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孕龙种:病妃不愁宠》:第6章:睡得分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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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睡得分外香甜

缚沛显然未料她会说出这样一篇话来,挥一挥手示意她起来,“别怕,朕倒是多心了。”

容容摇一摇头,屈膝软软道:“奴才死罪,还忘皇上息怒。”

双膝地触那一刻被缚沛扶起:“容卿的心意与朕来说仿若愧宝。既是夫妻,试问天下哪一位夫君见自己的妻子须息怒?”

缚沛学着她先前的语气倜傥道。

容容仿若心下感动,眼眶泛红。缚沛举手为她擦拭,宫人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缚沛携了容容走进殿内,容容心中‘嘣嘣’不停,心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般。

缚沛好笑:“既是夫妻,不用如此紧张。”容容扭捏着,面上火辣辣的热。缚沛‘哈哈’大笑。

窗前的两根红烛一下下的跳跃,照着他们的脸也是一下下的亮。

明黄的帷幕长穗垂地,宽阔的御塌,塌前搁置了一尺来宽的鎏金鞋塌,流苏金钩勾着龙帐,光滑如镜的大理文案地砖倒影出殿内的物件。

四下静悄悄的无一丝声音,容容心下不由自主的害怕,她强自镇定,极力说服自己眼前这人便是她的夫君。

缚沛以为她窘迫,在容容耳边响起他温柔的呼吸:“别怕。”他拉着容容的手在御踏边坐下,亲自为她褪下鞋袜,捧起她的脚细细的看了够,方道:“皇后的足太粗大,惠妃的倒是纤细若无骨,恩嫔的稍嫌黑重,惟有容卿的玉足柔美似玉,白美无遐。”

容容心中微觉不快,只是脸上不能表现出来,落了个善妒的样子,只微笑道:“皇上这御手是握天气乾坤的,怎的握住我这小女子的足猓,也不害臊。”

缚沛倜傥道:“容卿这玉足,便是朕的乾坤。”

容容不自觉‘嘤咛’一声,顺势倚入他怀中。

他欺近唇齿时,容容有一瞬的窒息,脑子一片迷茫,忽然胸前微凉,来不及思考张嘴狠狠的咬了下去,腥咸的血浆蔓延口中。

缚沛并不可置信的瞧着她,仿佛要把容容穿透一般,‘拍’响亮的巴掌在她脸上留下鲜红的四指印子,火辣辣的疼,嘴角涔出淡淡血渍。

奇怪的是,第一次遇到反抗的缚沛,不仅不生气,反倒来了兴趣,异样的兴奋。

缚沛强自镇静,“未曾想我的妃子居然有容才人这般过人的胆色,倒是难得了。”他气极,连自称‘朕’似乎也忘了。黄长政在外面听见了声响大声道:“皇上有何吩咐?”

容容闭眼不去瞧他,一副任他处置的模样,他反而出奇的平静:“没事,都退下。”

容容不解,以为他会遣黄长政送了她去冷宫。

他缓缓行至桌前,径自倒了口茶喝了方道:“朕与你有仇?”容容摇摇头。

“那么便是旁人逼迫你入宫?”容容不语,仍然只摇头。

“既与朕无仇,又无人逼迫与你,若适才那班奴才去传旨你自称身体不适也未不可。”

容容庸懒的连摇头也不屑,闭眼时流出大颗的泪水,别说缚沛,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只他近身的时候不自控的恶心,忍不住吐将出来。

缚沛亦失去了耐心,霸道的撕去容容的衣裳,象个强盗般占了她的身子……

容容无声的哭泣着,心里的委屈比身体的痛楚更甚,他仿佛受伤的野兽咆哮着,莫名一种揪心的感觉。折腾了半夜却将容容踢下床去,命林汐带她回端阳宫。

林汐见到容容狼狈的模样吓的不知如何是好,已不复之前的高兴。‘咚咚咚’的朝缚沛猛磕头:“皇上息怒,娘娘身体尚未痊愈,不知何处得罪皇上那也是无心的,请皇上开恩。”

缚沛更是恼怒,猛然踢了林汐一脚用尽全力,怒道:“好个忠心的奴才,黄长政何在?拉了她们主仆二人去辛者库,未招不得见。”

黄长政愣在那不知如何是好,“皇上,这…”

“再罗嗦,一便陪她们去做洗衣奴罢。”

黄长政不敢再说,领路带容容和林汐出殿。

巨大的耻辱笼罩着容容,离了承乾宫半里路程时黄长政才道:“委屈娘娘了,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奴才也说不上什么话,待过得几日皇上怒气消了便会想起娘娘的好,奴才再在旁敲敲边鼓,回得端阳宫也不是什么难事。”

容容心下感激,道:“承公公关照,皇上怕是真生气了,我也不盼着回宫。”顿了顿,自身上撕下一块布,咬破了食指在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字,郑重的说到:“若公公有心,将这块布交给恩嫔娘娘臣妾便感激不尽了。”

黄长政自容容手中接过破布,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容容行至宫中,夏岚和众奴才皆点烛候在正殿,桌上皆是红枣莲子,见她此时回来心下疑惑,却也是欢欢喜喜行李,道:“恭喜娘娘的大喜,奴才们等着您回来讨赏了。”

容容尴尬着不知如何是好,林汐道:“这喜暂时是没了,我和娘娘这就收拾几件零碎东西,稍侯就去辛着库当差。”

宫人诧异不已,却又不敢多问,夏岚焦急的看着容容,容容只得道:“岚儿,以后你就跟着恩嫔娘娘,玲儿便跟了月姐姐。”又对黄长政道:“黄公公,我宫中余下众人烦您一定给安排个好主子,大恩不敢忘。”

黄长政道:“娘娘放心,奴才拼了这总管不要,也不叫他们受委屈。”宫人哽咽叫齐声道:“娘娘,让奴才们也随你一起去辛者库侍侯吧。”

容容感动不已,细细交代了一翻。

夏岚为容容和林汐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容容拿了首饰银子分了一大包给黄长政,他推迟着不肯要,容容道:“蒙公公不嫌弃,去了辛者库我这银子首饰也用不上,日后还有倚靠公公的地方呢。”他这才收下。

容容将余下的银子首饰全分给了宫人,他们皆呜咽着迟疑不收。

行至辛者库已是卯时,天刚微亮,辛者库却已开始劳作。整个辛者库的人忙个不停,洗衣衫的浆衣衫的忙作一团,见容容主仆来了也无人理会。黄长政大声道:“晴姑姑,晴姑姑在吗?”

过了许久,一女子从内殿走了出来,着一酱紫色麻布装,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玲珑有至的身材若隐若现,美丽的脸上有条三寸长的细疤,在这朦胧的早晨显得特别诡异。

她也打量着容容,对黄长政道:“黄公公,这个月是第三个了。”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冰冷冷的,带着她钵盂头轻轻的颤抖,她接着道:“是哪宫娘娘送来的?又想要我怎么折磨?哼!”

林汐忍不住激灵一个冷战。黄长政道:“皇上嘱咐送来的,还请姑姑不要为难。”

她漠然的瞧了容容一眼,不屑的说到:“你倒真有本事呵!”说罢送走了黄长政,带容容跟林汐入殿,她推开晒衣房旁边一排房子的一间厢房,对容容道:“以后就住这吧,收拾收拾出去干活吧。”

林汐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塞给晴姑姑,她也不推迟收下了,林汐道:“晴姑姑,有什么活让我来干吧,我家娘娘身体不适,辛苦不得。”

晴姑姑又冷哼一声:“你只道她还是以前的娘娘么?到了我这辛者库,什么人都一样。”她看着容容,眼神有一种莫名的感伤,仿佛是容容的错觉。晴姑姑又接着道:“干不了也行,干不了活,饭也吃不了了!”

林汐还欲再说,容容瞥她一眼,示意她多说无意,容容恭谨的道:“姑姑见凉,以后望姑姑多多指教才是。”

“你倒懂事。”晴姑姑颇的得意,语气老气横楸:“赶紧收拾收拾,大堆活等着你们。”说罢径自离开。

容容与林汐推门走进厢房,这厢房又窄又脏,似乎还有股死耗子的味道不知从何方隐隐传来,角落里放了两铺床,摇摇欲坠的就要塌了一般。林汐皱着眉,忧郁的说:“二小姐,我去求晴姑姑给咱们换间好些的厢房吧。”

容容道:“不必了,想也好不到哪去。”随便收拾一翻,容容拉着林汐要去找晴姑姑,林汐红着眼圈,道:“委屈小姐了,再休息一阵吧。”

容容索性停下手里的动作,正色道:“林汐,你不想问我为何我会得罪昏君?”

林汐道:“二小姐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林汐现下只愿二小姐平平安安保住了性命就好了。”

容容感动不已,哽咽道:“我已入了辛者库,如今恩熙隆宠,月才人似乎也颇的缚沛欢心,一朝获宠也未可知。”言至此,容容不禁担忧着说到:“只盼她们此刻自保重要,莫被我牵连才好。”

容容与林汐皆唏嘘不已,突听外面一人道:“再不出来干活我倒要被你们牵连了。”正是晴姑姑,忙拉了林汐随晴姑姑到洗衣房。

洗衣房里一股汗珠子混合了皂角粉的味道,容容微微皱眉,手指稍稍在鼻尖掩了下,晴姑姑道:“怎么?嫌臭啊?没叫你们去刷马桶就该谢恩了。你们刚来,主子门的衣服可不敢让你们碰,把这奴才的衣衫洗好了就成了。”

容容见眼前堆了满满三大箩筐宫女太监服,道:“请教晴姑姑,不知这些分几天洗好呢?”

晴姑姑登了她一眼,大惊小怪的道:“几天?你几个时辰要是洗不完,有你好瞧的。”说罢愤愤离去。

容容也不理会林汐的是无奈还是怜悯,只不把自己手当自己的,摞起袖子拼命的措洗,渐渐的双手亦麻木的失去的知觉。

到了天黑的时候,还是差了一箩筐,晴姑姑自然是狠狠的责备了她们一翻,念在是犯饭倒也赏了晚膳给二人。送饭的时候晴姑姑道:“这次倒也罢了,免得饿了你们明天没力气干活,下次我安排的事情要是再没做完,就是饿死了也没人可怜你们。”

晚膳后,容容连沐浴也顾不上就睡了,只是这夜,睡的分外香甜。

两人第二日自是早早起床,此时已掌握了些许技巧,容容与林汐分工合作,不仅快了许多,人也轻松了少,洗剩的衣衫也愈来愈少。晴姑姑自然免不了骂几句。林汐会问容容:“为何小姐这般逆来顺受,我们的大计呢?”容容道:“如今我们只须安安分分把自己份内的事做好便是了,要想出这辛者库,少不了要晴姑姑全力筹谋的。”

到了第十日那天,两人终是将晴姑姑分配的衣服洗了个干净,容容与林汐欢喜的抱在一起,挑剔的晴姑姑亦轻笑一声:“没出息的蹄子,洗了几件衣衫也高兴成这样。”

容容道:“于姑姑来说我欧阳容容不过是洗了几件普通的衣衫,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晴姑姑‘哦’一声,她接着道:“洗这衣衫自然是没什么巧的,只是这后宫的女人若只满于现状,凡事只求无过不求无功,那便是一辈子也出不了这辛者库的。”

容容注意瞧着晴姑姑的表情,她对容容话里的隐射似乎豪无反应,嘲讽着道:“口气倒是不小,进了这辛者库,比冷宫还不如。

进了冷宫倒还是个主子,指不定哪日皇上想起招了回去,这辛者库是下贱的奴才场所,我大泰开国以来还没哪个进了辛者库的妃嫔能出的去,多半是受不了自行了段的。”晴姑姑斜了容容一眼:“你倒是个硬骨头,不过想复位?哼,那是万万不能的。”

她说完也不再理会容容,独自离开了。

一日,辛者库众人皆在劳作,一宫女寻晴姑姑何在,这宫女模样清秀,穿着也颇为得体,想是哪位主子前得脸的奴婢,容容依稀记得有些眼熟。

只见她拉着晴姑姑‘啧啧’道:“阿晴,几日不见气色倒不错。哎,我就没你这么清闲了,皇上常要来看我家贤妃娘娘,可把我们这些奴婢忙坏了。”容容心道,原来是咸福宫谨贤妃宫里的人。

晴姑姑只是面无表情:“元冬姑姑这话就忤逆了,莫不是怪皇上劳烦了您吧?”

元冬面上讪讪的甚是尴尬:“晴姑姑莫胡说。这皇上看我家娘娘总比看不自量力的钟无艳好。”她话说到此处双眼瞧着晴姑姑脸上的疤子,讽刺的笑着。

晴姑姑似乎也不在意,取过身边宫女手里的桃红的宫装递给元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元冬憋憋嘴,道:“还以为自己是娘娘么?哼!”

容容心中暗暗有底。她晾了手中的衣服正准备喝口茶,突听一人带着哭腔道:“容妹妹…。”容容回头,是恩熙,多日不见,她的样子似乎也憔悴了很多,身后跟着的夏岚只会‘嗽嗽’的掉眼泪,话也说不出一句,摸样甚是可怜。

恩熙亦泪眼婆娑的说到:“妹妹委屈了,近日可好?”

容容点点头,晴姑姑也过来告吉祥,准了容容与恩熙叙话。容容心中欢喜,拉着恩熙和夏岚左右看个够,几人来到她的厢房,夏岚‘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小姐,你怎么住这样的地方?奴婢看着心疼,这皇上…。也太狠心了。”

林汐忙捂住夏岚的嘴。容容安慰了夏岚一番,对恩熙道:“姐姐,妹妹可有牵累与你?”恩熙欲开口,夏岚又抢着道:“恩嫔娘娘若不是为小姐求情,也不会被皇上冷落这么几日,总算今日心情好了些,才准了我们来瞧瞧小姐您。”

恩熙道:“妹妹当初不顾得自己危险,还托黄长政给了我那东西叫我‘切记自保’,姐姐就是拼了这性命也没什么,只是皇上他…。”恩熙怕我难过,说到此处不再言语。

容容无谓的冷笑道:“他自是薄幸,只是不该连姐姐也一同怪罪。”

恩熙道:“妹妹那日不知哪里得罪了皇上,宫中谁也不知道,只知道皇上甚是恼怒,连皇后娘娘为你说了句话也被罚了一月奉银,皇上不过是几日不来看我,算是龙恩浩荡了。”恩熙瞧着容容的脸色不太好,怕她生气,转语道:“等皇上的气消了,姐姐在去给你说说。现在我能帮妹妹做什么尽管开口。”

容容道:“我若着急,更是回不去。你切不可贸然再为我冒险,先扶持了月婵,她虽是才人,宫中的人缘却颇好。你们也好有个照应,在慢慢为我筹谋也不迟,只要你们稳固了,别人拿我也是没办法的。”

恩熙点点头,道:“你宫中的奴才黄长政回了皇后,都安排了个可靠的去处,你也不必担心。”

容容道:“他们只须谨慎行事,也没人会为难了他们几个奴才。我瞧着晴姑姑倒是个有故事的人,姐姐回宫后设法查查她以前在哪个宫里侍侯,若她能助我,回端阳宫定不会是难事。”

容容与恩熙又寒暄了一番,恩熙临走时交代晴姑姑仔细关照容容,打赏了她便走了。恩熙前脚刚走,晴姑姑便登了容容一眼,道:“以为叫我小小的嫔妃,就可以出去了?哼…。”

容容不以不意,笑道:“姑姑这话我倒听的奇怪,莫不是姑姑经常见的便是皇后贵妃么?”晴姑姑不理会她,骂道:“得了三分颜色就开起染房,再不干活,看我怎么收拾你这蹄子。”

过了三日后,夏岚乘着来取衣服的机会对容容道:“晴姑姑原来是以前谨贤妃宫里的宫女,后来皇上看上她机敏可人,又甚是懂得讨好皇上,便封了她的位份,过了两年后竟比当初的谨贤位份还高,一时宫中盛宠无比,后来就怀孕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小惨了,晴姑姑便怪罪是谨贤妃娘娘害了她的孩子。”

容容道:“以贤妃娘娘的为人,似乎不象。”

“可不是吗?”夏岚警惕的看了遍四周,怕旁人听见,接着又道:“当初太后尚还健在,当时皇上的后嗣不多,把谨贤妃娘娘关在自己宫里不许见任何人,谁知才过了半个月太医院的院判钟太医便诊出谨贤妃娘娘已经怀龙嗣一个月了,而且还是个男胎。”

容容心中疑惑,素闻太医院的钟太医医术高明,只是怀胎才一月如何能诊断出腹中胎儿是男是女?“后来呢?”

“说来也巧,刚传出谨贤妃娘娘有喜,晴姑姑当时的贴身宫女便暴弊,宫中皆传是晴姑姑自己没怀孕陷害谨贤娘娘被她的贴身宫女发现便处死了她。后来谨贤妃娘娘自然是封位赐赏了。到了谨贤妃娘娘怀胎八月的时候又不知什么缘故早产了,幸而钟太医医术高明才救了谨贤妃娘娘顺利诞下三皇子,后来查名原来是喝了晴姑姑送来的保胎药。”

容容心中飞快思量,夏岚走后想着如何跟晴姑姑开口,以贤妃的性格似乎没有那恶毒,那么是她掩饰了自己,还是别人假借她之手呢?或者,真是晴姑姑陷害了她?否则,为何喝了晴姑姑送的安胎药便早产?

心中千头万绪解不开,这宫中尽是龙潭虎穴,容容打了个寒战,不知道下一步该当如何?若晴姑姑是次种阴险之人,那怎知与她合作后会如何陷害容容?若她不是自己毒辣,经过这么多年,以现在的情形她是无心也无力在得到皇上垂青,那么,容容又该拿什么去打动她为自己打算?

黑暗中突有一人道:“你倒是行动的快。”

容容一惊,回过头对来人道:“晴姑姑这么晚了还未安歇?今天是快了点,活都干完了,还得多谢姑姑平日的教导。”

她道:“你也不必这般拍马,我平日里只教训你,却没教导你。”

容容好笑,道:“姑姑的教训可不就是最好的教导么?姑姑也睡不着吗?”

晴姑姑怔怔的看着星空朦胧的月光不言语,比之同容初见她时眼中若隐若现的感伤更浓。容容不经意道:“这样的情景,确实容易想起很多事情。比如自己的爱郎,又比如自己的好姐妹。”

晴姑姑怒目瞪视容容良久,见她并无恶意慢慢平静下来,安静的说道:“是啊,他曾经说,我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美些。”

晴姑姑说的恍若无声,此刻她仿佛陷入巨大的甜蜜回忆中,眼睛里充满了柔蜜,就好象一个最温柔的妻子在回忆她亲爱的夫君,就连她脸上的疤此刻看来也是那么温柔。

容容豁然开朗,真心爱一个人才会有这样柔情,她心中只怕一千个一万个想再回到皇上身边。只是美貌已不在,就象李夫人一样,虽是倾国倾城,却在最当宠的时候忽然得了不治之症。每次汉武帝去探望她,她总是不肯见他。别人问原因,她说自己以色侍君难免色衰爱驰,不让他见到病中的自己就是希望在他心中永远留下自己最美的样子。

容容衷心的赞道:“姑姑,您以前肯定是个美人。很美的美人。”

晴姑姑疑惑的瞧着她,神情很生气,道:“你知道了什么?”

容容认真的转过身,眼睛瞧着她深邃浓黑的眸子:“我相信,姑姑您是委屈的。”

晴姑姑由怒气冲冲变成了深深的困惑:“你凭什么信我?而我,又凭什么信你?”

容容镇定又神秘的对她道:“姑姑,您是个聪明人。帮什么人有用,什么人又能帮您,您应该比谁都清楚。你别无选择。”

她奇道:“你怎知我一定就愿意帮你?我在这辛者库习惯的很,并不想回到宫中享受奴才的伺候。”

容容道:“姑姑也许不羡慕那些浮华,也许不再贪恋皇上的情谊,难道姑姑连你的骨肉是如何给人害死的也不想知道了么?你不想替他报仇了么?”

晴姑姑听到此处似乎有些嫉恨,她沉默了半晌,忽而,她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对容容说:“我若还有你这样一张脸,又何尝不想荣华富贵呢?”

晴姑姑也不管她接不接话,沉声接着道:“我马佳氏雪晴虽无什么显赫的家世,却也是温柔贤惠,玲珑浮屠。当年皇上专宠我一人,招人嫉妒也是免不了的。她却连我的孩子也害死,一个未出生的生命又有什么错?这已经不是嫉妒的问题,是人品问题,枉我还把她当亲姐妹般。”

容容关切的问她:“姑姑可是说贤妃娘娘?”

“除了她,谁会那么心计重?当年我亦怀疑腹中的孩子不是她下的毒手,后来我真心跟她交好,谁知道她竟诬陷我害的她早产。”

“若姑姑是贤妃娘娘,会不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害一个已经对自己失去威胁的人?”

晴姑姑惊慌的看着容容,就像一只受伤的猫一样。

容容不忍:“姑姑当年必定是听了小人的教唆,当初钟太医诊断出贤妃娘娘怀的是男胎,晴姑姑当时又失去骨肉,对她是没有一分威胁的。而害你骨肉的,也必定不是她。”

晴姑姑奇道:“你如何知道?当初宫中并无人知道我是怎样失去龙胎的。”

容容道:“正是因为无人知道姑姑是如何失去骨肉的那才奇怪。若真是贤妃娘娘,你想她会不会让人不知道你是如何失去龙胎的呢?”

晴姑姑不解,容容又接着道:“当时你跟贤妃同在一个宫里,姑姑出事当天正在跟贤妃娘娘赏花,姑姑无缘无故小产,旁人必定会疑心她。假如我要想害姑姑,必定不会自己在场,就算再场也会让旁人明显的看出你是意外,而与我无关的。”

晴姑姑赞赏的看着她,得意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当时我年轻,一时让奸人利用,后来受了苦才知道自己错了,你年纪轻轻,假以时日,复出有望。”

容容道:“望姑姑栽培。”

自第二天起,晴姑姑便不在吩咐她洗奴才的衣服。她带容容来到一间独立的洗衣房——缚沛的浣衣间,一件件尽是淡淡的龙纹,明黄的颜色显出他帝王的地位。

晴姑姑微笑着道:“每日除了黄长政便是这龙袍总是贴身跟着他了,睡觉的时候也不例外。”

容容大喜:“如此多谢姑姑。”

晴姑姑目光定在她脸上,思量片刻道:“这后宫中,最缺少的便是真心。若你真心的去关怀去爱一个人,他必定能感觉到,也必定能感动。”

容容心中暗道:晴姑姑果然高明。“容容知道了,请教晴姑姑,皇上平日里的衣服熏的是什么香。”

“龙诞香。”

“请姑姑帮我准备一样东西。”

到了第五日的早晨,晴姑姑欢欢喜喜的告诉容容:“皇上说要赏浣洗的宫女,他很喜欢龙袍的梅花香,有醒脑的作用,仿佛觉得空气也清新了许多。”

林汐高兴,说:“皇上开始注意了,主子,好日子不远了。”

晴姑姑唾了口,道:“没出息的丫头,皇上不知道是你家主子。”

容容道:“姑姑说的对,不可超之过急。”

正在她们高兴的当,丽美人不知何时在身后道:“晴姑姑,是谁准了这贱蹄子去碰皇上的衣裳?姑姑是活腻味了么?”

容容与林汐皆惊讶,未过三月她怎的可以随意出门?

丽美人左右瞧了瞧辛者库,鄙夷道:“下作人就是该呆在这样的地方。”容容气极,她轻轻嗅了嗅,掩住鼻子道:“容才人?奇怪我怎么解禁了?哈哈…”丽美人特地咬重‘才人’二字,放肆的大笑,哪有一分女儿家的矜持?

丽美人又接着道:“哟,瞧我这记性。如今已经是下作的浣衣奴的,怎的还叫你‘才人’?你也不必奇怪,比起你,我那码子小事算什么?贤妃娘娘不过提了一句,皇上就连续召了我两日。”

晴姑姑并不买她的帐:“不知丽主子今日驾临我这下作的地方有何吩咐?若没紧要的事娘娘还是早早离开的好,免得弄脏了您。”

丽美人冷哼一声,似乎对晴姑姑颇为忌惮,也不理会晴姑姑语中的讽刺,只道:“本宫听皇上提起很中意最近衣裳的香料,我来瞧瞧是哪个丫头又要使这狐媚的段子迷惑皇上?”

晴姑姑道:“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只盼着皇上满意就欢喜了,怕是娘娘多心。”

丽美人意外道:“那适才本宫听到什么好日子不远了,是怎么回事?”

晴姑姑道:“娘娘莫乱猜,我们辛者库的职责便是浣洗,皇上不嫌弃夸了几句又有何不可?”

丽美人斜眼瞧着容容,分明是把刚才的话听了进去。她道:“晴姑姑,本宫管不了你们辛者库的事,只是我瞧着这两个奴才倒是机灵的很,晴姑姑可愿割爱送去我咸福宫?”

容容与林汐甚是着急,若被丽美人要了去,那便别指望有出头的日子,林汐跟着容容更是会受尽折磨。

容容一惊,回过头对来人道:“晴姑姑这么晚了还未安歇?今天是快了点,活都干完了,还得多谢姑姑平日的教导。”

她道:“你也不必这般拍马,我平日里只教训你,却没教导你。”

容容好笑,道:“姑姑的教训可不就是最好的教导么?姑姑也睡不着吗?”

晴姑姑怔怔的看着星空朦胧的月光不言语,比之同容初见她时眼中若隐若现的感伤更浓。容容不经意道:“这样的情景,确实容易想起很多事情。比如自己的爱郎,又比如自己的好姐妹。”

晴姑姑怒目瞪视容容良久,见她并无恶意慢慢平静下来,安静的说道:“是啊,他曾经说,我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美些。”晴姑姑说的恍若无声,此刻她仿佛陷入巨大的甜蜜回忆中,眼睛里充满了柔蜜,就好象一个最温柔的妻子在回忆她亲爱的夫君,就连她脸上的疤此刻看来也是那么温柔。

容容豁然开朗,真心爱一个人才会有这样柔情,她心中只怕一千个一万个想再回到皇上身边。只是美貌已不在,就象李夫人一样,虽是倾国倾城,却在最当宠的时候忽然得了不治之症。每次汉武帝去探望她,她总是不肯见他。别人问原因,她说自己以色侍君难免色衰爱驰,不让他见到病中的自己就是希望在他心中永远留下自己最美的样子。

容容衷心的赞道:“姑姑,您以前肯定是个美人。很美的美人。”

晴姑姑疑惑的瞧着她,神情很生气,道:“你知道了什么?”

容容认真的转过身,眼睛瞧着她深邃浓黑的眸子:“我相信,姑姑您是委屈的。”

晴姑姑由怒气冲冲变成了深深的困惑:“你凭什么信我?而我,又凭什么信你?”

容容镇定又神秘的对她道:“姑姑,您是个聪明人。帮什么人有用,什么人又能帮您,您应该比谁都清楚。你别无选择。”

她奇道:“你怎知我一定就愿意帮你?我在这辛者库习惯的很,并不想回到宫中享受奴才的伺候。”

容容道:“姑姑也许不羡慕那些浮华,也许不再贪恋皇上的情谊,难道姑姑连你的骨肉是如何给人害死的也不想知道了么?你不想替他报仇了么?”

晴姑姑听到此处似乎有些嫉恨,她沉默了半晌,忽而,她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对容容说:“我若还有你这样一张脸,又何尝不想荣华富贵呢?”晴姑姑也不管她接不接话,沉声接着道:“我马佳氏雪晴虽无什么显赫的家世,却也是温柔贤惠,玲珑浮屠。当年皇上专宠我一人,招人嫉妒也是免不了的。她却连我的孩子也害死,一个未出生的生命又有什么错?这已经不是嫉妒的问题,是人品问题,枉我还把她当亲姐妹般。”

容容关切的问她:“姑姑可是说贤妃娘娘?”

“除了她,谁会那么心计重?当年我亦怀疑腹中的孩子不是她下的毒手,后来我真心跟她交好,谁知道她竟诬陷我害的她早产。”

“若姑姑是贤妃娘娘,会不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害一个已经对自己失去威胁的人?”

晴姑姑惊慌的看着容容,就像一只受伤的猫一样。

容容不忍:“姑姑当年必定是听了小人的教唆,当初钟太医诊断出贤妃娘娘怀的是男胎,晴姑姑当时又失去骨肉,对她是没有一分威胁的。而害你骨肉的,也必定不是她。”

晴姑姑奇道:“你如何知道?当初宫中并无人知道我是怎样失去龙胎的。”

容容道:“正是因为无人知道姑姑是如何失去骨肉的那才奇怪。若真是贤妃娘娘,你想她会不会让人不知道你是如何失去龙胎的呢?”

晴姑姑不解,容容又接着道:“当时你跟贤妃同在一个宫里,姑姑出事当天正在跟贤妃娘娘赏花,姑姑无缘无故小产,旁人必定会疑心她。假如我要想害姑姑,必定不会自己在场,就算再场也会让旁人明显的看出你是意外,而与我无关的。”

晴姑姑赞赏的看着她,得意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当时我年轻,一时让奸人利用,后来受了苦才知道自己错了,你年纪轻轻,假以时日,复出有望。”

容容道:“望姑姑栽培。”

自第二天起,晴姑姑便不在吩咐她洗奴才的衣服。她带容容来到一间独立的洗衣房——缚沛的浣衣间,一件件尽是淡淡的龙纹,明黄的颜色显出他帝王的地位。

晴姑姑微笑着道:“每日除了黄长政便是这龙袍总是贴身跟着他了,睡觉的时候也不例外。”

容容大喜:“如此多谢姑姑。”

晴姑姑目光定在她脸上,思量片刻道:“这后宫中,最缺少的便是真心。若你真心的去关怀去爱一个人,他必定能感觉到,也必定能感动。”

容容心中暗道:晴姑姑果然高明。“容容知道了,请教晴姑姑,皇上平日里的衣服熏的是什么香。”

“龙诞香。”

“请姑姑帮我准备一样东西。”

到了第五日的早晨,晴姑姑欢欢喜喜的告诉容容:“皇上说要赏浣洗的宫女,他很喜欢龙袍的梅花香,有醒脑的作用,仿佛觉得空气也清新了许多。”

林汐高兴,说:“皇上开始注意了,主子,好日子不远了。”

晴姑姑唾了口,道:“没出息的丫头,皇上不知道是你家主子。”

容容道:“姑姑说的对,不可超之过急。”

正在她们高兴的当,丽美人不知何时在身后道:“晴姑姑,是谁准了这贱蹄子去碰皇上的衣裳?姑姑是活腻味了么?”

容容与林汐皆惊讶,未过三月她怎的可以随意出门?

丽美人左右瞧了瞧辛者库,鄙夷道:“下作人就是该呆在这样的地方。”容容气极,她轻轻嗅了嗅,掩住鼻子道:“容才人?奇怪我怎么解禁了?哈哈…”丽美人特地咬重‘才人’二字,放肆的大笑,哪有一分女儿家的矜持?

丽美人又接着道:“哟,瞧我这记性。如今已经是下作的浣衣奴的,怎的还叫你‘才人’?你也不必奇怪,比起你,我那码子小事算什么?贤妃娘娘不过提了一句,皇上就连续召了我两日。”

晴姑姑并不买她的帐:“不知丽主子今日驾临我这下作的地方有何吩咐?若没紧要的事娘娘还是早早离开的好,免得弄脏了您。”

丽美人冷哼一声,似乎对晴姑姑颇为忌惮,也不理会晴姑姑语中的讽刺,只道:“本宫听皇上提起很中意最近衣裳的香料,我来瞧瞧是哪个丫头又要使这狐媚的段子迷惑皇上?”

晴姑姑道:“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只盼着皇上满意就欢喜了,怕是娘娘多心。”

丽美人意外道:“那适才本宫听到什么好日子不远了,是怎么回事?”

晴姑姑道:“娘娘莫乱猜,我们辛者库的职责便是浣洗,皇上不嫌弃夸了几句又有何不可?”

丽美人斜眼瞧着容容,分明是把刚才的话听了进去。她道:“晴姑姑,本宫管不了你们辛者库的事,只是我瞧着这两个奴才倒是机灵的很,晴姑姑可愿割爱送去我咸福宫?”

容容与林汐甚是着急,若被丽美人要了去,那便别指望有出头的日子,林汐跟着容容更是会受尽折磨。

容容与林汐甚是着急,若被丽美人要了去,那便别指望有出头的日子,林汐跟着容容更是会受尽折磨。

晴姑姑道:“娘娘看的起她们是她们的福气,只是她们惹怒了皇上,皇上要她们在这受受苦。”

丽美人鳖着嘴欲再说,容容突然喉头一痒干呕一声,丽美人怒道:“你这该死的奴才好生无理。”容容不欲争辩,刚预备行李赔罪,喉头又是一痒吐了出来。

林汐甚是担忧,急道:“请娘娘赎罪,我家主子这两日身体不适,总是无故要吐出来。”

丽美人道:“什么时候轮道你这奴才插嘴,哼!她还是什么主子?”忽然又象想起了什么,奇道:“你说她这几日都是无故要吐?”

林汐懵懂的点点头。丽美人不可置信的瞧着晴姑姑,晴姑姑则欢喜的瞧着容容,丽美人轻声嘀咕:“怎么可能?不可能啊?”

晴姑姑不理会丽美人,对林汐道:“快去回了皇后娘娘请太医来瞧瞧,你这主子怕是有喜了。”

林汐欢喜的话也说不出来,飞跑着去了延禧殿。

丽美人惶恐的瞧着容容,那样赤裸裸的厌恶、嫉恨。

过不得片刻,皇后便赶来了。拉着容容的手道:“感觉怎么样?真是有喜了吗?”

容容道:“奴婢也不知道。”

皇后无奈,附在她耳边问了句。容容羞道:“迟了半月了。”

皇后喜道:“多半是了,不要再奴婢奴婢的,称回臣妾吧,皇上知道了也不许你称奴婢了。这就随我回端阳宫吧!”

容容推迟:“谢娘娘好意,还是等太医诊过后再回了皇上吧。”

皇后无法,催身边的内监去瞧瞧太医来了没有。那内监不敢怠慢,飞快的跑出去,差点与刚到门口的钟太医撞个满怀,皇后没好气的说到:“这该死的小猴子。”

容容见来的是钟太医,知是皇后有意助她,这钟太医医术高明,他诊断出来的结果必定无人质疑。钟太医行李屈膝,皇后忙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闹这些虚礼,赶紧给瞧瞧。”皇后的语气透露出真诚的关怀。

钟太医替容容把脉,又问了她几句,轻声跟皇后嘀咕了几句,皇后又翻看了彤史和敬事房的记录,钟太医跪地,道:“回娘娘,这…”他不知如何称呼容容,“欧阳氏确实有喜了。”

众宫女奴才皆恭喜皇后恭喜容容,皇后轻轻的撮着手,不知该说什么,拉着容容的手道:“妹妹这便回了端阳宫吧,皇上必定欢喜的很。”

容容道:“奴才不祥人,怕回去再惹皇上不高兴。奴才怀了皇上后嗣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再想回去端阳宫。”

皇后赞道:“妹妹这般贤惠皇上不会再怪罪了,上次无心之失皇上指不定已不记得了。”

容容见推迟不过,只得随皇后回了端阳宫。

回端阳宫前容容问晴姑姑:“多谢姑姑日前的栽培,过几日我便禀了皇后娘娘将姑姑接到端阳宫,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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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皇后的嫌疑最大------

第7章:皇后的嫌疑最大

晴姑姑神色感伤,道:“我在这辛者库习惯了,怕是去你端阳宫惊吓了皇上。”

容容知她心意,不再勉强。晴姑姑又道:“如今你怀了后嗣,也不用我在帮你,你日后若生下皇子母凭子贵也无人奈何的了你。”

容容心下黯然,她须靠这腹中骨肉方能复位,如生的是皇子就高枕头无忧了么?就算她无心,别人也会防着她的孩子争储,若是位帝姬倒不须担心皇位争夺,只是帝姬如何能保的她母亲地位稳固?

皇后见容容低头端坐在轿撵上沉默不语,关心道:“妹妹哪里不舒服?让轿子行慢些。”

容容道“无防。”皇后又道:“若有哪里不适别忍着,妹妹也勿须担心。见了皇上只须认个错,你如今腹中又有了身孕,皇上也只道你以前不懂事,决计不会计较,等你诞下皇子帝姬后,封嫔封妃也不是难事。”

容容报以微笑,想皇后是真心盼她好的。

容容摸着还未窿起的腹部,这便是她的孩子了,只是孩子的父亲,她该如何面对。大仇未得报,她已怀了仇人的孩子,但她的姐姐又何曾没为皇帝十月怀胎生下大皇子?

到了端阳宫,恩熙同月才人早已领了众奴才在宫门口候着,见她回来都是欢喜无比,几欲掉泪,恩熙与月才人拜见皇后便左右扶着容容道:“妹妹,是真的么?”

容容嗔道:“钟太医诊断说我是有孕月余了,想来也不会错。”

恩熙道:“那便错不了了,好了,好了…”她连续几句‘好了’忍不住哭了起来,月才人也是掉着眼泪,皇后带着关切道:“这是做什么?高高兴兴的事怎么哭了起来?”

恩熙、月才人这才拭了眼泪双双扶容容进宫,容容好笑:“容容还没那么娇弱。”

皇后道:“这是什么话?如今你这身子可娇贵着,不单单是你自己的身子了,还是我们大泰天下的身子。”

月才人抢道:“可不是么?出了什么岔子,皇上怪罪起来可不得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端阳宫,宫里虽没容容走前整洁,却也是干干净净。恩熙道:“一听说妹妹要回宫,我和月才人便仓促将你宫中整顿了一翻。”

一人朗声道:“容嫔的宫,怎能仓促整顿呢?”说话的正是缚沛,他神情显得说不出的喜悦,仿佛之前与容容并无丝毫芥蒂,他扶起欲将行李的容容,亲自垫了棉花软垫要她坐下。

皇后道:“容妹妹高兴傻了么?皇上晋封你了,还不快谢恩。”容容忙站起来准备跪下行李,缚沛有力的双手扶着她,责备道:“以后容卿行李便免了罢。”

皇后附和道好:“宫中已经几年没这样的喜事,妹妹的晋封该好好热闹热闹,皇上以为如何?”

缚沛此时高兴,道:“朕正有此意。此事便劳繁皇后费心了。”

容容心下微微疑惑,宫中虽有几年未传喜,她却不过是封了嫔,若大肆庆祝只怕会引来其余妃嫔妒恨,且日前恩熙的封典也只是简单行事,只怕她心中不快。容容心里不禁有些怀疑皇后用心,只是瞬间的感觉,看到皇后真心的微笑才道是自己多心。

只容容不知,缚沛关心的是她还是她腹中的孩子。

晴姑姑道:“娘娘看的起她们是她们的福气,只是她们惹怒了皇上,皇上要她们在这受受苦。”

丽美人鳖着嘴欲再说,我突然喉头一痒干呕一声,丽美人怒道:“你这该死的奴才好生无理。”我不欲争辩,刚预备行李赔罪,喉头又是一痒吐了出来。

林汐甚是担忧,急道:“请娘娘赎罪,我家主子这两日身体不适,总是无故要吐出来。”

丽美人道:“什么时候轮道你这奴才插嘴,哼!她还是什么主子?”她忽然又象想起了什么,奇道:“你说她这几日都是无故要吐?”

林汐懵懂的点点头。

丽美人不可置信的瞧着晴姑姑,晴姑姑则欢喜的瞧着欧阳容容,丽美人轻声嘀咕:“怎么可能?不可能啊?”

晴姑姑不理会丽美人,对林汐道:“快去回了皇后娘娘请太医来瞧瞧,你这主子怕是有喜了。”

林汐欢喜的话也说不出来,飞跑着去了延禧殿。

丽美人则是无限惶恐的瞧着欧阳容容,那样赤裸裸的厌恶、嫉恨。

过不得片刻,皇后便赶来了。拉着容容的手道:“感觉怎么样?真是有喜了吗?”

欧阳容容道:“奴婢也不知道。”

皇后无奈,附在欧阳容容耳边问了句。容容羞道:“迟了半月了。”

皇后喜道:“多半是了,不要再奴才奴才的,称回臣妾吧,皇上知道了也不许你称奴才了。这就随我回端阳宫吧!”

欧阳容容推迟:“谢娘娘好意,还是等太医诊过后再回了皇上吧。”

皇后无法,催身边的内监去瞧瞧太医来了没有。那内监不敢怠慢,飞快的跑出去,差点与刚到门口的钟太医撞个满怀,皇后没好气的说到:“这该死的小猴子。”

欧阳容容见来的是钟太医,知是皇后有意助她,这钟太医医术高明,他诊断出来的结果必定无人质疑。

钟太医行李屈膝,皇后忙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闹这些虚礼,赶紧给瞧瞧。”皇后的语气透露出真诚的关怀。

钟太医替欧阳月把脉,又问了她几句,轻声跟皇后嘀咕了几句,皇后又翻看了彤史和敬事房的记录,钟太医跪地,道:“回娘娘,这…”他不知如何称呼欧阳容容,“欧阳氏确实有喜了。”

众宫女奴才皆恭喜皇后恭喜欧阳容容,皇后轻轻的撮着手,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拉着偶然人的手道:“妹妹这便回了端阳宫吧,皇上必定欢喜的很。”

欧阳容容道:“奴才不祥人,怕回去再惹皇上不高兴。奴才怀了皇上后嗣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再想回去端阳宫。”

皇后赞道:“妹妹这般贤惠皇上不会再怪罪了,上次无心之失皇上指不定已不记得了。”

欧阳容容推迟不过,只得随皇后回了端阳宫。

回端阳宫前欧阳容容问晴姑姑:“多谢姑姑日前的栽培,过几日我便禀了皇后娘娘将姑姑接到端阳宫,可好?”

晴姑姑神色感伤,道:“我在这辛者库习惯了,怕是去你端阳宫惊吓了皇上。”

欧阳容容知她心意,不在勉强。晴姑姑又道:“如今你怀了后嗣,也不用我在帮你,你日后若生下皇子母凭子贵也无人奈何的了你。”

我心下黯然,我须靠这腹中骨肉方能复位,如生的是皇子就高枕头无忧了么?就算我无心,别人也会防着我的孩子争储,若是位帝姬倒不须担心皇位争夺,只是帝姬如何能保的她母亲地位稳固?

皇后见我低头端坐在轿撵上沉默不语,关心道:“妹妹哪里不舒服?让轿子行慢些。”

我道“无防。”皇后又道:“若有哪里不适别忍着,妹妹也勿须担心。见了皇上只须认个错,你如今腹中又有了身孕,皇上也只道你以前不懂事,决计不会计较,等你诞下皇子帝姬后,封嫔封妃也不是难事。”

我报以微笑,想皇后是真心盼我好的。

我摸着还未窿起的腹部,这便是我的孩子了,只是你的父亲,我该如何面对。大仇未得报,我已怀了仇人的孩子,但姐姐又何曾没为他十月怀胎生下大皇子?

到了端阳宫,恩熙同月才人早已领了众奴才在宫门口候着,见我回来都是欢喜无比,几欲掉泪,恩熙与月才人拜见皇后便左右扶着我道:“妹妹,是真的么?”

我嗔道:“钟太医诊断说我是有孕月余了,想来也不会错。”

恩熙道:“那便错不了了,好了,好了…”她连续几句‘好了’忍不住哭了起来,月才人也是掉着眼泪,皇后带着关切道:“这是做什么?高高兴兴的事怎么哭了起来?”

恩熙、月才人这才拭了眼泪双双扶我进宫,我好笑:“容容还没那么娇弱。”

皇后道:“这是什么话?如今你这身子可娇贵着,不单单是你自己的身子了,还是我们大泰天下的身子。”

月才人抢道:“可不是么?出了什么岔子,皇上怪罪起来可不得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我宫里,宫里虽没我走前整洁,却也是干干净净。恩熙道:“一听说妹妹要回宫,我和月才人便仓促将你宫中整顿了一翻。”

一人朗声道:“容嫔的宫,怎能仓促整顿呢?”正是缚沛,他神情显得说不出的喜悦,仿佛之前与我并无丝毫芥蒂,他扶起欲将行李的我,亲自垫了棉花软垫要我坐下。

皇后道:“容妹妹高兴傻了么?皇上晋封你了,还不快谢恩。”我忙站起来准备跪下行李,缚沛有力的双手扶着我,责备道:“以后容卿行李便免了罢。”

皇后附和道好:“宫中已经几年没这样的喜事,妹妹的晋封该好好热闹热闹,皇上以为如何?”

缚沛此时高兴,道:“朕正有此意。此事便劳繁皇后费心了。”

我心下微微疑惑,宫中虽有几年未传喜,我却不过是封了嫔,若大肆庆祝只怕会引来其余妃嫔妒恨,且日前恩熙的封典也只是简单行事,只怕她心中不快。不禁怀疑皇后用心,只是瞬间的感觉,看到皇后真心的微笑才道是自己多心。

只我不知,缚沛关心的是我还是腹中的孩子。

钦天监将日子选在三日后。

虽是时间仓促,皇后却也将端阳宫翻修了一遍,又嘱咐敬事房连日赶制出了苏州进贡云锦做新宫装给容容,这宫装重不过二两,穿在身上轻飘飘的仿若无物,又挑了桃红的颜色,显得她愈加的红润。

缚沛果然高兴,赞皇后大方得体。将敬事房进贡的云锦和绢丝全赏给了容容,嘱咐皇后将原先伺候的宫女和内监全部拨了过来,说是宫里的老人伺候习惯了,知道怎样服侍容容。

初时容容甚是担心恩熙会吃味,日后与她生疏了。

那日敬敏难得来看容容,仿佛无意道:“皇上对容姐姐真好,当初恩嫔姐姐的晋封可没这般热闹。”

容容脸色颇为尴尬,敬敏忙歉意道:“瞧我这嘴,恩嫔姐姐可别在意,我说着玩呢。要是你和容姐姐生分了,倒教我如何是好?”

恩熙只淡淡道:“皇上对容妹妹好,那是因为容妹妹乖巧。她是有身子的人,不看在容妹妹面上也要看在我们大泰这龙嗣的面上。若日后敬婕妤有了后裔,这封妃封嫔的指不定更热闹。”

敬敏走后,恩熙又安慰容容:“你受宠了,姐姐我也跟着你享福,若是旁人,指不定怎么害我。”心中这才释然。

晋封那日,容容早早的来到延禧殿。皇后端坐在主位由得她一翻正经的三拜九扣,扶起她怜惜着说:“生受你这有身子的人了。”

容容道:“祖宗的规矩不敢废,皇后娘娘恩泽六宫,接受跪拜也是理该如此。臣妾怎敢担当这‘生受’二字。”

皇后高兴,赞她贤惠得体。

按祖宗规矩,跪拜皇后过后便要等皇帝一同前来用早膳,用过早膳过后到佛堂祷告,参拜祖宗昭告天下。

皇后亲自与容容坐在偏殿等候缚沛,等了一个时辰也未见缚沛前来。

皇后自是催奴才去请,请了三趟也不知缚沛在哪个宫里。皇后急团团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容妹妹莫急。只是皇上还不来,误了吉时可如何是好?”

又过了半个时辰,黄长政匆忙赶来,行李道:“禀娘娘,惠妃娘娘身体不适,已经吐了几口血,皇上正在翊坤宫呢。”

皇后面色微有不快,却一晃而过,让容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皇后道:“容嫔这晋封典礼没皇上怎么成?”

黄长政道:“皇上吩咐,只待惠妃娘娘止住了些,不再吐血便即刻赶来,请皇后和容嫔先赶往佛殿等候,以免耽误了吉时。”

黄长政走后,皇后道:“妹妹不必多心,我们先去等候皇上便是,切勿怪罪惠妃。”

容容心道,皇后贤惠,看来适才是她多想了。惭愧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愿惠妃姐姐身子安好,臣妾就算误了吉时也算不了什么。”

皇后道:“妹妹大方得体甚是难得,若真是耽误了吉时间却不吉祥,皇上要是赶不急我们便照着昭书昭告便了。以前也有妃子的晋封是皇上不在的。”

容容道‘是’,便与皇后乘轿撵去佛殿。

这佛殿是大泰开国皇帝的帝后孝贤皇后为纪念皇帝而建的,话说当年皇帝驾西去后,孝贤皇后茶饭不思。

一日她宫中的一个宫女想了个法子,拿皇帝的画像给孝贤皇后看,孝皇后果然欢喜,后来她终于想通人死不能复生。

所以建了这座佛堂挂着皇帝的画像又供奉着皇帝的牌位,每逢初一十五便来诵经,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便对着牌位自言自语,后来继位的皇帝逢年过节须翻修,把驾崩的先帝先后画像和牌位供奉在此,若有什么晋封,或者国家有什么大事,皆要来此焚香祷告。

果见这佛殿高贵堂皇,青青的青烟飘渺着,不似檀香的浓重,殿里放着几尊佛象,不禁让人有种远离尘世的烦恼,心境有种说不出的宁静祥和。

时辰将至,仍是不见缚沛,皇后歉然对容容道:“容妹妹,我们这便不等皇上了吧。”

皇后携着她的手,庄重的递给她三烛香,有内监唱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欧阳氏端庄得体,又为我大泰怀有龙嗣,特封为四品嫔,赐尊呼‘容嫔’,钦此!”

皇后亲自为容容带上代表身份的玉簪子,缚沛这才赶道,内疚道:“容卿莫怪,惠妃她…”

容容不等他说完,插嘴道:“惠妃姐姐身子怎样了?”

缚沛眼里有一丝歉意,容容心中虽不快,只是这歉意才是她生存的法道,不免自嘲,缚沛道:“已经安歇了。”

皇后笑道:“容嫔这般大方,皇上有福了。”

缚沛亦动容道:“容儿…。”

容容仿佛没听清楚,彷徨的看着他。他丝毫不在意皇后在场,道:“容儿,我叫你容儿,可好?”

容儿?有多久没人这样唤她了,记得幼时,父母亲和姐姐是这样叫她的。

“容儿,父王给你带了个泥娃娃回来…。”

“容儿,母妃端了许多油果,你再生气,我可要吃完了…。”

就算是济南的义父和全哥哥也是这样叫她的。

“容儿,不把字写完,义父便带全哥哥一人出去玩再不理你了。”她急道:“容儿马上写便是了,你们可要等我。”

全哥哥好笑,刮着她的鼻子道:“丫头片子,就知道玩儿。”

容容便匆匆忙忙的拿笔写字,义父要她写十遍《论语》,容容便把十张薄纸码在一起,沾满浓默,用力的写下去,她心想,这默涔了下去可不就是写一遍顶十遍么?谁知那些纸糊在一起全花了,脸上也尽是一脸墨,义父和全哥哥瞧着她的样子捂着肚子笑到了地上,容容亦傻乎乎的跟着笑。

幼时的一幕幕尽在眼前,缚沛见她红了双眼,安慰道:“容儿,朕送你回宫。”

缚沛轻搂着容容的腰缓慢出佛殿,皇后也不尽在意,只微笑着与他们前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笑着。

缚沛第二日又赏赐了许多东西给容容:有西域的象牙床、花香扇团坠的美人屏风、锦裘翠被,绫罗绸缎,金银首饰自是不在话下。

容容拿出大半银子首饰赏给了下去,宫人皆惊喜。

丽美人气不过,早上在延禧殿对皇后道:“皇上真是偏心,什么好东西都先送去端阳宫。”皇后啐着茶,道:“若丽妹妹也有了好消息,什么赏赐决计不会比端阳宫少。”

又对底下妃嫔道:“妹妹们须努力,多多为皇上绵延子嗣,以保我大泰万统江山。”

与敬敏一个宫的宣婕妤轻声嘀咕:“我们努力有什么用?皇上也不来看我们。”

自容容回端阳宫后,缚沛定当每日要来瞧瞧她,一月里总有十来天是在容容宫中歇息,恩熙与月才人也每日与她叙话逗开心。

那日,刚下完大雪,天上却出了太阳。万物都笼罩在银素的白裹中,月才人拉着夏岚、玲儿他们去堆雪人,容容与恩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林汐提议道:“娘娘,我带奴婢们去挖两坛积雪,等到来年开春拿来泡茶喝罢。”

月才人听见顾不上再去堆雪人,拉着林汐的袖子道:“如此甚好,姑姑到时可要记得给我做好吃的绿茶糕。我们这便去罢。”

众人都好笑,林汐玩笑道:“娘娘可是想养胖些让皇上欢喜啊?”

月才人装作生气的样子,嗔道:“姑姑作弄人,皇上明明喜欢妃嫔瘦些的。”

林汐奇道:“娘娘怎知道皇上是喜欢胖还是喜欢瘦?”

月才人认真的想了想,道:“你想啊,皇上这么喜欢恩姐姐和容妹妹,恩姐姐和容妹妹又这般瘦,那皇上自然是喜欢妃嫔瘦些的。”

容容“噗嗤”笑道:“这话倒也有理。”

恩熙则倜傥道:“月妹妹如此了解皇上么?呵呵…。”

月才人嚷着要教训恩熙,恩熙忙躲到容容身后告饶:“月妹妹这可饶了我这不知事的姐姐吧。”

众人皆被月才人逗的‘嘻嘻哈哈’。月才人更是恼怒着不依不饶。

不知何时惠妃已到了宫门口,大家瞧着月才人好笑全都未曾注意她何时来的,她亦只带了一个宫女,是以无人通传。

夏岚眼尖,忙行礼道万福。容容欲行李,惠妃命她宫女扶起容容:“妹妹使不得,你这身子连见皇上也可免礼如何能向本宫行李。”

惠妃着一件罗衫裙,披了件红色的裘袍,衬的她面色红润,整个人娇小可人。她关切的看着容容,离了她丈远。

容容道:“娘娘不如进宫用茶吧,莫叫寒风吹了娘娘咳嗽起来。”

她道:“我这咳嗽老毛病了,还是离你远些的好。有身子的人体质要弱些,可别把这风寒过了去。”

容容见她坚决也不欲多说,嘱咐林汐亲自端了把椅子给她,上面铺满了软软的丝棉。

她坐下后又想咳嗽,忙用帕子捂住口,转身背对着容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她宫女服侍她喝了口夏岚端来的茶方道:“我这不中用的身子今日总算好了些,特地来容妹妹这走走。”

容容道:“臣妾日日盼着娘娘能早日康复以慰天颜。

惠妃道:“妹妹乖巧,无怪皇上欢喜。”

容容不明她有何用意,谦虚道:“娘娘过奖了,臣妾不懂事,还有很多地方要跟娘娘学习。还忘日后娘娘多多指教。”

她笑的有点凄凉,“我不知道多羡慕妹妹,可惜我这身子…。”

只见她流露出未有的伤感,任谁看了都不禁动容。一个女子无论多么尊贵,不能为自己的夫君绵延后嗣该是如何的难受?

容容动容,真心道:“娘娘年纪尚轻,日后细心调理,为皇上诞下皇子又是什么难事?”

她点头,自身旁宫女手中拿了件琉璃盒子,递给容容,絮絮道:“那日妹妹封典,本宫这身子却不早不晚的令皇上担忧,还忘妹妹莫怪,这是做姐姐的一点心意,也不是什么珍贵的劳什子,妹妹不要嫌弃。”她说的真诚,并无一丝炫耀要使容容难堪的意思。

她身旁的宫女神色委屈,忍不住道:“什么不珍贵啊,这可是娘娘您的嫁妆,您平时自己都不舍得带出来。”

惠妃责备她多嘴。

容容惶恐着不敢要,惠妃道:“我娘亲说这物件有辟邪的功效,妹妹怀着身子才合适。若我日后用的着,厚着脸皮跟妹妹借借便是了。妹妹要是怪姐姐那日使得皇上去不了佛殿便推辞了罢。”

容容不便再推辞,亲自接下打开想瞧一瞧。这盒子里装的是狐头形状的帽子,狐眼处嵌着两粒碧绿的宝石发出荧荧微光,容容从未见过如此珍贵的首饰,问到:“妹妹没见过世面,这物件叫什么名字?”

惠妃道:“这是狐媚头饰,那两颗珠倒也罢了。这红色的毛却是真真的狐毛,这红狐甚是狡猾,又生在北寒极地,往往三五十人围捕了几个月也逮不到一只。因我娘亲是女真人,所以才有幸获得这宝贝。老人相传红色的狐狸是天上的神仙派下来管治群狐的,妖魔鬼怪见了它都要敬上三分,年轻人迷信不得,其实这红狐珍贵的地方乃是它的皮毛,饱暖防寒效果极好,常常带着它便可驱除头风,不使邪风入体。”

容容听得如此珍贵,更是惶恐不安:“娘娘将如此珍贵的头饰赠给了臣妾,臣妾心中不安,娘娘比臣妾更需要这头饰。”

惠妃又咳嗽了两声,说:“妹妹只道这狐媚头饰神奇,它却只有预防而无治疗的功效。我的是老毛病了,太医说只要好好修养,到来年春天会慢慢好起来的。”

话已至此容容再多说倒显得不识相了,谢过后命林汐仔细收拾好。

夜里留了几人在我宫中用过晚膳才离去,林汐道:“惠妃娘娘似乎很喜欢娘娘您呢?”

容容微笑不语。夏岚道:“如今皇上对小姐这般宠爱,哪个娘娘不想来讨好讨好小姐?何况那日皇上确实是因为惠妃才误了小姐封典的吉时。”

容容道:“以惠妃的地位她如何需要讨好我?瞧着皇上也是真心待她的。”

林汐道:“娘娘的意思是想交惠妃娘娘这个姐妹?”

容容道:“未尝不可。惠妃心善慈软,是个好人。”

林汐点点头:“惠妃娘娘入宫这几年甚少与人起什么争执,对奴才们也是温言软语没有一点架子。”

容容道:“惠妃的病如何而得?”

林汐道:“惠妃娘娘这病是为照顾太后落下的,当年太后病重,皇后独自打理后宫分身乏术,惠妃娘娘自动请缨,服侍太后无微不至,使太后安然离世。太后还留下遗旨:惠妃若无大错,皇帝须保她在宫中永享富贵。可惠妃娘娘性子随和,请求皇上对自己一视同仁,从来也没做过一分张扬跋扈的事。”

容容点点头,心中对惠妃敬佩不已,若一般女子哪有这般孝顺家婆,就算生在帝王家也只是做个样子,像惠妃这般讨太后欢心定会抓住机会要皇帝好好赏赐一翻,日后也目中无人了。

林汐接着又道:“起先也有人说惠妃是借着太后生病做文章,让皇上觉得她贤惠得体,以为她的病也是装出来的。谁知宫中太医竭力治疗,惠妃娘娘的病仍是反反复复,到现在还不见好转,谣言才不攻自破。”

天气愈加的冷了,年关将至。

腊八那日,皇后邀宫中妃嫔一同去梅花阁赏梅喝腊八粥。

皇后命人在梅花树宽阔的空际摆上桌椅,布满茶点。梅花正是开的旺盛的时候,妃嫔按位份先后坐下,悠闲的赏花吟诗词。

皇后道:“妹妹们若常常这般聚起来说说笑笑,皇上就少了许多烦恼。”

丽美人附和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可有些人平日里见不着皇上就总想闹腾点事情出来让皇上和娘娘操心。”

有几个位份低的妃嫔脸色有些挂不住,许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此时被丽美人知道怕她此刻说了出来。

景仁宫的石宣道:“丽姐姐此话说的有些欠妥。”

石宣因在储秀宫时许多人传她害死恩熙婢女后,她便凡事小心翼翼,平日里行事也是大方得体,从不顶撞于人,此时她话一出,年纪小些的妃嫔宫女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丽美人更是窝火,此刻却又不益发作,只得道:“宣婕妤有何高见?”

宣婕妤盈盈起身,不慌不忙,道:“平日里姐妹们做什么都是为了见皇上,只要是别害了旁人,叫旁人笑话那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宣婕妤话里明显是指丽美人害到了旁人叫旁人笑话了,丽美人见皇后也不责备宣婕妤,便对谨贤妃道:“贤妃娘娘您说说看,您是跟我是住一个宫最清楚不过了,我平日可有害娘娘或者是让娘娘笑话的地方?”

谨贤妃啐口茶,轻轻将青花茶碗放回刻花茶几上,徐徐道:“害倒是没害,不过这笑话么…”说罢忍不住巧笑一声音。

月才人在容容身旁嘀咕着道:“贤妃娘娘可不就是说丽美人让她笑话了么?呵呵…”

容容示意她小声点。月才人嘟着嘴自顾吃着茶点,她瞧见容容面前一盘桂花糕动还没动过,奇道:“妹妹今日怎么不吃桂花糕?可是哪里不舒服?”

容容道:“今日这桂花糕仿佛放多了牛油,我闻着就觉得腻。你想吃便拿去罢。”

月才人也不推迟,拿到自己面前细细吃了起来。眼见半碟桂花糕就将下肚,月才人却呕了起来,脸色苍白,不多时便晕厥了过去。众人惊吓不轻,皇后忙命人请太医,几个力气大的内监七手八脚的将月才人抬回了端阳宫。

皇后也匆匆随了去。太医到不多会缚沛便赶到了端阳宫,他急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厥?”

皇后并不知原因,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

容容道:“适才月姐姐吃了我桌上的桂花糕,突然就呕了出来,接着便昏了过去。”

缚沛大惊,扶着容容关切道:“你可吃了?有没有事?”

容容道:“臣妾只尝了一口,便觉得那桂花糕的牛油太重撂在一旁不理会。月才人这才…。”容容不敢在言语下去,今日的宴会是皇后准备的,月才人吃了她面前的桂花糕,岂不是做了她的替死鬼?

容容跪下哭道:“求皇上做主,要不是月姐姐,今日臣妾和这腹中的胎儿…呜…”

缚沛见她哭泣更是着急,扶容容起来坐下,怒目瞪着皇后:“皇后,今日这赏花,可是你的主意?”

皇后大骇,恭敬道:“臣妾失职,请皇上责罚。”

缚沛‘哼’了一声,皇后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容容忙道:“皇上息怒。这事不能怪皇后娘娘。”

缚沛道:“且不说这桂花糕是不是有人故意‘加料’,皇后这疏忽职守的罪就不轻,若是容儿吃了,那还了得?”

缚沛一向待皇后敬重,何曾说过这么重的话。皇后吓的脸也白了,底头不敢看缚沛。

今日的事倒是拉拢皇后的好时机,容容飞快思索着道:“等太医出来再说吧皇上,眼下最重要的是月姐姐的安危。”

过不多时,太医给月才人施了针后对缚沛道:“臣已经给才人施针下药,只是才人一时之间醒不过来。”

缚沛道:“才人是何病?”

太医道:“才人的病非病,臣从才人的呕吐物中发现,才人似乎食用了不少天山黄牛油。”

缚沛道:“何为天山黄牛油?”

太医道:“这天山黄牛是吃天山的沼泽长大的,沼泽中不知混了多少毒草毒虫,这黄牛的油跟宫中进贡的上等牛油颜色和气味几乎一模一样。”

“才人可是食用了这种黄牛油?”

“是。”

皇上和皇后面面相虚,缚沛仿佛在后怕,问道:“若是孕妇吃了岂不是要小产?”

太医道:“若像月才人食用了这么多定是胎儿不保,只是孕妇不同常人,她们对这种油不甚喜爱,只吃了几口便觉得腻味。吃几口虽不至于小产,但日后生下的胎儿多半便是畸形了。”

太医退下后,缚沛大惊,怒道:“宫中竟有如此恶毒的人。皇后,你如何解释?”

皇后‘砰’的跪下,容容却道:“此事皇后一点责任也没有,皇上错怪了。”

缚沛瞧着容容,语气缓和了些:“要不是她疏忽,你肚中的孩儿便成了畸形。”

容容道:“此人有心谋害臣妾与娘娘,皇上可别称了奸人的意。”

缚沛在听她继续。

“皇上您想想,若我吃了这牛油糕,我腹中的胎儿畸形是免不了了,那时皇上定会责罚皇后,此人的用意明显不过,是想陷害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纵然英明也难防这小人。”

缚沛若有所思:“此话倒也有理,那么此事该如何?”

容容道:“此人做事谨慎,如今事发哪里能找的到他?便把此事交给皇后细查吧。”

缚沛说好。她又道:“皇上,月姐姐替臣妾冒了回险,皇上可得好好赏赐。”

三日后月才人才醒过来,缚沛每日都要亲自瞧瞧她,赏了她绫罗首饰,又晋了她位份为月婕妤。

恩熙笑她:“这馋嘴原来有这么大的好处,瞧瞧皇上现在多怜惜你啊。”

月婕妤怕容容不悦,道:“皇上是来瞧容妹妹的,恩姐姐莫胡说。”

容容无谓,道:“月姐姐要为自己打算才是,如今我们一同进宫的便是你还没有得皇上宠幸,如今趁着皇上看重你,可得好好把握住机会才是。”

月婕妤羞红了脸。容容道:“如今我这身子又不方便,照顾自己尚还应接不暇,恩姐姐独自一人难支撑大局。你也看到了,稍微放松了些,便有人想要我的命。”

恩熙道:“依妹妹看,下黄牛油会是谁呢?”

容容道:“就算是我知道了,人家也会想了法子推托陷害别人。此人心机之深非你我所能比的。”

恩熙小心翼翼道:“皇后似乎不像这么大意的人。”

容容道:“看起来似乎皇后的嫌疑最大,但她有什么动机呢?”

月才人道:“当然是想害妹妹你腹中的孩子了。”

容容道:“她若真想害我何必亲自动手?宫中多少人想害我,只要她睁只眼闭只眼我便死无葬生之地。而且大皇子虽不是她亲生,但却是皇后细致抚养多年。我不管生下的是皇子帝姬都于她无碍,她又何必冒险,又何必让人说她不贤惠呢?”

恩熙点点头,道:“皇后虽不如表面贤惠,却不愚蠢。她绝不会在皇上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容容亦说是。

那么最有嫌疑的是谁?

过了半月后,皇后找出了在桂花糕放天山黄牛油的人——辛者库的一个浣衣奴。

缚沛怒道:“一个小小奴才,何以有这般大的胆子?”

皇后道:“皇上有所不知,这奴婢乃是五年前进宫的秀女,只封了个选侍。她因为嫉恨惠妃三年前打翻她的药碗,所以我才罚了她到辛者库。”

缚沛道:“皇后一向公正,她心中又有何不服?”

皇后多日来初见缚沛的温色,脸上微微高兴,道:“她见容嫔怀孕出了辛者库,心中嫉妒。”皇后不便提容容是如何进辛者库,又是如何出来,含糊着带了过去。

缚沛道:“朕最恨的,就是女子的嫉妒。拖了仗毙。”

事情算是水落石出,缚沛更是命皇后仔细照顾容容的饮食起居,膳食茶水总是要人尝过后才放心给她食用。

月婕妤痊愈后缚沛便招幸了她,丽美人气不过,道:“真是狐媚子,说不定根本就没什么黄牛油,是在魅惑皇上呢。”

月婕妤听了也不以意,只微微皱了下她的一字眉,道:“她这是吃味呢,我可不像恩姐姐和容妹妹,时常有这样让人羡慕嫉妒的机会。”

恩熙喷之以鼻:“瞧瞧,有皇上疼了说话的声音都粗了些。什么时候你要是怀上了龙嗣,那还了得?”

月婕妤道:“我可不想这些,皇上说我自己还是个大孩子。倒是恩姐姐恩宠都是在我们前边,你是不是偷偷的有了小皇子不告诉我们?”

恩熙神色有些黯然,月婕妤却不觉。容容道:“姐姐,毕竟有了自己的孩子才牢靠,得空了你找钟太医给你瞧瞧,开些补身的药。”

恩熙道:“这种事情不能勉强,得看缘分。一个人想又有什么用?”

容容道:“皇上近日没去姐姐宫里?”

“自然是去了,只我爹爹…皇上怕外戚忧患,这前朝的事我们后宫是不该提的,看天意吧。”自古哪朝君王不怕外戚势力强大?若是恩熙诞下的是皇子,缚沛担心龙相国逼他立恩熙的孩子为储?那三皇子呢?谨贤妃的父亲不正是大将军吗?

为何缚沛担心龙相国却不担心武将军?他可是统率了三十万大军,随时都可能动摇国本,缚沛为什么不担心?难道他有意立三皇子为储?皇后又如何甘心?

除夕这日,宫中一片详和。各地的官员和边疆均送来了贡品,缚沛赏赐容容一段云南进贡的霓裳衣料,夏岚和玲儿忙活了着帮容容制了件宽腰的衣衫,恩熙亲手在衣摆和袖口绣上梅花,这布料本是极浅的绿色,恩熙用的绣线只深了一点点,若不仔细看倒真是瞧不出来。她绣的栩栩如生,众人皆赞她手艺好。

用罢早膳后,缚沛带着后妃和几位大臣到佛堂酬神。酬完神后,缚沛独自牵着容容的手送她回端阳宫,心中有微微的感动:“皇上今日该陪皇后去延禧殿用膳才是。”

缚沛温柔着着容容,道:“皇后贤惠,不会计较这么多。你是有身子的人,平日里多陪你说说话对我皇儿好。”

容容不依:“原来皇上是陪皇儿不是陪我?”

缚沛好笑:“哪有人跟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计较?真是调皮。”

容容心下有种错觉,仿佛此刻温柔的缚沛便是她心爱的丈夫,他们仿佛一直是这样恩恩爱爱的。

缚沛见容容不说话,道:“生气了?朕是跟你玩笑几句,容儿大方,如何会跟皇儿计较呢?”

容容道:“皇上怎知是位皇儿不是帝姬呢?”

缚沛严肃道:“只要是朕和你的孩子朕都是欢喜的,是位皇子固然好,将来可以为朕分忧。若是位帝姬朕也是一样疼爱的,容儿生出来的帝姬,一定跟你一样那么漂亮贤惠。”

容容微笑着不语,他此刻只道容容贤惠,似乎全然不记得当初的嫌隙。他是一代君王,也许他现今已经全然不记得全然不在乎了罢?

晚上储秀宫举行夜宴,亲王重臣皆携带家眷。

缚沛携了容容坐在他下首,不时嘱黄长政拿她喜欢的吃食到她面前。又特地安排恩熙和月婕妤坐在一旁陪容容聊天解闷。

宫中的规矩须按位份先后就坐,位份越低越离的主位近,皇后道:“容嫔不必拘谨,都是自家亲人没那么些规矩,皇上的恩宠不可推迟。”

容容惶恐的坐下,月婕妤道:“妹妹就坐下吧。皇上喜欢叫你坐哪便坐哪,只要皇上喜欢,那有什么不可以呢?”

她此话说有些牵强,却全然想不出反驳她的理由。缚沛听罢‘哈哈’笑道:“月卿说的是,当赏。”

月婕妤听的缚沛夸她神情间甚是得意,挑戏的瞧了丽美人一眼,丽美人平日最是跋扈,月婕妤一直未给她难堪,她初见月婕妤神情时哪里咽的了气,碍与缚沛和众人在此不便发作。

皇后道:“皇上以为赏月婕妤什么好呢?”

缚沛道:“位份是刚晋过的,朕也正在头痛啊。”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63198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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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古代言情小说 《误孕龙种:病妃不愁宠》

作者:冰山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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