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眼中的沙溪之《沙溪走笔》

 

《沙溪走笔》转自《三清媚》笔者吴云萍

吴云萍,笔名:云萍,江西玉山人,信卅区教育工作者。文体多...

《沙溪走笔》

转自《三清媚》
笔者吴云萍
吴云萍,笔名:云萍,江西玉山人,信卅区教育工作者。文体多变,涉猎:小说、散文.小品,情景剧,现代诗、格律诗、童话等。文章散见《江西日报》、《井岗山》、《安徽文学》、《散文选刋》《海外文摘》、《解放军报》、《散文百家》、《乐途》.《今日头条》等报刋杂志。为《散文选刋》签约作家及《乐途旅游》专栏作家

每次往返老家玉山,我喜欢从320国道走。
从市区出发,过了灵溪,当一大片的田野出现在眼前时,我就有了一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兴奋。这时,我喜欢轻踩离合器,将车程放缓,车窗摇下,打开cd,莫扎特的轻音乐梦幻般响起。世界似乎变得安静了,阳光将道路旁的树木倒影在清湿的马路上,斑驳如画,这时,我看见了阳光!阳光就在前行的路面上,就在我目力所在的地方,大自然的山川田畴全都笼罩在阳光之中,温软而清新;微风,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颊,这阳光的味道,新鲜合着大自然的草木芬芳······我沉醉于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氤氲中。
然而,每次临近人居,我的美梦就会被打断了。

坑坑洼洼、永远也修不好的路面,毫无美感的水泥建筑,破烂的外墙面,生意摊子毫无顾忌的挤占着本就不宽的马路;汽车、摩托车、小三轮,过马路的老人、奔跳的孩子,让你的心就那么的紧着,揪着、闹着。

沙溪本是个美丽的地方,朱熹题“饶东古镇,玉带丰环”;旅行家徐霞客曾在《江右游日记》中写到:“沙溪市肆甚盛,小舟次河下者百余艇,夹岸水之声不绝”,沙溪因三条河水冲刷汇集,土地肥沃,一马平川,又因一脚踏三县,地理位置非常好,所以一直是乡镇商业贸易的中心。沙溪镇的商贸集市从来不像别的乡镇集市那样分三、五、八赶墟的,它天天都是墟日,三县四乡八镇人来是络绎不绝。

每次经过沙溪集市,因总是堵车我的情绪总是被烦躁包围,这段似乎是被过度商业化的废墟,我没有办法多看它一眼,带着不屑的情绪匆匆离去。

但是我知道仅仅这段商贸街并不能完全代表沙溪,吹去这薄薄的陈沙,沙溪也不是一潭静止的湖水,传统和现代一直在这里博弈,几千年的时间沉淀和近几年经济的发展、一波波的新思潮的冲击,沙溪终于变了,既有传统的继承又有时代的进步,散发着新清的时代气息。
前几天,当我行至沙溪东风、青岩段时,我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道路两旁那破破烂烂的房子不见了,那村民三三两两的房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被重新排列组合过了,美观又大气,让人耳目一新。白墙、青砖灰瓦、马头墙,廊檐,既有赣派民居的风格又有着商贸集镇的特色,沙溪的建筑终于有了自己与历史链接的形象元素。
在大片油菜花包围着的集镇中心,建亨御景东方现代化的楼层也拔地而起,富裕起来的农民也有了城市的享受。沙溪集镇既传统又时尚。
时尚的不但是集镇,还有农业的方式。在沙溪农业科技园内,一条条白色的管道交错盘旋、横横竖竖,若不是上面盛开一簇簇的植物,你会以为这是座工厂。现代的农业科技让农产品高效而安全。在一株带着露水的圣女果前,禁不住诱惑,我偷偷摘了一颗放进嘴里,那清香甘甜的味道抓住了我的心,回味良久;在鲜禾生态农业基地,一包包的培养基上开出一朵朵白色、黄色、黑色的花,它们是各种菌菇。三十出头的农业硕士王智钦告诉我,他已在公司工作几年了,每月有一万多的收入,现在老婆孩子也在沙溪。鲜禾公司还为各村免费培训农民,带动农民致富。
沙溪的夏布埠市更是历史悠久。“涧水弯弯饶郡城,老蝉嘶作车轮声。西风吹客上马去,夕阳满川红叶明”这是明朝谋臣刘基过沙溪所作的《题沙溪驿》。诗中的“车轮声”就有沙溪当地夏布机与河边舂米的轴轮共奏的合鸣之声。妇女日夜织“鸡鸣布”,沙溪出现了夏布交易和夏布布庄。夏布可是宝贝,可与丝绸媲美。做工精细的夏布标庄布,洁白如银,质细轻柔,穿着凉爽透汗,经久耐用,可选为贡品,深受人们青睐。一般的夏布制品,结实,耐用,普通群众也用得起。记得我小时候,家里用的就是夏布蚊帐,用了好多年,就是洗的时候特别难,浸过水后特别的重。
关于沙溪夏布,流传着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沙溪布庄老板到杭州,在一个理发店里把自己一件精致的夏布长衫挂在一件丝绸长衫旁。结果,杭州本地的那位绅士理完发后却误穿了夏布长衫,却嫌麻烦不愿换回,在大街上摸着夏布衣发笑;而这位沙溪人发现自己的夏布衫换成了丝绸衫,觉得划算,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这两人都觉得划算,也因此有了“一个门外笑,一个门内笑”的传说故事,这说明夏布也像丝绸一样深受人们的喜爱。我也很喜欢夏布的衣服,但可惜很难买到。

现在沙溪的夏布分人工和机器生产,产品主要供出口,隆润公司的老总告诉我们,他的最好的夏布卖到40元一克,比白银还贵。
如果说沙溪的地上有银子,沙溪的地下更有金子。蒿草之下,或有兰香;茅茨之下,或有王侯。在青岩毛阍村,被去日的炊烟熏旧了的四檐三重的侯相亭,檐角依然呈现着欲飞的姿势,被村民楼簇拥着立于村庄中心。名相娄师德、理学名家娄谅、贤烈妃娄素珍的画像在文化广场上熠熠发光,他们的故事,在风云变色中,留着一个个的传奇。名相娄师德,“唾面自干”,胸藏万壑,宰相肚里撑船;理学名家娄谅“收心放心”“何虑,勿忘勿助”教化人们居敬之门,居敬要旨;千古一妃“道义传心有定论,贤妃原是一斋孙”。

二月里,春天的阳光将桃花的影子印在文化墙上,我懝视着娄妃的画像,念叨着她的名字:娄素珍。想着,这是个怎样的奇女子呢?作为一个生于理学世家,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桎梏的弱女子,当她的丈夫要背叛国家时,自己面临在家与国之间的选择时,是什么意念、是什么样的一种精神,在用诗画“妇语夫兮夫转听,採櫵须知担头轻,昨宵雨过苍苔滑,莫向苍苔险处行”,谏夫不成,丈夫执意孤行引来覆巢之祸时,她的侠意和担当······

风轻轻拂过,空气中有油菜花的芳香。
在沙溪的村庄行走,那有关先贤的前尘轶事,处处都有,仿佛清泉,随地一挖就会汩汩流出,千百年来,一直教化着人民,成为后人的精神原乡。新修缮的方家祠堂,“忠、良、孝、智、俭、勇”排列在四周,祠堂供奉的是方氏祖先,据说是“中华第一读书人”的方孝儒,那么沙溪方家就是方孝孺的后人了。但方孝孺是被明成朝朱棣灭了“十族”的人,怎么还有后人呢?故事就像“赵氏孤儿”落入了俗套,传说方孝孺的朋友或佣人忠心救主,舍自己的孩子救了方家后人。是真是假,无人能解。白云苍狗之间,谁能循着时光隧道,溯回明建文四年,解开这历史上的千古之谜?不过,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方氏精神的传承。

走进沙溪,山村秀美。大自然在什么时候都是美丽的,春天更是韶光山色。当我走进宋宅时,打动我的并不是那虬枝萦萦的大樟树,也不是白墙黑瓦的民居,不是那潺潺流水里的大水车,我被几个小生灵镇住了!真的,它们就是那样雄赳赳气昂昂的从村舍中小路出来,走到村子中央的大马路上,队伍整齐,毛色光亮。它们迈着短短的腿,一双扁脚丫,写着“八”字,心无旁骛地无视我们的存在,在我们身旁向着流水处扬长而去。我简直是目瞪口呆。这是它们的家园,而我只不过是个闯入者。
不过,不管是不是闯入者我还是要到处走走的。房子不是我们记忆中的黄泥茅草屋,我们的先辈视为神器圣物的农耕器具:打谷机、犁铧、水车、纺车,生活用具:饭薽、烤火笼,竹篮子·······我们先辈的日常,被放进了农耕博物馆里,尽管上一秒还沾着泥土、汗水或鲜血的咸味,它们已成为了局外人-----前一辈的生活已离我们远去。乾坤日夜浮,昨日之日不可留,文明在进步。我们还是要庆幸,我们还是要为文明的进步出力。然而,我们的梦中家园呢?
宋宅,像我们的梦中家园,然而又有一点变化,这个变化就是现在的乡村生活更方便、更现代更美好。而如今,在千人一面的城市里,在模糊了地域和性格的城市里,还有这么个地方,还原了那遥远距离和时间的故园。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要小桥流水人家,这样的家园,是我们祖祖辈辈习以为常的生活,也是他们留给我们这代人似有似无、弥足珍贵的回忆,是我们的梦里家园。我知道,这已不是曾经的家,可是,我已很知足------至少还能在她的怀里,做一个荡着柔波的酣梦,而一梦醒来,还有山河静好、岁月长久的慵懒期盼,还有即使虚度光阴也觉得光阴似金的小幸福。

沙溪离我们很近,没事时,是可以去走走的,可以享受现代,又可以揣着记忆的蛛丝马迹来抚慰和安放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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