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龙隐》：正文 一一一、故人

------正文 一一一、故人------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是众所周知的一句话。当年天地混沌恢复清明，道祖鸿钧合身天道，后土娘娘眼见众生死后魂魄居无定所不惜以身化轮回。之后，地藏王菩萨见地狱中众鬼咆哮，有感世间疾苦，遂发下大宏愿，远离西天灵山这一方净土，只身来到六道轮回处，日夜以大修为超度地狱中的诸鬼。

地府乃是在六道轮回出现之后秉承天道敕令应运而生，凡人灵魂受到天道法则之力会自动进入地府，过奈何桥进鬼门关，到“鬼城”酆都中接受阎罗王的审判。善恶不同，所得到的下场自然也不一样。善者可投胎转世，将来享尽荣华富贵，甚至有机缘投入天人道，飞升成仙。而恶者则会被打入畜生道一类。

而地府中还设有十八层地狱，都是用来惩罚生前罪恶之人。

地藏王菩萨就是眼见地狱众人日日夜夜无法超脱，心生怜悯，于是发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他意欲超渡所有阴间的鬼魂，令世人不再行恶，不再堕入阴间地狱受苦。于是恩准所有的鬼魂，在世虽曾犯过错，如果真诚忏悔、改过，则所做罪业，可以从宽抵罪，免于受诸苦刑。佛主如来见他一片赤诚，于是命他永镇地狱，并且派了不少菩萨金刚力士佛子辅助他。

经过亿万年来的超渡，地藏王在地府的地位已经是根深蒂固，不可动摇。他个人的功德也是无比的醇厚，在脑后形成硕大的九重光圈。

地府鬼城酆都以西，有一座冥山，原本黑泽无光，毫无灵气，一派穷山恶水之状。后来地藏王菩萨将道场放在此处，顿时冥山上下佛光笼罩，枯木逢春，转眼间变成了乐土。日日夜夜从冥山上传来的诵经礼佛的梵唱声，更是成了地狱里渴望超脱的恶鬼唯一希望。

冥山之上，花瓣飞舞，香气浓郁。一座云雾缭绕的殿阁之中，数十个莲台悬浮。最上方的莲台，花瓣粉红夹杂着淡淡的金色，共有十八瓣之多。这方莲台上，一个年轻的好似十四五岁少年的和尚闭目而坐，双手掐着一道佛印。

他脑后佛光凛然，细细数来，竟有二十九圈之多。这些佛光，将整座殿阁里其余菩萨尊者的佛光完全压制。

这个年轻的小和尚，眉心一点红痣，肤色晶莹剔透，好似最纯净的琉璃。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来一股祥和宁静的气息，似乎只要有他在，一切都是美好的。

其余诸多菩萨尊者的莲台，和他的比起来，就小上很多，而且佛光也黯淡不少。

小和尚眼珠子忽然动了动，轻咦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这一眼，好似破开乌云的闪电。

这一眼，好似洪荒深处响起的轰鸣。

若不是亲眼所见，没人能够相信，一个十五六岁少年大小的和尚，眼神竟然会如此的沧桑和睿智。那是风雨百年的老者也自愧不如的眼神。

小和尚眼眸望着虚空深处，眉头微微的蹙了蹙。他低声念了声佛号，望着在场所有的菩萨说道：“阿弥陀佛，本座化身千万超渡地狱亡魂，却忽然在佛国中感觉到一股冲天而起的佛意。这股佛意虽然弱小却精纯无比，不知诸位菩萨尊者如何看待？”

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其余的数十个菩萨尊者也缓缓睁开眼睛。听了小和尚这句话，他们脸上露出惊喜和疑惑兼有的神色。

无声无息的神念在殿阁中游荡，菩萨尊者彼此间快速的交流着。

很快，一名弱小干瘪的老者问道：“敢问地藏王菩萨，那道佛意来自何处？”

原来，这个小和尚就是地藏王！

地藏王淡淡一笑说道：“佛国之南，山脉之间。是时，本座心神集中在超渡上，所以未曾细细查探。待再查时，已经消失。”

“佛国之南，今日不是由流光尊者传经吗？”一名菩萨说道。

流光尊者唱了声佛偈，点头说道：“善。今日小僧前往佛国之南传经点化，共有一十七名佛子感悟，现已将他们安置在须弥山中。”

“可有佛意极佳者？”地藏王菩萨问道。

流光尊者微微沉吟，摇头说道：“能将菩萨自超渡之中惊觉，那股佛意必然纯粹。小僧所度化的一十七人中，无一相似。”

“如此说来，倒是很有可能是慧能那般的人物了。”一名胖乎乎的菩萨说道。

众人若有所思的点头。

慧能，地球上净土宗的一个烧火弟子，连字都不认识，却有着惊天的佛性。他的那一首佛偈，流传万古。而他本人，在百岁之后，也由西天佛祖亲派菩萨点化飞升。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一名尊者念出当年慧能惊艳天下的佛偈，感叹着说道：“慧能，确实是我佛门近万年来难得一见的人才了。”

流光尊者问道：“菩萨，既然感受到那股佛意，不如小僧前去接引？”

地藏王菩萨笑着摇头：“你与她无缘，不可强求。戒色可在？”

他轻声一呼，却惊得殿阁中流光溢彩，声波显现。

“弟子在。”一个老和尚缓缓的走进殿阁中，朝着诸多菩萨尊者行礼之后，这才双手合十问道：“师尊召见弟子有何事？”

若是莫道难在此，必然大吃一惊，因为这个戒色老和尚，赫然就是当初在邙山斗鬼王的时候的青莲寺前任主持戒色禅师！

当时在邙山的戒色禅师只是本尊的一缕分神，那么想来，此人就是他的本尊了。

事实也是如此。戒色禅师的本尊发现了九华山地藏王菩萨失落金身的下落，九险一生的情况下才找回。地藏王感他心诚，特意显现法身，收他为徒。

到了地府之后，戒色禅师的本尊与分神联系上，了解了一切。只是可惜，地藏王似乎也对饿鬼道的缺口没有办法。戒色禅师的分神只能继续镇压着。

地藏王和颜悦色的看着这个新收的弟子，缓缓说道：“你在须弥山修炼已有数载，是时候出去走走。今佛国之南，有一股精纯佛意冲天而起，随即消失。我决定让你前去接引她。”

劫色一愣，沉默了一会说道：“秉师尊，弟子修为尚浅，恐怕难以担此大任。”

“无妨。我算出，这股佛意要想接引到须弥山，非你不可。我赐你慈悲印，助你度化苍生。”地藏王右手掐了个佛印，屈指一弹。

一股佛光凝聚，里面隐约可见一方石印。

戒色双手恭敬的接过慈悲印，躬身说道：“弟子领命。”

地藏王菩萨点点头说道：“那去吧。”

他一挥衣袖，戒色身形犹如繁星点点，消失不见。

此间事了，地藏王接着说道：“千年一劫，距离下一次血海罗刹一族攻打我须弥山的日子已经不远了。诸位菩萨尊者，还得早作准备才是。”

“善。”所有的菩萨尊者双手合十行礼，纷纷离开这座殿阁。

等他离开之后，地藏王原本如沐清风的脸才变得严肃起来。他脚下华光一闪，一只外表奇异耳朵硕大的怪兽出现，懒洋洋的叫唤了一声。

“谛听，前些日子我感觉到佛国的空间壁垒似乎有些异样，可是神念扫视整个佛国，却无所觉。今日查询那缕佛意的来源竟然也受到了什么干扰，实在是古怪。谛听，你可听三界六道，有什么发现？”

谛听耳朵像是蒲团一样动了动，轻轻叫了一声，摇摇头。

地藏王菩修为高深，虽然只是菩萨，可是比起西天灵山诸多佛祖的法力修为都高上很多。他也精通掌中佛国之术，虽然不及上古佛燃灯以定海神珠施展出二十四诸天，可是比起莫道难当日的掌中佛国而言，不知道高深了多少。

他以冥山为眼，施展出掌中佛国的神通。莫道难所在的小千世界，其实就是地藏王菩萨的掌中佛国！

那须弥山，是掌中佛国中的诸多菩萨金刚力士佛子念经礼佛修为的处所。而包含富贵村在内的城镇村庄之流，都是地狱里生前信佛并且罪孽不太重的灵魂。地藏王将他们投入佛国之中，重塑肉身，并且百日一次宣扬佛法。若有悟性者，便可以真正的脱离痛苦，到达须弥山中，从此不再受轮回之苦。

而悟性弱的，死亡之后会重新回到地狱，该继续接受惩罚的继续惩罚，可是投胎的就去投胎。

当然，他们在掌中佛国的所有记忆都会消失。

所以，掌中佛国严格说起来，就是地藏王菩萨的私人领地。他的神念在佛国中，那就是天道法则！

可是，这几天怪事发生了，他扫视整个佛国的时候，竟然感觉到凝滞！

地藏王菩萨脸色有些凝重，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作罢。他幽幽的叹口气，眼神望着虚空中的某处，喃喃自语：“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当日发下宏愿易，今日想要偿还却难上加难。我的修为和功德已经到达了巅峰，随手可以触摸到天道边缘，却毫无存进。哎，看来除非空了地狱，否则真的踏不上这最后一步。诸天圣人虽然不出，可是依然执掌苍生棋子，斗个不停。哎，罢了罢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冥山超渡地狱亡魂吧。”

……

莫道难双手连连掐诀，脑后一团金光浮现，化作盘龙，朝着四方张口猛吸。

肉眼不可见的青光点点从四面八方的山脉中流出，全部涌进这只盘龙的肚子里。莫道难神色不变，手中印诀如同蝴蝶一般飞舞。

过了好久，他眼中青芒一闪而过，脑后的盘龙重新化作金光，冲进莫道难的体中。

莫道难嘘了一口气，活动了一番筋骨自言自语道：“这已经是第九条山脉了。以富贵村为中心，差不多五百里之内的乙木灵气都被我吞噬掉。伤势好了四成，不愧是疗伤效果最好的乙木灵气。”

只是因为飘云那日精纯的佛意，莫道难担心自己没有多少时间疗伤。所以这些日子吸收乙木灵气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而这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杜鹃花盛开的山谷和先被莫道难吸收掉灵气的山脉已经开始枯萎，显现出死寂的情况。

整个富贵村连同周围的村落都恐慌起来。所有的村民日夜的匍匐在地，求诸天佛祖保佑怜悯。

他们的哀求似乎得到了回应。这一日，在莫道难悄然飞到远处的一处山脉故技重施的时候，富贵村中来了一个手持印玺的老和尚。

这个老和尚走到富贵村的村口，眸光一闪，竟然掉头就走，这让闻讯赶来的村民们摸不着头脑。

老和尚走得很缓慢，足不沾地，自有一团青气托着他。

他飞到那个山谷，手中的印玺闪耀着淡淡的红光，非常的柔和。老和尚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看似随意的打探，左手却慢慢的掐动佛印。

印玺的红光跳动了一番，老和尚将目光转向了一块两米高的石头。

他走了过去，左手轻轻的抚摸着石头，闭上了眼睛。

“应该是这里没错了。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将所有的乙木灵气都给抽干净了？奇怪，佛国之中，怎么会发生这种怪事？师尊难道没有察觉吗？”

这个老和尚，自然是奉了师命想要接引飘云的戒色禅师。因为地藏王菩萨言语含糊，没有确切的规定时间，所以戒色禅师也不慌不乱的慢慢走。

这一路走来，他凭借自己的修为法力以及慈悲印的作用，不知道度化了多少信徒。

此刻的他，比起离开冥山之时，脑后的光圈深厚了许多。

“掌中佛国乃是师尊所化，一念一动皆在师尊的掌握中，师尊不说，想必自有其用意，只是我悟性愚钝罢了。”戒色禅师摇摇头，眼神一紧。

他祭出手中的慈悲印，印上面浮现出一道道温和的黄光。戒色双手连连掐动佛印，金色的卍字符号出现。

“去！”戒色禅师轻叱一声。

卍字符号消失，戒色禅师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望向东方：“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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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一二、相见叙缘------

(订阅持续性的掉，也许当它为零的那一天，就是俺太监的时候，哎。。。)

莫道难右手食指轻点，眉心中一道七彩流光飞射而出，在他眼前停住。

这是一滴水珠状的七彩光华，赫然就是莫道难体内剩余的功德金光。他当初先是协助戒色禅师镇压饿鬼道缺口，又阻止长江水族作乱，获得了不少功德金光。不过这些功德金光先是助他修为精进身魂合一，又助他领悟出掌中佛国神通，之后更是数次救了他的性命。所以到今日，功德金光只剩下这么一丁点了。

莫道难叹口气，若是可以选择，他自然不愿意浪费这最后的一点功德金光。毕竟这玩意，就像是凡人口中的水比油贵一般，用掉一分是一分。别看剩下的这一滴水珠大小，日后莫道难想要获得，还不知道得做多少善事呢！

可是如今莫道难身受重伤，方圆五百里之内的乙木灵气全部吸收，也才不过好了四成。修为恢复，他对这方世界的法则就越发的有所了解，行事更加的低调。可是事实岂能尽如人意？先是飘云那精纯的佛意显然已经惊动了须弥山，接着又是他吸收乙木灵气造成的后果已经凸显。

前些日子，莫道难明显感觉到一股强悍的几近恐怖的神念扫视了整个小千世界。在那股磅礴的神念面前，莫道难就像是赤身裸体一般，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体内沉寂多时的法咒终于浮现，闪耀着蓝色光芒，竟然硬生生的挡住了那股神念，隐藏了莫道难的踪迹。

那层法咒，自然就是北海玄龟六百年前施加在莫道难身上的。

对北海玄龟的修为，莫道难早已聪明的没有去妄加猜测。他只是有些担心，这层法咒能够隐藏自己一时，隐藏不了一辈子。

若是那股强大神念的主人不笨的话，自然能够察觉到这方世界出现的怪异情况。别的不说，自己从四海之源所在的禁地穿越到这里，必然引起了空间壁垒一番动静。

再加上飘云之事，莫道难知道，须弥山必然派人前来查探。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修为越高，自保的能力越强。

目光闪动的看了一会眼前这滴功德金光，莫道难咬咬牙，身子成盘龙姿势，张口一吸，将功德金光吞进肚子里。

他的身上浮出淡淡的华光，如同水波流转。莫道难的元神豪迈的冲出头顶，见风即长，张牙舞爪。

莫道难的面容在龙形和人面之间飞快转化，身体一会儿如同蛤蟆一般膨胀，一会儿又收缩的犹如五岁稚童。如此反复十余次之后，他的身形猛地化作星光消散。

那道龙形元神张口猛吸，身体却奇异的变小，缩成一个迷你型的盘龙。龙角上有七彩星光汇聚，源源不绝。

这条不过一米长的迷你盘龙前爪奇异的捏了个诀，口中低沉的吐出一道道龙咒。每一道龙咒浮出，都悬浮在他的周遭。

很快，迷你龙被无数的龙咒包围。他的声音猛地提高，犹如春雷炸响，又如战鼓轰鸣，所有的龙咒就像是受到指令的士兵一样，全部融入了这条迷你龙中。

一片金光笼罩，看不清里面的虚实。时间慢慢的过去，金光收缩，凝成恍惚的人性。

莫道难从金光中显出身形，神采飞扬，目光闭合间，自有精光乍现。

他却没有多少喜色，身形一动，所有的金光消失不见。他看看自己的双手，叹口气说道：“哎，终究是太少了点，肉体伤势虽然好了八成，可是缩小的经脉却恢复不了原来的宽度。看来，除非离开这方世界找个水元之力充足的地方闭关百年，否则根本无法痊愈。肉身无法痊愈，更不要说修炼敖齐前辈们传给我的肉身锻炼之法了。”

他想了一会，压制住召唤北海龙宫就地祭炼的冲动，准备回富贵村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淡而又有些熟悉的佛号响起：“阿弥陀佛，不知何方高人在此，贫僧戒色有礼！”

莫道难心中一惊，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龙族的身份被人发现了？

不过很快他发现，来人声音虽然响亮，却显得飘渺无踪，想必是在百里之外。莫道难之前就在周遭布下了一个迷阵，所以猜测，来人只是感应到自己刚才造成的动静，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

紧接着，他就被戒色两个字弄的心中一惊，琢磨着这熟悉的声音，反而定下心来，嘴角含笑。

戒色禅师此刻确实在百里之外，他在山谷中施展佛法搜寻莫道难的踪迹，原本只感应到东方。可就在他动身刹那，东方一股强劲的威压一闪而逝。虽然没有琢磨出来那股威压是道是佛，不过戒色禅师却是确定了莫道难的位置。

他以神通施展佛门狮子吼，手中慈悲印化作一道佛光，带着他破空而去。

戒色禅师的最后一个“礼”字刚落，莫道难就看见天际处有一道佛光犹如绸缎连绵而来。绸缎的尽头，有一个蚕豆大小身影。

就在一个呼吸之间，那个蚕豆的身影变成婴儿大小，最后显现出劫色老和尚的模样。

戒色禅师飞到莫道难的面前，左手竖起口称佛号，右手虚托，空中的佛光自动凝聚成慈悲印落在他手心。

“阿弥陀佛……莫施主？”

戒色禅师原本礼貌性的宣称佛号当做打招呼，可是在见到莫道难的庐山真面目之后，声音猛地拔尖，诧异之色溢于言表。

他在来的路上就念头百转，想过很多方面，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虽然戒色禅师来到地府佛国不过数载，可是他曾经全凭悟性初窥掌中佛国的境界，再加上地藏王菩萨对他颇为看重，专门派出一个分身传授他佛法神通。所以，寥寥数载，戒色禅师已经得到金身罗汉果位，堪比天仙境界。而且他佛性深厚，又师承地藏王菩萨，所以不论修为和眼见，都是很不错的。

故此，他对掌中佛国这项神通也颇为了解。说白了，掌中佛国就是地藏王菩萨自己的私人领地，里面一切都由他掌控。反手之间，可收可放。而且，佛国时间长久之后，里面的佛性会修炼出灵智，自佛子开始，一步步得证大道。一旦领悟到菩萨果位，便可最终从掌中佛国中诞生出来，成为真正的菩萨。

比如诸位菩萨中的宝华菩萨，就是于六千年前感悟，脱离须弥山，由地藏王菩萨禀明西天佛祖，受佛祖加封，赐号宝华。

莫道难当年修炼掌中佛国的时候，也曾经诞生过不少的意识，其中看似最强的已有六尊菩萨，可实际上那只是虚妄，只是随着莫道难的心念具现出来的。那些菩萨看似强大，实际上的修为甚至比不过现实中的罗汉。要知道，菩萨果位相当于金仙，若是莫道难的掌中佛国真的能诞生六尊菩萨，他又怎么会被刘伯温打到不得不自爆掌中佛国？

想地藏王菩萨何等修为，何等功德，在地府中亿万年，他的掌中佛国前后也不过诞生了七尊菩萨，可见困难程度。

不过这掌中佛国倒是自成一界，像是上古佛燃灯的二十四诸天，每一天都有亿万佛子在里面修炼。因为掌中佛国中自有施法者修炼的体悟蕴含，对他们好处众多。

还有一点，佛家斗法之时，反手之间，可召唤出万千佛子菩萨金刚罗汉尊者力士无数，其实都是由掌中佛国而来。

佛国之中诞生的神通者，虽然除非修炼到菩萨境界才能脱离佛国，可是并不代表他们的战力很弱。莫道难的佛国是个例外，他里面诞生的意识完全受到他当时急功近利的思想影响，罗汉果位的竟然勉强显现菩萨模样，不过是水中捞月罢了。

事实上，佛家讲究须弥芥子，斗法之时，只要有掌中佛国的神通，随时可以召唤亿万神通者助战。那些神通者就算死亡，只要佛国不灭，都有可能复活。而且掌中佛国收放自如，厉害无比。

了解这些情况的戒色禅师，自然更加明白，想要在地藏王菩萨的掌中佛国中搞鬼而不被地藏王菩萨发现，起码得是那准圣巅峰亦或者诸天圣人。

所以，他一发现了富贵村附近的异象，第一反应就是地藏王菩萨不可能不知晓这件事。既然他不说，自有他的用意。

随即，他联想到之前在佛国中听闻的一些往事，有了自己的判断。

话说，地藏王当年孤身一人来到地府，立足冥山，创出佛国。除了佛国之中本身诞生的佛子之外，其余凡人，都是自十八层地狱中接引的拥有佛性且罪孽消除的差不多的鬼魂。地藏王以大神通抹灭他们的记忆，让他们在佛国中重新生活，并且百日一次派出菩萨尊者之流传经，一来消除他们的罪孽，二来希望能够度化他们。

虽然后来西天佛祖陆陆续续派了不少佛子之流相助，不过这些佛子都被安排在了须弥山。

而佛国的凡人中，有些前世是大神通者，或妖或佛或道或儒，少数的说不定还是什么大神通者转世之身。他们在机缘巧合下感悟前生，当然以佛家神通者居多，为了恢复修为，自然会在凡人世界里弄出点动静。

而这个时候，地藏王菩萨都会派出使者接引他们，有的留在须弥山修炼，有的送出佛国。

所以戒色禅师便认为，莫道难或许就是一个忽然了悟前世的神通者。

可是这个判断，在看见莫道难的时候，被打破了。

戒色禅师本尊与分神交流过，记忆融为一体，自然认识莫道难，脑海中更是自然的回放起两人当初联手封印邙山鬼王的往事。

往事悠悠如烟，戒色禅师坚固的佛心也不禁生了几丝波动。

莫道难之前只是听声音很熟，现在终于确定了来人就是戒色禅师。虽然他如今修为增进，可是对戒色禅师的尊敬却没有减少一丝。

戒色禅师是佛门难得的慈悲者，也是位有着大智慧和大毅力的善者。他的分身，为了天下苍生，不惜与邙山鬼王共同封印，以镇压饿鬼道缺口。

而莫道难当初能够领悟掌中佛国，甚至凭此逃过一劫，都是靠的当初戒色禅师所传的十八佛印。

他躬身一礼说道：“戒色禅师，别来无恙？”

戒色禅师合什回礼，打量了一番莫道难，感叹说道：“贫僧真是没想到，与莫施主再见之时，竟然是在这种境地下。贫僧扫榻相迎，不知莫施主可愿赏面？”

莫道难轻轻一笑：“禅师相迎，敢不从命？不过此处绿草如茵，偏生没有塌给禅师扫啊？”

戒色禅师也一笑说道：“施主着相了，焉不知草既是塌？”

他大袖一浮，草地上绿光缭绕，出现了一座竹舍。戒色禅师推开竹门，露出里面的竹塌，合什说道：“阿弥陀佛，莫施主请。”

“哈哈，好神通，看来禅师修为猛进啊！那晚辈就叨扰一二了。”莫道难哈哈一笑，他也不是什么矫情之辈，微微一礼，走了进去。

双方落座，戒色禅师用袈裟轻轻拂拭两人中间的案几，笑道：“如今可是扫榻相迎？”

莫道难摸摸鼻子，冒出一句：“禅师还真是小心眼。”

“哈哈。”戒色禅师笑了起来，这一句玩笑话，顿时将两人中间原本存在的一点顾忌打破。

莫道难随手一招，三片落叶自屋外飞来落在案几上。青光一闪，一壶清茶，两盏茶杯出现。

莫道难将两杯茶斟上，递给戒色禅师说道：“大师，请。”

“多谢。”

一番礼貌客套之后，双方都知道，应该进入下文了。莫道难心中斟酌着词句，他不愿意隐瞒这位禅师，可是有些事情又不能说，偏生戒色禅师又是个聪明人，谎言很容易被拆穿。

戒色禅师先开口了，内容倒是让莫道难有些意外：“贫僧当日以度厄珠和浮屠图两件佛宝镇压了邙山鬼王，却不知道，施主当时的伤势如何？”

莫道难有些惊讶，当时动手之间都是刹那功夫，从他吸引邙山鬼王交手到戒色禅师出手镇压鬼王，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的功夫。他却没有想到，戒色禅师竟然发现了自己受伤之事，而且还记到今日。

他微微沉吟，一五一十的将当时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最后问道：“大师，不知道那位赤眉，是你的什么人？”

“阿弥陀佛，想不到施主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却是贫僧的罪过了。赤眉是贫僧深入百万大山时收的记名弟子，他有些特殊，贫僧与他也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他的来历，也许施主听过一二。”

“哦？怎么说？”

“他本是凡间的一个孤魂野鬼，修为高深，却逃不出地府的追踪。后来在一人的帮助下，占了一具白骨作为肉身，修行数百年。他当时修为虽然不及贫僧，可若贫僧想要动武力收服他，也不是易事。事实上，他说他乃是奉命到百万大山寻找机缘，遇上贫僧之后，认定自己的机缘落在贫僧身上。他拜贫僧为师，并且帮助贫僧收服了其他二十一名弟子。之后，贫僧在邙山感悟一线天机，他主动请缨，潜伏在邙山作为内应。贫僧能够封印邙山鬼王，除了施主功不可没外，他也出了很大的力。”

莫道难点点头，若是没有赤眉，他或许已经死了。

“那他的来历究竟是？”

“莫施主在尘世中行走，应该听过千年前宋朝白素贞与许仙的故事吧？赤眉，就是白素贞身边五鬼之一的白福！”

“白素贞？是她？”

见莫道难神色有异，戒色禅师问道：“莫施主为何如此惊讶？”

莫道难轻笑一声，将自己与白素贞之间的来往说与他听。自然，在水族之事上，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阿弥陀佛！”戒色禅师连呼两声佛号，面容感慨，双手合十，竟然对莫道难行了一礼。

莫道难急忙侧过半边身子说道：“大师为何如此？晚辈可担不起。”

戒色禅师郑重说道：“贫僧此举，乃是为天下苍生感谢施主所行。贫僧也是苍生之一，青莲寺更是位于尘世之中，施主不畏艰险，解救苍生，实在是功德无量。”

“功德是得了点，不过就没有无量那么多了。”莫道难见气氛有些严肃，打了个哈哈说道。

听他这么说，戒色禅师也不禁莞尔。

“施主实在是真性情。贫僧对那位白娘子也有所耳闻，她师门地位崇高无比，当初若不是命中有此一劫，法海禅师必然不愿与她纠缠，平白惹了因果。不过自从她夫君轮回应劫之后，她便幽居钱塘龙宫，不问世事。施主能够请动她出手相助，必然费了不少功夫。”

“还好，白娘娘也是性情中人，为了天下苍生，自然慨然出手。”

两人感慨了几句之后，戒色禅师直入正题，面色严肃：“莫施主，敢问这方圆数百里的乙木灵气，可是都被你吞噬了？”

终于来了。

莫道难点点头说道：“没错。我身受重伤，不得已只能靠吸取这乙木灵气来疗伤，还请大师见谅。”

“重伤，可要紧？”戒色禅师惊声问道，道了声见谅，眼眸变成一片金色，打量起莫道难来。

他是位一心向佛的智者，先前也没有刻意的打量过莫道难。此刻功聚双眼，立刻发现了怪异之处：“莫施主身上到底是什么法咒？贫僧如今罗汉果位的修为施展天眼通竟然也无法看穿？”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14358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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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仙侠小说 《都市龙隐》

作者：鲜榨果汁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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