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第五章 玉门

 

------第五章 玉门------



不管张如晦说什么欢迎不欢迎的,最起码玉门关既不是他的地盘也不是他的老家,想招待下玄裳是不可能的。更重要的是,跑路才是现在最要紧的……
玉门关再向内走五十里便是瓜州府,关内关外的商队但凡走到这里都要先歇歇脚,整顿一下再走。张如晦打得就是这些商队的主意。他现在身上要什么没什么,而那些商队在瓜州都算是半个地头蛇,跟着他们行事不仅各种便利,还便于隐藏自己。有道是“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自己现在做不得大隐,勉强做个中隐还是凑活的。
不过果然张如晦的打扮太过落魄了些,在他提出想和商队搭伙一起上路的时候,对方就差直接张口说“叫花子滚远点”了。
“我看看我看看,怎么了这是?”一名无论头发灰白的中年人背着双手走了过来,在问明了情况之后,对方先是扫了张如晦一眼,随后就拍了拍那名之前在跟张如晦交谈商人的肩头,“我说老王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那名商人讶道:“我怎么了?”
“出门在外的,谁都不容易。更何况这位道长从关外孤身一人风餐露宿的走进来,你就当是行善积德了嘛。”中年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对着张如晦和善的笑了笑,“道长,您说是不是?”
张如晦只得点头称是,心中却是下意识的警惕了一下。自己身上唯一能暴露身份的便是这件道袍,由于长期未经清洗,早就已经连底色都看不出来。对方能够一眼看出来这是件道袍,显然观察力了得。
不过既然有人放了话,托这个的福,张如晦也得以跟商队一起上路。对方甚至还专门让出了一匹闲散的骆驼来让张如晦乘坐,在张如晦准备拒绝的时候,对方却坦然说道:“反正剩下离瓜州府也就是五十里路了,到了那里咱们商队能好好歇上两天。区区一匹畜生而已,多背个人走上五十里路算什么?”
别人都不介意,那张如晦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这条商队本身由五位商人的驼队共同构成,每人都有数头到十数头骆驼,再算上随行的伙计,加起来也拉开了浩浩荡荡的一条长龙。众人都骑在骆驼上赶路,要不了几个时辰就能到瓜州。
“关外那些胡人说是民风淳朴,我看呐,跟咱们这些一身铜臭的商人差不多。别看有些时候热情洋溢的招待你上门吃喝,那些饭里说不得就有咱们汉人的血……你别不信!这胡人就都是贱骨头,不打不行。前些年朝廷把他们当大爷供着,结果怎么着?时不时的还过来抢劫。那个时候的边军也都是些稻草兵,吃饭喝酒包打听。直到把岳侯爷从襄阳调了回来,连灭了好几个部落,他们不是立马就老实了?
“道官不管?他们也不是不管,问题是这地方鸟不拉屎鸡不生蛋,哪个道士肯离开中原大好世界来这里?但凡在这里的,基本上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当然了,也有上面派下来镀金的……
“关内怎么样……还能怎么样?这些年来冬日越寒,夏日越燥,大旱不说,陇右道上又瘟疫横行,全靠朝廷的道官四下祈雨、灭瘟。咱们这趟货出完了就要再南下,运了粮食往西北这里卖。”
说话的人正是之前那个让张如晦得以与商队一起上路的中年人,他姓徐名图,人已中年,可还是光棍一条。在商队里就数他本钱小,才只有六头骆驼。可这位本金虽然小,见识却不小,说出的话时常令人有振聋发聩之感。
比如张如晦跟他谈到西川第一富户刘玄坐拥金山银海,人称赛王孙,到头来却被活生生被饿死。徐图毫不犹豫的就说道:“之所以他富甲天下却没有登临帝位,甚至连一方诸侯都做不成,是因为他缺了一个字。”
“请先生指教。”
“他缺德!”
对此,张如晦表示深以为然。
商人向来走南闯北,各地状况自是了然于心。张如晦就从他口中了解到了不少时事,比如当下粮价都已经涨到了一石五两的价格。
“六两曰荒,七两称灾,若是八两可就要易子而食了。”
之前那位商队的领队恰巧也在旁边,听了这话后当即就赞同的点了点头:“嘿,可不是?我听说河北道上又有强盗跳出来占山为王,声势闹得特大,过往的商客都不敢从那儿走了……你说都天灾人祸成这个样子了,南边还有正一道盟盯着,朝廷为啥还要打仗呢?”
原本前朝纲纪崩坏,天竺、大食、九姓胡等外寇入侵西南、西北两地,于是这才有了太平道趁势而起,再举黄天大旗平乱世、开太平。
可这太平道国虽立,天下可没完全太平。北有罗刹,南有正一,外有佛敌,内有赤、绿,更兼有若干外道、草野龙蛇不甘于和光同尘,蠢蠢欲动。于是太平安国十一年,举国上下发兵十万,由平天、傲天两位侯爷分率两路,大举进攻天竺,欲毕其功于一役,将这数百年来的毒瘤一次清除。
徐图听了这话却是嗤笑了一声:“王滦,你这话说来也不腰疼。你家专营铁器,这打起仗来可没少赚吧?”
王滦当即涨红了脸,大声分辩道:“谁说没少……这要是税再低一点,我不就能再多赚些了么?”
“瞧瞧,听听。”坐在骆驼背上摇摇晃晃的徐图大声笑道,“什么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明明家里的钱都是托了打仗的福才挣来的,到头来还要埋怨税太高——你干嘛不向州府或者道宫去申诉试试?”
王滦的头当即连连摇动:“那就算了……不过总没人嫌自己钱多,大家说是吧?”
人可胸无点墨,却不能腰中无财。只要是在世间活着,衣食住行哪样都要花钱,都说“多就是美,大就是好”,钱多确实比钱少好。众人又都是出外行商的,听了这话当然是连连点头——只有张如晦轻轻摇了摇头。
看见张如晦摇头,王滦的脸色立刻就有些不好看起来。他家资产雄厚,别人向来对他都是毕恭毕敬,少有忤逆之事。于是他便扬声问道:“不知道张道长有什么指教?”
张如晦神色不变,只是仰头看天:“指教倒谈不上,我只知道天竺仗着有佛门的须弥芥子之术和叠罗汉之法远程奔袭,数年一犯边,朝廷为此支出的军费也不在少数。反守为攻不过只是一时之痛,打赢了还有大量银钱珍宝入库,足以弥补军需消耗。”
徐图当即就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道长,这话说得果然有见识……只可惜道国天竺已经是道统之争,双方势成水火,决不允许别人插手。不然的话将刀剑弓弩卖给天竺王公,挑拨他们内斗,这样不仅可以赚钱,还能一举削弱天竺实力,可谓是一举两得。”
旁边的商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多数都是笑徐图不自量力、太过小觑天下英雄之类的。张如晦听到这话后却是念头飞速转动,同时又发动心印,与宿于腰间的玄裳对起话来。
【玄裳,他说的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如果当初不出征的话……】
【不关,你的,事。】
张如晦闻得此言却是神色一黯,不由得就想起了葬身他乡的五万将士。虽然自己发下了血誓要为他们报仇,可是刚回道国的自己连个线索的边都没摸到,哪里还有闲心管什么道国的决策?
只是徐图察言观色的本事着实了得。张如晦脸上神色刚一变,他立刻就有了察觉,当即便笑着问道:“道长,莫不是你还坐不惯骆驼,感觉太过颠簸了些?”
听到徐图问询,张如晦这才连忙收起了黯然的神色。他正在考虑的事可是决计不能叫他人知道的,于是便随意编了个借口准备搪塞过去:“那倒不是,承蒙徐掌柜的关心了。我只是在想,之前玉门关的气氛未免有些太过紧张了些,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徐图听了后淡然一笑:“我还当是什么……原来道长是在想这件事。不瞒你说,这件事其实啊,在关内早就已经传遍了。”
“哦?请指教。”
“道长也该知道,玉门关外还有烽堡的吧?”
这点张如晦当然清楚得很。早在前朝时候,玉门关外就有五座烽堡,内安军士。对外可以观察军情、提前御敌,对内可以层层把关,预防有人私闯关卡。到了本朝的时候,烽堡则增多到十座,依次以十天干的古称来命名——这是因为关外的商路开拓了不少,五座早已不够用了。
“在六天前,代表甲的阏逢烽出了事,一夜之间就死了整整十名军士。”徐图用两根食指交叉在一起,使劲的比划了几下,“五天前,丙之柔兆烽死了十人。四天前,己之屠维烽……直到昨天,死人居然死到关上来了!”
张如晦脸色略微变了一变:“所以昨日才那般戒严……结果还是没有用?”
“是啊,屁用没有。之前玉门防御使一声令下,上至折冲都尉,下至什长火长,全部出动,把玉门关翻了个底朝天。但凡有那么一丁点儿嫌疑的都先抓起来再说,结果连个屁都没抓到。”
张如晦缓缓摇了摇头:“那也不对。”
徐图还正在感慨玉门守军的无能,听到张如晦的话语后便是一愣:“哪里不对了?”
“本朝以道立国,但凡两千人以上的驻军必定建道宫一座。像玉门驻军这种五千人的军镇,随军道官应有五十名左右。”张如晦微眯起了眼睛,仔细开始回顾玉门关的异状,“五十名道士……难道还不够发现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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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太平不太平------

由于一直思索不出为何会恰巧在自己入关之际出现那种异状,在那之后张如晦就一直心绪不宁,总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好像会发生什么事。徐图再说起笑话来他没去听,权当是耳旁风。
瓜州府和玉门关之间有条河流,名为葫芦河。这条河上广下狭,水流湍急,相传当年玄奘法师便是由此河西行出关——当然,这事自打灭佛以来就没什么人提了,再提那是吃饱了撑着。
一行人沿着官道走,正巧来到了葫芦河附近。天上的太阳正艳,照的人脸上都火辣辣的,河边却正好有习习凉风吹来,让人顿时感觉舒爽了许多。
“……与此同时,在东吴有一个叫孙权的少年,他摆脱了多年前哥哥去世的阴影,在即将亲自领兵出征江夏的前夜,终于在江边鼓起勇气向青梅竹马的邻家女孩告白:‘孙仲谋爱上大乔了,比谁都爱。’”
那些混迹于勾栏瓦肆的说书人手中常有话本若干套,其中就有一套“说三分”。虽说根据地域不同,话本也大体分为南方系和北方系——北方太平道国自然是要尊曹贬刘,谁让当年曹阿瞒收编青州黄巾之后,当时的太平道索性做了谶言纬书,说黄德已在曹营;正一道第三代天师张鲁当时虽然也打着“黄衣当王”的旗号跟了曹阿瞒,但是南方正一道盟的管理偏松散,说书人们也就跟着大众口味搞尊刘贬曹的那一套,毕竟刘关张三人皆是草根阶级出身,更受大众欢迎一些。
不过无论是南方系还是北方系,孙吴总是打酱油的。徐图不愧是徐图,思路总是别出机杼,当即就从孙吴入手,在骆驼背上讲起了一段《江东英豪》。
虽然不晓得给自家嫂子告白这一点究竟英豪在哪里,但徐掌柜讲的大抵是错不了的,大家也听得颇为感动。正当大伙儿兴致勃勃的在心中猜测大乔下面究竟是该说“仲谋啊仲谋,你为什么是孙仲谋”还是“仲谋,你不能恨我,你不能因为我这么爱你而恨我”的时候,徐图的声音渐渐地停了。
不是他累了,而是因为他的目光被某样事物所吸引,一时间忘记说话罢了。
官道宽宽敞敞,左右足有五十步宽窄。商队只不过占了一小部分距离,却有一个人不偏不倚的挡在了驼队的前方。
看着那个穿着斗篷的人正好挡住了路,走在最前面开路的武师彭柏下意识的就拨转了骆驼,想要绕开对方。谁知道那个人立刻也往旁边挪了一步,好死不死的又拦住了骆驼的去路。
彭柏向左,那人也向左;彭柏向右,那人也向右。这下任凭谁都知道,对方这是来者不善了。
两名武师飞快的骑着骆驼也催了上去,先后走在了彭柏的左右。彭柏这才向前一拱手,声音嘹亮的说道:“这位兄弟,咱们这路队伍是打关外进来,专做生意的。大家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不如行个方便,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如何?”
“叫谁兄弟啊?拉关系可不是你这么拉的!”
那人一说话,脆生生的嗓音立刻就暴露了性别。随后她掀开了自己的风帽,大家伙的眼前顿时就是一亮。关外走了这么久,女人还能见着,好看的女人见的还真不多。只见那人的容貌颇为俏丽,鹅蛋脸上俊眼修眉,一头长发尽数束在了斗篷内,尽显顾盼神飞。都说当兵三年母猪也能赛貂蝉,出关的寂寞跟当兵可以一拼,更何况对方再怎么说比母猪也要强太多了。
之前没辨认出来对方是男是女,完全是因为对方的个头在女性中实在是首屈一指。这下大家分了雌雄,彭柏自然要改口:“原来是位姑娘……是路上落了难,还是乏了单准备让我们捎一程?前去瓜州府也就二十里路,捎一程也没什么的。不过咱们商队有规矩,这种事可不是我老彭能拿主意的。”
女子连看都不看彭柏一眼,侧着身子直接就对他说道:“我要你们一头骆驼,还有身上所有的现银。”
这话刚一出口,彭柏就笑了——不过不止他笑了,商队里但凡听见她说话的人都笑了。
整条商队几十号人,就算每个人都只是寻常人等,打一个人还打不过么?尤其对方还是女性,身上看上去也不像是带有什么家伙。更何况这条商队的人都是要出关做生意的,为了防道上的劫匪,每个人多少都会那么几招。商队里还不乏有第五品的武师,就是为了防马贼。
走在最前面的彭柏是笑的最开心的一个,他可不是什么第五品的武师。王滦为了做铁器生意,特地从家里把这个第四品的武师给带了出来,就是为了保证这趟生意安全。
别的不说,这位姑娘连打劫的切口和行话都不晓得,张口就要现银,一看就是个雏。多半是哪家的闺女话本看多了,学别人出来劫道,却也不晓得天高几重——况且她硬是板起脸来,故意做出那副凶恶的语气,对于诸位老手来说更是和舞台上的戏子一般好笑。
“姑娘,出门在外大家都有个难处。也不晓得姑娘是为了去干啥,但咱商队身上基本不搁现银,全都是货……”
彭柏还在劝说,女子当即就一句话把他给噎了回去:“知道你们身上现银肯定不多,所以货物我就不要了,要了也没什么用。”
“可是姑娘,咱们商队的骆驼都是要用来驮货物的,哪儿有多余的啊?依我看呐……”
彭柏的本意当然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出门在外的安全主要靠交情,再者他也不想搞什么辣手摧花,太煞风景。只可惜他的好心别人只当成是驴肝肺,对方甚至都已经不耐烦了:“你给不给?不给的话我就来自己取了。”
彭柏当即便是一怒,自己想卖个人情,对方却不领情。说来也巧,这位彭师傅练得恰巧就是五虎断门刀。盛名之下无虚士,他这一口大刀二十多年来不知道砍掉了多少人的人头,虽然五虎多半是凑不齐,断门二字确实实打实的。
只见彭柏抽出大刀,手在骆驼背上一撑一跳,整个人就像一只大鹰一样朝对方扑去。跃势迅疾,刀势更是猛烈。在他身旁的两位武师都下意识的向后仰了仰,生怕刀风波及自己。
事实上彭柏多少还是留了力,他这一刀也没对准对方,瞄准的其实是对方身前的地方。按照他的估计,这一刀正好能砍在对方身前,之后拿刀比住脖子就得了。你说说这么一个姑娘家的,生的还不错,出来学什么不好,偏学人家劫道?
他的心思是好的,只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的。彭柏这一刀还没砍到,女子的斗篷似乎晃了晃,两道银芒就从斗篷底下打了出来。
“暗器?”彭柏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暗器也见了不少,无外乎是梅花针铁蒺蔾什么的。他当即腰身就是一扭,身体在空中滴溜溜的打了个转,间不容发的躲开了银芒。
这时,女子突然伸出右手在空中连连划了几道,口中清叱道:“叱!”
彭柏心中尚在恼怒对方竟敢用暗器打自己,他的身体甚至还没落地。谁知道两条大腿上忽的一疼,腰上的劲立刻就松了。一股力道从大腿后方传了过来,整个人当场就扑到了地下,摔了个面满尘土,连刀背都险些磕在脸上。
那两名武师尚未看清,彭柏就已经中了招,还以为是女子的暗器所致。两人各自拔出兵器,一声大吼就冲了上去。
只是两人才刚踏出一步,那两道银芒立刻从彭柏的大腿后方像燕子一样轻盈的飞了起来,对准两名武师的方向直直飞入了人群之中。随即人群中便传来一记弓弦的震动声,一名正准备搭弓射箭的箭手的弓弦立刻断成了两截。断开的弓弦直直的就抽到了箭手的脸上,瞬间抽出了一条血痕。
而直到这时,两位武师才各自一声惨叫捂住了手腕,手里的武器叮当两声先后落地。
连伤三人之后,那两道银芒迅速的飞回了女子的身旁,像两条游鱼一般环绕在侧。这次大家都看清楚了,银芒的真面目乃是一柄五六寸长的小剑,锋锷脊镡铗俱备,做工颇为精致。
剑不算惊人,剑术才是最惊人的。众人当即全都愣了,过了半晌才有人惊呼出来:“飞……飞剑?这是御剑术?”
能露一手御剑术,那自然是传说中的剑仙一流了。就算没见过道国的道官们施展道术,前朝的传奇话本总该听过,什么聂隐娘红线女的,剑仙们的故事把人耳朵里都能听得起了茧子了。
如果只是打劫的强盗,就算对方再强大家伙也敢跟她拼了。可要对方是剑仙一等的人物,这要怎么拼?多数人一想起传说中飞剑千里之外直取人头的传说,脖子上不禁就一阵阵发凉。好几个胆小的伙计甚至两股战战,看样子就算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也有可能。
好在对方不是来劫货的,不过就只是要两头骆驼和大家身上的现银,就当是花钱买个平安。王滦抢先把几个已经冲出去几步的伙计往回护,对着前面喊道:“姑娘稍等,我们合计合计,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货物从骆驼背上卸下来也需要时间,您大人有大量,容我们点时间成不?”
女子并没说一句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不是没有武师想要悄悄摸上去,准备一击解决对方。谁知道那两只小剑就跟长了眼睛似的,谁有一点动静剑尖就立刻对准了谁,好像下一刻就要立刻打上来似的。那一枚小剑别看小,能打透大腿,当然也能刺穿喉咙,没人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眼见王滦他们几个商人已经聚在了一起,合计着交钱。一个身影却悄无声息的朝前走去,几乎没人注意到他的行动,就连那两把小剑也才在十步的距离才有所警觉。好几个伙计都失声叫了出来:“张道长,别……”
那人自然是张如晦了。只见他对女子行了个抱拳礼,慢条斯理的说道:“姑娘,有道是‘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这些人往返千里……”
“我不是君子。”女子冷冰冰的说道。
自己的话被打断,张如晦对此并不以为忤,立刻换个名言来:“儒家圣人孔丘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姑娘你不妨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你平白被人劫了这么一大笔银钱,你难道愿意么?”
“那也是我本事不济的缘故。”
“那么《太平律》中有云……”
女子这次干脆都被气的笑了出来:“我说你啊,姑娘我都打定主意要抢劫了,还怕律法吗?”
张如晦似是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姑娘,在下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哦?是什么呢?”
张如晦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前一直是微弓着身子的,女子的话音刚一落,他的头便抬了起来,原本平和的眼神彻底为之一肃。
如果说刚才他还是一个连盗贼都要讲道理的老实人,给人的感觉就和一个普通的道士或是读书人没什么两样,那么现在的他转眼间就变成了居高临下的上者,以无情无欲的眼神俯视着人间。
在女子的眼中,张如晦赫然变得无比巨大,几乎将周遭所有的景物都从眼帘中给强行“挤”了出去,就连大脑本身也不禁为之短暂的空白了一下。
而就在这一刹那间,张如晦猛的朝前冲去,速度竟然比彭柏还要快上数分。女子虽然大脑没反应,手上却也下意识的一挥手。两把小剑立刻如离弦之箭一般打出,化作了银光,融入了黑影之中。
众人都不忍心去看张如晦的下场,就算徐图说他他是道士,可他毕竟从来没展示过什么神通。就算你的身手再快,能快得过飞剑么?
趴在地上的彭柏等了半天,却没等到有人倒地,这才率先抬起头来看去。只见张如晦的法剑不知何时已经出了鞘,那柄宝剑上锈迹斑斑,也不知道多久没经保养了。可就是这么一柄破铜烂铁的剑尖在不住画圈,正好将对方的飞剑都招呼在了剑圈内。那两把小剑在女子的操控下左闪右避,却像落入网中的游鱼,始终逃不出剑圈。
“姑娘,叱剑术……它毕竟和御剑术是不同的。”张如晦如是说。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12165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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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仙侠小说 《天剑》

作者:楚凤华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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