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术之王》:第45章 神医鬼菩萨(3)

 

------第45章 神医鬼菩萨(3)------



哐的一声,刚刚引路的人猛地推门进来,低声叫着:“你们完事了没有?赶紧走,赶紧——”

我们三个没人理他,等他抬头看到鬼菩萨时,立刻愣住。

“滚!”鬼菩萨挥手。

那人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鬼菩萨的脸,迟疑地问:“你是……”

鬼菩萨目露凶光,再次更大力地挥手:“滚,我叫你滚听见没?还想在这里干的话,就赶紧滚!”

那人被吓住,连连点头:“是是,我滚我滚!”

他又转头看着唐晚:“你们能请动鬼菩萨来,还用得着找我?耍着人玩吗?”

唐晚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从口袋里掏出那叠钱来,随手放在旁边的桌上:“钱在这里,我可没收,我也不认识你们,再见。”

“哎,这些钱是你应该拿的——”唐晚出声解释,但那人已经灰溜溜地退出去,小心地反手关门。

唐晚摇摇头,无奈地把钱收起来。

“长老,你一出面,把他们都吓坏了。”唐晚苦笑。

鬼菩萨冷笑:“他们?他们算什么?一帮子虾兵蟹将罢了。就算是这里管事的李馆长、上头专管殡葬的王局长见了我,也吓得跟老鼠遇见猫一样。”

我毫不怀疑鬼菩萨的话,因为太多事情表明,济南作为山东的省府,民间藏龙卧虎,极多行业顶尖高人,相关产业的政府官员见了这些人,也都不敢轻易招惹,当神仙一样高接远送,毕恭毕敬。

眼前这位鬼菩萨有“神医”的外号,那一定是山大乃至山东医学界的民间领袖,非常人能比。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向前走,由三个方向围住那抽屉。

“由医学定义来看,她绝对是个死人了。”唐晚说,“但是,就在这个殡仪馆里,至少传出过三次死人在焚化炉里坐起来的怪事。”

从八十年代政府明令要求用火葬代替土葬以来,济南就没断过“死人一烧就活过来”的传闻。很多医学专家站出来辟谣,说那是因为人体经脉筋络遇到明火收缩产生的自然反应,与灵魂鬼怪无关,更不是“诈尸”之类。

这个年代,无知的专家多如过江之鲫。他们辟谣辟得太多了,反而坐实了这些事件的“诡异”事实。

济南的老百姓们都把专家的话反着听,每次有了官方辟谣,大家在街头巷尾的谈资就又多了一大堆。

“准确说,是十三次。”鬼菩萨纠正。

“好吧,我只说有据可查、有资料可为证的事件。那三次,资料都被上头控制了,只有一线工人亲眼看到,才陆陆续续地流传出来。长老,照您的判断,这些真的是有人被活活烧死?”唐晚问。

那些传闻我也听过,但因为极少到殡仪馆来,所以觉得此类诡异事件距离自己很遥远。

我注视着官大娘的脸,脑中回想起她燃香时的虔诚表情,深深感到世事无常,人类在大自然、生死、神鬼面前实在太渺小了。一旦大自然伸出巨灵之掌,那么再强悍、再嚣张的人类都会变成毫无防御能力的小蚂蚁,转瞬间一切尽失。

同时,我也想到:“曲水亭街的老邻居们虽然常常用到官大娘,但等到她死了,却并未有人赶来祭奠、吊唁,以至于让她孤单单逝去。看起来,单身的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一朝倒下,身后也将无人追送。”

现在,我是夏家唯一的传人。爷爷死时,我可以扶灵送终,如果他日我也倒下,到殡仪馆来送我的还会有谁?

“天石——”唐晚轻声叫我。

我从哀伤中猛省,察觉自己的情绪过于低沉。

“人有生老病死,自古至今,一直如此。不必太悲伤了,这是轮回的规律。”唐晚说。

我点点头:“我知道,刚刚只是想到了一些往日的琐事,一时感怀过度,现在没事了。”

唐晚体贴地轻拍我的手背:“是啊是啊,在这种地方,人总是会思虑太多。”

这时我才发现,她的左手中握着一副一次性塑胶手套。

“我再试试,看看‘摸骨术’能否发现新的情况。”她向我解释。

我意识到,她与鬼菩萨之间也有着某种微妙的戒心,表面上完全相信对方,实质却不会省去自己的亲手判断。

“是啊是啊,这时候正好是‘摸骨术’最能发挥作用的时候。”鬼菩萨附和着说。

唐晚戴上手套,慢慢地将手伸入抽屉,在空中停顿了几秒钟,才将手掌慢慢地贴在官大娘的额头上。

抽屉里的温度很低,官大娘的发际、耳轮、睫毛上都结着璀璨的冰晶,在唐晚掌心里发出轻微的嚓嚓声。

唐晚的双手由官大娘头发的中分线向后去,移到她的天灵盖正中。

天灵盖是一个人的思想与上天交汇之处,一切灵感、第六感都是由此处传入人脑,等于是人呼吸时的鼻孔、气管、肺脏。从前官大娘说过,人一死,天灵盖就四敞大开了,所有灵气由此处四面消散,不复存在。

“似乎并没有……生命迹象?”唐晚自言自语地说。

鬼菩萨皱眉,但并未开口,等待唐晚下一步的行动。

我记起来,在官大娘的私宅内,桑青红曾经引诱我入局,要我在幻象中击杀日本鬼子,意图将我拖入历史的漩涡之内。

由此可见,桑青红是个心机极深的人。

在这里,我并不想讨论一个人的正邪对错,毕竟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就算桑青红是为自己活着,也绝对有情可原。

我真正要说的是,既然桑青红能布局引诱我,自然也会布下另外的局,诱捕其它人。譬如现在,如果唐晚误入其局,结果也是大大地不妙。

“只是冷……极寒,极冷……冷彻天地……天地之间,除了冻云密雪,再无任何生灵——好冷的天,好冷的雪!”唐晚再次开口,声调似乎已经变了。

我凝神看她的眼,她的眼神已经变得迷惘飘忽起来。

“唐晚——”我犹豫了一下,并未阻止她,而是缓缓地伸出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她的手背很凉,像两瓶已经在冰柜里冻了整夜的饮料。

“寒天雪海之中,杀气阵阵,穿云破雾。我看到了……一些并不常见的东西,大阵仗……一触即发的生死之战,中华存亡,匹夫有责……”唐晚低语。

我能意识到一些看不见的情况正暗暗发生着,就像桑青红引诱我入局时一样。

现在,我可以叫醒唐晚,使她迅速退出桑青红的布局。可是,那只会让这件事再次中止,没有下文结果,我们永远不知道桑青红要干什么。

唐晚手背上的寒气沿着我的双手上行,直达我的臂弯,冷得我浑身打颤。

济南的冬天一直都以“暖”出名,如同老舍先生写下的那篇《济南的冬天》中所描述的。自我记事以来,济南的冬天就未曾真正冷过,在城中根本感受不到严冬寒意。

当下,我从唐晚手上感受到的、从桑青红布局中感受到的,都绝非正常天气,而是昭示着一次百年不遇的极寒。

寒,可以指天气,也可以指人心。当一个人、一群人、一城人对未来失去信心、陷入绝望时,才会由心底感受到彻骨的寒意。那种寒,其实是对死亡的深度恐惧,也可以引申为敌人屠刀上的寒光、利刃斩断亲人脖颈时的寒血。

也就是说,我此时从唐晚手背上感受到了人类濒临死亡时的深层恐怖。回顾历史,1937年冬天,整个济南城的百姓都在面对这场屠城之厄,数十万人引颈待割,把自己的命运主宰权拱手交给太阳旗下的侵略者。那个冬天,济南城内的中国人没有一家不笼罩在绝望之中,这个城,已经成了南京之战的预演。

我从心底里连打了三个寒颤,暗暗地扪心自问:“如果我生在那时的济南城,当如何自处?”

新一代的济南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没经历过战争的残酷,所以可以轻描淡写地在一切公开场合表白——“保家卫国,匹夫有责!”

他们却想不到,人只有在克服了巨大的死亡恐惧之后,才会想起担当起责任来。大部分人,一旦城破,自己的胆子也吓破了,只肯卑躬屈膝、跪地求饶地做太阳旗下的顺民,早就忘了自己是中国人这回事。

在济南,无数不肯低头的人被斩首,尸横遍野,无处可葬,这种血淋淋的史实,让人不忍卒读。

唐晚缓慢地抬头,没有看我,而是望向冷藏柜的右上角。那只抽屉上挂着一把突兀的大铜锁,跟其它抽屉明显不同。

我没有放手,而是让自己的掌心更紧地贴近唐晚的手背。

唐晚是拥有“摸骨术”的高手,她指尖上探索到的内容一定是我不知道的。借由她的引导帮助,我期望自己能看到事件的最终核心。

渐渐的,我感觉到一种力量正由她的手背上绽放出来,像种子发芽、嫩芽吐绿一般。那力量分生出很多细小如丝丝缕缕的枝杈,穿入我的掌心,又沿着小臂向上,进入我的身体。

如果她是别人,我会惊骇于这种变化而骤然收手。可是,她是唐晚,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不躲不闪,任由那些力量进入。

很快,当那力量进入我的胸口、脑部时,我感到自己眼前突然一亮,似乎站在了聚光灯亮起的大舞台上。

灯极亮,形成了一个直径十步的光圈,而光圈的边缘,鹅毛大雪,纷纷而落。

“力量……只有他的力量能……消灭……”一个女子沉重而悲愤地响着。

光圈外的世界是晦暗的,我感觉那女子的声音隔得极其遥远,但勉强能分辨出,似乎是桑青红的声音。

我没猜错,桑青红仍在,她在辘轳把街没有诱我入局,又在这里二次布局。

“消灭大敌……真正的大敌……不是日本鬼子,而是……”桑青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是什么?”我在心里问。

嗡的一声,我的掌心传来一阵震荡,震荡中,唐晚的声音颤悠悠地传来:“我也在想这个问题,真正的大敌是谁?”

我意识到,这种震荡是唐晚发出的一种通讯方式,比口耳相传的“传音入密”更为玄妙。

“你们死,死不足惜……他死,才是最可惜的,如同拿着紫檀屏风去烧火……我需要一个人,替他完成这一战,替他死,留着他的命,去击杀真正的大敌……”桑青红说。

这次,她的意思已经完全表达清楚,与之前的“替身局”的意思一以贯之。

她在找一个替身,而替身的使命就是替另一个人去死,以此来解救她尊崇的那个大英雄。

替身,是逆天改命中的一个“重要”角色,也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中的“重要”角色。但是,谁肯给别人做替身,尤其是实打实地拿自己的命去做替身?

桑青红的局很可怕,也很艰难,因为她执行的本来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计划。

如果我肯给一个人做替身的话,那个人只能是唐晚。

人类唯有在真正的爱情之中,才能说出“我为你去死”这样的话来。一个男人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心甘情愿去死,殉情、殉命、殉身,这是能够流芳百世的动人爱情故事,绝美而凄艳,让后代人反复地传颂,如同莎士比亚的悲喜剧一样。

我心里这样想的时候,掌心又传来震荡,唐晚的声音随之而来:“谢谢你。”

原来,我只要想到,她就能瞬间感受到。

“换了我,也一样。”她又说了六个字。

这一刻,我们心有灵犀,都毫不犹豫地承认,肯成为对方的替身,为对方而死。

这是爱情的最高境界,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感受到,而且对对方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我也可以做他的替身为他而死……”桑青红的声音持续响着,“那不能解决问题,他需要一个替身,更需要我……我是他的磨刀石,我不能死,我死了……他也不肯独活……”

我恍然惊悟,意识到桑青红说的,正是爱情中的一个“正确悖论”。

之前,我看清了桑青红的“替身局”之时,对她有所鄙夷,认为她在布局之中存有巨大的私心,要用别人的死来换她朋友的生。现在我懂了,她与她尊崇的那个人,生则同生,死则同死,同生死,共进退,缺一不可。

她处心积虑布局之时,也陷入了这个悖论之中。

就像她刚刚说的,她可以做那个人的替身,但她死,那人失去了磨刀石,锋刃锈蚀,还有何能力去诛杀真正的大敌?

反观我和唐晚,是否也是如此?如果一个人替另一个人去死,苟活下来的那个人,活得还有价值、意义和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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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山海敬神一炷香(1)------

“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唐晚哀叹。

我为桑青红的执着而感慨,但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谁又肯为了未知的事情而甘愿赴死?

“这是……国家存亡的大事……”桑青红长啸,“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她引用的是岳武穆的名句,这几句诗曾在战乱年代里激励许多有理想的年轻人投笔从戎,奔向革命圣地。不过,她忘了,现在是美好的和平年代,很多语言、行动已经失去了基础环境。

“抱歉,我们爱莫能助。”唐晚说。

这种回答无可厚非,桑青红布局在先,我们不对她苛责,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就在唐晚说话的刹那间,我掌心里感受的寒气突然猛烈了十倍,并且寒气之中又出现了巨大的吸力,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空气漩涡,似乎要将我们两个一起吸进去。

“既来之……哪里走?”桑青红厉声呼啸。

我想抬手,但掌心牢牢地贴住唐晚的手背,一动都不能动。

“前辈何必强人所难?”唐晚怒叱。

她的双掌亦被官大娘的天灵盖吸住,几度双臂发力,却始终挣脱不得。

我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凄厉,风声中更有枪炮声、喊杀声此起彼伏地响着。从这些杂乱的声响中可以判断,战斗是发生在一片广袤的旷野之上。

“最终,我们还是没有逃脱桑青红的替身局——”我焦躁起来。

这样的混乱场面持续下去,我和唐晚都会有生命危险。

“前辈,你这样做,于事无补,于你我无益!历史无法更改,天下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生死而逆转轮回!”唐晚大呼。

桑青红没回答,但那吸力却在一层层加强,令我和唐晚无法脱身。

“你怕不怕?”唐晚艰难地转头,深深地凝视我。

“不。”我决绝地回答了一个字。

“好,有你这个回答,就算轮回逆转,我也认了。”唐晚微笑着点头。

轮回是很玄妙的事,而时光倒流、时空倒转则是哲学、宇宙学、物理学上的终极命题。两者一是唯心主义,一是唯物主义,很难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一旦结合,等同于将科学、迷信合二为一,其结果如何,根本无法推测。

此刻,我和唐晚的掌心、手背紧贴着,两个人的心也是紧密相通。这种情况下,就算一起灰飞烟灭,也是彼此最欣喜的结局了。

“铮铮铮铮”四声响,有人在这大厅中的一角奋力拨动了古琴琴弦,声音尖锐高亢,具有裂石穿云般的昂扬气势。只四声,就把我耳边的风声死死地压制住。

“为君奏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这一曲远离了江南,直达塞北,词牌名为《定风波》。”有个动听的女人声音悠悠然响起。

桑青红的声音伴随着风声而来,极度凄厉愤懑,而这女人的声音却是与古琴声一起传来,厚重而不失韵味,亢进而不失优雅。两者高下立判,后者硬生生把桑青红比了下去。

“滚出去——不要坏我大事!”桑青红提气发力,音量提高十倍,钻入我的左侧耳鼓,引起一阵阵轰鸣。

后来的女人并不答话,琴音高高低低地释放出来,左手主调,右手辅调,左右相和,阴阳协奏,传入我右耳之中,听来极为惬意。

起初,风声还极力与琴声相抗,但半分钟之后,风声便被牢牢压制住。古琴奏出的每一个音符都变成了一个锚点,最终编织成一张无形的音乐之网,将风声捕杀殆尽。

到了最后,桑青红与风声一起消失,我和唐晚的手也离开了官大娘的天灵盖,撤身后退,获得解放。

“谢谢前辈。”我向声音来处抱拳。

声音是从冷冻柜的右上角传来的,正是起先唐晚目光所望之处。

那女人虽然只说了几句话,我却已经辨认出了她的身份,正是到过老宅的青岛韩氏。

没有人应答,右上角那抽屉也没有动静。再仔细看,抽屉缝里飘出几缕极细的烟雾,在空中笔直地停顿,始终没有随风散去。

“敬神一炷香。”唐晚向着那烟雾深深鞠躬,“谢谢前辈救命之恩。”

我曾从官大娘那里见过这种烟雾奇观,而官大娘点香敬鬼神、看香问吉凶时,也曾说过“敬神一炷香”这句话。

“谢谢前辈救命之恩。”我心悦诚服地跟随唐晚一起鞠躬。

那烟雾忽然一变,像是整整齐齐的琴弦被弹琴者随手抹过一样,弯曲颤动,发出一连串细碎散漫的琴音。接着,烟雾就无声地散了,再也无迹可寻。

“山海敬神一炷香,勘破生死永无伤——青岛韩家,厉害!”唐晚直起身来,望着那烟雾散尽之处,面露钦佩之色。

“原来有高手在场,早知道……早知道我就没必要献丑了。”久未开口的鬼菩萨讪讪地说。

唐晚摇头:“长老,韩家有韩家的厉害,但您在山大那边布局十年创造的‘镜室’,亦是奇术界的一方翘楚之作。”

一提到“镜室”二字,鬼菩萨脸上突然容光焕发,挺直腰杆,连连点头。

我不知桑青红去了何处,只是对她这个人起了可怜之意。

她的身体已经不知葬于何处,只有灵魂孤独地活着,以虚无状态扛起了“逆天改命”的重担,独力拼搏,试图打赢一场不可能赢的战斗。这样一个人,执着近乎疯狂,生死痴心不改,不但值得怜悯,而且值得钦佩。

唐晚走过去,捏着那抽屉上的锁看了看,又放开。

“我来打开它!”鬼菩萨也走过去,从口袋里取出一大串钥匙,选了一把,在锁眼了捅了几下,那锁头便嗒地一声弹开。

抽屉是用来贮存尸体的,刚刚韩氏的声音与烟雾都从里面发出,所以里面一定是空的。

不出我所料,当鬼菩萨拉出抽屉时,里面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除了——”鬼菩萨探手进去,再抽回来,拇指、食指指尖上捏着一撮白色的香灰。

“是香灰。”唐晚低声说,“韩家的‘看香术’是远古不解之秘,一炷香的时间里能够发生很多事,听说只要韩家的人开始点香,这一炷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会被他们全方位掌控,任何人没有胜机。”

关于“看香术”,民间传闻极多,最通行的是以三炷香的高低来推论吉凶的《香谱》。

在济南,最低级的《香谱》为二十四式,普通平民百姓烧香礼拜后,就能够大致了解自己的愿望能不能达成。最常见的香型中,“泰山香”寓意为“泰山镇宅,辟邪无忧”,“平安香”寓意为“出入平安,顺顺利利”,而“元宝香”则寓意为“八方进财,元宝盈仓”。烧香祈福是济南人家家户户都会做的一件事,同理,每家每户都会在佛座前摆放一份《香谱》,随时查问,虔诚无比。

据我所知,到了官大娘之流的走阴阳者,他们所用的《香谱》至少为一百单八式,每个香型对应生活中的一个细节,所以可以精确地预测未来,给问卜者指明方向。

青岛韩氏的“看香术”已经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超级奇术,不但可以占卜吉凶,更能摧城拔寨,破他人的阵势,定他人的生死。这一点,我已经从刚刚古琴击退桑青红一战中领教过了。

唐晚一直皱着眉,直到我走过去,才自言自语地说:“青岛韩家早布局于此了吗?这一局,究竟是桑青红的局,还是韩家的局?我们身在局中,难道一直在扮演高手过招时指尖拈着的棋子吗?这可真是不妙,不妙,不妙……”

我向抽屉里看,香灰呈直线排列,共有七小堆,每一堆的直径为半寸。

从香灰的总量来看,每一小堆正好是一枚塔香燃尽后的体积。

也就是说,当我和唐晚被桑青红的替身局所困时,青岛韩氏预先埋伏在这里的七枚塔香开始自燃,而那位美到极致的韩姓女人便以烟雾为琴弦,一曲《定风波》杀退了狂风大作的桑青红。

一切,如电脑控制一样精准,更玄妙的是,韩姓女人根本没有露面,就毫不费力地结束了这场战斗。如此看来,她在“看香术”上的造诣超过官大娘不知几千倍。

“有机会,一定多向这位前辈请教。”唐晚又说。

我点点头,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巾,费力地把香灰收集起来,包好后放回口袋里。

殡仪馆是个不干净的地方,韩姓女人救了我们,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存好这些香灰,把它撒在另外一个洁净之处。

唐晚转向鬼菩萨:“长老,相信你也感觉到了,官大娘身体里还藏着其它秘密。如果能把送到你的‘镜室’去做更深层的研究,一定会有大发现,对不对?”

鬼菩萨咳嗽了两声,似乎有些为难。

唐晚补充:“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官大娘孤身一人生活,你可以不受任何干扰地仔细研究她——”

关于“镜室”,我记得之前从一段科技新闻中看到过,那是山大那边高科技精英与民间奇术高手合作开发出的一个巨大物理结构,其科技含量在全球范围内都是绝对领先的。那段新闻中,曾把“镜室”与欧洲制造的大型强子对撞机相提并论,将这两者称为“二十一世纪两大人类加速器”。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52815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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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灵异小说 《奇术之王》

作者:飞天
最后更新于:2017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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