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遗产】神农架锣鼓——阳锣鼓（上）

文|邓志义陈光坤神农架的“阳锣鼓”（薅草锣鼓）历史悠久，渊源流长。早在汉代已在神农架大...





文 | 邓志义 陈光坤

        神农架的“阳锣鼓”（薅草锣鼓）历史悠久，渊源流长。早在汉代已在神农架大深山开始应用，而发展于唐代。据明代文献学家王圻在《三才图会》里面所述：“薅田有鼓，始，则集其来；既来，则节其作；既作，则防其所以笑语而妨务也。其声促烈清壮，有缓急抑扬，而无律吕。朝暮曾不绝响，悲夫！绮襦纨绔不知稼穑之艰难。”神农架的“薅草锣鼓”正是具备了“其声促烈清壮，有缓急抑扬，而无律吕。”的这一特征。自古以来，神农架山大人稀，早年的种植方法采取是“刀耕火种，广种薄收”，大量的种植面积迫使人们在劳作时需要换工互助，加上为了驱逐野兽危害的原因，逐渐形成了在挖田薅草和窝棚狩猎时打锣鼓的风俗。据《房陵县志》所载“四五月耘草，数家共趋一家，多则三四十人，一家耘毕，复趋一家，一人击鼓以作足力，一人鸣钲以节劳逸，随耘随歌，自叫音节。”谓之“薅草锣鼓。”

神农架“阳锣鼓”（薅草锣鼓）的演唱者，人们称为“锣鼓匠”，它的唱腔，人们称为“号子”，有“扬歌号子”、“鼓里藏声号子”“回声号子”“三声号子”“鸳鸯号子”“疙瘩号子”“四声号子”、流水号子” ……它是大山里的人们集体劳作时演唱的一种锣鼓，“锣鼓匠”们从早到晚喊唱出各种“号子”助威于劳动，早上下田时喊唱“起埸号子”，吃了午饭后喊唱“扬歌号子”，晚上收工时喊唱“煞鼓号子”。每天的农活分“三站五歇”，“锣鼓匠”要歇息嗓音，每歇之间必须要吃袋烟，喝杯茶，这叫“吃站烟”，这时要喊唱“烟袋号子”。除开各种号子外，它演唱的主要内容是以民间故事和各类历史演义小说为蓝本，为历代保家卫国的英雄志士歌功颂德，为各类行侠仗义的武侠豪杰们增添神秘的色彩来为劳动者加油鼓劲，所以，人们把“阳锣鼓”歌叫做“战歌”。



神农架“薅草锣鼓”在神农架大量兴起，据说是从唐代开始的，相传薛刚反唐屯兵神农架大九湖时，其兵士在那里大量开垦种粮。为了鼓舞士气，消除疲劳而敲锣打鼓，扬歌说唱。而自古以来，在神农架把打薅草锣鼓称之为“唐将班子”，意为要像唐代将士一样精干、勇猛。“唐将班子”由群众推选一名懂农事，有组织能力，而且比较公正的人当“班头”，选一名初识文化的人当“管账”，相当于大集体时的生产队长和会计。这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历代相传，直到现在神农架仍有许多年长的乡村干部都还是技艺娴熟的好“锣鼓匠”。

神农架的“薅草锣鼓”起源于劳动，发展于劳动，服务于劳动，却为劳动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一是能够统一劳动步调。神农架“薅草锣鼓”主要是在集体劳作时演唱，它能统一劳动步调，让人们在有节奏的锣鼓声和歌声中紧张而愉快地劳动。“早晨来时雾沉沉/ 只听锣鼓未见人/ 双手拨开云和雾/ 满山都是种田人”。这首“起埸号子”形象地描绘了这种劳动场面。

二是能够鼓舞人们的劳动士气，消除疲劳。“曹操下江南，带兵八十万，孔明借东风，庞统献连环，战！战！战！” “头带金盔双翅飘，身穿绿袍套红袍，座下赤兔胭脂马，手拿青龙偃月刀，下教场点雄兵，兵发华容道，大战老贼，活捉曹操。战！战！战！……”

“头戴紫金盔双龙罩，身穿滚龙大黄袍，背插四支棱角旗，护心宝镜前后照，坐下一匹黄鬃马，粉底战靴足下套，腰挎一对金装锏，梅花长枪横鞍轿，晃三晃，摇三摇，才知我是秦叔宝。战！战！战！……”。

“岳飞轰武场，枪挑小梁王，气坏宗留守，吓死张邦昌。战！战！战！闯！闯！闯！”“ 锣鼓匠”们借用《三国演义》 《说唐传》 《说岳传》 等历史演义小说和武侠小说上的各种不同类型的传奇英雄人物形象，把他们英勇征战的神奇故事编成“赞坛号子”为劳动者呐喊助威，使人们能够不辞劳苦，忘我地投身于辛勤的劳动之中。

三是可以维持劳动秩序。几十人的互助协作劳动，摆成一字长蛇阵的劳动阵容。“锣鼓匠”面对劳动队伍，不仅是演唱者，也是指挥者，并且还要充当监督者的角色。只要发现劳动队伍中有人在窃窃私语搞小动作时，便会倚情倚景随口唱出：“田中有两个，脑壳对脑壳，好多知心话，留到明天说。”若发现在劳动队伍里男女间有眉来眼去的行为，便非常直白地唱出：“郎把眼睛眨，姐把嘴一揪，吃的都没得，不搞那些猴。”“三月清明会，郎要姐舂碓，老虎吃蓑衣，不沾人的味。”听了这些号子，人们便会自觉或不自觉地相互约束自己的散漫行为。从而使集体劳作更加团结紧张，活泼有序。

四是能够准确掌握劳动时间，每天的农活分为“三站五歇”，到了什么时候该吃早饭，什么时候该歇火，什么时候该吃中饭，什么时候该收工。“锣鼓匠”们都能用“鼓点子”和歌声告知大家。清早下田唱的是：“早晨来的忙，手扳象牙床，郎也舍不得姐，姐也舍不得郎。”“早晨来的快，露水没打开，打不开露水，要等太阳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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