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第十七章 交易

 

------第十七章 交易------



女子万万没有想到,张如晦居然开出这样的价码来。
每一位先天高手的对于武道的体悟可以说都是珍贵无比,甚至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盖因世上绝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自然也不会出现两位对道的体悟一模一样的先天高手。而这些体悟放到门派里面,恐怕只有那些真传弟子才有资格听到。
倘若得到那些武道体悟,自己说不定真的就有机会进入先天境界。只是对方开出这样庞大的价码,自己付出的代价也一定不会小。
想想白天那个人,只用一招就将自己的飞剑打落在地。那样的敌人,自己却要拼出性命去阻拦。拦得住吗,或者说……有命来享受这份武道感悟吗?
不过对于张如晦来说,他从来就没把自己的武道感悟放在眼里……或者说他见过的宗师先天太多,感觉自己的武道早就不值钱了。要是让他给女子讲经论道,他可能还会犹豫一下,毕竟自个看过的道藏放在道国上层都可以算是秘不外宣的。可是他的武道感悟……抱歉,那是什么玩意儿?
事实上张如晦的师父就没怎么专心练过武,用他老人家的话来说就是“等你修为到了,武功啊法术啊也就没什么差别了,既然练不练都一样——那还练它干嘛?”于是张如晦就把师父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这路南华水剑还是他法力尽废后借着先天体魄、自己的记忆还有玄裳的指引一点点摸索出来的。毕竟自家曾经也是一条好汉,混出一点先天武道来总算不成问题。
况且练武跟修道本来就不太一样,向来有道人儒生不修法术只通读道藏经典,结果厚积薄发一朝顿悟。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武者成天读书看笔记就能成先天的……最多最多只不过是指一个方向罢了,和修道的事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这些话张如晦是绝对不会说的。平天侯曾经教导过他,说以诚待人固然不假,不妄语也是真,但是对方要是不问,自己也可以不说——这样总算不上妄语了吧?只要不犯戒,那么一切都好办。
可以看出,老实是老实,三年的军中生活仍然给张如晦的心灵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女子居然还是一副迟疑不定的样子,张如晦索性遵从平天侯的嘱咐,再把她往坑里推一把:“姑娘,你们军中的人……该不会没说过‘富贵险中求’这五个字吧?”
说过,当然说过。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大头领,军中所行第一要旨是什么。大头领当时就毫不犹豫的说道:“咱们是以小搏大,自然要兵行险招,这样才有得胜之机。富贵险中求嘛!”
“真的是只让我去阻碍一下他的逃跑?不会让我去跟他单打独斗吧?”
“放心,死不了的。”张如晦宽慰道,“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把武道感悟誊抄下来烧给你的。”
女子顿时被气的七窍生烟:“我都死了还要那个干吗?”
“那我到时候就寄给你们山寨的人的,这样行了吧?”
“干脆就笃定我死定了吗?”
“不是你自己问我的么?”张如晦毫不客气的反问道,“想想看,那毕竟是‘内气外放,生生不息’的先天武者,可以与鬼仙相匹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算是人仙殊途了吧。只要能成就先天高手,那必定是……”
女子被张如晦一连串的递进说的几乎要崩溃,连连摆手叫停:“好了好了好了好了,我能先再问个问题吗?”
“可以。”
“你识得那个人,对吗?”女子问道,“我听见你管他叫做什么什么校尉,后面还有很多听起来像是江湖上的名头。你和他很熟吗?”
“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除非姑娘你发下誓言,同意在下的提议。”
女子眼睛转了转,双手叉腰说道:“也成,不过你得先发誓。”
张如晦当即三指并立向天,朗声说道:“道德天尊在上,若这位姑娘助我捉拿郑秋毫,事后我必将武道感悟倾囊相授。若违此誓,教我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看见张如晦发誓发的这么利落,虽然誓词有些怪异,但女子随即也指天发誓:“展雄祖师在上,我定助张如晦捉拿郑……秋毫。倘若有半点迟疑,就教我天诛地灭,神鬼不容。”
张如晦皱了皱眉头:“你居然不向泰山府君发誓?我还以为你们军中都应该是先拜泰山府君的。”
“我乐意,你管得着?”女子心里也明白对方看出了自己的来历,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气势上输了,于是嘴上死硬着不放松口,“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啊。”张如晦涩声张开了口,“这个绰号是他花了二十两银子买来的,名字也是请先生改的,原先单名不过一个翔字——他怎么就不知道把一个作为字来用呢?当时水镜庄那帮人还保证了,要是再加五十两,这个名字和绰号可以保证一直到他死后五十年也不会有人用。可惜他银两不够了,所以就没给。其实那帮人还说了,再加三十两可以追加服务,有人再叫这个绰号可以帮忙搞臭对方,逼他换名号。”
女子是听得瞠目结舌,这几样东西她都听说过,甚至水镜庄的人也曾去过泰山招揽生意……不过这显然不是重点:“他钱太多了没处花了吗?”
张如晦根本好像是没听到女子的话似的,继续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他的功夫也是这样,寻常的鹰爪功而已。来回也就那两三下,胜在简单明了,熟能生巧。结果花了钱改成了鹰爪无敌门什么千里秋毫爪,里面一大堆文绉绉的招式,他自己大字儿都不识一个,硬是把发音全都给记下来了。还说什么退伍后要置办上几亩地,然后收上一大堆徒弟,把鹰爪无敌门这个名字传到和太平道存在的时间一样长……”
最后,他捂着自己的半边脸,僵硬的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来:“真是傻瓜。”
……
与此同时,一条大汉大步跨进了瓜州府内的某一个打尖的饭铺里,随手将连鞘长刀将饭桌上一丢,砸出了吭吭的响声。
天色已经不早,饭铺里只剩下一个伙计趴在桌上休息。听见来人如此做派,他翻了翻眼皮瞅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饭点已过,要吃的只有疙瘩汤,要休息后面马厩自便,都不是慢走不送。”
大汉听到这句话,猛然就是一阵哈哈冷笑,听得伙计是直皱眉头,就连在柜台里面缩着打盹的掌柜都探出脑袋来看了一眼。大汉却压根不管旁人的眼光,指着掌柜的鼻子就阴惨惨的笑了笑:“史通,见到老朋友了,你就这么做生意的?”
掌柜的听了这话,猛的站起了身来。大汉原本身材就较高,他却居然还比大汉高出了半个头,脸上斜着一道刀疤贯穿面部,使他比起饭铺掌柜看起来更像是个土匪。
“你……你是……”掌柜的指了半天大汉也没能认出对方来,最后才迟疑着问道,“你……是不是姓郑?”
大汉冷哼了一声:“算你有点记性。”
掌柜的这下才惊讶的说不出来话,打量了半天才敢确认对方的确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你你你不是老早就投军去了吗?看起来怎么阴了这么多?怪瘆人的。”
大汉一瞪眼:“少说那么多废话,老子一进门看见你这伙计的做派心里就清楚了,你绝对还是在干老本行,是不是?”
这话史通倒是没反驳,他点了点头,颇有些感慨万千的意味:“年景不好啊……道宫要的抽成又提了一提,商路又连续断了几年,前不久才恢复。不干老本行?弟兄们吃什么?喝什么?”
大汉摆了摆手:“这些我管不着,我今儿来就是来给你送生意上门了。”
要是说之前大汉表情变化之大让史通不敢确信,这下大汉的改变可就让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俯下身子双手压在桌上,脑袋凑近了大汉,用极低的声音对大汉说道:“什么生意?”
大汉嘿嘿笑了一声,手在桌子上猛一拍:“你我都干过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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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画符------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管张如晦心中有再多的烦闷,该做的准备也还是必须要做的。
比如说,画符。
虽说在魏晋南北朝以来,丹鼎派逐渐的开始发展起来,前朝时分更是接连出了少阳子、正阳子、纯阳子等内丹派的大宗师,致使天下间逐渐也有相当数目的人在修习丹法。可毕竟张如晦还算是符箓派的人,对敌的手段自然以符箓为主。像他今日破解裴三的青龙遁甲术时手头没有符纸可用,不得已之下才出动了神霄玉玦来代替符纸。
画符的材料倒是很好准备,笔墨都从客栈那里有的借,白天买的黄裱纸正是准备拿来画符的。不过画符时的场地却要现在才准备,于是张如晦爬上爬下的将屋内东西几乎全都清理了一遍。倒是玄裳一早就乖巧的坐在了床边,用双手捧着那个张如晦从客栈后厨借来的红碗。
听到屋内没了动静,一直躲在屋外的女子这才捏着鼻子走了进来,一脸嫌弃的看着屋内:“这就是你说的‘设坛’?坛呢?分明只是把屋子里整理了一遍,土还这么大的。”
张如晦叹了口气:“如果要认认真真的设坛画符,那么先得沐浴斋戒,然后选择六甲日吉时,以土裹定五方之位。还要准备五谷、明灯、神帐、香案……光是香案上的祭品就得准备一大堆,还要放置多样法器。就算不挑日期,我哪里来那么多银钱?也就是现在在瓜州还能沐浴一下,凑活凑活得了。”
女子的眼睛一下就瞪得老大,她感觉自己今天瞪眼的次数几乎都要赶上去年一年的总和:“这也能凑活?”
果不其然,张如晦立刻摆出了他那副无辜的万用表请来:“不凑活能怎么办?难不成符纸还不画了?”
这当然不现实,有符纸和没符纸对于张如晦施术的效率来说简直就是十跟一的区别,差了一个位数,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该选哪个。于是女子又指向了玄裳抱着的红碗:“那这个呢?这个是用来干嘛的?”
“这个啊,这是用来代替朱钵的。”张如晦解释道,“本来朱钵中是要盛放朱砂的,画符的墨也要用烟墨,可是这里哪来什么朱砂烟墨的?所以就拿红碗来凑活一下好了。”
“那……焚香呢?我听说道士画符前都要焚香沐浴的啊。”
“都说了哪来的香料了,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女子截口打断道:“也是凑活一下,是吧?”
张如晦使劲点了点头,连带着头上翘起的那撮毛也变成了磕头虫,唯恐自己答应慢了。
于是原本应当是一场庄严肃穆的科仪就在张如晦的左右凑活下展开了。首先张如晦需要进行拜章——也就是写一篇上达天神的奏章,说明书符的原因、目的。结果他毫不犹豫的就嘴里随便念叨了几句,就这样随便的完成了这一项仪式——大概也是出于简单就好的凑活主义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形式主义。
尽管这些凑活的准备让整个科仪看起来滑稽无比,可当张如晦提笔画符的时候,气氛却是截然一变。纵使身处陋室之中,张如晦却也如同站在六甲高坛之上,气通天真,神运笔端,手下笔走龙蛇,转眼就画好了好几张。
女子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拈起了一张张如晦已经画好的符纸,上面依然是从上到下画着好些她看不懂的花纹,倒是中间有那么一个特大号的字,几乎将半个符纸都占了去。女子看着好奇,几乎将脸都贴了上去,瞅了半天也只瞅出了这个字似乎大概可能好像是有个雨字头。
瞅了半天也只瞅出来个雨字头,女子不禁有点泄气。再看其他符,有的好像在画小人,有的干脆写了一串又臭又长的字,反正统统不认识。自己当初除了剑法外还学了叱剑术,来来回回也不过只是在空中比划那么几下。结果这帮道士倒好,经文符箓一大堆,怎么长怎么来。幸亏自己当年没跟公孙老道学道术,不然光是看着这么多线条估计都要发疯。
感慨之间,张如晦赫然已经停笔。床上摆着的几案上已经放满了画好的符纸,红碗里的墨也是所剩无几。看见女子沉默不语,他还以为是画符的科仪太过繁琐致使女子感到不耐,于是便笑着解释道:“其实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叩齿、拜斗、存神、诵咒等多种方法。虽然看起来繁琐,实则目的都是一定的,那便是使人心静如水。”
“什么?”女子一下子从思绪中被张如晦惊醒,之后又直接灌输了那么多名词,自然是听得头晕脑胀。只是张如晦所说的最后四个字她还是听得懂的,“心静如水”,这是说心灵的平静,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为了这个?
“不同的科仪自然有不同的效用,但若只是为了画符还要准备那么多东西,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如果我只是要画一张镇宅符而已,犯得着那么多禁忌么?”张如晦说道,“实际上这些科仪都是让画符者能静气凝神,专心画符。再比如画符时未写完不得搁笔,不得与旁人交谈……这些也都只是为了让人专心致志罢了。如果境界高些能够随时心静如水了,这些科仪想省略就省略吧。”
“这样啊……”女子原本还能以为听到什么大道理,结果说起来不过“自欺欺人”四个字罢了,难免有些失望,“那你刚才凑活那么多,也就是为了骗自己喽?”
“倒也不是骗,习惯了而已。”张如晦笑了笑,随手又从没用完的黄裱纸中抽了一张出来,拿笔使劲蘸了蘸碗底的墨,又飞快的画好了一张,用手一拍就粘在了墙上,“你看,这张符可以招金银入宅,富贵不逢殃祸——说是这么说,效力也没那么强的,我还不是想写就写了?”
女子很没形象的咋了咋舌,刚才还说什么境界高些能随时专心,结果还不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她正想继续发问,忽然看见张如晦的眼睛微眯了起来,手中的笔嗖的一声就被掷出了窗外。
一声脆响传来,明显是有瓦片被笔击中。只是随即而来的还有几声较为沉闷的响动,听上去好像是有人在屋顶上匆匆踏过,不小心还踩碎了瓦片一样。
“早知如此,我就应该画一道厌盗贼口舌无端之鬼的镇宅符。”张如晦的袖口稍稍一抖,桌上的符纸就自动落入了他的袖中,“不过也好,免得我主动找上门去——玄裳。”
红碗扑通一声就落在了床上,玄裳的身体已经从空气中消失,遁入了张如晦的法剑之中。
然后他用只有自己和玄裳才能听得清的音量说道:“随我出战。”
【是。】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12165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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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仙侠小说 《天剑》

作者:楚凤华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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