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产:光环在左,焦虑在右

 

在我学会写诗,逐遍远方前,x0a我可能还要饮好眼前这杯名为“苟且”的浓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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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好久不见。

最近房市政策调控,让中产阶级又双叒叕被台面,以一种很难堪的姿态。

然而联想起三篇文章,刚好有点想法,于是有了今天这条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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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文章是来自南方知道的《李健:中产抚慰者?》。

总之,在李健身上,出世和入世是如此完美地组合在一起。很多人只能做到一点,或者连一点都做不好,或者在二者之间撕扯纠缠,但李健完美地拥有了二者,他是很多人的人格理想。

无怪乎不少评论说,李健是中产灵魂的抚慰者。李健的歌迷虽然囊括了各个群体,但诚如媒体人朱伟所说,喜欢李健的人主要是“文青”、“小资”、“受过良好教育且感情细腻的群体”。这些人都是属于中产阶层或者预备中产阶层。如果说中国中产阶层有什么显著的特点,在出世入世之间“撕扯”便是其一。

文章讲出了我个人对李健的印象,我对他的了解止于清华学历、水木年华和之前一首不知道什么鬼的《风吹麦浪》。

最近因为上了某音乐节目,更是火的不行,音乐诗人、禁欲男神之类的名号也是愈加风火了。宿舍里的二货,也是一直在单曲循环他的《异乡人》。

确实,李健是值得佩服和被仰望的。他之所以能“抚慰”中产,是因为他给了他们一种品味上的认同,让他们得以圈地共鸣,进而互诉衷肠。

其实不止在听歌,书籍、电影、电视剧,乃至衣食住行,生活所及的方方面面都存在这样那样的阶级认同,或者更确切地说,鄙视链。

但是,要知道广场舞、喊麦、快手的背后同样是表达欲,只是这种表达欲被以一种相对粗糙的方式呈现,而这种粗糙是植根于社会土壤裂变的阵痛。

所以,近年来,我们可以看到很多这样的新闻:初高中学历的小伙做起来了文学翻译,工人写诗、农民工开设自己的博物馆,拍起了纪录片,“瞎画”的乡村老奶奶也开起了画展。

那些看起来高大上的东西,正在沁入社会的最底层,也打破着中产最后的倔强,诚如李健歌中所唱:

曾经的坎坷现在不用讲,异乡的人有着相同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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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文章,是来自姜汁满头的《春游、赏樱及中产阶级焦虑》,文章写的非常风趣讽刺,相当扎心。

我想起之前博鳌论坛IT领袖圆桌会议上,当主持人陈晓楠让嘉宾一段话总结自己对未来的设想时,郝景芳说:

旅行变的非常非常便宜,便宜到每个人都能到世界各地区见到更多的人,我是觉得越是在一个 Super intelligence 的时代,我们 face-to-face 的 contact 越重要。

其实,这种观点实属老生常谈,我讶异的是她提到了旅行,而且字里行间有一种自然的设定,人是应该多走走看看的。

确实,跟文章中提到了的一样,旅行眼下已经是中产的刚需,日本赏樱、泰国潜水、北美访学、巴黎喂鸽,凡此种种。

偶尔,也可以看到一些不一样的故事,比如很多艺术或生活类的常会发一些类似这样的推送:

丈夫是建筑师,妻子是艺术家或插花师,压倦了大城市的生活,于是在郊区或农村租了一块破旧的地皮,将之改建成设计感十足的温馨小家,一家人过着回归自然和简朴的生活。

我想,有能力做到这样的,是中产无疑。

同为中产,只是选择不同。这一类人当然只在少数,但也正是因为少数,他们才会被水泥森林里挣扎的人不断向往与憧憬。

目的地可以是游客爆满的玉渊潭,浪漫的布拉格,也可以是虐人的西藏高原,抑或婺源与世隔绝的小村庄。

所以其实所有人,包括中产,大可悦纳所有的可能性。陶潜诗句“心远地自偏”,大概讲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除了提到了旅行,文中还提到进而讲到了中产的生活方式:

中产阶级和平民之间,其实只隔了一层矮矮的篱笆。篱笆,就是用芝士、培根、气泡水、马拉松、咖啡机、全麦面包、和戴森吸尘器筑成的。



套用上一篇文章的话,我深刻感觉,我被一群预备中产阶层包围着,从朋友圈到现实生活,皆是如此。

但是,同样地,我对这种中产光环保持高度警惕。

举个例子,家里好多年前买了洗衣机,但是常年是摆设,即便是在水冻伤手的冬天,我娘也鲜少用过洗衣机,一来是她嫌弃洗衣机洗衣服不如她手洗干净,二来是洗衣服其实已经成为她生活节奏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可以举出一百个洗衣机的好处,但这些理由也抵不过几十年如一日养成的习惯。

这大概就像胃习惯了家乡美食,手也习惯在青石板上的劳作。

所以,气泡水和二锅头,马拉松和广场舞,咖啡机和功夫茶,全麦面包和狗不理,吸尘器和笤帚,真的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吗?

可见,很多看起来势必会充满逼格,似乎会主导生活的东西,其实不必然会是生活的必需品,更不会是一种表演式的身份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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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是前阵子蒋方舟一篇引发骂战的《马拉松就是中产阶级的广场舞》。

文章其实条理挺清晰,没啥大的逻辑缺陷,但不甘背锅者还是难免愤愤不平,但是回应的文章辩的基本不在一个层面,主要是在声讨她那文绉绉又“抖机灵”的文风。

文章最后是这样说的:

中产在财富以外,开始关注健康,并且以此为起点,开始关注一些大于自身的东西,比如大气环境、食品安全、医疗健康、公众权力、财富安全。跑步既是一种焦虑下的反映,也是一种自救。而跑者彼此抱团,更让人有一种集结号已经吹响的想象。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很多中产并不认为自己有着推动社会变革的责任,而仅仅是想通过长跑和吃秋葵把自己修炼得百毒不侵、水木清明。

然而,我们并没有办法指责中产的犬儒和自私。他们仅仅是无力,在无力与无力每天交替的缝隙中,大脑借助运动而产生内啡肽——那半真半假的愉悦与沉醉,变成了生活中最大的安慰。



蒋可以说是很悲观的。

对于这种“苦大仇深”,很多人特别是90后肯定要站出来反驳了,选择马拉松是选择一种更为健康、多元、向上的生活方式,大可不必绉出某种不可名状的酸楚感。

但是诚如蒋所说,这种选择是没有办法指责的。自然有人跑马拉松是出于纯粹的热爱,但是不在少数的人是在进行仪式感十足的减肥、减压甚至打发时间。

一言蔽之,中产需要时间来找到和自己和解和自处的方法,而马拉松或者健身,只是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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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后台有人问:你觉得中产的标准是什么?

我答:五分看财富,四分看修养,一分看社会贡献。

钱是物质基础,修养是进阶学习,最后大概是肯为社会贡献促进社会阶层流动性。

前两者很容易理解,最后的一分,我不知道怎么定义,但可以据很多例子,比如一个教师多年资助山西一个艾滋病遗子上学,比如北京三甲的医院一些医生假期会组队去大凉山义诊,比如有人闲暇会去公益组织当义工,做讲解员。

这些也不全然关乎什么博爱济世,也可能只是出于简简单单的兴趣爱好,抑或就是打发时间,但是比烘培班,高尔夫,和自驾游来得更有意义,因为其多多少少为别人的生活图景增添了一两抹亮色。

中产向上数三代,父辈大多也是来自底层,所以见到越来越多人向上走,会有焦虑,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富足感受到了挑战。

社会分层弱化了,但是规模也不尽如中产阶级想象得不大,中产的焦虑一来自赶不上社会进步,二是对跌回贫穷的恐惧。

昨天看到一句话,中年返贫,大多是因为投资失误。其实,应该加上大灾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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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季,听到了很多人关于未来的或长或短的设想。

隔壁的学霸师兄说,他宁愿租贵一点的小区房子也不要委身城中村。

一个约球的老乡同学说,工作会有的,只是做不做而已,她在申请加德满都的支教项目。

前天聊天中,一个刚毕业工作差不多一年的研究生师兄透露了年底的买房计划,预计150-180万,因为独生,父母垫上首付,剩下自己供。

听了很多别人的想法,我试着想了一下:

在遥远的未来,我有无可能成为中产的一员?

我想到了世俗意义上的很多东西,比如房子、车子,比如家庭、学识、生活质量等等,然后我觉得目前的我的答案是——不可能。

当然,这大概不必然是坏事。

所以,在我学会写诗,逐遍远方前,我可能还要饮好眼前这杯名为“苟且”的浓茶。

以上,胡言乱语,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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