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之王》:第57章 鲛人之泪,无底之渊(3)

 

------第57章 鲛人之泪,无底之渊(3)------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你若真的下定决心,我就成全你。”她说。

我毫不迟疑地再次点头:“我已经下定决心。”

她收起瓶子,向桌上一指。

桌上有一个黑色的长方形锦盒,长有一尺,宽有两寸。

“打开它。”她说。

我走过去,把盒盖掀开。锦盒内衬着一层陈旧的黑丝绒,绒毛已近乎磨平。黑丝绒之上,横卧着一把弯月形的蓝色小刀。

“用那把刀刺破你的左手食指、无名指指尖,然后……”她摆摆手,面容疲倦,不再说下去。

小刀总长有半尺,刀柄、刀身各占一半。我捉摸不透小刀是何种材质锻造而成的,因为生活中见到的只是铁青色、亮银色的刀具,未曾见过有蓝色的小刀。

我小心地拾起小刀,入手很轻,没有铁器的沉重感,也没有瓷器的凉意。

小刀虽然也有刀刃、刀背,但这蓝色的刃看上去却极钝,不可能用来切割任何东西。

最古怪的是,刀柄与我的掌心接触之处,竟然传来微微的暖意。

我忍不住摊开掌心,审视着浑圆的蓝色刀柄。

“后悔了?”她带着倦意问。

我摇摇头,握紧刀柄,将左手的食指凑近刀尖。想不到的是,这蓝色小刀的刀尖却是锋利之极,指尖皮肤刚刚与刀尖一触,一颗殷红的血珠便迸射出来,落在刀身正中,然后缓缓浸润进去,直到在刀身上形成一抹隐约的红痕。

“这刀有些邪气。”我仅仅迟疑了一秒钟,便沉住气,将无名指指尖凑近刀尖,令第二颗血珠射落到刀身上,与先前的血痕重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为了探知齐眉与哥舒水袖最深的秘密,不惜以身犯险,听任哥舒水袖摆布。

蓦地,我感觉握刀的掌心里悄然渗出汗来。

摊开手掌看,刀柄与掌心接触之处,赫然有两颗血珠滑落。血珠并没有停留在皮肤表面,而是无声地渗透进去,重新归入我的身体。

原来,两颗血珠由左手食指、无名指离身,经过蓝刀洗礼,又回到了我的右手掌心,完成了一次奇怪的循环。

“前辈,这是——”我开口询问,但话没说完,一股突如其来的气浪就包围了我。

那种感觉,仿佛有人一把将我推入了大海之中,巨浪铺天盖地而来,将我卷入谷底。

此刻,我耳中听到的不是海浪呼啸声,而是一种古怪之极、难听之极、愤怒之极、悲怆之极的叫声。

那声音入耳,像一把锈刀直插进来,搅碎了我的耳鼓,并且一直向脑髓、心脏乱戳下去。

接着,那声音又变成了撕咬声、啮噬声、抓挠声、摩擦声,像一千只野狗在打架、一千只老鼠在咬床腿、一千只野猫在撕扯动物死尸、一千条毒蛇在沙地上急速追猎……而这所有的声音都是发生在我的耳鼓之内的,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这一千只野狗、一千只老鼠、一千只野猫、一千条毒蛇都已经进入我的身体,正将我快速地蛀空,让我变成一具没有血肉骨骼的皮囊,把我变成野狗、老鼠、野猫、毒蛇的窝巢。

在一切怪声背后,我听到了一阵阵哭声,哭声中又夹杂着呻吟、哀号之声,令我的注意力忽而在哭声上忽而在呻吟声上,一颗心也被各种声音生生撕裂。

每一种哭声都让我联想到一个悲惨的故事,自小到大遇到、看到、听到的所有惨事全都浮上心头。我甚至想到了大哥在铁公祠内遭人利刃穿掌的那一幕,想到在极度恐惧中我一个人由大明湖中逃生的凄楚,也想到爷爷去世后天地间只剩我一个夏家人的孤单。

如果一件惨事能让鬼魂都哀哭不止,那么在它生前,这惨事必定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解决,惨到极点,愁到极处,才会令生人死、鬼魂哭。

中国人相信阴曹地府、阎王判官的存在,但同时也都知道,很多冤屈就算到了九泉之下,也未必能得到伸张。所以,地府之中,整日亦是愁云惨淡,千鬼夜哭。

渐渐的,我觉得自己已经被哭声缠住,一直下坠,跌入黑漆漆的深海。再深的海都是有底的,但我的下坠却根本没有尽头,一直跌落,与鬼哭声越靠越近。

再后来,我觉得并非是鬼在哭,而是我的心在一边滴着血一边哭,一切惨痛的声音都是我一个人发出的,而且我已经将世间所有的苦难冤情全都背在身上,替作恶者偿还债务。换句话说,我到达那里,并非自愿,而是含冤而至,以清清白白之躯,为世间万恶赎罪,如同当日十字架上的殉难者一般。

“冤有头债有主,那不是我的罪,怎么可以强加在我身上——”我猛省过来,双臂一振,要挣脱开那些死死纠缠的鬼哭声。不过,我到此刻才发现,坠落太深,已经不能回头,黑漆漆的无底深渊将是我的生命埋葬之地。

我向上看,天是黑的;向下看,海是黑的;向四周看,海浪、空气也全都是黑的。

在这样一个漆黑的世界里,想要独清、独醒已经万万没有可能。

“我——冤——枉——啊……”我仰天长啸,声音一出口,即被无尽的黑暗吸收殆尽,根本传播不开。况且,就算我是冤枉的,天上地下、六合八荒之内,还有谁能替我伸冤?

下意识的,我的长啸变了音调,如千家鬼哭一般,哀号呻吟不止。

我生命中从未有过如此的绝望无助时刻,全身所有的力气消失,只剩一副软弱怯懦的躯壳。在这样一种状况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连结束自己的生命都成了奢望。

“起来,起来,快,给我手,我拉你起来——”有个声音在近处响起。

我看不到说话的人,只觉得他异常熟悉。

“走,石头,走!”他又叫。

我伸手向前打捞,碰到一只温暖有力的手,马上一把抓住,在对方一扯之下,屈膝弹跳起来。

“走,去走自己的路,快走!”不知怎的,他向上一挥,就把我托起在他的肩膀上。

我踩着他的肩,奋力一蹬,便跃出了水面。

一切痛苦诡异的幻象也在这一跃之下瞬间消失,我仍然在这林中小屋之内,面对满脸倦容的哥舒水袖。

“你已经听到了鬼哭声,满意了吧?”她说。

我垂首看看,脚下踩着的明明是坚实的地面。

“这是单纯的幻觉吗?我踩着的那人——”突然间,我眼睛一热,整颗心都被痛苦攫住。

在黑暗中,我那最后一踩,也许就已经让救我的人遭受灭顶之灾。

“是,也不是。人类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不完整的,在幻觉与真实之间,还有另外一种状态。”她回答。

“那是我哥哥夏天成。”我捂住胸口,骨骼之下,心如刀锯。

毫无疑问,在黑暗中甘愿用生命救我的,是我的大哥夏天成,是血浓于水、骨肉至亲的大哥。在这世间,也唯有他才心甘情愿这样做。

我盯着哥舒水袖的脸,涩声问:“你既然能让我去那地方,就能让我大哥出来,对不对?只要能救他,让我干什么都行。”

长久以来,我以为大哥已经死了,死无葬身之地。

“你明白,这不可能。我们只能听到鬼在哭、龙在笑,却什么都做不了。”她回答。

“他还活着吗?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我追问。

“你要去问问你的心,这答案,只有你的心能回答。”她向我的胸口指了指。

我找不到答案,心底有个声音在咄咄逼人地追问:“他是你嫡亲的大哥,他肯救你,你能像他一样,献出生命救他吗?当日在铁公祠,你既然救不了他,为什么不能陪他一起死?好兄弟,一条心,同生共死,这不正是一个男人应该做到的吗?”

这件事已经成了我生命中一个巨大的坎,无法翻越,也无法补救。

我当然可以跟大哥一起死,横竖就是两条命而已,但那样的话,夏家就真的没人能够站出来报仇雪恨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硬撑着受良心指责,为的就是报仇。

“谢谢您让我听到了鬼哭,也想起了过去的那些事。”我忍着心痛,向哥舒水袖鞠躬致谢。

“齐眉没有看错,只有你能在无底之渊中幸存下来。”哥舒水袖长叹。

我能想到,所谓的“无底之渊”就是我在幻觉中到达的地方,也能猜到,那地方并不在地球的任何一个物理存在的地方,而在人的思想、意识、潜意识之中。

“现在,你能帮我做的,就是从那地方取得一件东西,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你的身体和精神完全恢复之后。”她接着补充。

我没问那是什么东西,“无底之渊”内有她需要的,可能也有我需要的。

在大哥救我脱离深渊的时刻,我感觉他是那样真实地存在着,并非逝者仅存的灵魂。我甚至觉得,他一直都活生生地立在黑暗之中,一见到我落难,马上第一个冲出来舍身救我。

如果他在那里,这一次我会舍身救他,宁愿自己永坠深渊,也要把他托出海面。

“前辈,您跟齐先生这么肯定我们能够合作?”我问。

哥舒水袖淡淡地一笑:“他手里,也有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应该是大洪水事件中“神相水镜”的线索,但毫无疑问的是,齐眉也在寻找那东西。

“前辈——”

我刚开口,哥舒水袖便打断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刚刚只听见鬼哭没听见龙笑对不对?现在想必你也已经悟到了,鬼哭来自你的灵魂深处,我只不过是使用了一些‘血密’的手段,牵引你反观内心,这还是比较容易做到的。相反,要想听见龙笑,需要一种缘分,因为直到现在我和齐眉都无法确定那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一种惊天动地的力量。中国古代传说中,龙是能够腾云、陆行、潜海的神物,来如电,去如风,凡人只要获得它的一片鳞甲就能白日飞升、得道成仙。你只要肯合作,一定有机会听到龙笑。”

的确,我要问的就是这件事。

凡人几百年都未必能见到一条真龙,只是从书中、壁画中看到其神勇矫健的形象。如果能听到龙笑,大概就距离看到真龙不远了。

“我们就此别过了。”哥舒水袖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我再次打量着这间外观简朴粗陋、实则深藏不露的单人小屋,猜度如果小屋还藏着其它秘密的话,就一定是在哥舒水袖打坐的那张木床之下。

蓝色的怪刀已经放回到锦盒里,它带给我的奇异感受此生难忘。

“前辈再见。”我再次躬身施礼,然后走出小屋,循着原路退回。

奇门遁甲之术是中国远古奇术之一,不过在布阵者没有发力驱动之前,阵势是不会显露出全部威力的。所以,只要是能够静心定慧的人,不为乱象所迷,就能走出阵去。

距离齐眉站立之处还有十几棵白杨树的时候,隔着树丛,我已经听到了唐晚的声音:“齐先生,天石怎么还没出来?能不能去接他一下?”

我加快脚步,绕过最后几棵树,出现在唐晚面前。

她已经完全清醒,正在齐眉身边焦灼地踱步,一见到我,便飞扑过来迎接。

“你怎么样?”她急急地问。

我轻轻击掌,微笑回答:“没事,我一切都好。”

齐眉看到我,也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大厅去办正事,其余的话慢慢再叙。”

我回头看看天上,那龙形云彩已经消失,天空恢复了让人赏心悦目的澄澈之态。

“小夏,我——我真的很感谢你能去见内人,你也知道,咱们生活中遇到的某些事已经不是人力所能解决的,必须求助于虚空之中的某些神力。我一早就知道,你是个非同寻常的人,将来一定能成大器。所以这一次,不管你帮我到什么程度,我都铭感五内,永志不忘。”齐眉连连拍着我的肩,态度又亲热了很多。

我不想跟他套近乎,因为这位“省城第一门客”脸上的笑容过于鲜活生动,让人望而却步。还有,哥舒水袖用水晶瓶接眼泪的那一幕,也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不能忘记,也不敢忽视。

“齐先生,希望我们能合作共赢。”我向齐眉伸出手,他赶紧伸手与我紧紧相握。

“小夏,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尤其眼下就有一件大事,必须是多方合作,利益共享。你跟着我,只会受益,不会吃亏。”他眯着眼睛窃笑。

我知道,他说的正是——“杀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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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杀楚(1)------

肯定有一个人即将被牺牲掉,当然,这个人也许是罪大恶极、绝对该死的。

江湖人的事,就要按照江湖规矩来解决。所以,“杀楚”这场行动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要我做什么,最起码应该让我知道更多吧?你那么多次提到‘杀楚’,究竟要杀的是谁?”我盯着齐眉的眼睛。

他带我来这里见哥舒水袖,将一个谜团扩散百倍,不但没有解答我的迷惑,更让我在哥舒水袖的奇术之中变得更加惘然。

“还不到时候。”齐眉婉拒我的问题,“天机不可泄露,妄泄天机者必遭天谴。不过,我保证你一定会看到答案,很快,很快。你们慢慢聊,我先过去看看。”齐眉放开我的手,快步向前。

唐晚跟过来,与我并肩站着,目送齐眉进了前面的小门。

“不要急。”她轻轻握住我的手。

“事情已经完全不可控了,表面风雨不惊的齐眉暗地里却在谋划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我们却无能为力,只是眼睁睁旁观?”我搓着手长叹。

齐眉不说,我没法逼他说。

作为“省城第一门客”,他巧言令色的本事远远高于我。只要他不想回答,我提出的任何问题都会被他的“太极云手”无影无形地推回来。

“我们正在被卷入江湖漩涡中,但这样也好,你是一切漩涡的引发者,你不在其中,反而就不正常了。”唐晚说。

我看得出,她很为我担心,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在强颜欢笑宽我的心。

“小屋里的情况还算好,齐眉的妻子哥舒水袖给我讲了一个很复杂的故事,办公室内所有的笔记簿——”我顿了顿,唐晚立刻点头,示意她知道那些笔记簿。

我苦笑:“到这里来之前,燕歌行和我都看过笔记簿,了解了跟2013年大洪水事件有关的那件怪事。哥舒水袖说,笔记簿里的文字是她弟弟哥舒飞天记录的,而哥舒飞天已经在地下超市的银光中奇怪地消失。在我们对话的过程中,她两度用水晶瓶承接自己的眼泪,这真的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我从哥舒水袖与齐眉的对话中听出来,他们两夫妻之间还有一个深藏的秘密。哥舒水袖帮我听到了鬼哭之声,那真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折磨,而且鬼哭声将我拉进无底深渊,险些深坠其中。幸好,关键时刻,我大哥——似乎是我大哥出现,把我托出了深渊。哥舒水袖说,她需要我从深渊中替她取得一样东西,然后跟齐眉做交换。她还说,齐眉手中有我想要的东西。”

鬼哭声带给我的震撼无比巨大,此刻提及,还是令我不寒而栗。

唐晚一边听一边点头,直至听完,才第一时间回应:“我都听懂了,齐眉有求于你,所以才前倨后恭。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断,有件事看似容易,其他人却无论如何都完成不了,只等你出手?所以,赶来济南的每一方势力都引而不发,等着其他人先头前踩路,之后就坐享其成?若真是这样,我们就真的抢占了先机!”

我回想哥舒水袖的话,的确是这个意思。

她可以帮我领略鬼哭之声,必定知道那声音的厉害,不愿轻易尝试。当我能够从鬼哭声里全身而退时,她看我的眼神也起了变化。

“应该是这样,最可惜的是,我还没有听到龙笑之声,不了解其中的玄妙。”我扼腕叹息。

唐晚轻叹:“天石,这些事速成不得,进度太快,只会破绽百出。”

她拉着我的手,让我转向侧面的一扇窗子。

玻璃上映出我的影子,虽然五官稍显模糊,却已经看得出我满脸倦容,近乎强弩之末。

“我累了,累极了。”我苦笑着承认。

被鬼哭声纠缠时,我的体力、脑力就接近崩溃边缘,越挣扎就越是乏力。也许,忙完了今天下午的事,我就可以关起门来长睡一觉了。

“走吧天石,坚持坚持,去完成最重要的大事。半小时过去了,那边的程序应该已经接近尾声。”唐晚说。

我一愣,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从进入杨树林开始,直至返回林外,至少花掉了一小时时间。刚才我一直都在担心,怕是耽误了收存爷爷的遗骨。

唯一的解释,就是杨树林内外的时空有所隔阂,导致了时间的不同步。

时间、空间是人类在三维世界里的计算方式,如果三维世界被扭曲,那么时间、空间也一定会产生不可预估的变化。钟表是人类发明的计时工具,机械行走,没有思考与应变的功能。所以,在过去的半小时中,人类的钟表与哥舒水袖的小屋已经各自行事,互不干扰。想通了这一点,我就没必要说出来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唐晚很敏感,意识到了我的失神。

我转过身,遥望小树林的方向。

“那杨树林很古怪,我曾从几位医院的前辈那里得知,殡仪馆内部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任何员工不能靠近那里。医院跟殡仪馆打交道很多,所以知道一些殡仪馆内发生的怪事。两年前,曾有一名酷爱航拍的大学生借殡仪馆的地盘试飞自己刚买的航拍器,获得的影像资料中,杨树林的区域一片空白,一棵树都拍不到,画面中显示为黑色,就像有人用黑布将杨树林全都罩起来了一样。大学生感到很奇怪,把这些视频发布到网上的航拍论坛,并在网友的怂恿下,一个人进杨树林去探寻真相,结果再没回来。前辈们告诫过我,假使有一天必须要到殡仪馆来办理业务,也千万要注意避开杨树林,速来速走,不要惹是生非。”唐晚娓娓道来,又补充了这些古怪的资料。

中国的奇术界自古就有“静室生暗鬼”的说法,殡仪馆是城市中最特殊的地方,普通人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即使没有高墙和门卫,也很少有窃贼光顾。

哥舒飞天、哥舒水袖隐居于此,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进行自己的研究和记录,不担心有人闯入偷窥。

或者说,他们是能够“偷窥天机”的人,洞察世间一切,一直都在毫无顾忌地蒙蔽世人、左右世人。

进一步想,世界上所有奇术高手岂非都是如此?普通人在拥有奇术的那群人面前如同三岁蒙童一般无知,只能选择被宰杀、被渔猎的悲惨命运。

“如果可能,连根拔除。”我低声说。

唐晚一愕:“何必如此?如果你以这样的态度对待奇术界的人,再去做任何事都会百倍劳神费力,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哥舒水袖如此忌惮,非要灭之而后快,或许是因为那把充满邪恶的蓝色怪刀——“唐晚,哥舒水袖拥有一把蓝色的小刀,非金非铁,刀柄上带有温度,且能过滤血液。正是通过它,我才听到了鬼哭声。你有没有记得,世间有哪一国的刀具有这样的特征?”

唐晚眼神一亮,不回答我的问题,立刻反问:“你刚刚简要说过,哥舒水袖使用水晶瓶承接自己的眼泪,对吗?”

我点头:“没错。她共接过两次,每次都是在极度伤心的状态之下。”

“用水晶瓶接伤心的眼泪,而且拥有一把蓝色小刀,世界上只有一个种族会这样做——”唐晚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却没有急于说出最终答案,而是低头沉吟。

她提到种族而不是国家、组织、民族,很明显是另有所指。

在等她考虑问题的过程中,我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奇香。

我立刻想到:“青岛韩氏的人就在左近,她的触角无处不在。如果没猜错的话,齐眉自以为秘密的‘杀楚’行动也早就被她知悉。”

奇香是一种气体,随风而来,无孔不入,令人防不胜防。

其实我倒是希望这股奇香也能深入杨树林,跟神妙莫测的哥舒水袖做两败俱伤之争。那样,一切事实真相也许就能快速浮出水面了。

我抬头向上看,果然看见几缕淡青色的雾气如灵蛇跳舞般越过殡仪馆高高低低的楼顶,向着杨树林方向飞速前进。

“看那烟雾,青岛韩氏又出手了。”我低声提醒唐晚。

唐晚抬头,表情已经变得非常严肃。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不无感慨地说。

青岛韩氏是迄今为止出现在济南的最强大的奇术师,连倨傲自负的燕歌行在她面前都变得唯唯诺诺,不敢高声说话。她的实力如岿然不动的高山,不必张扬,已经令群雄拜服。

与之相反的是,哥舒水袖深藏于殡仪馆这种死寂绝地,不动不响,不显山露水,更不叫嚣张扬,像一口花荫下的古潭,寒意森森,深不可测。

“这一战的胜负,未可知也。”唐晚摇头感叹。

按我的推断,青岛韩氏虽然表面上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屑一顾,暗地里却不肯放过任何有用的线索,并且用这种“香术”持续追踪着所有人的动向。香烟所至之处,她的眼睛、力量也如影随形而至。所以,只要她想出手,齐眉的“杀楚”计划就将失控。

“你还没有告诉我,那把蓝色的小刀让你想到了什么?”我继续刚才的问题。

唐晚稍稍犹豫,欲言又止。

我叹了口气:“唐晚,你直接说出答案就好,无论这答案有多离奇荒谬,我都认真听着。”

拿起蓝色小刀刺向食指、无名指之前,我已经对它的来历做了很多种猜测。但是,在我看过的所有古籍、兵器谱甚至军事纪录片中,从未出现过这样一种颜色瑰丽、自带温度的诡异刀具。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52815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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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灵异小说 《奇术之王》

作者:飞天
最后更新于:2017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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