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界》:十七、兵、警、匪攀交情

 

------十七、兵、警、匪攀交情------



陆良倒是想着有机会接触一下雷永青,在草海像他这样有身份有实力的人不多,能拉上关系对自己以后说不定有帮助,只是自己与对方的地位实在不对称。但雷永青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需求,就有弱点,陆良希望能发现雷永青的需求是什么就好。

酒一直喝到晚上九点多,送走了朱正昌、雷永青,周泰锡有些醉了,陆良听到他在走道上有些口齿不清地嚷嚷:“妈的,多大个老总,敬酒都不干,老子是堂堂的团长,还会看你的脸色?去你妈的。”

酒喝多之后人容易自我膨胀,周泰锡已经自己把自己的副团升级到了正团。陆良对余嘉华的话有些同感,边听边摇头:一站之长怎能如此意气用事,如果关系到全体官兵的利益,自己放低一些身份也未尝不可。但又一想觉得这个雷永青的态度也是可气,竟然把主官机关的一把手不放在眼里。转回头想想,陆良笑了:自己一个小小的见习排长,哪里管得了这么多的事情。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把这些事情记在了心里。

转眼又到了周末,杨武回家探亲了,平时总跟在屁股后面的周扬也忙得不见人影,闲不住的陆良感觉有些孤单又有些百无聊赖。正在办公室里抽着闷烟想心事,电话铃响了,陆良不知大周末地谁会找他,迟疑中拿起了电话。

电话是值班室转过来的,来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陆良吧,在忙什么?”

“在办公室,你是哪位?”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是派出所的。”

听到是派出所的,陆良恍然大悟,打来电话的正是把他带到派出所的警察,他一时不知道对方打电话找自己有什么事,不会又是因为上次打架的事吧。

陆良有些迟疑地问道:“警察同志,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对方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迟疑,哈哈一笑:“大周末的,在单位闷着干什么,出来喝酒。”

陆良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又不知对方为何要请自己喝酒。

“你是上川县人吧?”

陆良记得警察在派出所见到自己的身份证时对自己的出生地似乎挺感兴趣。

“我也是上川的,难得在了家这么远又这么偏的地方碰到老乡,不在一起喝场酒怎么能行,让老乡们知道了还不要怪我不照顾小兄弟。”

陆良这才明白,他松了一口气,听说对方是老乡,也挺兴奋,上川这个地方有个特点就是出来的人老乡观念特浓,在外面遇到,相互帮助是没有说,责无旁贷。

陆良正闲着没事,爽快地答应了,地点当然又是约在了荣春饭馆,想到老板娘赵荣春,陆良有些急不可耐,他匆匆换上便装,向值班的余嘉华请了个假,一路急走,来到了荣春饭馆。

警察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见到陆良,笑着迎了过来,握住陆良的手自我介绍:“我叫钟崇峰,可能大你几岁,叫我钟哥吧。”

陆良亲热地叫了一声钟哥,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谈笑着往里面走。

赵荣春早就听出了他的声音,站在柜台后面,满眼热望地看着他。自从上次陆良从她这里回去,这段时间里赵荣春老是心神不安,陆良的影子老是在她眼前乱晃,挥之不去。陆良看到她心里也是莫名地激动,当然理解她的心情,只是身边有钟崇峰在,表面上故意装得平静,淡淡地冲赵荣春打了个招呼。

陆良跟着钟崇峰进了屋,赵荣春的目光蛇一样地一直跟着他走了进去,心情真好比烽火三月后收到家书,又如同大旱三年才降下甘露。

陆良惊讶地发现钱老四也在里面坐着,看到陆良进来,钱老四站起来,不动声色地握了一下陆良的手:“我说了回来就要找你喝酒,怕你不应,就叫钟哥约你。”

能叫钟崇峰为哥,看来两人关系很近。

钟崇峰说:“钱老四这人直爽,人也实诚,以前是为别人出头,插了别人两刀,所以进去了,不是可交的人我不会交往,老四是个可交的朋友,所以我才会约你出来。”

又望着钱老四说:“你们两个是不打不相识,在派出所的表现都够兄弟,所以我才答应帮你约我这个老乡出来。”

钱老四等不及了,招手让赵荣春过来。赵荣春过来,站在陆良身边,双手握拢,放在身前。由于手在桌子下面,桌子挡住了钟、钱二人的视线,赵荣春用小手指轻轻地划了一下陆良放在腿上的胳膊,陆良觉得一阵暖意从小臂一直传到心的深处。

陆良抬头对赵荣春笑了笑,赵荣春却把目光看向正在点菜的钱老四。

钱老四点了一盘基尾虾,一盘爆炒蛤蜊,一盘韭菜炒海肠,一盘老醋蜇头,一盘油炸花生米,菜不贵,但全是下酒的好菜。

钱老四点完菜,赵荣春拿着菜单,笑盈盈地瞄了陆良一眼,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里除了笑意,似乎有好多的话隐藏在里面。

赵荣春准备弯腰抬放在门边的一件啤酒,陆良怕她抬不动,赶快走过去,把啤酒抬了过来放在脚下,每人先发了一瓶。

菜还没上来,钱老四已经把自己的杯子举起来:“来,先干一杯。”

说完一饮而尽,陆良跟钟崇峰也把酒干了,闲暇的时间里,交朋友、吃海鲜、喝啤酒也是人生的一种享受,三人都挺享受这种氛围。

菜陆续上来,三人推杯换盏,一边喝酒,一边聊各自的经历,一件啤酒喝完,都有些酒意。

钟崇峰的经历比较单纯,他从省公安专科毕业以后,他那时候还是计划安置,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没有钱送礼,当然,也许是没有想到去送礼,就被分到了草海。

而钱老四是个相当有故事的人,用他的话说,那叫哥曾经风光过,从他说话的感觉能听得出来,他曾经领着一帮小弟混过社会。

钱老四喝完一杯酒,夹了个花生米扔进嘴里,“嘎嘣”咬碎了,抹着嘴说:“都说警匪一家,也说兵匪一家,所以我们弟兄三个有缘分在这里喝酒,感谢二位看得起我,你们两们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有用得着我钱老四的地方,尽管开口。”

钟崇峰的酒量不如两人那么好,到后来有些醉了。他把一杯酒干掉,手搭在陆良的脖子上说:“我们都是穿制服的,都是社会主义体制的产物,所以是一家人,又是老乡,那更没得说,以后在草海,有什么事打老哥的电话,什么事都能给你摆平了。”

除了赵荣春,这两人是陆良来草海后认识的非部队的人,对方能把自己当朋友,心里有些感动,接连敬了几杯,也有些醉了。

后来不知喝了多少酒,不知喝到什么时候,陆良连意识都没了,等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赵荣春里间屋的那张双人床上,天也已经暗了下来。刚一扭头,头要炸开了一样疼,不由得“哎呀”叫了一声。

听到陆良醒了,赵荣春走了进来,责怪道:“喝那么多的酒,没人照顾的话说不定会出事。”那神情仿佛在怪罪自己的屋里人。

陆良没有说什么,问道:“我怎么睡在这里,他们两人哪里去了?”

“别人都没你喝得多,抢着喝酒,拉都拉不住,他们两人自己走回去了。”

“那我怎么睡到你床上的?”

“你自己跑过来倒下就睡,拖都拖不走,他们两人只能让你在这里睡了。”说完这些赵荣春的脸有些发红。

陆良有些发窘,心里怪自己酒后怎能如此失态,不知钟崇峰跟钱老四怎么想。连忙站起来说:“对不起,我喝得太多了,一点不知道,希望不要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赵荣春一撇嘴:“我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

陆良一看时间,熄灯的时间快到了,赶快站起来,说:“我必须回去了,下一次再向你道歉。”

说完拔腿就往外跑,赵荣春把他叫住,嗔怪道:“你的面子这么重要啊,我一个女人家都不怕你怕什么。”

说完转身从屋里拿出上次陆良留下的衣服,塞在他手里说:“衣服缝好了,还给你,现在你可以走了。”

陆良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勉强笑了笑:“谢谢啊,以后你有什么事如果我可以帮上忙尽管说,我一定尽力。”

说完逃也似地跑出了饭馆,一步没停地跑回了边管站,仿佛后面有鬼在追赶。

回到宿舍,陆良拿起桌子上的凉开水,一仰脖子,咕咚咚一饮而尽,嘣嘣跳动的心才平静了下来。从赵荣春的神态与语气能感受到她的心思,他告诫自己,那是有夫之妇,动不得念头,不然自己要出问题的。

打开赵荣春交过来的衣服,被刀划烂的地方已经缝好,望着密密的针脚,陆良仿佛看到灯光下赵荣春一针针仔细缝补的影子,不由得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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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为友出头------

星期一的早上陆良拿着笔记本往会议室里走,迎面碰上了常欢,陆良赶忙站住,说了声:“常主任早。”

不知为何,这一次常欢的脸上竟然难得地出现了笑容,他笑着对陆良点了点头。陆良仿佛连日的阴雨天后终于看到太阳,感觉常欢的笑容是如此地慈祥,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真的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外面的阳光好像都多了几分亮度。

跟在常欢后面,陆良独自琢磨常欢的笑容,心里暗骂自己下贱,怎么别人的一个笑脸自己都承受不住。这也怪不得陆良,每次见到常欢得到的都是阴沉的脸,这他压抑了许久,这笑容实在太难得了,这才感觉到常欢的攻心术。人就是这副德性,对自己太好的人不放在心上,莫测高深的人才会感觉到畏惧,常欢正是利用了人的这一心理,如果他每天见到陆良都是一副笑脸,陆良还会把他当作一盘菜么。所以我们见到的领导大都是阴沉着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领导如果让下属一眼都能看得穿,那还叫什么有水平的领导。

会议室里周泰锡还没有来,常欢在桌子旁坐下,环视了一下四周,突然满脸惊奇地问道:“梁处长呢,我怎么没看到梁处长?”

梁效贤就坐在他的对面,他怎么可能看不到,只不过是跟往常一样,拿他开涮而已。办公室的一干人等知道好戏又要上演,憋住了气,等着看笑话。

梁效贤果然忍不住了,他没好气地回应道:“常主任,我不在这里坐着,我这种人不入小人的法眼。”

梁效贤的话说得又直又冲,常欢无事一般,嘻笑着说:“原来是小人啊,小人。”

他的小人说得很重,梁效贤本来身高不足一米六多一点,身材是矮了些,常欢的话一语双关,是在讥讽他身材矮小,又说他是小人。

众人听出话外之意,办公室的黄云松、于建军等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这边业务处的余嘉华、陆良却一肚子的火气,感觉这常欢真的是欺人太甚,论年龄两人差不多,职位也是不相上下,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一般人都受不了。梁效贤的脸本来就黑,这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但他不若常欢那么伶牙利齿,一时语塞,想不出话来反驳。

常欢口头上占了便宜,正自得期间,周泰锡拿着一张报纸走了进来,刚一坐下,就将报纸往桌子上一摊,兴奋地说:“好事,我们草海边管站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楚源日报上,这下全省的人都能看到我们站了,来,第二版正中间,我们单位的新闻,作者是谁,大家猜。”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是哪位高人,心里都是又高兴又嫉妒。陆良注意到周扬低下了头,心里猜了个差不多,果然周泰锡一拍桌子说:“是我们新来的大学生周扬同志,大学生果然不一样啊,水平就是高,进入角色快,刚工作不久,就把宣传报道工作推上了新台阶。”

大家都把羡慕的目光投向了周扬,这是一篇关于朱正昌来单位进行慰问的报道,陆良从边管站努力服务地方经济建设换来地方政府的肯定的新角度,把建军节慰问这一毫无新意的事件进行了改头换面的宣传,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陆良心里为周扬高兴,感觉他这段时间的功夫没有白费,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也为地方大学生干部争了一口气。

看到周扬的工作有了起色,而自己还只停留在处理日常业务的水平,虽然自己英语水平高,但这并没有让业务工作有本质性的提高,他的作用不是很明显,心里也有些小小的失落。

常欢有意无意地扫了梁效贤一眼,梁效贤的脸更黑了,刚被常欢抢白了一阵子,现在别人的手下又出了彩,心里更加郁闷。

散了会回到办公室,梁效贤坐在陆良对面,似乎是在对所有人讲话:“我们的同志要有紧迫感,现在办公室那边成绩出得很快,我们也要发挥自己的长处,工作上要有亮点,不然一开始就落后,以后再追赶就难了。”

梁效贤的这句话让陆良想了好一阵子,他感觉到梁效贤是对自己的不满。是啊,篮球打得好没用,打架厉害更没用,在这个场子里,游戏规则就是工作出成绩,工作成绩才是硬道理。

日子一天天过去,周扬又有几篇文章见报,他俨然成了边管站的一支笔,连周泰锡向总队党委进行的工作汇报,材料都是他写的。而陆良还在如何找亮点,如何离开草海的苦苦思索中纠结。

时间慢慢进入秋天,天气一层层变凉。

一天陆良正在办公室里盯着窗外一片片开始泛黄的树叶发呆,几片叶子从树上掉下来,打着旋,落在地上,地上已经遍布着落叶。

这情景让陆良仔细玩味,他觉得自己与周扬这些同事,与孙自强、魏建华这些同学就如同这树上的叶子,相互较量着谁更能在生活的这棵树上经风雨。谁在最先时候落下枝头,谁就是失败者,能坚持到最后的,就成了胜利者,可以用俯视的眼光独享高处的风景,然后用悲悯的目光扫视满地牺牲者的亡灵。

王止正带着几个战士在打扫落叶,这段时间他沉默了不少。陆良球场上的风光与周扬工作上的成绩给他以左右夹击,扫掉了他不少的骄气。

不一会儿周扬拿着相机起了过来,他一会儿拍拍扫树叶的战士,沉思一下又拍拍树上稀少的叶子,一会儿斜着身子,一会儿又蹲下,那神情活像个专业的记者,工作上的成绩与领导的表扬让他多了几分底气,少了些羞怯。

王止正带领着战士将叶子扫成堆,专心拍照的周扬不小心踩在了叶子堆里,将刚堆好的叶子整得有些零乱。王止正没好气地说:“你的镜头不要老是往上翘,请注意尊重兄弟们的劳动。”

说周扬镜头往上翘意思是讽刺他拍领导的马屁,镜头老是跟着领导走。

周扬本来对王止正没有什么好印象,看他说得难听,就顶了他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哪里有不尊敬你们的劳动。”

王止正这段时间心情就挺压抑,心里本来又有些看不起文弱的周扬,现在见周扬竟然敢当着战士的面顶撞自己,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他丢掉手里的扫帚,往周扬走去,一边走,一边冲着周扬说:“你他妈说什么?仗着发表了两块豆腐块就不得了啦是不是?”

周扬并没有被吓住,别看他外表文弱,骨子里还是有些倔脾气。他抬手一指王止正,义正辞严地说:“请注意你的形象,说话文明些。”

他这是典型的书生吵架的方式,张嘴就指摘对方作人的素质。

王止正就是受不了他这种穷酸气,骂道:“你指谁,把你的那只女人的兰花指给我放下。”

周扬的倔脾气来了,抬手又指向了王止正:“我就指你,又怎么样?”

在自己手下的战士面前丢了面子,王止正有些怒不可遏了,他一边脱外衣,摆出一副要动手打架的架势,一边说:“你再指老子一次试试。”

陆良在办公室里看到情况不妙,如果动手,文弱的周扬哪是五大三粗士兵出身的王止正的对手,肯定要吃亏。可偏偏周扬又是不服输的脾气,这架恐怕真的要打起来。

陆良噌地站了起来,连门都没走,直接从窗子里跳了出来,几大步跑到拉开架势、准备大打出手的王止正面前,挡住周扬说:“王队长,都是同事,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气,算了。”

后面的周扬一看陆良站了出来,知道陆良能打,本来有些心虚,现在气势又上来了,他从陆良背后伸出手,指着王止正说:“我就指你,你以为我真的怕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蛮人啊。”

陆良差点没被气乐了,这周扬真的是书生本色,还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王止正被彻底激怒了,他对陆良说:“你要帮周扬是不是,今天如果你要帮他,就是跟我过不去。”

说完,隔着陆良挥拳向周扬打了过去,还没有碰到击扬,手腕子却被陆良紧紧抓住。

王止正觉得陆良抓住自己的手像一把钳子一样有力,挣了几次没有挣脱。

陆良压低声音说:“千万不要动手,如果动手让周站长知道了,怕对大家的影响都不好。”

王止正感觉到陆良手上传递来的力量,也听出陆良话里的道理,悻悻地甩了甩手:“我看在陆良的面子上今天就放过你,你给我放老实了,当心哪天老子收拾你。”

王止正放弃了继续动手的冲动,充满怨恨地瞪了陆良一眼,松开了手。

王止正捡起甩在地上的外套,拿起扫帚继续打扫树叶去了。周扬这边还不肯罢休,仍吵嚷着让王止正道歉。陆良怕再激怒王止正,赶紧拉着他回到了办公室。

王止正望了一眼两个人的背景,心中暗骂:“合着伙对付老子,这个仇我是记下了,当心哪一天有机会老子收拾你们。”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23891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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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职场小说 《警界》

作者:西河
最后更新于:2016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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