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在五百张床上的民谣歌手

“我在五百张床上流浪，却从没有人让我心慌。”...



五百是名字，也是前半生。

我第一次认识五百是在逼仄酒吧。她安静地躲在灯火里，雪白的大腿上，架着一把满是正字的吉他，唱歌跑调，或者民谣本来就没什么调。歌词我永远只记得第一句。第二句和接下来的，都没那么重要。



“我在五百张床上流浪，却从没有人让我心慌。”

台上的五百在押韵，而台下的人都想压她。

那天晚上五百只唱了一首歌，不是嗓子不济，而是酒量太差。送酒的人指望着她能喝醉，但五百才吹了一瓶，就把早晨的卤煮喷了自己和对方一身，酸臭的味道嗨翻全场。



买完单醉醺醺地出门，我在荒无人烟的巷子，看见五百蹲在墙角，抽着烟。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吉他被装进袋子里坐在一边。她没有看我一眼，只是盯着蚂蚁翻爬。我的视力没那么好，之所以能看到蚂蚁那么渺小的东西，是因为我走了过去，蹲在了五百的身旁，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人一旦喝醉，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晚上出现蚂蚁，正不正常？”她没有躲开。

“可能在找宵夜。你，饿不饿？“我说。

“去你家？”她抬起脸来，认真地问着。

“其实，我从没干过这事儿。”

“你是说上床？”

“不，不是。是打人。”

五百和我之间没有英雄救美的戏码。半小时前五百喷人一脸，对方骂骂咧咧地不肯罢休，说要睡一觉才能饶过。满场的人起哄，而我喝完杯子里的酒，骂了一句傻逼。我当然是被打得躺在地上不能动弹。救我的人，是五百。她拎起吉他往傻逼脑袋上砸过去，万夫莫敌。



当时我仰望刺眼的灯光，恍惚觉得这个姑娘一定爱我爱得不行。民谣歌手都没什么钱，吉他是吃饭的家伙，破了也就只能回北方给自己立个墓碑了。

回到家，我给五百煮了碗面条，切几片火腿和番茄，还有一碟煎蛋。她不紧不慢地吃着，时不时地往我身上看。

“怎么？”我问。

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着急吗？”

“着急什么？”

“着急，我吃得慢呐。”

“哦，没事。”

墙上的时钟，滴，答，声音炸耳。

事实上我特别着急。我跟五百距离两米，如果我前去抱起她，右转四米，推门，和她在过道走一走唔哦唔哦再走一米半，那里就是第五百零一张床，我相信这中间的过程不会超过八秒钟。她主动一点，可能只要六秒。

那么我和五百的步速分别是多少？

“吃完了。”五百说。

这应该是起跑的令枪声。

于是我僵硬地迈出了自己的两米，伸出手，抓起桌上的碗筷。五百说你真好，要不要我唱歌给你听？我问你的吉他没事吗？她咧嘴笑着，从袋子里掏出吉他来，轻轻拍着，说那是个弱鸡，啥事儿也没有。

她摆好姿势，大腿雪白：“点歌吧。”

“太晚了，邻居都睡了。”

“哦，也是。”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嘘~那，我们也睡吧。”

“晚安。”

“……”



五百再也没去逼仄酒吧唱歌，她说要避避风头。我倒是觉得那晚所有人都醉得不行，肯定记不住事儿。五百摇摇头，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我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消除。她一时没地方去，说补贴给我房租住我那里。

我想她真是应了自己的歌词。

“歌词是不是得改改？”我建议。

“什么？”

“我在五百零一张床上流浪。”

她笑着蹲在地上：“你是不是傻？”

唱着在五百张床上流浪的五百，说歌词只是标题党，让自己看上去不好惹，又可怜又心疼的，这样赚钱比较多。床嘛，我这是第三张。

“你信不信？”她问。

我不知该如何接下这尴尬的话题。



“你知道，现在的人都藏挺深的。有些人吧，明着看挺不错，对你特别好，舍得花钱什么的，但一追到手吧，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与其说是恋爱，不如说是自生自灭。实在熬不住，分手散场。你不觉得这挺浪费时间的吗？那还不如一开始互相有好感，然后就直奔主题床上见，里里外外地看清楚模样，免得越陷越深，抽离不出来。”她继续说着。

“挺有道理的。那你要不要睡一下我？”我的胆子忽然大了起来。

“不了。昨晚气氛都挺对，但你跟我说了晚安。今天，没天时地利，人也不和。”她的话让人心痒，同时又沮丧。

“可惜，原来我错过了。”我笑说。如果现在我可以打自己耳光的话，我要把自己抽死。

五百在我这里住了三个月，远比七七四十九天还多。她回到酒吧，却不再唱五百张床。新歌是在我家编的，来得挺不容易，前奏是邻居的破口大骂。

没人爱在欢畅喝酒的时候被国骂，五百的复出首秀以失败告终，就算是雪白的大腿也不能拯救。五百说她可能是超越了时代的歌手。我请她喝了杯酒，然后被酒吧老板一起赶了出来。

“没关系，再写点别的。”我安慰她。

“我该不该找份其它工作？或者换座城市？”她问。

“我养你啊！”

“少来。我说真的呢。”眼神失落。



以往那个大大咧咧，满嘴撩拨我的五百不见了。她正经起来，让我极度不适应。我只能说些乱七八糟安慰她的话，梦想什么的，贵在坚持。其实这话，我自己都不信。

但她却认真地看着我，问道：“为什么？”

“不然会后悔的。”我说。随即我又重复了一遍，“是的。不然会后悔的。你好不容易爱着民谣，就不该轻易放弃啊！就像你恋爱，或者买东西一样。挑挑拣拣，有时看到便宜，或者乍见之欢，就买了一堆，爱了一群。到最后却发现毫无用处，然后丢弃。你不喜欢浪费时间，但寻找喜欢的人和事物本来就没那么简单。”

五百盯着我的眼睛，背后的吉他，铮铮作响。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话，需要立刻告诉我？”她紧张地问。

我也特别紧张。但我还是鼓起勇气，大声对她说：“其实省时省力的方法也有。那就是网易严选。严选材质、严选设计、严选制造商，你不用花时间去挑选，因为每一件都是精品。而且严选砍掉了中间环节，商品价格极具性价比，我周围的人都在用它进行消费升级，你可以试试。6.14-6.18是网易严选618精致主义大促销，这次依然全场三件8折，希望你因为喜欢而买，因为需要而买，并不因为打折而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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