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河西》 之041

黑狼被整得没辙没辙的，只得求饶，从床垫地下翻出一打儿资料，正是江南的复写版笔记。“喏，这不是你们给我的吗？总...



黑狼被整得没辙没辙的，只得求饶，从床垫地下翻出一打儿资料，正是江南的复写版笔记。

“喏，这不是你们给我的吗？总结的不赖，挺省事儿了，回来翻翻就管用得很。”

“你小子吃独食儿！”

“怎么独食儿？你们不都有吗？”

“行，你行啊！背着我们用功！”

“靠，我tm碍着谁了”黑狼愤愤然跑了。

早自习，班主任夏天把江南叫到办公室，很悠闲地聊了几句天儿，然后通知她周末要去县领导家里，帮助领导女儿补习一下化学课。

夏天：“接到上边这个消息，我也挺为难，这样啊，你自己也考虑一下。不过呢，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

江南：“夏老师，如果需要，没问题，听您的。”

夏天：“我是想说，这个学生，有点特殊，是高三的学姐。呵呵。”

“啊？！”江南满脸疑惑，“她她，高三找我们高一的补习？”

夏天：“呵呵，现在正是高三学生复习基础知识的阶段，从头来，初中的书本也要拿出来翻翻呢，补补高一也正常。听说，这个女生可能基础知识不太牢固，想专门找一个化学最好的学生给讲讲。”

江南：“哦”心想，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

夏天：“别有压力，估计这富家女娇惯坏了，你去转一圈，领导交办的事儿学校落实了，交了差就行，也不用刻意的准备，你了解多少就介绍多少就行。剩下的听她问。”

江南：“哦，知道了。”

夏天：“周五放学的时候，我带着她来班里接你，直接去就行，小孩子嘛，就当和朋友去玩了。”

江南：“夏老师，这学生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做什么的？”

夏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呵呵，安然，他父亲是咱们的安副县长。”

“啊？！”江南满脸错悟，脑海里闪现出安然露着红肉的疤痕。

夏天：“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江南觉得这不再是个笑话了，也不敢说实情，要想说得明白，就要解释清楚苏子鹏，能解释清苏子鹏，可解释不清安然与她和苏子鹏，老师会怎么想自己呢？

夏天：“恩。准备好了，就去吧。”

江南忐忑不安地回了教室，整整一个早晨没缓过神来。这个安然到底要做什么？示威？挑衅？脑海里再次显现出神秘的小蛇吐着信子的画面，江南不觉一身冷汗。

紧张了一整天，晚上出去跑了几圈，出了一身透汗，心里畅快多了，江南想，心底无私天地宽，又没有抢他男朋友，县长的女儿又能对我一个小老百姓怎么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才不怕！

江南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头又发挥了作用，变得有点意气风发了，甚至有些新鲜和兴奋的感觉，晚上很久才睡着，过电影一样想象着自己该怎么应付。

转眼到了周五，高挑时尚的安然，跟着夏老师来到班里，径直走到江南的桌边，教室后边响起一片口哨声。

她敲了敲桌子，说：“走啊，小家伙！”

江南：“好”

两个人没说话，很默契地一起出门。楼道里乱哄哄的，是着急回家的学生，见到她俩，都停在那，打着呼哨。江南提前做了准备，换了新洗的衣服，中午洗了头发，马尾辫一荡一荡的，挺直了腰身在人群中穿过。安然更是目不斜视，朱唇微闭，冷艳艳地飘过。

大家不明白，她俩怎么回走在一起。

江南的自行车也擦得很干净，停在教室外。

安然上前把她拦住了，说：“周五，我爸总是派车来接我的，回新房子，有点远，不用骑车了。走，小江老师，咱们去门口找司机。”

江南笑笑，点头称好。

两个人沿着甬路来到学校大门口，远远的，教室前旗杆正后方有两个人正在二楼的露台调整播音喇叭，是苏子鹏和张江。

“嗨，快看，咱班花儿怎么跟那个小丫头在一起？”

“哪个小丫头”

“就是那个江南。”

“怎么可能？”

“真的，不信你看！”

苏子鹏转身跑到露台边上，刚好看到她俩并肩穿过甬路，满是诧异。

“嗨！嗨？！”

苏子鹏跳过窗户，从楼里跑下来，追到门口。

“嗨！安然？！”

安然带着江南来到路边，来到一辆红旗轿车前，和司机打了招呼，司机帮着打开两侧车门，帮她俩放好书包关好门。

苏子鹏追过来，没有对上话，轿车绝尘而去。

苏子鹏满脸的疑惑和不安，跑回学校骑上车，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奔。

汽车绕过闹市区，左转右转来到一处院落4层高的楼房，一楼围成小院，院墙的大门处装点着灰色的中式飞檐，墨绿色的大铁门，琉璃装点的门柱，宽敞大气。院里栽了几颗果树，还有几簇干枯的花茎，阳台侧开了欧式镂空的大门，双层玻璃中间夹着防盗格栅，即美观又安全。

安然招呼着江南进了房间。门内建了一个简易的透明的门厅，可以晾晒衣服换鞋。

安然拿出自己的布拖鞋递给她，江南踌躇地脱掉自己的鞋子，露着小脚趾头的袜子忘了补，不好意思地赶紧钻到鞋子里，跟在身后怯生生地进了屋。

房间里极宽敞，进深很深，四角分明。靠近阳台侧，一排米色的真皮沙发，外侧是个软塌。对面墙上一台彩色电视机，电视周围是纯木打制的陈列格子，放着几件艺术品。

再往深处走，靠近北墙装成一个茶室，正面是一个红木雕制的榻，榻上放着茶具，两侧各有一只考究的木椅。周围的墙上点缀着几处墨宝。书香气息浓郁。

右侧是半圆拐角的木质楼梯，通向二楼，楼梯口两侧放着两只一人多高的景德镇瓷瓶。

左侧是厨房和餐厅，一位中年美妇，安然的母亲王菲，正在忙着做晚餐，时不时地向外眺望，看见她俩进门，她跑出来，满脸关切，喊着：“然然，回来啦！同学也来了？”

“恩。妈，这是我一个小学妹，叫江南。”

“阿姨好！”

“欢迎，欢迎，可得和我们然然好好聊聊，她提了好几次呢，说你学习好，要我们必须把你邀请来呢，快快里边坐。”安然的妈妈一边上下打量着，一边热情地招呼，”来来来，先坐沙发上休息会儿，吃点水果！再一小时，牛肉炖好了就开饭！”

王菲跑前跑后地拿着各种零食，满脸欢喜，女儿终于肯与周围的人沟通了，把百货大楼搬来也值啊。

彼此客气着，嘘寒问暖之后，安然带着江南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从楼外看不出，原来是别有洞天。四层的建筑内部建成了两个跃层的独立门户。二楼有两个卧室和一个书房、厕所，还有一处可以向远处瞭望的阳台。

楼内烧着暖气，才进来一会，江南身上已是热烘烘的。

时间尚早，拿出书本，两人简单地温习着功课。安然，心不在焉，时不时地打量着她。

春节刚过，江南还穿着厚厚的人造毛的棉裤，抗冷，可一旦热起来就是燥热难耐。自己用生羊毛织成的毛衣也是，着了汗，刺痒痒的很不舒服。

过了一阵，江南满脸通红，身上的汗都下来了，窘迫的很。

安然笑着说：“家属院的暖气就是烧的热，我在家里通常都是穿半袖的。”

“那温度可是够高的，我们宿舍可是冷得很，20个人的屋子，只有一个铁炉子，为了防止中煤气不敢烧的太旺。据说几年要换成暖气了。”

“那还好一些。这县城里，家家户户都是有暖气的，冬天也是很舒服的。你家里用什么？”

“我，我家里就是土炕，冬天多烧火，最冷的时候烧地炉子。炕很暖和，可空气是凉的，三九天，我都不敢把鼻子露出来，呵呵。”江南的汗珠已经顺着脸颊下流下来。

“哦，还有这么大差别，我还没见过地炉子是什么样呢。”

正说着，王菲跑上楼，招呼两个人吃饭，看见江南的囧样子，说：“哦，是我疏忽了，你看我这穿着单衣，你还穿着棉衣呢，看把你热的。”

王菲围着女儿的房间转了两圈，翻出几件衣服，想了想又放了回去，跑到楼下，把自己的一身睡衣拿上来。

王菲：“江南，你将就穿一下，这是我的睡衣，几乎没穿就瘦了，干脆送给你穿吧。”

江南：“哦，不不，阿姨，我脱一下毛衣就行。”说着江南把毛衣脱下来，剩下里边的衬衣，凉气吹到汗津津的身上一下子凉快了。瘦瘦的身板配着肥肥的棉裤，活像一只刚从地里拔出来的胡萝卜。

王菲：“哎呀，客气什么还是穿上吧，一会然然的爸爸就回来了，他最喜欢然然的小同学，照顾不周，他会编排我的。”

安然：“哪有，一般情况下都是你编排我爸。”

“穿上吧。”

江南红彤彤的脸热的只发烧，只得接过来去厕所里换。

王菲：“哎，不用去厕所换，就在这个房间里就行，今天晚上，你俩就住这里了，都是女生，还害臊不成。”

江南还是有些不习惯，跑到厕所换好出来，清爽了许多。她把棉衣棉裤叠好放回自己的背包里。

没一会，院子里又是一阵话语声，安然的父亲安秉辰回来了。

王菲迎接出去，接过外罩。

安秉辰低声说：“来了？”

“来了。”

“然然没耍脾气吧？”

“还真没有。”

“哦，那就好。盯着点儿，别让人家孩子受委屈。”

“恩，早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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