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息 岁月如歌
有些往事看似已被时间埋葬,实则在内心的角落小心安放。...
有些往事看似已被时间埋葬,
实则在内心的角落小心安放,
不掀开
不代表 已忘记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无比的精准,母亲在电话里哭着说小舅查出了肺癌。癌症这种病症即使在当世,我仍觉得像只出现在韩国狗血爱情剧中那般遥远。
小舅一向与人为善,凡事都先想着别人。读书的时候,每次开学,小舅总在我转车的间隙跑来车站看我,留下一大包零食。
那晚我一夜未睡,总觉得母亲的来电只是夜里的一个梦。
一周后我一个人跑去深圳出差,很晚办理酒店入住,疲惫不堪,空前压抑,莫名的想家。电话拨通的瞬间,我来不及抱怨一天的遭遇,父亲就说,尽快回家一趟,你姥姥走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开始涉世逐渐感受到世间的艰辛,亲人离开的痛苦在那一刻被无限放大,我靠着墙角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在电话里肆意的大哭。
姥姥就那么走了,临走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得了癌症。
这个世界太大,我们都太渺小。
母亲兄妹六个无奈暂且搁置小舅的就医,专心操持姥姥的丧事。我看着小舅忙忙碌碌,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姥姥下葬结束的那天傍晚,所有人都在客厅合计着残留的事,我因头痛想到里屋休息,一推门发现小舅一个人坐在屋子中央,没有开灯。我说舅你睡会儿吧,他说不困。
曾经烟不离手的他手里攥着一根烟,没点着,就那么攥在手里,一动不动。屋子暗淡到我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隔天一早我离家回锡城,上车前与母亲拥抱,嘴欠的说了一句:半年后见。话刚出口母亲两眼立马浸满了泪水。我快速的上车,承载不了这样的场面。
从离家求学到毕业工作,我常年一个人在外,自认独立从不恋家,每次离家,极少生过惜别的情愫,唯独那一次,看着后视镜里渐远的母亲一直站在原地双肩抽搐,我一路哭到了机场。
两天后母亲兄妹一起陪小舅去北京做手术,医生的建议是切除左肺,但告知动刀的位置与大动脉距离非常近,手术的结果只有两种,让做好一切心里准备。术前母亲打来电话让我给小舅发个短信。那条信息我写了删,删了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第一次感觉语言在生命的威严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手术结束当晚,母亲发来信息:手术顺利,一切安然。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语气,却透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苦涩。
之后我因工作的原因到了北京,去医院探望小舅。北京的盛夏燥热不安,阳光透着树干洒满了零星的斑驳,我们简单的聊天,就如往常。
医生关照不得外出,我陪着小舅在楼道里散步,整层楼都是癌症患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小舅诉说着每一个他熟知的故事,那条楼道比想象中漫长了许多。
术后的小舅陆续做了三次化疗,我眼看着他茂密的头发开始稀疏直至掉光,电视里见多了的场景在现实中看到依旧有些唏嘘。
庆幸的是,小舅病情逐日好转,半年后再见,头发又重新长出,根根都透着对命运的对抗。
小舅劫后重生。
生命脆而不弱,岁月悲而不泣。
--END--
霍小棽
一个回忆封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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