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人物考(21)——小红遗帕惹相思 芸儿谋差成姻缘

 

小红是贾府管家林之孝之女,也是世代在贾家为奴之人。自从她被王熙凤伯乐识马后,如她的名字一样迅速蹿红,以至于成...



小红是贾府管家林之孝之女,也是世代在贾家为奴之人。

自从她被王熙凤伯乐识马后,如她的名字一样迅速蹿红,以至于成了王熙凤身边除平儿外最得力的臂膀。

小红虽然开头并不起眼,但她是《红楼梦》中极为重要的一个人物,其重要性是超出一般丫头的。

当然这在小说前八十回中没有特别的表现,到顶了也不过是个才能出众、聪明过人的丫头。但如果看前八十曹雪芹对小红的设计,这个丫头应该在以后有很重要的作用的。

小红原先在怡红院,和挂头牌那几位丫头是挨不上边儿的,她只是个每天只烧水喂雀、被大丫头指派画花样子这些活的小丫头。在那次倒茶前,贾宝玉根本不知道怡红院里还有这么一个丫头。当然,也是这个时候起,小红慢慢进入人们的视野。

那次她进屋倒茶之举让秋纹等人撞上了,虽然抬水而回的这两个大丫头说话刻薄了些,但确实也是说得有理有据。

小红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但胸中有丘陵,并不甘心当这无明之辈。她也有着其他丫头一样一心向上爬的渴望,只是苦于没有什么机会。

何况小红本身是个有本事的人,但怡红院中藏龙卧虎,她想跳出来,还得问问晴雯这帮子人肯不肯。最终晴雯不肯也得肯了,这一大一小两丫头都有心比天高的类似,但命运却是大相径庭。
晴雯是昙花一现,短命鬼一个。

而小红像中了彩票大奖一样,居然碰上王熙凤差她办事,于是有了小红如此的回话:

“平姐姐说,我们奶奶问这里奶奶好.原是我们二爷不在家,虽然迟了两天,只管请奶奶放心.等五奶奶好些,我们奶奶还会了五奶奶来瞧奶奶呢.五奶奶前儿打发了人来说,舅奶奶带了信来了,问奶奶好,还要和这里的姑奶奶寻两丸延年神验万全丹.若有了,奶奶打发人来,只管送在我们奶奶这里.明儿有人去,就顺路给那边舅奶奶带去的。”

机会,自然是属于有准备的人的,小红大概时时刻刻在等待这一天,加之本身她有超人的实力,一大番“这奶奶那奶奶”之后,听得李纨啧啧称奇,把个王熙凤心中直说“I 服了 YOU。”

王熙凤是个重才之人,一个平儿不够用,正好“磕睡的时候扔来枕头”,便问小红愿意不愿意跟随了她。小红笑着说道:“愿意不愿意,我们也不敢说,只是跟着奶奶学些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大小的事也见识见识”,这回答老道成熟,无可挑剔,令凤姐当场拍板,将小红一手提拔。从包装到出版,使得一个闻所未闻的小丫头,一跃成了王熙凤的左丞右相。
小红在大观园的丫头中是极有好命的,可以说她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刚开始事业失意的时候,爱情悄然而顾。

第一次见到贾芸,先是“抽身躲了回去”,直到听焙茗说是“廊上的二爷”,才知他是本家爷们,这一次就“下死眼”“钉了两眼”。

在蜂腰桥和芸哥儿碰面,那贾芸拿眼把小红一溜,那小红也把眼去一溜贾芸。虽说贾芸家境不怎么样,但好歹是贾门之后,长相估计也是英俊潇洒。小红也不愿意像大观园里其他丫环那样听天由命,“大了胡乱配一个小子”。难得的封建时代自由恋爱,最后终成眷属了。

当然人人不会像小红有这样好的运气,贾府中有多少个丫头,难保也有几个出色的,但她们缺少的是机遇,除了怪命不好,还能干啥?
小红的突出,也亏了怡红院的那帮张牙舞爪的丫头们,自然是她们让小红明白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虽则有才,需慢慢筹划,做好一切准备,寻找一切适合自己的机遇。当然接近宝玉并非正确之选,小红也尝到了厉害。

所以,她要等待的“巧宗”,不是秋纹、碧痕说的那种,而是将未来的希望慢慢转移到择夫上,自然丢手帕这个游戏她玩得烂熟,于是也有了与贾芸这一段故事。

有时候福也双至,爱情上有了发展,事业上的机遇也冲她而来,冥冥中有人安排,更该说曹雪芹将雪藏的小红,慢慢推向前台。

小红的相貌不知如何,原文中只有个“细巧干净”的评价,但是贾芸既然看上了,也不会长得像傻大姐那样的,估计有中等以上的水平。
小红的性格是较好的一种,有一种不屈不挠的东西在里面。好强性,向上性也有明显的表现。她颇有心计,但为人也算得上善良,还是贾府中难得的清醒者,对贾府的败落早有感悟,她对坠儿就曾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如果不是出生在奴才世家,怕又是一个翻版的贾探春,或无阴暗版的薛宝钗。

小红的结局应该是好的,因为在那个时代自由恋爱是稀罕事,自然曹雪芹心中对爱情的憧憬用书中的小红来表现,想必她和贾芸是走到一起,并且永远。

至于小红与贾府最后有什么作用,王扶林导的电视剧《红楼梦》中最后留在王熙凤身边的就只是小红,也许是为了体现她回报王熙凤的知遇之恩,以及对贾府的忠诚。不过应该她还有更大的作用,但后面曹雪芹没写完,也不好乱猜了。

总的来说,小红还算完美,在众多丫头中还是让人耳目一新的。自然有她先天的条件,但她后天的作人风格,以及超出常规的大胆敢为还是值得一赞的。
前面说了这么多女的,总算有一个男的挤了进来。不过,也是沾了小红的光,说到小红,不得不提她的老公芸儿。

贾芸也算称得上是世事达练、人情洞明,是个做事的人才。看他逼着手恭恭敬敬地候着王熙凤,递上盒子,直接就打到凤姐的心坎里去了。宝玉随口说了一句,立刻打蛇随棍上,就势认了干爹,虽然宝玉不管事,但是管它呢,有个靠山总比没有强。

当然,这也怪不得他,在这种环境下要生存,也只能来个韩信跨下受辱,只要能巴结到对他前途有好处的人,也只得卧薪尝胆一回了。只是他不知道宝玉是不顶用的人,表面光鲜里面无货,贾芸求神拜错了庙,错把罗汉当金刚。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有这一出,也不会和小红相识了。
不可否认,贾芸还是有向上之心的,并不是其母舅心中的那种浪荡之子。虽然还是拜错了佛,求到了贾琏头上,但亏他脑子好使,知道“一言九只香炉”之人还是王熙凤,最终巴结上了王熙凤,谋得了好差使,也有了与小红深交往的机会。

《红楼梦》中人物的性格多是杂交的,或叫混血的。好人并不全好,坏人没有全坏,除了极个别的例外,多数人物都是好坏并存的。

贾芸也是一样,不过他的为人应该还是好的方面多,如果不是他平时做人坦荡,估计那个极为义气的醉金刚倪二也不会这样尊重他。

虽然贾芸要认宝玉做父亲是个让人觉得可笑的笑料,但曹雪芹这么一安排,就把贾芸在小说的地位给提升了,如果后续能让我们读到,必然贾芸与小红一样,有一番作为。

根据周汝昌先生的考证,后面贾环勾结荣府的外仇内敌一起谋害凤姐、宝玉,以致他们落难入狱。此时芸红二人已结婚,通过醉金刚倪二的侠义相助,买通狱吏前去安慰搭救。他们在昔日的荣耀无比的宝二爷落难之时依然愿意伸手相助,感念怜悯他们旧日恩人的冤屈和悲惨。



贾芸的心地还是善良的,固然不能否认他也许有公子少爷这种禀性,好歹是名门正统,虽说穷了,但名声光鲜,摆明了还有一个“爷”字,但从送白海棠来暗喻,其心是纯的,是不会做对不起贾府的事情的。

海棠诗社里,赏花人自然与他无关了。遥望怡红院,红尘中的贾芸自然明知,宝玉是天上的凤凰,离他遥远。

只是世事难料,八十回后贾府没落,贾芸对宝玉另有相助之义,也算是不枉海棠花开一季了。

贾芸与林红玉这段感情是不用说了,书中有明显的描述经过,自然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一个秋波暗送,一个含情脉脉,在封建时代经历着风险,但回报也是巨大的,最终两个人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也许这也是书中唯一一对自由恋爱成功的典范。
贾芸的长相应该不错,这从第一次相遇宝玉,从宝玉说出来的话中可以看出。

《红楼梦》中漂亮男子层出不穷,贾芸应该算一个。但《红楼梦》书中,漂亮男人多与宝玉有染,未知贾芸如何,不得其详,而贾芸与王熙凤是不是有些什么这样那样的,也讲不准。不过既然曹雪芹给他安排了小红,应该贾芸还是一个相对清白的人。

贾芸和小红是书中一对重要人物,虽然前八十回没什么表现,但应该来说后面这对有情人该是发光发热的。只是可叹曹雪芹不知是没写完,还是写完后丢了后边的,无缘看到他们的精彩表现了。

林之孝与秦之孝之谜(摘选)

红学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林之孝的名字在几个古本中都被写成了“秦之孝”。一种可信的猜测是,可能曹雪芹在这个取名上有过反复,一开始可能就取名是“秦之孝”,后来由于某种原因,改为了“林之孝”。

小红这个人的思想是很清醒的,在贾府兴盛之时就能说出“千里搭帐篷,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寓意深刻的话来。仔细想想,小红所接触的人,无非是自己的父母和一起的丫鬟以及服务的主子们,那么多人乐在富贵中,为什么只是小红懂得那些盛极必衰、物极必反的人生哲理?

再从后来小红主动和贾芸相好的情节来看,小红这个人是迫切想要出去的,她对所处的环境是有着一种不安的情绪,仿佛知道暴风雨就要到来。

再者,林之孝是荣国府的大管家,小红是林之孝的女儿。在荣国府里基本是没几个人知道的,包括王熙凤在内,丫鬟们更加不知,不然晴雯她们几个断不会那般欺负她。自己的女儿只在怡红院里做个四等丫鬟,林之孝这样保守是不是有点过呢?他这样到底是为了女儿好还是不为女儿好呢?

再来看林之孝夫妇两个,虽说在府里是掌握实权的大管家,但是他们两个用王熙凤的话说却是“一个天聋,一个地哑”,那是相当的低调。是他们的性格本就如此吗?不尽然。这样的性格断不会当上这么一个大家的管家,而且后文中更有林之孝家的带点教育口气的劝说贾宝玉的内容,说的有情有理,口才了得。想想小红的口才,怎么都不相信他的父母会是什么“天聋地哑”的人。

从小红和她父母的关系来看,有红学家认为林之孝这样做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

为什么?因为他本名秦之孝。

秦之孝这个名字本没什么,坏就坏在他姓秦,与秦可卿同姓,谁都不能否认秦可卿身上的政治因素。不管秦可卿是不是废太子胤礽的女儿,她总是与贾家的命运休戚相关的,但后来秦可卿自缢死了,证明秦可卿家庭的这股势力失败了,贾家的政治投资也告失败。这样的话,贾家为了保全自己,只能和秦可卿家庭的那股势力保持距离,处理得干干净净,至于当年秦可卿从家里带来的仆人,断断不可能再姓秦了,而秦之孝不得改名林之孝。

由此推论,当初秦之孝随秦可卿来到贾家时,可能秦可卿家庭的势力还很大,贾府为了讨好“秦家”而让林之孝当上管家,也属情理之中。至于秦可卿是嫁到宁国府,林之孝却在荣国府当管家,应该是避人耳目的行为。加上荣国府的赖大正有自立门户的意思,于是正好让林之孝接班,掌管荣国府。这样的推测合情合理,并没太多牵强。

秦之孝名字的谐音,疑是“情知晓”,这个人他知晓有关“秦家”和贾家政治合作等事,是个关键的人物。在秦可卿死后,林之孝失去了后台,二来为了安全,只得夹着尾巴低调做人,低调行事。即使是后来他们并没有多大的祸,但他们心中还隐隐有些不安,倘若有知道他们底细的人,抖露出他们的来历,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这样一想,为什么小红急着出去就可以理解了,因为她的父母人前没多话,背地里却是话很多了,他们担心的话语,或多或少地传到她的口中。所谓“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祸事迟早会降临,这就是为什么只有小红会说出“千里搭帐篷,没有不散的筵席”的话来的原因。而富有解放思想的小红岂会坐以待毙?如此以了解,关于林之孝一家所有的谜团就全部豁然开朗了。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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