,在杂草丛中跳跃,寻找着食物,时而聒噪几声;看去煞人的青蛇在林间盘旋……
月光扑面,细水长流。
渺小的它们就在这里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红日初升,晨风呢喃,这条无忧的长河云雾蒸腾,游鱼戏水。
早起垂钓的老人,蓑笠披肩,白发凝霜,目光灼灼,丝毫不见颓态。
三三两两的妇女相伴而行,手上提着一筐换洗的衣服,后面跟着几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一路追赶。
自阡陌小道,迂回而下。她们衣着简单,不加修饰,一路上许笑着某家人的里短,行至小河旁。
流水清澈,碎石见底,不少成群结队的小鱼儿来回穿梭。
妇女拍打着衣服,欢快而用力;清风悠悠,撩起她们的衣襟和秀发,像是沉醉在这番景致中;若是有闲,她们会以水面为镜,精心梳洗。
眉目如画,红唇润泽,肩若刀削,身形尤佳,只是岁月的磨痕,让她们将青春献给了这个村庄。
我想,她们是不后悔的。
少年则是于水中嬉戏,或是水花飞溅,或是探寻着某些虾兵蟹将。
时光,总是件折磨人的酷刑。
一代人老去,一代人成长,没有对错,只是遗忘罢了。
有时的拼搏,常让人觉得一无是处;又是急功近利,迫切渴望成功。
矛盾,是我这个年纪常有的。
回到故里,与我年龄相仿的人郎早已各奔东西,为着生活劳累。
我不禁有幸,还有仅存的闲情逸致重游一番。
阡陌小道,已然变成了水泥宽路;至于那条河流,周遭荒草遍布,游鱼不在,不时传来阵阵恶臭。
这河,我想给它取个名字——长安河。
就让它在记忆里流淌,在梦中安慰我这颗漂泊的心,与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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