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明伐木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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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6-11-03   12版●副刊   记者 --   黑龙江日报

1973年的冬季,为了赶任务,连队10月底就提前进了山。来到伊春南岔区浩良河,进行采伐任务。因为是新建团,全团二十几个连队,有近一半的连队,还住在半遮半掩的帐篷内,这种所谓的房子,是把平整的地面,挖出一米五深的坑,四四方方的把帐篷卧于半地下,以抗击冬季极其寒冷的风。

在我们连队住的地窨子里,上半夜还可以,有人烧火。那个炉子,是用圆形汽油桶改装的,切成半截后再焊上底板,就成了简易的炉子,偌大的炉膛非常能吃。白天排里专门留下一个人劈木柈,下班以后,往炉膛里扔了五六块木柈,隔个半小时,再扔几块,炉火总是红红的,同志们光着身子,下棋打牌,看报纸,写家信,玩儿的无亦乐乎。

睡吧,随着温度的下降,炉膛的火渐渐熄灭了,变为木炭灰,战友们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后来就被冻醒了。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我们连被团里派到浩良河伐木,这是为了全团的基建任务,因为要盖很多房子。

伐木不会呀,这是全连面对的难题。还好,有林业工人手把手教,一米二长的歪把子锯,在后来的工作中,运用得是得心应手。刚开始可不是这样,锯树的时候总是夹锯,来回抽不动,一天的工作量很难完成。多亏了林场的侯师傅,还有张师傅,给我们连的同志进行了具体的辅导,让我们掌握了不少伐木的本领。

但是这些技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掌握的,所以同志们都非常着急,用钢钳一个齿一个齿的挫。分为正反两面,用掰锯齿的钳子,把锯齿左右掰齐,闭住左眼,用右眼吊线,最好锯齿是笔直的,这样伐木时会又快又省力。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歪把子锯这个大家伙,还真听我的话了,战友们也深有同感。

因为我们住在了林业工人家里,就告别了半地下的帐篷。工人的家是相当暖和的,也是烧的木柈。他们的家属每天烧完自家的火炕,也顺便给我们的炕添把火,我们班的每个战友都非常感激。每天早上到连队食堂打饭,吃饭后打裹腿,把裤腿挽起来,用绑带一圈压一圈地捆好,夹起歪把子锯,行走在进山的路上,有时雪后走在山路上,嘎吱嘎吱的,好像是和谐的音乐响在耳边。雪很深,没了脚踝,这时候绑腿就派上用场了,把雪挡在外边,要不然雪灌进鞋里可是又潮又湿,还会冻脚,那可难受极了。

每天从驻地到伐木点,大约得40分钟,到采伐点后,每个同志的精神头就上来了。伐木是要有间距的,90米为一个工作场地,安全是第一的,防止成片采伐。锯棵树,大约半个小时,遇到困难的就得半天(三个半小时),主要有坐蜡现象,大树的根部全部锯透,但大树就是不倒下,用大斧子砍树的一个侧面,砍出很大的斜茬,还是不倒,用伐木老师傅交给我们的诀窍,扔帽子,扔衣服,扔手套,招数用尽,就只能打木楔子了。不把树放倒,立在那里,安全隐患是极大的,想想一棵20多米高的大树,直径四米多,直挺挺立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倒下时带着呼啸的山风,十分可怕,不过到最后,那棵大树,还是在我们的努力下被放倒了。

春节的前几天,为了抢进度好回家过年,把一棵树的最粗段,不休息的锯了十分钟,锯了一大半,还剩不多,就赶上午饭。吃着热腾腾的馒头,就着咸菜,喝着山间的溪水,狼吞虎咽,六个馒头,眨眼间吃没了。围着山涧走回到锯倒的树旁,开始了下午的工作。最粗的锯完,剩下的三段也已经锯完两段,还有一小段根本不在话下。可是不知怎么的,眼皮打架,找了几节松枝,垫到屁股底下,倚着树干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浑身发冷,睁开眼一看,天是黑的,已经看不到平时的一缕缕阳光,寒冷的山风也刮了起来。

每天下山收工时,都是各排排长,还有安全员两人吹哨,提醒大家下山,那天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风大挡住了哨声,居然没有听见。平时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下山回驻地,根本没走过这么晚,这下可慌了神了。

怎么办?男子汉嘛,没关系。我把棉衣用平时扎的麻绳紧了紧,打了个死结,抄起歪把子锯,顺着山间的小路一路小跑,紧接着是猛跑,平时根本听不到的风,在那天傍晚,耳边听得是嗖嗖声,不知道是刮来的,还是跑得太快带起来的风。

顺着山,七八里的路程,不知不觉就到了平地,我出山了,眼前一亮,看到了亮光,不会是狼吧?转念一想,这边哪儿能有狼呢,净自己吓唬自己。渐渐的看见了灯光,而且不是一盏,那是很多房屋组成的灯火,还有房顶上的烟囱里冒出的炊烟,此刻是那么的迷人,我暗自庆幸,到底没有跑错路,迷失方向,终于回到了安全地带。头上的黄色棉帽子也跑丢了,摸摸头上已经结冰的头发,和满头的冷汗,看看没有跑丢的手表,已经是晚上六点了。整整衣服,心想,可别让宿舍的战友看到我这样,那可就惨透了。

等回到了宿舍,战友们还是看出我的脸色发白,问我怎么这么晚回来,刘剑问,你是不是到哪儿捡宝贝去了?我随口附和道,在老虎沟那有,给你留了些,快去拿吧。战友们哈哈大笑就过去了,我也挺高兴,终究没有被刨根问底而贻笑大方。

大刘给我端过留给我的几个馒头和炒冻白菜,放在炉子上烤。不知怎么的,那天吃得真香,看着炉火,一层一层地剥着烤得金黄的馒头,有滋有味,吃得那个香,感觉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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