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文苑】可与不可之间

1“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于父母而言，去趟峨眉山是多年的心愿了。这个八月盛夏，父母的峨眉之行终于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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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于父母而言，去趟峨眉山是多年的心愿了。这个八月盛夏，父母的峨眉之行终于迈开了脚步。凌晨三点从老家眉山出发，到达峨眉脚下天边已泛起绚烂的红光。一分一秒不耽搁，直奔金顶。天公作美，虽然看日出是晚了点，但是壮阔的云海还是让人惊叹不已。远处古刹时隐时现，飘然云端，脱离凡界，超然世外。“峨眉高，高插天，百二十里云烟连，盘空鸟道千万折，奇峰朵朵开青莲”。

来峨眉，除了欣赏云海的壮丽、佛光的神圣、山风的呼啸、林泉的清幽，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有峨眉山的猴子。之前，对于峨眉山的猴子机灵活泼、惹人生爱早有耳闻，不仅不觉害怕，甚至还想万分的亲近，巴不得心肝宝贝似的搂在怀里，至于他们的顽皮甚或恶作剧，也只觉新鲜有趣。

当猴子真的跳到我的面前，我能清楚地细数它的毛发时，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好龙的叶公，寒毛倒立却不知所措。旁边围着的游人发现了这一戏剧性的一幕，纷纷惊呼着拿着手机拍照录视频。还是妈妈的一把花生，让猴子对我的近距离打探失去了兴趣。

此时有人拿出买来的两根黄瓜，掰了一截递给猴子。只见它不疾不徐地走来，对那半截子青翠欲滴的黄瓜不屑一顾，眼疾手快，径直抓住另外一根完整的后便扬长而去，博得了游人的阵阵欢笑和声声夸赞。而旁边一只可爱的小猴子也许有些怯生，也许不够老道，急得在铁网上上蹿下跳，有人给了它一瓶“脉动”，它抱着瓶子便喝，活脱脱如一只贪吃的猫。

突然前面人群躁动，伴着粗重的呵斥声。我费力挤到前面，得知有只猴子抢了游人手里的一大袋馒头，管理员把它驱赶到山下去了。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下去，哪里是什么山，分明就是一座悬崖。那只犯错的猴子贴着崖壁往更深处远去。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让我心惊胆战，也担心那只犯错的猴子会一时失足。

此时，管理员把夺过来的馒头分了一个给坐在铁网上沿的猴子。而铁网那边则是猴子的领地，往外更是万丈深渊，游人不敢越雷池一步。那边的猴子眼巴巴看着管理员手里的馒头，始终不敢伸手去要，眼神里分明是忌惮。管理员往前一步，那些猴子立马往后躲闪。后来管理员把馒头给它塞在铁网的缝里，走了，那些猴子才大摇大摆地拿起那一个个馒头享受起来。

铁网这边围得水泄不通的游人，纷纷抓拍着这一出出好戏。我却疑惑：为什么猴子怕管理员怕成这样，却并不怕陌生的游客？是不是管理员平时呵斥它、教训它的缘故？不过猴子不怕他们也不行，不然对于游客来说就很危险！

就在这时，我看到管理员的手臂一前一后迅猛地张开，原来是在拉弹弓。而弹弓所指，正是不远处的悬崖上的那只猴子。

“为什么要用弹弓打它？”

“他并不是要打它，只是吓唬吓唬而已。可能是刚才抢馒头的那只，不能让它再上来抢东西了。”一位大妈义正言辞。

其实，猴子自有猴子的野性。而在风景名胜区，任其桀骜不驯，野性十足，显然不够现实。在与猴子的长期交道中，管理员自有其独特的驯化和征服的方式，有的看起来很无情，甚至很残忍，猴子却就服那一套。管理员的恩威并施，才让那些猴子为峨眉增添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看着铁网那边的那些猴子津津有味、妙趣横生地啃着管理员留下的馒头，嚼着游人们不停给它们抛洒的食物，我忍俊不禁。

我连连拍照发到了朋友圈。

甚至在离开峨眉的时候，我还特地带回了一只峨眉猴子的毛绒玩具……

周末从家返回公司，不赶时间的话就不走高速。高速总是让我觉得行程很赶，而我却并没有那么迫切想要离家更快。更多的是，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离家的惆怅。这天车很少，天气也好，大朵大朵的白云在视线尽头舒展开来。行驶在中间车道，车速80迈，阵阵花香让我觉得很是轻松惬意，我的大脑渐渐处于放空状态。

突然，左边隔离带的草丛中窜出来一只大狗，站在左边车道上东张西望。

我第一时间发现了它，下意识踩了一脚刹车。见它看了一眼我的方向，心想它应该看到了车，不会再继续往前。谁知当我的车距它不足十米的时候，他突然向中间车道迈开了腿。惊慌中，我迅速向右猛打方向盘，变道到了右边车道才把方向调正，车速也迅速慢了下来。

这时的我，才感觉到了躲藏在胸腔里的心脏蹦跳得厉害：我知道自己在几秒钟前的行为犯了多么致命的错误，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在向右猛然变道时是没来得及看后视镜的，如果恰好右车道有车，如果我来不及拨正方向，将是怎样的结果？曾经有个经验丰富的司机师傅告诉过我，如果你在高速行车的过程中遇到突然闯入的小动物，情况不允许的话，不要犹豫，直接冲过去。如果因为一念仁慈而突然急刹或变道，就极有可能会翻车或撞车，这样的仁慈，代价是极其惨痛的。

但是，就像人走在路上突然遇到一只老虎就会逃跑，母亲在绝境中总是会先救自己的孩子，这些都是出于本能啊！一只动物出现在车轮前，无论它是什么，至少它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撕裂会疼痛，伤口会流血啊！

人和动物的生命孰重孰轻，本是不言自明的。可是，行车途中下意识地去避让、去挽救动物的生命，这是每个人心底的柔软，是生而为人的良知。

如果可以，还是不要以伤害其它生灵去换取自己的一路平安。

想到这，剧烈的心跳仿佛平静了许多。

不过，前提还是如果可以！如果情况不允许，当然还得小心为妙！

一般，下班时间为了一个人呆着不无聊，我都会安排得满满当当，当然都是个人兴趣爱好，很难得像今晚这样清闲地和朋友出来打理一下头发，顺便出来吃吃学校附近的小摊。她要了一份分量很足的凉皮，小米辣、老陈醋，酸辣

爽；我点了一碗清汤冒菜，一盘冷锅串串，味道地道、霸道。

就在我俩大快朵颐的时候，伴着食客不耐烦的驱赶声和店家的轻声呵斥声，一位衣着鲜红的老大爷就不可抗拒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穿了一身财神爷的长袍戏服，头上顶着红色的发冠，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笑得很喜庆，手里拿着旧式的财神爷的贴纸在兜售，让人一看觉得既欢喜又心酸。心想，在这样的三伏天里捂得严严实实，又卖这种毫无用处的贴纸，遭受着这个城市无情的拒绝，如果不是迫于生活他应该在家坐享天伦之乐。

“大爷，你这贴纸怎么卖啊？”我拿着贴纸瞅了瞅，是小时候奶奶过年贴门上的那种。

“一块一张。”大爷乐得露出了几颗牙。

“给我拿一张吧！”边说着我就在钱包里找零钱，没有一块了，找到了一张五块的随手递给大爷。

大爷乐呵呵地接过了钱，抽了贴纸放在桌上。我告诉他我只要一张。他便把多余的捡回去，笑着转身就走了。

“大爷，你还没找我钱呢！”盯着大爷的背影，出于本能，我惊诧地喊了一声。

可是大爷没有回头，没有停住脚步，甚至没有片刻耽搁地继续向其他人兜售。我望着大爷远去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

店家在对其他食客絮絮叨叨，大概就说这个大爷天生就是骗钱的。坐在我身后的两个妹子，为乡里人是否还具备淳朴的本质而侃侃而谈，并深感自己的睿智，没有被这种小伎俩所欺骗。朋友用眼神表达了无奈与安慰。我笑了笑，继续埋头享受美味，一切尽在无言中。

当我们准备离开时，我把那张花五块钱买的贴纸留在了餐桌上。本来还想对店家说把这个画着财神爷的贴纸送给你家，祝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之类的话，但我还是在大家的注目下默默地离开了，因为这些话似有千斤重，说不出口。

老实说，这种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但是经验并不会阻止你去做当时认为是对的事情、善的事情，也往往会招来那些言语带来的伤害。

可能善良，在一些人眼里，是某种意义上的无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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